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75章

　　所谓的北方四岛，实际上指的是联邦北部四座彼此靠近的浮岛：迦南，贺兰森，法戈和卢本堡，这四座岛屿因为距离较近，在天气晴好的情况下甚至能看到对方，所以很久之前就开始互相交流，因此文化和生活习惯都比较接近。尤瑟这次的目的地是最西边的迦南，也就是最靠近帝国边境的那座岛。

　　探险者号趁着寒潮带来的恶劣天气，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了联邦军的封锁线，多次偷越封锁线的船员们已经驾轻就熟，尤瑟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探险者号就要变成一艘名副其实的走私船了。黎明到来之际，探险者号迎着晨光驶入了迦南的港口，一艘为它领航的帝国军驱逐舰升起了欢迎的旗帜，示意岸防炮不要向这位客人开火。

　　迅速完成了停泊作业，尤瑟惊讶的发现，迦南的港口中居然滞留了不少商船，这些商船因为帝国军的突然进攻而没来得及逃走，再加上联邦军封锁了南部空域，所以它们暂时无法离开迦南。迅速卸下了魔动车，尤瑟和秦枫分别坐在正副驾驶的位置上，顺便带上了准备上街采购的甲板长。虽然贝罗坦已经毁灭，但是联邦依然认可奴隶制度。所以船上所有的奴隶项圈已经被去掉了，这样一来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但是安全起见，尤瑟还是叫上了夜梅，让她和甲板长一起行动。

　　作为一座风景秀丽的北方浮岛，迦南的房屋普遍采用了陡峭的屋顶结构，这种结构虽然有点挤占内部空间，但是在冬季遇到强降雪的时候，积雪却能从屋顶上滑下来，从而防止大雪把屋子压塌。把甲板长和夜梅送到市场，尤瑟和秦枫架着魔动车继续前进，沿着水泥铺成的道路离开港口，长满深绿色针叶林的山坡出现在视野中。由于冷空气的影响，天空变得异常的蓝，那深邃的蓝色，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

　　“真是个好天气啊。”尤瑟握着方向盘，发出感慨。坐在副驾驶上的秦枫露出了笑容，她很少这样笑，基本上在其他船员眼里，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秦枫想回玉京看看吗？”

　　“尊主，为什么这样问？”

　　“总觉得，你跟着我背井离乡，非常辛苦啊。”尤瑟说，“我近期有个计划，打算去玉京一趟，一来是因为杨大人的事儿，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其次我想去蓬莱一趟，上一次没有来得及检查那座遗迹就睡了三年，这次要把没做完的事情都做完。”

　　“尊主，”秦枫望了过来，“如果可能的话，妾身想回家祭奠母亲。”

　　“没问题，我们第一站就选择苍阴吧。”尤瑟思考了一下，“柿子很好吃，回来我们多买点运到帝国小赚一笔吧。”

　　“但是生鲜食物的保存……”

　　“没事，我最近研究出来个时间静止的魔术式，”尤瑟说，“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减缓时间的流动，用来保存生鲜食品的话，比冷冻更好。”

　　“成如您所言。”秦枫深深地低下了头，能够操纵时间，尊主真的深不可测，这让她从内心感到一阵惊愕。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魔动车出现在了道路的拐角处，它按动喇叭，示意停车。尤瑟把车停在了旁边，只见克雷恩正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露出皎洁的笑容。

　　“好久不见，诺因海姆船长。”他说，“我听说您在安侬杯魔动甲胄竞速大赛上差点拿了冠军，是不是可以请客吃个饭庆祝一下啊？我带了几瓶好酒，狼牙堡的密藏……”

　　突然，克雷恩注意到副驾驶座位上的秦枫向自己投来了尖刀般的视线，急忙知趣的把话题从酒上岔开。

　　“对了，”他说，“海茵莱茵殿下正在等您。”

　　“哈，海茵莱茵果然在迦南。”尤瑟撇了撇嘴，“不过，他巧妙地通过你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用心啊？”

　　“见了面您就知道了，”克雷恩说，“目前北方四岛局势不稳，帝国内战又开始了，海茵莱茵殿下准备发起一场军事行动，尽可能牵制联邦，保证飓风堡在内战期间不会遭到联邦军的威胁。”

　　“果然，”尤瑟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来你们这边。”

　　“哈哈哈，”克雷恩坐上了尤瑟的后座，“麻烦你们带我一程，那辆军车要去港口传达命令，让人家把我再送回去很不好意思。”

　　“没问题，”尤瑟启动了魔动车，“我们去见闷骚皇子殿下吧。”

　　噗嗤一声，后座上的克雷恩笑出声来，尤瑟给别人的取的外号经常戳中笑点。

　　沿着水泥道路继续行驶，安静的城市出现在了山峰后面，迦南的人口并不算多，大概只有百万左右，但是每年参加军队的人却不少。浮岛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这个时代战争频发，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通过这种形式来控制人口数量。虽然处于毁灭的边缘，但是这个时代的人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富裕，魔素构成的虚空之海就在脚下，而炼金术几乎能把魔素转化为任何物质，物质生活的丰富是过去的时代难以想象的。

　　沿着街道向前行驶，魔动车在一座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那是以前的迦南市政厅，现在则是第四皇子海茵莱茵的行宫，这位塔隆大公因为见不得阳光，所以所有的窗户都用厚窗帘堵上，以至于建筑物内部变得阴森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了吸血鬼。尤瑟、秦枫和克雷恩在两位荣誉卫队士兵的护送下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戴着圆片墨镜的海茵莱茵正坐在办公桌前，苍白的皮肤的确很像吸血鬼，他抬起一只手向尤瑟打招呼。

　　“好久不见，诺因海姆船长。”他拿出一本杂志，“要是平时的你也像杂志封面上这么可爱就好了。”

　　“你们怎么都买到这本书啦！”尤瑟一脸委屈，“为啥只有我没买到啊！”

　　“因为这本书脱销了，”海茵莱茵大笑，“我也是通过帝国情报部的熟人才弄到两本，据说比获取联邦军最新型魔动甲胄的设计图还困难啊。”

　　“另一本能作价让给我吗？”

　　“恐怕不行，”海茵莱茵摇了摇头，“我已经通过渠道邮寄给我的皇妹菲丽希雅了，估计她一定很喜欢这份礼物。”

　　“那就算了。”

　　尤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汉丽埃塔给她端上红茶，尤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次水温太低了，红茶的香味完全没有出来。这位女仆小姐泡的茶还是那么难喝，不过她跟海茵莱茵的关系却很微妙。

　　“我们谈正事儿吧，”尤瑟放下茶杯，“殿下，您把我叫来究竟有什么事儿？”

　　“两件事儿，”海茵莱茵说，“首先，帝国内战昨天已经开打了，第五舰队司令斯坦尼斯打了第一枪，不过他指挥的第五舰队在距离飓风堡一百五十海里的地方被彻底歼灭，舰队司令以下的大部分高级军官阵亡，菲丽希雅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碾压了他们，其结果就是，现在帝国所有的实力派都把她当成敌人了。”

　　“枪打出头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尤瑟望向海茵莱茵，“不给您的消息还真灵通呢，不到二十四小时您就得到了第五舰队全灭的消息。”

　　“我可是看了现场直播，”海茵莱茵推了推圆片魔境，“通过卫星系统发回的实时影像，亲眼见证了第五舰队的覆灭。这要感谢您赋予我一定级别的管理员权限，我才能通过侦查卫星看到这场好戏。”

　　“那么殿下，”尤瑟扬起眉毛，“就目前而言，您和菲丽希雅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

　　“我坚定地跟您站在同一条战线，诺因海姆船长。”海茵莱茵说，“这就是我的回答。”

　　“原来如此，”尤瑟的目光变的锐利起来，“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别无所求。”

　　很显然，这是谎言。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吧。”尤瑟苦笑，“第二件事儿是什么？”

　　“第二件事儿才是重点，”海茵莱茵说，“在帝国内战爆发之前，联邦就开始集结舰队，并且向飓风堡附近的两座浮岛秘密调动。伊丽莎白那个**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称帝，彻底扰乱了帝国内部的格局，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平衡，把帝国拖入了内战。不过我不认为那个**和他的情夫有称帝的野心，再加上联邦内部的异动，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件事情很可能跟是联邦策划的，旨在利用伊丽莎白扰乱帝国，让帝国陷入内战，他们好趁机攻下飓风堡。”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尤瑟点了点头，“但是，联邦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想要夺回飓风堡呢？据我所知，飓风堡除了优秀的地缘环境，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无论是人口还是工业实力，都在联邦排不上号。”

　　“恐怕是有人看中了飓风堡地下埋藏的古代遗物。”海茵莱茵说，“魔导王国的魔导师们不会把没用的设施浮起来，就像塔隆地下的航天设施，飓风堡下面一定埋藏着什么秘密，而联邦恐怕很想得到那个秘密。”

　　“这就麻烦了啊，”尤瑟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拿个铲子，去挖宝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海茵莱茵把一个文件夹扔了过来，手疾眼快的秦枫伸手接住，然后双手递给尤瑟，“这是我的第二阶段作战计划，请您过目。”

　　尤瑟拿起文件夹，迅速翻了几页，微微扬起了眉毛：“海茵莱茵殿下，你已经搞了个大新闻了，难道还不满足吗？”

　　“反正我就剩几年生命了，”海茵莱茵一副坦然的模样，“不如趁着还能走动，脑袋还算清醒的时候，多搞几个大新闻出来。”

　　“那也不至于去攻打联邦首都啊……”

　　“不，攻击首都才是我夺取北方四岛的根本目的。”海茵莱茵抱起了双臂，靠在椅子上，“夺取北方四岛，就能让联邦首都进入第七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内，现在联邦又想打飓风堡的主意，为了策应帝国内战，解除皇妹的后顾之忧，我认为现在是进攻联邦首都的最佳时机。但是，第七舰队目前还缺少一个胜利条件，我们的魔动甲胄部队实力很弱，恐怕无力对抗常驻首都的中央教导团。”

　　“中央教导团？”尤瑟想起了基里曼上校那台白色的夜枭，“那群家伙真的超难对付，我曾经和一位退役的中央教导团飞行员并肩作战，他的战技水平真的超高！如果他恢复到巅峰时代，我跟他都驾驶夜枭的话，胜负最多五五开。”

　　“所以啊，我才把你叫来。”海茵莱茵露出笑容，“诺因海姆船长，只有你能压制联邦军最精锐的中央教导团，没有您帮忙的话，我几乎没有胜算。”

　　“您太看得起我了吧？殿下。”尤瑟苦笑，“好汉架不住人多，我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对付整个中央教导团？”

　　“如果加上它的话，应该没问题。”

　　说着海茵莱茵拿出一张卫星图片，尤瑟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照片上，一台银白色的魔动甲胄正向下方的敌机发射反物质炮。

　　“你这家伙！不会一直在用卫星偷窥我吧！小心我取消你的权限啊！”

　　“请您息怒，”海茵莱茵露出清爽的笑容，“战事无戏言，为了尽可能保证飓风堡免受联邦军偷袭，我认为进攻联邦首都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会按照与您的盟约，尽可能的利用这场军事行动吸引联邦军回防，减轻飓风堡的压力。即使拼上第七舰队所有官兵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殿下，你打算用自己和部下的生命来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说了实情。”海茵莱茵苦笑，“但是，诺因海姆船长，您的加入会让我们双方都有更多人活下来，只要迅速击败中央教导团，我就能在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尽快结束攻击联邦首都的军事行动，最大限度的减少双方的人员伤亡，特别是平民的伤亡。”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吧，”尤瑟点了点头，“这事儿算我一份，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要是你们逮住罗兰那个蠢货的话，务必把他给我带来，我要在他脸上狠狠地揍一拳。”

　　“这没问题，”海茵莱茵推了推墨镜，“这个混蛋敢派出刺客暗杀我的皇妹，我早就打算打断他的一条腿了。”

　　“一条腿？”尤瑟做了个鬼脸，“左边的？右边的？还是中间的？”

　　“请容我暂时保密。”

　　于是，大总统罗兰的命运，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决定了。

第四章：归来之人

　　延绵的秋雨中，一艘邮轮停靠在了飓风堡的码头上，船员们放下缆绳，码头上的液压装置固定好船体，舷梯缓缓放下，旅客们争先恐后的登上码头。因为经济的繁荣，前往飓风堡寻找生计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每年都有大批人员入境。这加剧了飓风堡的人口问题，但是也为扩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诺曼背着蛇皮袋走下舷梯，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有些难以抵挡秋日的寒意。因为安侬杯比赛泡汤，他没有拿到奖金，虽然林支付了一笔佣金给他，但是并非长久之计。所以他最后决定接受尤瑟的建议，回到飓风堡。然而，和六年前他离开时相比，飓风堡的风景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海边的荒地不知何时建立了大型造船厂，扩建的港口区能够容纳更多的商船，繁华的市街充满活力，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座屹立在港湾出口的灯塔，上面至今残留着六年前那场大战的弹痕。

　　诺曼抚摸着右边的口袋，里面有一把7.62mm双管手枪，这种手枪有两根上下排列的枪管，扣下扳机能够依次击发两根枪管中的子弹，虽然因为枪管很短，十米之外就毫无精度可言，但是配合达姆弹近距离射击的话，绝对能夺人性命。

　　“雷克斯！这边！”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诺曼的思绪，他转过脸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站在一辆军用魔动车上向他使劲挥手，卤蛋一样的光头十分醒目。看到昔日的战友，诺曼露出了笑容，他挤过码头上拥挤的人流，坐上了魔动车，顺手把行李扔在后座。

　　“好久不见了，哈德利，”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坐这班船回来？”

　　“半个月前我就接到了尤瑟的电报，说你会来飓风堡。”哈德利握着方向盘，“然后我掐指一算，从安侬过来的浮空船只有这一班，而你又属于那种非常懒的，绝对不可能为了赶时间半路换船。”

　　“卧槽！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可不是蛔虫，我是你睡上下铺的兄弟。”哈德利驾驶魔动车驶上了道路，“雷克斯，欢迎酒会已经准备好了，我把113联队所有的人都叫上了，今晚在菲尔德先生的酒馆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好啊，”雷克斯微微的笑着，“很久没有痛快的喝酒了。”

　　“老兄，”哈德利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嗯，我还有些迷茫。”诺曼望着窗外的街景，“六年没回来了，没想到飓风堡居然变得这么繁华了，真是难以想象。我还以为在帝国的统治下，它会充分发挥一座军事要塞的功能，变的更加冷酷无情。”

　　“幸运的是，统治这里的是菲丽希雅殿下。”哈德利说，“当年我跟着卡尔尤斯联队长突袭她的旗舰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杀掉她，现在想想……有些好笑。如果没有那位殿下的话，飓风堡绝不会有今天的繁荣，她是一位合格的统治者，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她能在帝国内战中胜出，成为皇帝。到时候飓风堡变成皇帝的直辖地，那就更了不得了。”

　　卡尔尤斯啊，诺曼回想起自己的那位上司，虽然他平时是个懒懒散散的人，还在办公室里面藏酒没事偷着喝，但是一旦到了战场上，他就会化身为一头猛虎，率领113联队所向披靡。无论是空战技术还是指挥能力，诺曼至今只服他一个人，他曾经追着卡尔尤斯的背影不断前进，但是现在……他却变成了银发金眼的美少女！

　　从嘴里漏出笑声，引得哈德利疑惑的望了过来。诺曼好不容易止住笑，使劲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

　　“雷克斯，你没事儿吧？”哈德利问，“瞧你刚才笑的，跟个神经病一样。回老家一趟你就这么高兴啊？”

　　“不不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诺曼摇了摇头，“听说113联队重建了？”

　　“是啊，”哈德利一脸得意，“本大爷现在就是联队长，diao吧？”

　　“你？哈哈哈！看不出来啊！升官啦？”诺曼笑出声来，“不过说实话，在我们这些还活着老人里面，也只有你能担此大任了。我不行，你让我指挥一个中队没问题，我可以把自己的队伍带的嗷嗷叫，但是联队的话，我就力不从心了。卡尔尤斯总是能在最佳时机把我们投入最关键的战斗中，我可做不到这一点。”

　　“第三中队中队长的位置已经给你留好了。”哈德利说，“公主殿下急着召见你，我们现在就去见她。”

　　“现在？是不是太着急了？”诺曼一惊，“听说见皇族需要遵守一大串礼仪，至少让我去洗个澡，刮个胡子。”

　　“我们的殿下可不是那种注重形式的人，”哈德利说，“尤瑟向殿下重点推荐你，所以在你来到飓风堡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外出侦查的兄弟看到你乘坐的邮轮之后，马上就用无线电通知了飓风堡航空站，殿下专门推掉了下午的安排，就为了等你。”

　　“真的假的？”诺曼大吃一惊，“专门为了我？”

　　“没错，专门为了你。”

　　诺曼抱起双臂，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右侧口袋中的手枪，这把手枪是他在安侬购买的，但是却并非用来防身，防身的话，那双尤瑟给他准备的铁拳已经足够了，他后来发现，那双活体金属义肢不但能够灵活地活动，还能根据他的意志进行一定程度的变化，比如，化为利刃或者铁锤。

　　这把枪，对他来说有别的用途。

　　魔动车在官邸前停下，雷克斯望了一眼这座中古建筑，他本以为皇族会住在奢华的宫殿里，没想到却是用原来的市政厅稍微改造了一下继续使用。由于一身平民装束，雷克斯被门口的荣誉卫队老兵们拦住了，但是哈德利出示了请帖后，老兵们点了点头，急忙放行。官邸内一副忙碌的景象，身穿黑银色制服的军人们走来走去，一副忙碌的样子。诺曼跟在哈德利身后，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殿下的客人到了，”他对门口的老兵们说，“请通报一下。”

　　“这位就是诺曼先生吧？”老兵说，“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诺曼？”哈德利望向诺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