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怎么样小可爱，我们这里热闹吧！”
巷子街不愧叫巷子街，整个就是一条小巷子。而且和诺斯摩那条唐人街比起来，巷子街的建筑物虽然更差劲，但却更加井然有序。
低矮的土瓦房一个连着一个，每一间的大小都在十平米左右，这让整条巷子有充足的空间为大家提供住所。
没人在自家门前倒垃圾倒水或者晾衣服，衣服放在最角落的那一排集中晾晒，打水的地方则在路口。有需要的人都提桶排队，秩序井然。
但奇怪的是，这会儿正是白天，清晨，巷子里的人却不多。而且我所能看见的，基本都是女人和小孩。
“我们这里的人一般在晚上活动，这会儿回来都是准备休息的，听说你们吸血鬼也是这样，”丽莎伸出手指擦了擦我嘴角上的燕麦，“对了，小可爱会说话吗？”
我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我会。”
不是我装嫩，是这个年龄的我声音只能是这样的。其实仔细想想，以后固定下来的萝莉状态，声音也好不了多少。
“呀，小可爱好可爱！”丽莎激动地抱住我蹭脸。
“……”
第十三章：巷子街的故事
蹭了好一会儿，丽莎总算消停了点，我趁机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丽莎阿姨，为什么你叫姐姐是小不点呀。”
丽莎一阵惊讶：“哦哦，果然跟旺卡老妈说的一样，不用教就懂事了，连人际关系都理得清楚。”
这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好不好，你倒是回答我问题啊。
再说了，孩子天生懂这个又没什么用，反正正常孩子迟早也会懂。要是哪个孩子一生下来不用教，天生就会背英语单词，那才是真的牛逼。
“小不点她啊，当初第一面见到的时候，她太瘦小了，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现在虽然好多了，但还是小小的一只，所以都叫她小不点。”丽莎紧接着解释道。
对于这句话我心里是不赞同的，以后的墨悠多大啊，虽然比不上安璃，可放在普通女孩子之中，那也是傲视群雄。
不对，傲视群雌。
我在这边安静地想事情，丽莎却一直紧紧盯着我。等了半天，她沉不住气了：
“继续问啊，快问为什么叫你小可爱。”
我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我才不问呢，简直是废话一样的问题。
“呀，翻白眼的样子好可爱！”
“……”
又被抱着蹭脸了。
“那为什么这里的大家都在晚上活动呢。”我询问道。
丽莎的脸色变得黯然下来，抱着我走到一边，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
“听得懂听得懂，”我拽了拽丽莎的袖子，“说说嘛。”
“好吧好吧，谁让我们的小可爱想听呢，”丽莎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来，“这要从我们这个地方的由来说起，以前，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巷子。只是我们这个镇子实在太小了，很多年轻人都去隔壁城里了。”
我抱着手指头认真听。
“再后来，教廷过来传教，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巷子里也出了些变故，”丽莎含糊地把这件事一句代过，“有些人被抓走，有些人自己走了，巷子几乎变得没有人，只剩下女人和小孩。”
“我们没有维生手段，也干不了活计。后来旺卡老妈想到个办法，组织大家晚上去城里卖一些手工制品，和乡下做的小零食，”丽莎笑着说，“晚上不会有人管，也没有竞争对手，我们可以卖得贵一点。”
我无声地张张口表示惊讶。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我忽然想起，我和墨悠在诺斯摩相遇的时候，她跟我所说的那些话。
当时我说到查尔问我要二十万才给情报的事，墨悠问我，要价这么黑我介意么。
那时，我回答说——
“都不容易啊。”
“噗嗤，”丽莎忍俊不禁，“你从哪里学的这种话，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寻思这种话还需要教？类似的话我可以说上一天好吧。
“还有呢还有呢？”我追问道，顺便转移话题。
“还有啊，即使我们生活能维持，这个镇子也还是那样。我们这个镇的地理位置很尴尬，前面是座城，后面是个农庄，只有我们这个小镇什么都不是，留不住人，一直都很穷。”
丽莎顿了顿，又转而笑了笑：“不过也正因如此，作为一个‘被嫌弃的地方’，我们也总会在这里捡到其他人。”
她朝巷子里那些正在打水或者晾衣服的人示意了一下：“除了很少的原住民，这里的人大多是无依无靠，生存不下去的女人，以及失去家人的孩子。还有跟你一样，意外诞生的，或者被自己家族丢弃的异族。”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幸的人，这不正常啊。”
丽莎惊讶地说：“你连这个都懂？哪儿学的，太神奇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装傻：“所以为什么嘛，为什么会那么多呢。”
“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安全啊，有很多吃人的异族生物，”她捏捏我的脸，“它们可不像小可爱一样，是很凶恶的，以前镇子上的有些年轻人，就是受到它们的袭击，才年纪轻轻就送了命。”
怪黑暗生物么，我撑着下巴，无辜地眨眨眼睛：“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收留异族……收留我们这样的呢。”
丽莎无所谓地笑笑：“你们又不是那些家伙，再说了，我觉得吧，智慧生物的阶级都是差不多的，你们在自己的种族里，就跟我们这些穷人在人类里边一样。”
我附和道：“我们又没钱，又没力量，更惨。”
丽莎被我逗乐了：“你看，你这不是看得比我更清楚嘛。所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是不是人类也无所谓，能互相交流和理解就行，反正这些年都习惯了。”
我点点头，发现不管是诺斯摩还是这里，好像大家都对超现实的东西了解得多一些，诺斯摩的居民也对海妖习以为常。
“那墨……姐姐是怎么回事呢？”我询问起墨悠的情况。
丽莎低下头，四处看了看，尤其看向我跟墨悠住的那个小房子。
确定没人会听见，她才小声说道：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讲。你姐姐的事很复杂，按她的话来讲，她母亲被教廷认定为有罪的魔女，勾结异族生物犯下过很多罪孽。”
“那她到底有没有呢？”我问道。
丽莎摊了摊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姐姐每天都和她母亲待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她还不知道么。但教廷就是把她抓过去，还打上了魔女印记送上火刑场。”
我点点头：“懂了。”
怪不得教廷那么害怕墨悠，一直觉得只要她在，教廷就统治不保。
不过我心里有点其他的预感，总觉得墨悠和教廷的过节不止于此，不然意志觉醒的时期在这时候就该来了。
但现在看起来，还很早很早。
丽莎把我放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既然说到教廷，就跟你说说这个神秘又惹不起的东西。在我小时候，教廷第一次来我们附近这个地区——包括我们的镇子，隔壁村庄和前面的城市，教廷想入驻我们这个大地区，一开始城里的人是不同意的。”
第十四章：墨悠的潜意识
“为什么拒绝？”我询问道，“如果只是修个教堂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丽莎摇摇头：“修教堂也要拿地啊，而且那是好大一块地。莱卡城本来就处于用房紧张的状态，那么大一块地，城里的人当然不愿意白送。”
我点点头：“这倒是，白给房子有点过分了。”
房子是多么贵的东西，一栋房等于一辈子啊。
“而且教廷并不只要这个东西，它要求莱卡城实行神权制，也就是索要了莱卡市政厅的部分权力。对其他平民而言，更是增加了新的税种，当然，有钱人也逃不了。”
丽莎摊摊手：“这笔钱，他们号称是打击黑恶势力，保护普通市民的军费，也就是所谓保护费。那时候人们才知道，民间传说里的异族故事，都是真的。”
我歪头：“于是大家就接受了？”
“当然不会，按他们的说法，异族生物存在那么久了，大家一直都相安无事。说明即使那些家伙存在，也不一定有很大的威胁。”
“对啊，”我点头不迭，“大家都和平了那么久，那就那么容易不共戴天。只要互相没有食物链上下层，或者挤压生存空间的关系，干嘛要打生打死。”
这年头，除了上面和下面的东西，人间已经很难有闲着坐不住的种族了。毕竟人类又不是没有反抗能力，你去弄死别人爹妈，保不齐人儿子当场意志觉醒直接杀你全家。
“然后呢，教廷给出的说法是，以前有他们一直跟异族死战，所以才让其无暇对普通市民下手，”丽莎接着说道，“但既然免费保护了这么多年，试用期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条件，就不再对莱卡市提供保护。”
我心里有了预感：“接着很快你们就遭到了黑暗生物的袭击？”
丽莎点点头：“是的，很快，仅仅隔了几天的时间，莱卡市的市区就遭到了异族袭击。”
“这很明显有古怪嘛，”我忍不住中途插嘴，“听起来它俩就是一伙的，交钱不闹，不交钱就闹。”
跟电影里演的上世纪九十年代龙门黑帮一样。
“小可爱你这么小就懂阴谋论？可以啊，真是小天才，”丽莎夸赞了我一句，“另外你说得很对，有这方面的质疑。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人们没有证据，也没办法验证，只能他们说啥就是啥。”
我忿忿地说：“最终解释权的流氓用法呗，好气啊，钱给他们赚了，牌坊也还让他们立起来。”
丽莎吃惊地捂住我的嘴：“小可爱，你还小，不能说这么不纯洁的话。”
我抽抽嘴角，心说这算什么理儿，许我说阴谋论，不许说牌坊咯。
嘎吱，小房子的木门被打开，墨悠拿着碗走出来。
“她该吃饭了。”
丽莎放开我，把我往墨悠那边推过去：“你妹妹还给你啦，小不点。”
分别前她朝我眨眨眼睛，示意聊天内容保密。
真奇妙，居然会有我和其他人背地里说关于墨悠的话，还要对她保密的一天。
“吃饭，”墨悠把我按下来，用铁勺子舀麦片，“等会儿凉了。”
好熟悉的一句话，我在这里天天都听。
我想礼貌性地表示感谢，同时表达一下亲近：
“接接，靴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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