作者：香草和布丁
安璃第二形态的皮肤有多苍白，我的脸色就有多白。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旁边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唔！”
巫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正说着话，忽然脸色一变，十分不开心地瞪着我。
我莫名其妙：“怎么了？”
“不知道，但是某个渣女好像变得更讨厌了，”巫梨相当干脆地说，“以前只是变态，虽然令人讨厌，但忍耐一下还是可以相处的。但是现在，又变态又黏糊，还有点别的什么感觉，我……已经不想跟你说话了。”
她的眼神里满满的嫌弃，不似作假。
我无奈地扯扯嘴角：“那你要对我说什么，告诉小艾，请她转述给我行么？”
巫梨竟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向小艾：“麻烦跟姓洛的说一声，快到收尾阶段了，上次她说有什么下个天使的消息，结束以后记得找人说一声……不用来找我，找别人告诉我就好。”
小艾面对炽天使这种大人物，一时间有点紧张：“好，好的，我马上告诉她。”
说着她就面向我：“小小，那个……”
“不用说了，”我努力保持着儒雅随和，“洛某人已经知道了。”
巫梨直接转身走掉，待她一走，我脸色瞬间垮下来。
“你看看她这是对我什么态度，我真是奇了怪了，又没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嫌弃我，”我跟小艾大倒苦水，“之前在梅丹佐里面的时候也是，它那些怪物守卫，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杀父仇人一样，我是不是真的不招天使待见嘛。”
小艾翻了翻书：“这个很正常，刚才跟你说过了，你的血统了吸收了伊甸园那条蛇的概念。那条蛇本来就是天堂的仇人，而且理论上天使也是守卫伊甸园的，你一条蛇在里边来去自如，疯狂打脸，别人肯定怀恨在心。”
“那是那条蛇干的，跟我又没关系，”我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所以，我现在这样子，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全是坏处咯？”
小艾沉吟良久，把她的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她犹豫着说。
我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是么，可算有点好消息了，什么好处？”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侧面引导：“小小，你知道逻辑概念这种东西吗……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举个别的例子，你知道欧洲皇室吗？”
我楞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知道你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他们那边的皇室，我一直都觉得很乱，”小艾细细说道，“只要血统追根溯源，前面继承人也都没了，那么一个敌对国家的贵族，就可能跑去另一个有世仇的国家当国王。”
我皱了皱眉：“所以我这血缘……？”
“不，我说的是追根溯源，从逻辑上，”小艾接着说道，“神秘侧挺讲究概念逻辑的，只要逻辑上的根源说得通，就可以达到类似欧洲皇室的效果。”
她说着说着，欲言又止：“你应该知道吧，在神话传说中，伊甸园引诱亚当夏娃的那条蛇是有身份的。”
我眉头紧锁：“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条蛇好像是有什么身份，但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且没什么重要的吧？
小艾默默吞咽口水，左顾右盼之后，小心翼翼地说：
“在传说中，那条蛇是撒旦的化身。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前面所有的概念逻辑更优先的人……你大概就是理解成，来源跟撒旦更接近的继承人，这些人或者说这些恶魔，全部暴毙的话，你就有可能……”
她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势：“有这么一点可能，成为地狱的主宰。”
我愣了半晌，随后狠狠打了个哆嗦。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仔细给我说一遍！”
“……就是这个意思，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撒旦的候补了，”小艾说完又连忙补充，“当然，只是理论上有这个可能而已，毕竟比你根正面红的多了去了，你得等它们全部暴毙再说，但是我觉得，比命长你肯定比不过。”
我竖起手指，认真地说：“不，我不一定要等，欧洲皇室为了王位，也不全都是默默等待的，他们可以有主动权。”
又不是谁都是查尔斯王子，等到自己快入土了也继承不了王位。
小艾愣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等下，小小，我就是说出来安慰你的，你不会心动了吧？”
我挑眉：“你不是说理论上没问题么。”
“理论上是没问题，但这个只是理论啊，而且实施起来难度也太大……”她疑惑地望着我，“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心动。”
第六十五章：打算
我与小艾互相对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们一动不动，也没人出声，就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当黎明的光爬上地平线，人影在朝露下，忽暗忽明。
“败给你了，原来你是认真的。”
小艾泄了气，趴到在桌上休息。她刚才莫名其妙跟我玩起了木头人，我心想这也许是在表明决心，于是跟她互相瞪起来。
事实证明，还是我的决心要强一点。
“好吧好吧，其实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你如果当真有这个打算……”小艾仔细翻了翻书，“我的理论应该没问题。”
我对她甜甜一笑：“谢谢你啊小艾，帮大忙了。”
小爱摆摆手：“算了呀，还是那句话，我就是随口一说。因为姑且不讲难度，单纯把这个差事摆出来，也没人会认真考虑，毕竟地狱里又不是件好差事。”
她小声对我说：“我从小就听人讲，地狱那个地方，可吓人了。”
“是，是么。”我扯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里面一片荒芜也就算了，还到处充斥着绝望，和折磨。地狱里的恶魔，都是把恶刻进灵魂里的家伙。不慎落入地狱的人，必然十死无生！”
“是吗，”我撇撇嘴，“你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其实地狱也就……也就这样吧。”
“也就这样？！”小艾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说道：“反正我必须要做这件事，既然有这个门道，那么不管如何，想办法也得弄到手。”
先不说地狱多少也是一方很强的助力，以后打米迦勒加百利能用得上。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我爹还守在永恒之地的入口呢。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但听别的人说，他更像是困在永恒之地了。如果我成为地狱的主宰，那就说不定有机会能改变这一切。
“好吧，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地狱里的家伙们真的很可怕，你得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小艾担心地说，“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赔进去。”
我点头不迭，但并没有怎么害怕。
已经赔进去过一次了，用某句话来说，就是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黎明彻底到来之前，梅丹佐的白矮星终于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它本来掌握着无限大的优势，内外隔层孵化超新星，根本没人能阻止。
可惜没料到它内部有个人免疫神圣伤害，没被苍穹之光清理掉。
微小的隐患最终成为填不上的黑洞，梅丹佐这颗白矮星没能安稳地吸收足够的能量，它的光芒在渐渐暗淡，逐渐成为理论上的黑矮星，并且悄然消亡。
当太阳彻底升起的那一刻，天上太阳高高悬挂，阳光之下，地上的假太阳如冰雪般消融。
那么大一坨，足足几百平方米的庞然大物，竟是一点残渣都不剩，只剩斑斑点点深色的等离子体，蒸发一般缓缓往上升空。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幕，有个小身影走到我旁边：
“早上好，小小。”
混血毛萝莉卡可爱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一脸迷糊样。
莉卡一直是二年级三班作息最规律，也最稳定的人——没办法，毕竟有着到了时间就已经会睡着的体质。
“是呀，早上了，”我伸了个懒腰，“天亮了，该睡觉了。”
说了一句好像很有问题的话，莉卡没听懂。不过我也没给她解释，身为夜行种，早上开始准备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睡觉之前，我还有点事想问。
“莉卡，昨晚的记忆你还有印象吗，”我期待地看着她。
总觉得莉卡在离开我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比如后来初初来找我的时候，反应就怪怪的，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
可惜混血小萝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莉卡说的她是指第二人格，那个昨晚差点崩溃，对着我一顿倾诉的家伙。
讲真，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她还是有点可怜的。
“好吧，没什么事，大家安全回来就好，”我安慰她，“等会儿其它同学醒了，你带她们去楼下食堂吃饭吧，然后要去哪里玩，或者回你们住的地方，都可以在下面随便找个人帮你。”
莉卡歪歪小脑袋：“随便找个人？”
“没错，这里都是我的人。”
“小小好厉害。”
“是的没错，所以你等会儿可以把这句话跟其他人也提一下，”我努力尝试挽回自己昨晚丢掉的形象，“去吧，我先休息去了。”
莉卡挥着小手和我道别，而我在回寝室之前，先找到小艾。
有着金色长发的少女正在看书，迎着朝阳，看上去无比好学。
如果忽视掉她看的书上一个字都没有的话。
“小艾，我准备去睡了，等会儿她们开会的话，你帮我把一些话告诉巫梨，”我打了个哈欠，“反正她也是这么要求的。”
小艾轻叹一声：“小小，其实我可以帮你跟乌利尔大人解释解释，毕竟变成这样也不是你主动想的。”
我耸耸肩，没说话。
的确不是我主动想的，毕竟当时要是不吸血的话，我命都交代在那条蛇手上了。可是知道有这个效果以后，我现在心里很庆幸。
至于巫梨，讨厌我就让她讨厌吧，只是暂时的，她以后会理解我为了战争而做出的牺牲的。到时候，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想要弥补……
“小小，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很委屈，”小艾真诚地说，“要不算了吧，别委屈自己。”
“咳，没事，我只是想到点别的东西。”
入戏有点深了，我干净把思绪拉回来：“等会儿她们开会的时候，你告诉巫梨，说第二个大天使很可能在诺斯摩。而这个地方，我非常熟悉，当地也有熟人，绝对的地头蛇，所以一定要等我过来商量。”
“好的。”
嘱咐完最后一件事，我回到卧室，躺倒在床上。伴随着窗外袅袅上升的，梅丹佐那氤氲的骨灰，我缓缓进入梦乡。
第十一卷：混乱之都诺斯摩
第一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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