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5章

　　“玩的怎么样？”尤瑟问，“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尊主，您真会开玩笑。”秦枫幽幽的说，“不过，您交代的事情妾身基本上完成了，巴福勒尔商会的商人们最近在囤积粮食，以备不测。您的猜测是正确的，再过不久，这座浮岛恐怕要陷入粮食危机了吧。”

　　尤瑟叹了口气，她在码头附近的商业街溜达了一下，却发现食物的价格涨了三倍，很多饭店和餐馆都关了门。

　　“帝国政府不知道会采取什么对策，”她叹了口气，“海运的中断造成很多问题，虽然魔王军好像不会铁了心打过来，但光是对交通线的破坏，就足矣饿死整个帝国。联邦那边的情况应该更糟吧？每个加盟浮岛都为自己打算，将舰队投入护航行动中白白损失，是那些政客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您说的没错，”秦枫点了点头，“据说，联邦有些浮岛已经陷入饥荒。”

　　“有粮食生产设施的浮岛毕竟是少数，”尤瑟苦笑着端起了茶杯，“凭借手里的少量舰队展开破袭战，卡特罗斯那家伙真不好对付啊。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是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尊主，您的意思是……”

　　“明天我们出海打猎，”尤瑟说，“如果发现魔王军的袭击舰，就击沉它。”

　　“尊主，”秦枫摇了摇头，“可是本舰恐怕战力不足。”

　　“没关系，”尤瑟说，“我这两天造出来个好东西，明天出海打猎的时候顺便测试一下。我研究了凶煞的战斗记录，我认为魔王军战舰的防护结界应该顶不住它的射击，只要击穿了结界，脆弱的格雷姆很容易摧毁。”

　　尤瑟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气氛变得严峻起来，只见秦枫握紧了大腿上的裙子，身上释放出轰轰轰的黑色妖气。

　　“尊主，”她的语气极为恭敬，“妾身不是建议您这几天要好好休息了吗？”

　　“别误会，秦枫。”尤瑟苦笑着辩解，“我只是利用业余时间……而且我已经睡了三年了，不能再这么继续睡下去了……”

　　“尊主！”秦枫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尤瑟的眼睛，在她的眼睛里，尤瑟看到了泪光，“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如果您不在了，妾身会随您一起去！”

　　“我知道了……”尤瑟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

　　尊主实在太可爱了！咔嚓一声，秦枫的心里好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她满面红潮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尤瑟的头，可是身为仆从，做出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失礼的，她凭借妖术师坚强的意志力将自己的欲望强硬的压了下来。

　　“请您务必说到做到，我的尊主。”秦枫恢复正常后重新坐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尊主，有一件事情必须向您汇报。”

　　“你身上的血腥味吗？”尤瑟淡淡的说，“杀了几个？”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秦枫苦涩的摇了摇头，“有四个人试图抢劫您送给妾身的钻石项链，凶煞把他们全都干掉了。”

　　尤瑟可以想象的出，在黑暗的街角，几名混混截住了秦枫，想要抢走她的项链，然而当混混们注意到出现在秦枫影子中的凶煞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接下来，是毫不留情的屠杀，秦枫不会放过任何冒犯尊主的敌人。

　　“有目击者吗？”尤瑟问，“尸体呢？”

　　“启禀尊主，没有目击者，尸体也全部处理掉了。”秦枫说，“没有路下任何能够指向我们的线索，请您放心。”

　　“你做事我放心，”尤瑟放下空茶杯，“这次是我的失误，太小看这座岛的暴民了，下次我会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秦枫微微一笑，优雅的为尤瑟倒上了茶水。

　　探险者号迎着朝霞启航，昆仑奴们熟练的放下了缆绳，在船尾推进器的轰鸣声中，这艘流线型的高速商船离开了码头。码头上的工人们羡慕的看着这艘玉京制造的快船，他们何尝不想到商船上工作？虽然最近经常有商船被击沉，但是只要能告别码头上肮脏的工作，他们宁愿冒一点生命危险。可惜的是，这艘商船的船主只顾用奴隶，他们的梦想瞬间破灭。唯一不高兴地，恐怕是那些衣着轻薄浓妆艳抹的妓女们，在商船靠岸的时候她们总是一拥而上，希望能从水手哪里挣得几个铜板。可惜的是，那一船黑皮肤的奴隶对她们毫无兴趣，而当那位黑发黑眼戴着天价钻石项链的玉京美女走下舷梯的时候，她们在船长身上挣钱的幻想也破灭了。

　　根据商业协会的救援请求，有一艘名为“帕特森”号的商船在北部空域失去了联系，这艘船大概被击沉了吧？按照航行法则，商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出代表自身位置的电文，以确保自己失事的时候能够得到救援，但是，负责救助的商业联盟此时此刻却并不能腾出手来，因此委托探险者号前往该区域进行搜索。这种委托在和平时期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有船长会拒绝。可是现在是战争时期，神出鬼没的魔王军击沉了大量商船，所以几乎没有船长愿意拿自己的船冒险，他们甚至还会远远的躲开出事空域，甚至绕行其他浮岛。

　　经过十六小时的航行，探险者号接近了出事空域。

　　“瞭望哨，”尤瑟打开传声筒，“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船长。”

　　“注意搜索。”

　　关闭了传声筒，尤瑟拿着望远镜来到舷窗前，北方的风吹散了天上的云朵，棉絮般的碎云在正午的天空下闪闪发光。暖和的阳光洒在木制的甲板上，带来一丝初夏的微热，幸好这里还属于高纬度，否则的话既要考虑给船舱降温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探险者号在出事空域绕了一圈，既没有发现救生艇，也没有看到求援气球，那艘倒霉的商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们的猎物可真能沉住气啊。”尤瑟放下望远镜，陷入了沉思，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长时间站立依然会消耗很多体力。“再给它加把火！”她命令，“传令，最大航速！脱离当前空域！看它出不出来！”

　　探险者号开始转舵，做出脱离当前空域的姿态。就如尤瑟预料的那样，右后方8000米处的虚空之海沸腾起来，一艘流线型的战舰从位面层之下缓缓升起。那是一艘魔王军的突击航母，它立刻开始发射空战用的格雷姆。尤瑟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魔王军能藏在虚空之海的位面层之下，怪不得各国海军会给它们冠以“神出鬼没”的名头。就连尤瑟的广域感知也无法捕捉虚空之海位面层下面的目标。

　　“猎物上钩了！”尤瑟命令，“维持最高航速，继续向东。秦枫把凶煞配置在后甲板，负责迎击接近的格雷姆，我去把对方的母舰打掉。”

　　奴隶们毫不怀疑的执行了命令，尤瑟奔向后甲板的起降平台，早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夜枭指挥型准备完毕。秦枫已经在后甲板待命，她召唤出了凶煞，用光束散弹枪迎击逼近的格雷姆。

　　“尊主，”她向尤瑟轻轻鞠躬，“请您务必小心。”

　　“放心，我不会勉强。”尤瑟跳进了驾驶舱，扣好安全带，“好好的保护我们的船，别让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地方降落。”

　　“遵命。”秦枫再次鞠躬。

　　夜枭指挥型腾空而起，背后的灵子炉释放出淡蓝色的光离子，不过它的背部挂架上此时却固定一把长达四米的大型步枪。这支步枪的设计风格和夜枭完全不同，它看起来更富科技感，从枪身后部伸出一根动力管线，连接着夜枭的灵子炉。尤瑟并没有直接冲向突击航母，而是绕了一圈，先向南，然后折向西，避开了格雷姆最密集的区域。她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降低了飞行速度，操纵机械臂从挂架上摘下魔弹射手，最好射击准备。

　　魔弹射手必须搭配火控系统，但是魔动甲胄并没有配备这样的东西，尤瑟连夜制作了一个简易火控装置安装在头盔右侧，这样做虽然解决了瞄准问题，却遮挡了视线。远处的战况十分激烈，格雷姆组成多个编队，从三个方向逼近探险者号，最前方的一个编队正在跟凶煞激战，光束散弹枪对密集阵形杀伤巨大，但是仍有格雷姆突破防御，撞在秦枫展开的防御结界上土崩瓦解。

　　而孤零零的夜枭指挥型却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任何一个格雷姆编队向这边移动，也许突击航母的验算核心并没有把单独的一台魔动甲胄作为威胁看待。既然你们不打过来，我可要打过去了！尤瑟将瞄准框对准远处的一架格雷姆，决定先用这家伙试试魔弹射手的威力。在扣下扳机的刹那，只听嗡的一声，一道耀眼的光束射向目标，那台格雷姆被直接命中，瞬间化为燃烧的残渣。

　　“威力果然惊人……咦？”尤瑟感到身体一沉，夜枭指挥型突然开始下坠，她听到背后的灵子炉出现了异常，扫了一眼灵左手边的灵子炉控制板，却发现红灯亮起。灵子炉因为魔力耗尽而停机了。

　　该死！尤瑟打开一组开关，向灵子炉注入更多的魔力，试图重新点火。但是夜枭指挥型却在持续下坠，再加上她原本的飞行高度本来就不高，视野突然被白色的云所吞没，尤瑟和她的魔动甲胄一起掉进了虚空之海沉入位面层之下。

　　被白色的云包围，尤瑟感到一阵窒息，但是并没有引发普罗米修斯效应。作为魔导生命体，尤瑟的身体对魔素的亲和力非常高，所以不会引发普罗米修斯效应。她再次打开电门，重启灵子炉，在周围都是高浓度魔素的环境中，灵子炉吸收了足够的魔素，终于完成了重启。夜枭指挥型恢复了动力，向上冲出了虚空之海。

　　尤瑟逃出虚空之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操纵机械手，小心的将魔弹射手枪身上的输出调节钮拨到最低，她可不想再次上演刚才的惨剧。她小心翼翼的瞄准了一个格雷姆编队，扣下扳机。一道耀眼的光束扫过编队，瞬间将其中的三台格雷姆击落。尤瑟握住操纵杆稳住机体，这一次并没有失去太多高度，但是灵子炉依然陷入了输出功率不足的窘境，如果在高速空战中，这样的情况可是会要命的，究其原因，还是夜枭指挥型配备的灵子炉输出功率太低，要想解决问题，必须增加灵子炉功率。

　　眼看越来越多的格雷姆逼近了探险者号，尤瑟觉得不能再这么优哉游哉的测试了，她向突击航母飞去。这艘突击航母从本质上来说依然是一个格雷姆，只不过造的大了一点而已，它跟所有格雷姆一样都有一个核心，只要摧毁核心，它就会崩溃。广域感知很快找到了核心的位置，尤瑟再次切身体会到这个技能的强大！她在10公里的距离上瞄准了突击航母的核心。魔弹射手以最低功率开了一枪，却一举贯穿了突击航母的防御结界，进而穿透了舰体，在摧毁了它的核心之后又从另一边穿了出来。巨大的突击航母开始解体，构成它庞大舰体的物质土崩瓦解，失去浮力的残骸坠入了虚空之海，掀起巨大的白色云柱。与此同时，突击航母起飞的格雷姆也纷纷失控，跟母舰一起坠落。

　　“这东西如果大量生产，会改变今后的战争格局吧？”尤瑟苦涩的望着自己的杰作，“暂时对它的制造技术保密比较好。”

　　尤瑟将魔弹射手挂在挂架上，返回探险者号，秦枫站在起降平台边缘恭候她的归来，一些格雷姆的残骸散落在甲板上，几名昆仑奴正在清理，除此之外，探险者号没有任何损伤，这一仗可以说是完胜。估计卡特罗斯收到战斗报告之后会哭吧？尤瑟洋洋得意。

　　就在这时，一具盔甲跌跌撞撞的冲上起降平台，它在魔动甲胄脚下跌倒，脱落的头盔下露出一个骷髅。

　　“特里斯坦先生？”尤瑟注意到这个不死者的情况很异常，“你怎么搞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鬼船……”特里斯坦的声音在颤抖，“鬼船……在召唤我！有……危险……”

　　尤瑟和秦枫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转向特里斯坦。

　　“鬼船在什么位置？”尤瑟问。

　　“向东……”特里斯坦抬起一只手，“就在东边……啊！不！鬼船在召唤我！危险，遇到了危险！我的主人需要我！我……”

　　秦枫将一张咒符贴在特里斯坦的头上，这位不死者立刻安静下来。

　　鬼船有危险？这还真是见鬼了！

　　间章：船长日记。

　　翼神教的那群神棍过了一百年还不放弃啊？人长的帅这是没办法，幸好我今天在脑袋上涂了油。不过，那些该死的护教军就这么怒气冲冲的杀过来，真的没问题吗？虽然白天鬼船的力量有所限制，但是我早看那群神棍不顺眼了！揍他们！我命令巴尔巴罗斯号进入一级战备，起飞所有的魔动甲胄，准备迎战。该死，特里斯坦那家伙还在尤瑟那个小丫头手里，居然忘记把他要回来，真是失策！总之，我奥尔贝德不打算再欠那个小丫头的人情，所以先把特里斯坦寄存在她哪儿吧。

　　两艘护教军的巡洋舰靠近了，什么？居然还有艘更大的！流线型的白色船体，发光的飞行翼！你妹呀，那是翼神教的圣堂母舰！急速下潜，赶快开溜！轰隆！尼玛中弹了吗？为什么无法维持航速？巴尔巴罗斯号的核心发出阵阵悲鸣，居然无法操舵了。该死，有什么东西钉在了船体上，那根十字架一样的玩意搞毛线啊！

　　巴尔巴罗斯号无法操舵，也无法下潜，鬼船的核心不停的悲鸣。这样下去不妙了，两艘巡洋舰我根本不看在眼里，要是被后面的圣堂母舰追上了就麻烦了，那家伙装备了一门光子轰击炮，一次灭过半支舰队，我不认为鬼船能在它的轰击下毫发无损。战斗已经开始了，巴尔巴罗斯号却不受控制，幸运的是，炮塔还能操作。我命令前部炮塔瞄准右边的护教军巡洋舰，后部炮塔瞄准左边，所有海盗做好跳帮战准备。

　　在空中，我的魔动甲胄部队已经跟教会的圣骑士开战，可惜的是，我手下的魔动甲胄实在太过古老，性能落后了几个世代，好在操纵它们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只要不遇到尤瑟·诺因海姆那种变态级的王牌驾驶员，一般的对手还是能打败的。教会的圣骑士虽然驾驶着银光闪闪的帕拉丁型魔动甲胄，但是他们的操纵技术实在不敢恭维……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完全无法发挥机体的性能优势。三十台圣骑士和十五台海盗居然打成平手，实在是很好笑。

　　鬼船的核心在呻吟，那根十字架似乎让它感到恐惧，就连甲板上的骷髅海盗们也受到了影响，要想恢复正常，必须把这根十字架**，可是我连这根十米长的大家伙怎么插在我的船上的都没看清楚。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第二根十字架飞了过来，正好插在前炮塔旁边，我抬起头来观察天空，却看到第三根十字架迎面飞来。

　　难道圣堂母舰上装备了重型弩炮？

　　这下可真的不太妙了，好在第二根十字架插的不是地方，前炮塔转动炮管，硬是把它从甲板里拔了出来，不过骷髅海盗们一碰到它立刻灰飞烟灭，连再生都做不到，如此强大的圣属性，看来教会的神棍们下了血本。好不容易把十字架丢下虚空之海，鬼船的核心依然在哀嚎，无法控制。我不得不命令开始手动操舵，我手下的水手们虽然已经变成了不死者，但他们至少还记得如何操纵这艘战舰。

　　巴尔巴罗斯号一定程度的恢复了机动能力，但是依然无法潜入虚空之海。我选择向北退避，希望能够依靠航速甩掉要圣堂母舰。整整一个上午，巴尔巴罗斯号和教会的巡洋舰持续展开炮击，双方各有损伤。而且被施加神圣咒文的炮弹击中的地方很难自我修复。巴尔巴罗斯号逐渐积累着伤害，即使我的手下能够无限复活，可是大炮被打坏了就没辙了。由于核心处于不稳定状态，所以船体的自我修复十分缓慢。

　　突然，一道耀眼的光束击中了左侧的护教军巡洋舰，它冒着浓烟降低了航速，退出了追击。紧接着，右侧的巡洋舰也被光束贯穿，冒着浓烟退出了战斗。我举起望远镜，向光束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魔王军突击航母正在接近。我不记得这东西能射出光束啊？不过护教军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的武器都是附加了圣属性，专门用于对付鬼船。可是，这些装备对抗魔王军就显得劣势了，他们选择撤退是正确的。

　　呵呵呵，教会的那群龟孙王八蛋！都吃屎去吧！

　　不过后有狼前有虎，我可不想现在就跟魔王军开战，而且巴尔巴罗斯号状态不佳，即使能打赢也会吃大亏。

　　突击航空母舰径直开了过来，在巴尔巴罗斯号船舷停下。卧槽，这是要跟我打跳帮战的节奏吗？它的外壳突然化为无数光粒子消散了，变成了一艘流线型的商船。我的手下们咦了一声，紧接着畏缩起来。那不是尤瑟的探险者号吗？上次她单枪匹马把我的手下打了个半死，大概在很多船员心目中都留下了阴影。

　　在探险者号的前甲板上，我看到一台魔动甲胄正端着一把奇特的武器，它连接在它的灵子炉上，看起来魔动甲胄根本没打算起飞，而是把自己当成了炮台。尤瑟这个家伙一脸得意的站在舰桥上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怎么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在尤瑟身后，我看到了一件盔甲，不不不，我不是说那件盔甲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个时代还穿着全身铠甲，里面的家伙脑子秀逗了吗？当它把头盔摘下来的时候，特里斯坦那张老久不见的骷髅脸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他身为船上的一员，也感受到了鬼船的危机，意外的带来了援兵。

　　“奥尔贝德船长，”尤瑟那丫头高声说，“你又欠了我一次。”

　　好吧，我又欠她了，太没面子了！我保持沉默还不行吗？

　　“船长，”我的一个手下提醒我，“您最好说点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我气不打一处来，“欢迎她过来把你们打个半死好不好？哎呀，我这人虽然欠债无数，但我最不想欠的就是尤瑟那家伙的人情！还不起，也还不清！谁让我这么帅呢？我还是跳进虚空之海死了算了！”

　　再向对面看去，尤瑟得意的笑着，难道她都听到了？

　　探险者号停在巴尔巴罗斯号前方，用后部的起重机强行拔起了插在鬼船上的十字架，鬼船的核心顿时恢复了正常，因为十字架是纯银的，尤瑟那家伙居然恬不知耻的收下了！那可是几吨纯银啊！卖掉的话能赚很多钱啊！

　　“船长，”拔掉十字架后，那家伙得意洋洋的跟我握了手，“你欠我两次了。”

　　我能怎么说呢？无言以对啊！

第三章：黑王子

　　帝国舰队和魔王军在柯尼斯特浮岛东部空域展开激战。

　　前卫帝国军巡洋舰分队在遭到格雷姆的突袭后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舰艇，剩下的也有一半无法继续作战。在后方跟进的战列巡洋舰同样遭到攻击，这些装备了重型火炮但是装甲却跟巡洋舰差不多的大家伙损失惨重。与之相对，两艘魔王军突击航空母舰在帝国舰队的炮火中土崩瓦解，坠入虚空之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帝国舰队终于突破了魔王军设立在柯尼斯特外围的第一道防线。舰队迅速重整阵型，开始向第二道防线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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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前卫的一艘战列巡洋舰被一道闪光击中，弹药库被引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金属碎片四散纷飞，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横扫整个编队，甚至影响到临近两艘战舰的航行。紧接着，第二战列线中央的两艘巡洋舰相继爆炸沉没，这些战舰尚未与魔王军格雷姆部队接触。舰队司令达拉莫中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追踪着一闪而过的娇小身影。在云层之上，袭击者停了下来，那是魔王军的魔导师，这位少女模样的死神头戴面具，身穿紧身战斗服，手持机杖，俯瞰着一片混乱的战场。

　　“该死的魔导师！”达拉莫气的牙根痒痒，“所有魔动甲胄迎战！全舰队改变阵型，掩护运输船和受损的舰艇先撤！”

　　负责提供空中掩护的帝国军魔动甲胄部队向高空的魔导师发动反击，但是还没有等他们接近目标，就被电光闪烁的长枪刺穿。后续两队魔动甲胄甚至在未进入射程的情况下便开始射击，他们随后被闪电长枪毫不留情的刺穿了。

　　一名魔导师便对帝国舰队造成了严重的损伤。不得已，舰队司令达拉莫中将下达了撤退命令，由严重受创的舰队掩护运输船撤退。魔王军并没有追击，而是谨慎的修复了受损的包围网，继续维持对浮岛柯尼斯特的包围。

　　菲莉西亚·冯·博格曼·边境公爵看了战斗报告。她并没有责罚达拉莫中将，这位严谨的舰队指挥官经常被同僚讥笑为“胆小鬼”，但是他及时的撤退命令确保全了所有的运输舰，只要运输舰上的物资和士兵还在，就能再次对柯尼斯特展开攻击。在菲莉西亚看来，达拉莫是一位很谨慎的指挥官，他会仔细分析战场的局势，绝不会让手里的舰队白白损失掉，而不是像某些所谓的猛将一样硬冲猛打。

　　“辛苦您了，中将阁下。”菲莉西亚收起报告。

　　“您不打算责罚我吗？”达拉莫心神不定的问，“末将……战败了。”

　　“中将阁下，您只是没有胜利罢了。”菲莉西亚微微一笑，“只要运输船和登陆部队安然无恙，我们就还没有失败。”

　　“可是殿下……”

　　“中将阁下，”菲莉西亚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明在您的自责心，毕竟舰队遭受了损失，需要有人承担责任，受到惩罚的应当是司令官。那么就这样吧，你现在就去飓风堡商业码头，找到一艘叫探险者号的商船，去把它的船长接过来。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的一部分。”

　　达拉莫中将不太明白菲莉西亚的意思，但还是致上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司令部的门关闭了，整个办公室内就剩下菲莉西亚一个人，她背着手来到窗前，飓风堡的港口中，庞大的帝国第一舰队正在进行战斗准备。魔王军居然夺取了帝国的领土，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魔导师很少现身于战场，虽然她们战斗力极强，但是魔王军似乎并不打算随意消耗她们。如今她们却出现在了柯尼斯特，这说明柯尼斯特一定有魔王军为之投入魔导师的理由。

　　不管是什么理由，帝国军都必须夺回柯尼斯特。

　　现在帝国天空舰队第一、第三、第四舰队都接到动员令，不过第一轮进攻却以失败告终，幸运的是，菲莉西亚派上阵的达拉莫稳重的选择了撤退，避免了更大的损失。这一场战斗没能取胜，但也不能说失败。虽然很可能会成为其他皇位继承人攻击自己的借口，但是菲莉西亚很清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的那些皇兄们更做不到。

　　三天后，帝国总司令部传来了最新战报，发起进攻的第三舰队遭到毁灭性打击，舰队司令达拉米特上将殉国。而作为第三舰队后盾的帝国第三王子雷纳德，此时已经陷入了遭到弹劾的危险境地，或有丧失王位继承权的危险。菲莉西亚很清楚，自己必须攻下柯尼斯特，否则的话只会距离皇位越来越远。

　　这天，飓风堡下了一场雨。翻滚的乌云带来了初夏的惊雷，雨水哗啦哗啦的冲刷着巨大的玻璃窗，帝国第一舰队组成的舰群隐没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