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19章

　　哦哦！看来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尤瑟再次激活魔眼，却看到那个蓝色的幽灵正用一只手指着那堆坍塌的瓦砾，这个动作显然是做给她看的。

　　偶尔，人类的灵魂在某种情况下会残留在自己死亡的地方，这种情况是非常稀少的，必须多种条件共同作用才能实现。在这个魔素浓度很高的世界上，放着死者的尸体不管，极大的概率会变成不死者，因此，幽灵就变得非常稀少了。虽然小时候在艾琳的带领下，林、卡尔尤斯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进行过一场难忘的鬼屋大冒险，不过后来证明，那座破房子中的哀嚎，不过是风吹过屋顶的破洞的声音。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幽灵，尤瑟感到非常稀罕。

　　不过那个幽灵究竟想传达给自己什么事儿呢？幽灵的服饰看起来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尤瑟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天之御座看到的幻象，向王座上的莱艾尔俯首称臣的人群之中，有一半穿着类似的服饰。那是魔导骑士的制服，她是古代的人吗？也许，把堵塞的通道挖开是个好主意，说不定后面还藏着什么宝物。

　　打定了主意，尤瑟启动了炼金程序：“凝固！”

　　将炼金程序拆解，然后启动其中需要的部分，尤瑟成功的把堵塞通道的泥土和砂石变成了类似混凝土的坚固物质。虽然这么做需要白白浪费大量魔力，但是对于拥有天文数字魔力总量的尤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接下来，”她启动魔术式，“万魔噬天！”

　　卡特罗斯原创的这个魔术式依靠召唤异界生物强行吞噬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无论是魔力、人体还是钢铁，通通吃的干干净净。本来这是个大范围攻击魔术，不过尤瑟已经找到了控制它的方法，她在术式中导入了两个控制环，缩小范围，提高精度。涌动的暗流掏空了被凝固的砂石与泥土填埋的通道，露出后面幽暗的空间。

　　阴冷的空气中透出腐朽的气息，尤瑟聚集魔力，启动了另一个魔术式：“水银灯。”

　　三个小小的光球在她身边声称，按照施术者的意志，光球开始向通道深处移动，这个初级光属性魔术在遥远的古代被当做照明和侦查的手段，它能够自由移动的特性非常适合探索黑暗的地下遗迹。

　　地下室中被拐来的女人和孩子们纷纷向尤瑟投来恐惧的目光，水银灯的光辉照亮了她美丽的身姿，银色的长发闪烁着白金的光泽，精致的容貌，美的仿佛不是今世之人。如果尤瑟自己能稍微对她的美貌有一点自觉，也就不会被人贩子捉去了。

　　毕竟她这样的美少女，对于某些口味独特的有钱人，是非常抢手的玩具。

第二十章：迦南的魔女3

　　幽深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

　　墙壁上布满了水痕，脚下的地面上全是潮湿的沉积物，水银灯的光辉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在尤瑟的魔力耗尽之前，它们将会一直在黑暗中闪耀。沉淀的空气中充满了腐败的味道，因为被封闭的太久，甚至产生了有毒气体。尤瑟一边用初级净化术式驱散毒气一边前进，沿着向下倾斜的道路一路下行。

　　这条通道显然是利用某种机械进行挖掘的，金属支撑结构对洞顶进行了补强，以防止它坍塌。尤瑟估算了一下深度，应该已经深入地下百米有余。突然，斜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通道。不过在前进之前，尤瑟敏锐的注意到，两侧的支撑柱后面有什么东西。她检查了右侧支撑柱后面的物体，用手拂去上面灰尘，那居然是一个爆炸装置，恐怕是用来在紧急情况下封闭通道的。

　　苍蓝色的幽灵再次现身，她用手指向前方的黑暗，似乎在催促尤瑟前进。向魔眼注入更多魔力，幽灵的头顶浮现出克拉拉这个名字，这是个非常可爱的名字，与它的主人十分般配，即使化为残缺不全的幽灵，克拉拉残存的半张脸依然非常美丽。那身独特的魔导骑士制服十分帅气，她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超凡脱俗的美女吧？

　　不过尤瑟看漏了一点，克拉拉的臂章上并非只有魔导骑士团的徽章，还有“魔女夜会”的南瓜叉子标志在上面。

　　在继续前进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尤瑟拔掉了爆炸装置上的生锈的雷管，并弄断了连接在上面的导线。当通道最终消失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道金属大门。这道大门就这么突兀的耸立在挖掘出的通道尽头，门上还残留着黄色和黑色的警告标志，看起来应该是魔导王国时代的产物。但是，在这道门的中间，却夹着一个人。

　　水银灯在施术者的意志下向前移动，驱散了大门前的黑暗，只见一具尸骨被左右关闭的大门夹在中间，它的左半身露在外面，而右半身则被夹在大门中，骨头上满是烧焦的痕迹。这具尸骨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很久了，身上的制服和轻型盔甲已经腐朽。尤瑟望向无言的幽灵，克拉拉正用无机质的目光注视着被大门夹住的尸骨。

　　尤瑟将手放在金属大门边上的控制面板上，认证通过，伴随着机械驱动的噪音，大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开启，就在尸骨倒下的同时，同时积累的灰尘也从门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尤瑟急忙向后退开，险些被弄了个灰头土脸。

　　大门内侧的照明灯一盏接着一盏启动了，看来这个设施的备用电力系统依然在运作，一千多年时光并未给这座遗迹造成太大破坏，大部分系统仍在运转。尤瑟不由得对魔导王国时代的魔导师们心生佩服，他们造的东西真的很耐用。

　　然而，在通向出口的台阶上，六具焦黑的尸体凌乱的躺在地上，他们被火焰灼烧，死前承受了极大地痛苦，这些人显然是被门夹住的那位的同伴吧，从融化的金属盔甲来看，他们用该都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尤瑟俯身捡起一块肩部护甲，上面的“III”代表的是圣殿骑士团第三战团。尤瑟与翼神教会有点渊源，据她所知圣殿骑士团第三战团常年在外“布道”，以圣堂母舰作为基地，当年在柯尼斯特附近袭击巴尔巴罗斯号的就是他们。而不久之后，尤瑟和奥尔贝德联手，全灭了第三战团的魔动甲胄部队，还俘获了一台圣殿骑士团的帕拉丁型魔动甲胄，并把它交给了菲利希雅。

　　尤瑟猜想，这支部队很可能是根据法皇马克西姆·萨拉姆十三世的命令，到处搜集古代魔导王国的技术吧？

　　把烧黑的肩甲放回原处，尤瑟走向设施中央区域，一个强力结界封锁着环形的装甲隔墙，数以千计的咒文被刻印在坚固的装甲板表面，构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封印术式。推开控制台上的骸骨，这哥们应该是第一个被烧死的，它依然维持着操作控制台的姿势。尤瑟猜想，这群人虽然用某种方法进入了遗迹，但是却触发了安全系统。

　　但是，持有最高级别管理员权限的尤瑟，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启动，”她把手放在控制台上，“激活管理系统。”

　　三个半透明的全息面板离开在控制台上方展开，尤瑟注视着上面的画面，遗迹的状态很不错，作为能源供应的灵子炉状态良好，大部分系统依然有效。只不过封印系统已经开始出现问题，完整度只有84%。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克拉拉的幽灵再次现身，她伸出手指，指向84%完整度的提示界面，然后把手指向上滑动。尤瑟明白克拉拉的意思，她想让自己帮忙修复封印。

　　不过，被封印的究竟是什么呢？尤瑟移动手指，打开资料库，一台魔动甲胄的三视图立刻出现在了全息面板上。尤瑟顿时两眼放光，被封印在此地的是一台魔动甲胄！而且还是一台极为珍贵的古代级魔动甲胄！尤瑟魔动甲胄爱好（中毒）者之魂熊熊的燃烧起来，理性瞬间被吹飞到了大气层之外。她用手触碰控制面板，下达了放下装甲隔墙的命令，面板中央弹出一个警告对话框，提示这么做存在危险。

　　就在尤瑟准备关闭这个对话框的时候，一只苍蓝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克拉拉的幽灵激烈的摇着头，但是尤瑟的理智已经因为魔动甲胄完全消失了，她不顾克拉拉的劝阻，关闭了警告对话框，下达了开启装甲隔墙的命令。

　　红色的警告灯闪烁起来，伴随着机械传动系统产生的巨大噪音，以及中央的环形装甲隔离墙分解成六个独立的模块，依次放下。随着顶部照明系统的启动，一台深绿色的魔动甲胄出现在固定架上，它的胸部装甲上喷涂着GTX系列试验机的标志，013的编号位于右肩。不过，13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编号，但是这并不影响这台古代级魔动甲胄在尤瑟心中的价值。她梦寐以求的古代级魔动甲胄就在眼前，这台魔动甲胄是她发现的，拥有完全的所有权，没有什么比这件事儿更令她高兴了。

　　“魔动甲胄啊！”尤瑟欢天喜地的跑向那台GTX试验机，但是一声枪响却打碎了她的好心情。子弹在她脚下擦出一道火花，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李先生和他的手下们进入了机库。

　　“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李先生脸上的肥肉不断颤抖，“哈哈哈哈，不但低价买到了美丽的奴隶，还得到这么一台魔动甲胄！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喂，肥猪。”尤瑟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这台魔动甲胄是本大爷的东西，你要是识相的话，给我赶快滚蛋！”

　　“就凭你？哈哈哈！”李先生打了个响指，“给我抓住她。”

　　他的两名护卫立刻走上前来，扑向站在控制台旁边的尤瑟，咔嚓一声，时空裂隙在尤瑟的右手边打开，一道寒光劈开了护卫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尤瑟调转沾满鲜血的剑刃，转向另外一名护卫，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立刻拔出了左轮手枪，然而，在持有利刃的对手是三步之内，拔枪绝对不是个好主意。等护卫把枪**，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经斩断了他的脖子。

　　“下一个是谁？”她甩掉了剑上的血迹，狰狞的笑着，“大好的心情都被你们这群挨千刀的人贩子给搞砸了，你们打算怎么赔我？啊？”

　　李先生和他的手下们被尤瑟气势压倒，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面对眼前露出恶鬼般笑容的美少女，他们切实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开枪！”李先生大喊，“把魔动甲胄抢下来！”

　　他的部下们纷纷举枪射击，散弹枪和卡宾枪射击的声音响成一片，尤瑟伸出左手展开黄金要塞，冷笑着抵挡子弹的射击，钢珠和铅弹敲击着结界最外侧的六边形防御模块，甚至无法对它们产生实质性损伤。

　　可就在这时，一发流弹从尤瑟头顶飞过，击中了停在固定架上的GTX试验机。这一发子弹虽然只在装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但是魔动甲胄的主摄影机却亮了起来，内部电源启动，它的驾驶舱内亮起了灯光，照亮了被绑在座位上的尸骸。

　　（检测到敌对攻击，自动防卫系统启动）

　　屏幕上闪烁着古代魔导王国的文字，下一秒，驾驶座上的尸骸猛地痉挛起来，被紧身衣层层束缚的它痛苦地扭动着，胸前插着一把刻印着咒文的匕首。浓重的死亡灵气从GTX013的灵子炉中喷射出来，化为黑色的魔能粒子，在封闭的空间内飘散。

　　“卧槽！什么情况？”

　　尤瑟反射式的在身后展开第二道防御结界，承受着黑色魔能粒子的冲击，那是不死者特有的瘴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会从GTX系列试验机里面爆发出来。不过，所有GTX系列试验机基本上都是当时的技术人员脑洞大开的产物，各种新技术，新的设计方案，拼命的堆砌在上面，甚至完全不考虑后勤维护。与设计成熟的灭霸系列魔动甲胄比起来，GTX系列中的每一台都非常强劲，但是却根本不具备量产的可能性。

　　这台GTX013恐怕也是某人脑洞大开的产物。

　　（沉睡吧！陷入永恒的梦境吧！）

　　脑海中响起了怨念深重的声音，犹如透彻心魄的冰冷，渗入了灵魂深处。这种感觉，尤瑟曾经体验过一次，那是在圣都，珂赛特的精神感应能力暴走的时候。魔女！？这台魔动甲胄的内部封印着魔女的尸骸吗？

　　怪不得克拉拉阻止自己打开封印，原来这是如此危险的东西。

　　司命的魔女。

　　诅咒世界的低语者，利用自己强大的精神感应能力扰乱人心，摧毁坎贝尔的“魔女之灾”就是最坏的结果。自古以来，人类就有狩猎魔女的传统，她们令人恐惧的精神感应能力在得到正确的训练并加以控制之前，简直就是行走的灾厄。

　　“原来这家伙是……”尤瑟望向被黑色魔能粒子包围的GTX013，“是专门为搭乘魔女而设计制造的魔动甲胄吗？”

　　然而，已经太晚了。

　　GTX013“魔女王座”打开了腹部的炮门，黑色的魔能粒子充填进炮身内部，这件名为“火山炮”的恐怖兵器，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内释放出了炙热的等离子火焰。膨胀的电浆吞没了一切，李先生和他的手下们跳着疯狂的舞蹈，被高温电浆烧成灰烬，他们完全陷入了疯狂，化为凌乱的人偶，走向死亡。

第二十一章：迦南的魔女4

　　第88航空队的洛肯中尉和僚机正在迦南上空巡航。

　　从部队名称上来看，他们还没有接受联队改编，自然也没有换装新型无畏式魔动甲胄，洛肯和他的僚机飞行员，驾驶的都是老式的量产机，虽然是被称为“魔改”的MK4型，但是性能上依然远低于铁骑。不过，这些量产机使用的都是魔素动力炉，执行夜间巡逻任务已经足够了。

　　“中尉，”僚机打开了无线电，“结束之后去喝酒怎么样？”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洛肯在心里嘀咕，又不是正规飞行员，就是喝再多酒也无法提高自己的魔力总量。

　　在洛肯的家乡，曾经驻扎过一队魔动甲胄，他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机场看魔动甲胄起飞和降落。长大之后，洛肯加入了帝国军，并且渴望成为一名飞行员。但是，他的魔力总量只比正常人多一点点，所以无可奈何地落选了。不过，这种使用魔素动力炉的量产机只要注入高浓度魔素就能飞行，任何人都可以驾驶。虽然存在性能低劣，故障率偏高的种种弊端，但是洛肯却因此圆了儿时的梦。

　　不过，量产机从飓风堡战役开始，一直都是炮灰的代名词。但是，在前几天看了装备两个魔素动力炉的无畏式的战斗之后，洛肯突然又燃起了希望。第88航空队很可能在战后就行改编，然后换装无畏式，得到这个小道消息，洛肯变得跃跃欲试。

　　夜间警戒任务极为无聊，但是洛肯却任劳任怨，只要能驾驶心仪的无畏式魔动甲胄，让他干什么都行。任务时间眼看过半，两台量产机继续沿着环绕迦南的航向飞行，飞行翼两端的编队灯在夜色中闪烁。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火柱却突然击穿了地面，直冲夜空。

　　“发生什么事儿了？”洛肯望着那道逐渐消散的火柱。

　　“中尉，”僚机问，“怎么办？”

　　“向飞行控制中心报告，”洛肯命令，“我们去看看。”

　　两台魔动甲胄在得到了飞行控制中心的许可之后，脱离了巡逻航线，它们低空飞过布满乱石的山坡，在背后留下飘散的光粒子。一座教会出现在夜色中，它坐落在远离市区的山坡上，看起来有些破败。

　　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洞就在教会旁边，洞壁内侧，燃烧的红色岩石不断脱落，看起来刚才的火柱就是从这儿冒出来的。两台量产机一前一后降落在洞口旁边，它们端起机关枪，收起背后的飞行翼。自从把笨重的战戟换成轻便的机关枪之后，量产机的飞行性能就有了很大提升，而且这件武器很好用，配有一个五十发弹夹，洛肯很喜欢机关枪。

　　“中尉，”僚机问，“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鬼知道，”洛肯的额头上流下了汗珠，“总之先向飞行控制中心报告，我觉得我们最好离这里远点。”

　　两台量产机转身向教会走去，沉重的机械脚踩踏着山坡上的荒草，异样的违和感出现在身后，洛肯本能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一台深绿色的魔动甲胄从大洞中缓慢升起，它抱着双臂，两个圆盘形的机械装置漂浮在它身边，上面的魔术回路释放出淡绿色的光芒。它的主摄影机中突然亮起寒光，洛肯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家伙……很不妙……”

　　剧烈的头痛传来，洛肯紧握着操纵杆，有一股力量在正在侵蚀他的灵魂，他不顾一切的举起机关枪，向那台魔动甲胄扫射。然而，淡蓝色的六边形防御模块纷纷启动，阻挡了枪弹的射击。

　　（沉睡吧！沉睡吧！沉睡吧……）

　　脑海中回荡着妖异的低语，两台量产机先后单膝跪倒，洛肯心有不甘的望着伸开双臂漂浮在空中的敌机，然后失去了意识。

　　哗啦。

　　化为一片废墟的地下机库中，焦黑的瓦砾四散滚落，露出了一双向上翘起的狼耳。利用狼灵附体带来的身体强化，尤瑟徒手扒开了埋住自己的废墟。不过她的左脚却扭向了奇怪的方向，不得不稍微等了几分钟让骨折复原。

　　抬头仰望，皓月当空。

　　明亮的月光从天花板上的大洞中洒了下来，照耀着在高温中熔毁了大半的固定架。举目四望，尤瑟搜索着那几个人贩子，他们已经在高温电浆中化为灰烬，难觅踪迹。脚踝的骨折已经修复完毕，尤瑟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踝关节，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站起来走了两步。既是严重的骨折也能在数分钟内至治愈，每当受伤的时候，她都会深刻的意识到，这具身体真的跟怪物一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在刚才的攻击中恐怕早就死了。

　　异样的气息传来，有什么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正在靠近，身为魔导师的尤瑟虽然看不到幽灵，但是却能一定程度上感应到它们的稀薄的魔力。从本质上来讲，幽灵是一种灵体，而构成灵体的，就是魔力。激活了魔眼，尤瑟望向漂浮在身边的克拉拉，苍蓝色的她露出幽怨的表情，眼神中夹杂着痛苦。

　　“克拉拉，”尤瑟问，“你的另一半灵魂哪儿去了？”

　　无言的幽灵抬起头来，望向上方，尤瑟沿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被火山炮挖出的大洞依然在掉落着融化的红色岩石。

　　“去看看吧。”

　　展开飞行术式，尤瑟腾空而起，淡蓝色的防护膜在她身旁形成一道防护罩，阻挡了洞穴中的热气。冲出洞口，尤瑟在长满杂草的山坡上稳稳降落，她看看左右无人，立刻驱散了背后的光翼，自己使用魔术式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好，魔导师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必须保密。

　　然而，望着夜色中的教会，尤瑟不禁吃了一惊。

　　那座建筑虽然有些破败，但是毫无疑问就是一座翼神教会，而刚才的火山炮挖出的距离教会很近的地方，从距离上估算，关押被拐卖的女人和儿童的地下室，很有可能就在这座教会下面。马克西姆创建翼神教会的目的就是搜集和管理古代魔导技术，把教会建立在古代遗迹之上，正好掩人耳目。

　　“又是……教会啊……”

　　握紧了拳头，尤瑟的肩膀不停地颤抖。虽然她目前的身份是圣殿骑士团的一等圣骑士外加翼神教会的圣女，但是她却对教会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场发生在尤瑟小时候的灾难她依然记忆犹新，好赌成性的翼神教会神父输光了孤儿院的生活费，最后在疯狂中一把火点燃了孤儿院。当时正好是半夜，孤儿们都在睡觉，虽然年龄较大的几个孩子在艾琳·兰森的带领下救出了一些孩子，但是大部分孩子依然死在了大火中。当时还是卡尔尤斯的尤瑟也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烟尘而失去了全部的记忆，那一年他还只有五岁而已。

　　所以，她到现在依然讨厌着教会。

　　没想到，迦南的翼神教会居然成了人贩子的据点，这实在让尤瑟感到非常愤怒，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的燃烧起来，怪不得人贩子们能够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将拐卖的人口贩运到其它浮岛，有了翼神教会作为掩护，一切就能说的通了。现在能够自由出入迦南的除了帝国军的运输舰，就只剩下翼神教会运输人道主义物资的布道船，将被拐来的女人和小孩打扮成信徒用布道船运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过宪兵和警察的眼线。

　　真是……太可恶了。

　　就在尤瑟准备启动魔术式，一口气炸平这座教会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在教会的阴影中，两台魔动甲胄单膝跪倒在地。那是帝国军的机体，装备魔素动力炉的量产机，虽然是最后的魔改版本MK4，但是性能依然十分低劣。从肩部装甲上的部队编号来看，应该是第88航空队，这支部队没有来得及进行整编，依然装备老式地量产机，而不是最新的无畏式魔动甲胄。

　　尤瑟记得今晚的排班表，负责迦南上空警戒的是第88航空队，为什么他们的魔动甲胄会在这里？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尤瑟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量产机，熟练地找到了舱盖旁边的紧急手柄，她把手柄转动九十度，然后向外拉出，伴随着压缩空气泄出的声音，舱盖被强行打开了。只见飞行员躺在驾驶座上，发出平稳的呼吸，似乎没有生命危险。

　　“睡着了？怎么会这样？”

　　打开了第二台量产机的驾驶舱，尤瑟发现第二位飞行员也睡觉了。但是从两人身上微弱的魔力反应判断，这并不是正常的睡眠，而是经过某种带有魔力性质的干涉，而进入了深度的昏睡。

　　“克拉拉！”她转向身边的幽灵，“这是怎么回事儿？”

　　苍蓝色的幽灵无言的抬起头来，沿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尤瑟看到在被月光镀上一道银边的云层下，一台魔动甲胄正俯瞰着迦南。两个圆盘形的增幅装置漂浮在它身边，正向迦南空域持续放出不祥的魔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