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对，还有时间，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航班很快到来，这是个专机，乘客只有我和安璃，以及其他负责接应的人。上了飞机，教廷方面的人什么话都没有，只是默默帮我们放好行李，带进座舱中。
专机的座舱和普通飞机头等舱差不多，舒服又安静。我躺在软椅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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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流带来的腥咸海风轻轻吹拂在这片半岛上，无数虔诚的信徒朝圣之地。人们熙熙攘攘，朝那个看似最神圣的地方走去。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离天堂最近地方，在亚平宁半岛的另一个角落。
海岸线几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小森林，森林中坐落着一栋尖顶的建筑。四棱锥直指天空，仿佛要把天幕捅个窟窿。
这栋宫殿般的建筑物，只有寥寥数个人，坐在最尖塔下面的室内，围着一张空心的圆桌子。
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宫殿里没有其他人。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守卫。
这些人中，玛利亚跟巫梨都赫然在列。
“没必要吧，”坐在主座右手边第二个的青年男人说，“森林会议已经很多年没有召开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大张旗鼓地把大家叫过来。”
他这话是对巫梨说的，少女坐在主座的对面，充耳不闻。
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出声，沉默良久，坐主座上的人才缓缓说道：“安吉洛，对乌利尔小姐保持尊敬。”
“对不起，”刚才说话的男子立刻鞠躬，“我心直口快，请不要介意。”
其他位置上的人心想，你这哪是道歉，分明就是挑衅。但是无奈，这两边都惹不起，不敢说话。
一边是教廷当下的实际掌权人，天国永恒派系的党魁。另一边，压根不是人。
巫梨十分优雅地笑了笑：“我听说，你们正在试图开启和天堂的对话，所以特地来问一下。”
主座上的老头轻轻敲了敲桌子，沉闷的咚咚声在大厅里回荡。
“乌利尔小姐，教廷的存在，本来就是人间与天堂沟通和求助的机构，”他逐字逐句地说，“现在我们深陷困境，向上面寻求帮助，是很正常也很符合传统的事，我不觉得有任何询问的必要。”
巫梨莞尔：“那么十九年前的事，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
其他几人微微动容。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嘛，乌利尔小姐，有那个武器在，天堂不敢轻举妄动，这话可是当初你亲口说的，”叫安吉洛的年轻人说道，“不要那么敏感，都过去这么久了，好不好？”
他是天国永恒派系中的干部，是单派系里第二个参与最高会议的人，可见现在天国永恒多么一家独大。
大厅里的气氛稍稍有些紧张，其他座位上的人大气也不出。但巫梨只是轻轻抬起头，看看天花板。
“当年，你们修建这个建筑物的时候，把楼顶修得那么尖干嘛，”她忽然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坐在旁边的，全场岁数最大的老人笑着说：“这不是为了把天堂的壁垒捅个小孔，让你能掉下来么，为了做这事儿，当初我们掏空了教廷大半个家底呢。”
老人当初也是在“捅天计划”协议书上签字的几个决策人之一，时间流逝，他的话语权越来越少。现在坐在最高会议的椅子上，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回忆当年。
“谢谢，”巫梨冲老人笑了笑，继续看向主座上的人，“所以，你打算再捅一次吗？”
掌权人笑了起来，连连笑了半分钟之久。
“乌利尔小姐，说得太严重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停下笑声，他正色道，“刚才我已经说过，只是正常求助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了，如果天国现在的君主真的想下来，也不需要我们用这东西，对么？”
没人说话，只有安吉洛在那里连声附和：“对对对，当然是这样。”
第十五章：各自的谋划
主座上的人站了起来：“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把我们叫过来只是杞人忧天。事务繁忙，我就先告辞了。”
他拎起外套往外走，安吉洛跟在后边亦步亦趋。走到出口处，他停下脚步，回头说：
“乌利尔小姐，其实我很好奇。你为诺亚带去洪水的预言，为以斯拉带去犹太救赎的天启，甚至传说中连对抗天堂的魔法也是你传授给人间的，十九年前所做之事我更加不用多说。”
他注意看巫梨的脸色，可惜天使小姐依旧优雅端庄。
“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问你，你真的有意识到吗，”掌权人伸开双手，“你一直在帮助人类，对抗你所属的那个地方。”
这几乎算得上指着鼻子辱骂了，但巫梨只是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总结。”
掌权人不再说话，带着安吉洛走了。仿佛高压门阀泄了气，大厅里的气氛一瞬间缓和下来。
“他们疯了吧，真打算找那些疯狂天使？”一个卷头发的老阿姨率先出声说，“他一定是疯了。”
玛利亚摇摇头：“他是最虔诚的信徒之一，甚至称得上狂信徒，清算也不会轮到他头上。何况上面那些家伙最多清算掉一半的人，它们会给人间留下足够重建的劳动力。而到那个时候，他所领导的教廷就会重新统治人间，比这几百年来统治得更加彻底。”
“可他会失去一样东西。”一直静静的末座发出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她。
这是个漂亮成熟的女人，她领导着教廷里势力较弱，主张却最心潮的派系，主张联合人间全部力量，组成对抗超界的统一战线。
叶奈法，也是她力保留住原储午市第二骑士团成员的性命——此前，这些人由于“通敌”之罪，被判处接受刑罚。
她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人性。”
“天堂和地狱的漏洞都已经被修补，以后没有办法再投机取巧。更重要的是，那把武器对加百利只是震慑作用，但加百利不会一直害怕它。神国降临，是一件迟早的事。”巫梨默默补了一刀。
在场的几个人纷纷震惊地看向她：“那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漏洞可钻，全凭实力？开什么玩笑，这边最强的就是本界巅峰，人间唯一一个超界还是教廷的敌人，而且对方还因为消耗殆尽陷入无限期沉睡中。
真要凭实力，那真是只能说三个字——拿头打。
巫梨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她缓缓站起身，朝外边走去：“我会想其他办法。”
当一切小计谋都放在明面上，再也不起作用，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回到本质。
弱肉强食。
巫梨一直明白，阻止人间毁灭，只能让他们拥有更强的力量。所以她帮助诺亚建造方舟，传授人间魔法。
但是这一次，有点超过她的能力极限了。当敌人来自天国，主要战斗力全部都是超界，该怎么帮助人类抹平这巨大的实力差距？
人间的等级有上限，这是最大的问题。血统只能到本界巅峰，人间现在最强的血统拥有者已经到了。
意志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刚好突破超界的阶段，现在世界上最强的意志拥有者也已经到了。
除非她们能把血统和意志结合在一起，但这史无前例。
需要有个人，有个不可思议的人，为血统带去意志，给意志赋予血统。
她办得到么？
“啊，说起来，今天错过了她去执行任务的时间，没能送别，”天使小姐小声嘀咕，“不会出事吧。”
………………
“嘶哈！”
人猛然惊醒的时候，总是会发出一个忽然吸口水的声音。我擦了擦嘴角，睁开眼睛：
“咱们到了吗？”
“到了。”安璃闭着眼睛回答。
飞机飞了一天以上，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是多久，反正窗外依旧一片漆黑。
当地时间刚好在晚上，我和安璃一前一后，跟着接应人员走下飞机。
“先休息几个小时，请务必保持最好的状态，”负责接应的人毕恭毕敬地说，“如果精神不好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但十二个小时内我们必须完成封堵。”
对这些人来说，我和安璃就是他们生命的保障，有安璃在一旁他们才敢开始作业，态度不敢不好。
“知道了，”安璃淡淡回复，“我吃点东西，之后就开始吧。”
这里的人给安璃准备了当地的美食，我也稍微吃了点，但觉得不合胃口，就离开餐厅到外边逛了逛。
此地是一个临时修建而成的综合停泊点，除了小机场以外还有几条大车道，和直升机停机坪。转头一看，距离这里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阴森的古堡。
漆黑的夜空之下，只有我能够肉眼看到黑暗中的古堡，不知道这算不算一项成就。
往好处想，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比如上来一只会EMP的恶魔，把所有照明都毁掉，他们所有人都得靠我指示位置。
所以我还是很有用的啊！
“那座古堡就是我们的目标吗？”我逮着个公路上的人问。
“没错，”他简单回答，“我们要进去，然后去地下室。”
他和其他几人正协助从一辆大卡车上卸东西，一个一个黑色大箱子往下边放。
我认得这些，当初储午市第二骑士团的武器装备就是从这种箱子里拿的。
除了卡车以外，还有一辆厚重的装甲车缓缓驶来。几个最先领到装备的人火速换好，一身重装朝装甲车走去。
他们身穿箱子一般全方位无死角的银色铠甲，手里扛着一面巨大的盾牌，分别站在装甲车四周就位，为这辆车做最高级别的掩护和警戒。
我一看这阵势，就猜出里面运了什么东西。
装甲车的门缓缓打开，几个人慢步上前，把一个镶金色十字的金属箱子抬了出来，放到由人力拖拽的小车上。
“这里边就是圣骸布吧。”我走过去问抬箱子的人。
他没精力出声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纯正的神圣真好用，还能用来堵地狱之门。
第十六章：封堵行动
“来，小心一点。”
运送东西的人员小心翼翼地前行，我转过头，看见那些在卡车后边领装备的人，一人扛起一根十字架。
那是根超大的十字架，我走近了看，才发现这东西足足有我两个人那么高。
又黑，又粗，又大。涂黑的十字架，显得庄严又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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