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57章

　　“先生们，”尤瑟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的精力和体力充沛到能够没事儿找事儿的话，何不去操场上县跑个二十圈热热身？”

　　闻听此言，萨多姆火冒三丈。

　　“看我怎么收拾你，小**！”

　　“萨多姆，住手。”他的同伴拉住了他，“你看她的徽章，是圣骑士。”

　　“滚开，多兰！”萨多姆喝道，“圣骑士怎么了？那个徽章一定是假的，要不就是从哪儿偷来的！让我先鉴定下是不是真的。”

　　说完，他扑向尤瑟，伸手抢夺圣骑士的会长。尤瑟轻巧的闪到一边，脚下一拌，萨多姆顿时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摔倒在了走廊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抱歉，”尤瑟微微一笑，“我在赶时间。”

　　但是，另外几名少年却拦住了她的去路，摔倒在地的萨多姆爬了起来，从后面封死了尤瑟的退路。

　　这有点麻烦了。

　　尤瑟闪身躲开了从背后偷袭的萨多姆，抬起脚对着从左侧袭击她的一位少年的裆部就是一脚，两人撞在一起同时倒地，尤瑟以趴在地上的萨多姆为跳板，飞身对着第三名少年的脸部就是一记回旋踢，他毫无防备，被尤瑟踢倒在地。第四位少年，迟疑了，他没想到在四对一的情况下己方还能陷入劣势。就在他准备自暴自弃的发起突击的时候，那位受伤的少年却从背后抱住了他。

　　“非常抱歉，”他说，“能否请您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无所谓啊，”尤瑟不动声色的对着准备爬起来的萨多姆就是一脚，“不过……你们最好问问你们的长官。”

　　少年们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骑士就站在他们身后，那位骑士身材高大，身上的制服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络腮胡和三白眼使他看起来格外的凶恶。

　　“立正！敬礼！”他高声命令，并向尤瑟至上军礼，“非常抱歉，圣骑士阁下，我手下的侍从给您添麻烦了！”

　　“啊。”尤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放在心上。”

　　“下官等下会好好操练他们，”骑士挺直身体，“请您息怒。”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尤瑟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教官先生，请务必确保他们能够成长为正直勇敢善良的圣殿骑士。”

　　“定不负您所托！”教官突然干劲十足。

　　这件事，尤瑟的确没有生气的理由，从头到尾她都在以强凌弱，她在之前的打斗中完全没有使用身体强化术式，仅仅停留在小孩子打架的水平。如果她使用了身体强化，以萨多姆为首的这几个少年就不是断几根骨头就完事儿的。

　　被打趴的少年们被骑士带去操场跑步了，他们大概会一直**练到倒地不起吧？尤瑟充满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位受伤的少年跑起来格外费力。就在这时，大圣堂钟楼上传来的钟声昭示着下午两点的到来，尤瑟急忙跑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向教室跑去。

第十三章：皓月当空

　　皓月当空，黯淡了无数星辰。

　　尤瑟推开了窗户，清爽的夜风吹散了她的银发，柔美的发丝在月光中闪烁着白金的光泽，她用手轻轻撩起耳边的长发，将目光投向月下的圣都。美丽的白色建筑在月光下静静的沉睡，略带秋意的夜风轻轻拂过树梢，洒满月光的走廊上树影婆娑。月下的圣都，犹如幻想中众神沉眠的乐园一般，编织着永恒的梦境。

　　回头望了一眼铺着洁白床单的床铺，柯赛特正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经过下午的一番折腾，她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为了照顾她，尤瑟自告奋勇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而且他神子们则是每人一个单独的房间。魔晶石已经从体内取出，魔素中毒的症状也大为缓解。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几天内她就会恢复健康。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柯赛特冒着魔素中度的巨大风险在自己体内埋入魔晶石，强行提高魔力输出，以求达到圣女选拔所要求的测定值。但是从两天的接触中，尤瑟觉得她并不是那种心怀扭曲欲望的人，反而有着极为坚定地意志。

　　12岁的少女居然心怀如此坚定的意志，令尤瑟感到十分的佩服。

　　“时候差不多了。”尤瑟单脚踏上了窗台，“出去转转吧。”

　　她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腋下夹着装有三明治的餐盒。月光在她结巴无暇的皮肤上流动，银发飞舞。在身体开始下坠之前，尤瑟启动了已经预先准备好的飞行术式，由咒文和术式组成的光翼在她背后展开，她的身影猛地向上跃起，稳稳的落在了建筑物的屋顶上。

　　这座古老的三层建筑目前作为参加圣女选拔的神子们的宿舍，也许是本届通过魔力测定的人数太少，这座本来可以容纳八十人的建筑却显得空荡荡的，尤瑟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走廊尽头，隔壁就是负责管理神子们的吉安娜修女的宿舍，所以尤瑟飞起来的时候非常小心的避开了她的窗户。

　　夜风拂过肌肤，格外凉爽。尤瑟注视着远处的大圣堂，以及更远处翼神宫，圣都而基本结构就是坐落在山峰上不同高度的三个建筑群，呈现同心圆的结构，并分成三层。最下方的市街主要机能是为了接待前来朝圣的信徒们，所以有很多供信徒们下榻的旅社，食物供应则是完全免费。市街由外务庭负责管理，僧兵团则有一千人驻扎于此，负责维护治安。市街区的规模很大，基本上是一座能容纳五千人的小城市，还配有两个独立的码头，现在探险者号就停在其中一个码头。除了必要的生活设施，市街区还有两座图书馆，许多珍贵的典籍都能在这里借阅，但是禁止带出图书馆。

　　尤瑟现在所站立的宿舍楼位于第二层，也就是大圣堂所在的地方，由汉白玉打造的长长阶梯与市街区相连，不过两层之间相差了三百米的高度，从宿舍顶上俯瞰下去，市街区的灯火犹如夜晚的流萤，星星点点。与安侬喧闹的现代化都市相比，这静怡的小城并不需要太多文明的灯火，因为这里的人们追求的是心灵上的宁静。

　　尤瑟抬起头来，将视线上移，翼神宫坐落在山峰之巅，那是一座壮美的白色建筑，陡峭的城墙散发出庄严的气息，教皇的居所就在那里，圣女的祈祷间也坐落于此。但是，翼神宫并不允许普通信徒进入，就连主教级的高级神职人员，也必须事先通报，获得许可后才能进入。数百名骑士和僧兵日夜巡逻，保卫着法皇的安全，强大的防御结界笼罩了整座翼神宫，想要潜入恐怕十分困难。

　　但是，尤瑟并不急于潜入那座戒备森严的宫殿。她今晚的主要目的是四处逛逛，熟悉一下地形，以便今后展开行动。两名圣殿骑士守卫着宿舍的大门，但他们的并不是为了监视这里的少女们，而是保护她们。毕竟就常识来说，12岁的女孩子根本没有能力进行破坏活动或者发动恐怖袭击，反而非常容易受到伤害。

　　启动飞行术式，尤瑟的双脚离开了屋顶，她在空中转了个身，轻巧的从月下飞过，魔力的光辉在她身后洒下一片发光的星尘，逐渐融入夜色消失不见。守卫大门的骑士们并没有注意有人从夜空中飞过，他们手握剑柄，注视着街道两侧，严加戒备。尤瑟在飞出大约两百米后，降落在一座建筑的屋顶上。月光在古老的瓦片上流动，有些地方还能看出修理的痕迹，这座建筑同样十分古老，尤瑟小心翼翼的不去弄碎脚下的瓦片。

　　再次确定位置，她发现自己来到了大圣堂和圣殿骑士团总部之间，这座建筑应该是她们白天上课的教室。也许可以趁机把明天的考试题偷出来？不过尤瑟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再次腾空而起，落在了通往大圣堂的游廊上面，然后启动了身体强化，快速奔跑起来。

　　两位夜巡的骑士在游廊中巡视，完全没有注意头顶上飞掠而过的身影，尤瑟跑到游廊尽头，再次启动飞行术式高高跃起，优雅的身姿如同月下的妖精，神秘而轻盈。这次跳跃达到了五米的高度，她轻轻的落在了天台上，警惕的环顾四周。

　　广域感知有了反应，进入大圣堂刚才开始，就有人在跟踪她。

　　翼神教会保有大量古代魔导技术，也许真的存在能够掌握自己动向的高手，尤瑟选择这个天台的目的就是把对手引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明明目标正在接近，但是视野中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苍凉的月光在周围洒下一片白霜。

　　目标接近！

　　尤瑟的脑海中响起了警报，她立刻展开了已经准备好的魔术式，金色的防御结界挡住了刺向她的利刃，攻击者化为一个透明的影子，立刻消失了。

　　“光学伪装魔术？”尤瑟激活了魔眼，“azoth？”

　　在那团透明的影子上方“azoth”的名字醒目的浮现在月光下，尤瑟的魔眼能够看穿万物的真名，以至于光学伪装术式完全失去了作用。

　　影子开始悄然移动，它似乎还没哟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但是尤瑟绝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她曾经是个军人，深谙战争之道，不怜悯、不留情，切实的解决对手才是在战斗中最正确的策略。

　　“展开！”她生成咒文，“冰华乱舞！”

　　数百个发光的咒文瞬间在地面上生成了一个大型术式阵，下一秒，接近绝对零度的寒气从里面喷涌而出，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空气中的水分被强制结晶，化为美丽的冰霜。在术式阵的中央，一个结冰的人影站在那里，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抱歉，”尤瑟耸了耸肩，“就请你在此退场吧。”

　　说完，她再次展开魔术式，射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冰球，冰球命中了术式阵中央的人形冰雕，冲击之下，它立刻像玻璃一样粉碎了，银色的碎片四散崩落。

　　确认对手已经被消灭，尤瑟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过了几分钟，天台上的冰逐渐消融，散落一地的银色碎片逐渐融化成一个个泛着金属光泽水滴，那是水银，目前已知的唯一一种在常温下保持液态的金属。紧接着，这些水银开始聚集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水洼。接下来，一个银色的人影从水洼中央站了起来，并逐渐把地上的水银全部吸收进脚底。

　　“真是失策啊，”千面用分不出性别的声音自言自语，“没想到那小姑娘，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本大爷给搞得战斗不能。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愉快的夜间狩猎开始了，小姑娘，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

　　“你说谁死定了？”

　　“卧槽？”

　　千面抬起头来，却看到尤瑟正蹲在屋脊上用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而在她身后，数个发光的术式阵正在夜空中旋转。没等千面做出反应，一把冰枪就刺穿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天台上。被冰枪刺穿的部位迅速被冻结，他很快就全身结冰动弹不得。

　　“这块冰明天早上大概会化吧，”尤瑟摆了摆手，“你今晚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吧，别给我碍事，明白了吗？”

　　“该死！本大爷一定要让你……”

　　然而话没说完，千面的下巴已经被冻住了。

　　尤瑟满意的看着被冻成冰雕的千面，水银在低温下会失去流动性，变成固体，这与水的性质十分相似。当然了，水银遇到高温会气化。尤瑟掌握着大量火属性的魔术式，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把千面化为水银蒸汽。但是，要想完全消灭千面需要很大的火力，尤瑟现在必须低调行事，一不小心把大圣堂点着了就糟了！

　　解决了这个讨厌的跟屁虫，尤瑟继续在房顶上溜达。

　　明月当空，夜空中飘来的淡淡薄云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边。大圣堂错落有致的建筑非常漂亮，尤瑟在着洒满月光的梦幻殿堂之巅跳跃，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地形。她很快弄明白了大圣堂的基本结构，以及主要办公区的位置，这对今后的行动十分重要。

　　在大圣堂最高的钟塔上，巨大的铜钟悬挂在拱顶之上，支撑拱顶的柱子在月光下透下浓重的影子，敲响大钟的机械系统笼罩在黑暗中，巨大的齿轮和杠杆上爬满了铜锈。在朝向月亮的拱门下，尤瑟坐了下来打开餐盒，从里面拿出从食堂偷偷带出来的三明治，张大嘴使劲咬了一大口，把脸颊塞得鼓鼓的，用力咀嚼起来。

　　夜风吹起了她的长发，俯瞰着夜色中的大圣堂，吃着美味的三明治，别有一番风味。可就在尤瑟伸手去拿下一块三明治的时候，却发现餐盒内空空如也。

　　我的三明治呢？

　　尤瑟疑惑的转向右边，却看到一位有着卷曲金发的美丽女性正坐在那里，小口嚼着她三明治。看到那熟悉的容颜，尤瑟的瞳孔因为惊讶而缩小成了一点，艾琳·兰森与她并排坐在钟楼边沿，共同分享晚餐的三明治。但是，她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卷曲金发之下，却露出尖尖的耳朵，这并非人类的特征。

　　“艾琳……姐？”尤瑟的声音在颤抖，“不对，是露西塔姐姐！”

　　“晚上好，尤瑟。”艾琳转过脸来，露出笑容，“三明治很好吃哦，姐姐我就笑纳了。”

　　尤瑟仔细打量艾琳，只见她穿着很普通的白色连衣裙，为了抵挡秋夜的寒意，在肩膀上加了一件青蓝色的外搭。

　　“露西塔姐姐，你怎么会在圣都？”

第十四章：破碎的誓约

　　平静的港口沐浴在月光之中，白色的巡礼船一艘挨着一艘停靠在码头边，由大型液压固定架固定船体，灵子炉处于停机状态。在这些造型优雅，充满宗教气息的白色浮空船之间，一艘采用商业联盟黄黑白三色涂装的浮空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是一艘玉京制造的快速商船，流线型的船体和集中在尾部的推进器可以使它达到很高的航速，虽然货舱要比帝国和联邦的货船小一些，但却非常适合执行快速运输任务。

　　这艘商船的名字叫探险者号，目前正停泊在圣都进行修理作业。虽然修理不过是个借口，但是却没有人敢于深究，港口管理处处于“某种原因”默认了这艘商船的长期停留，进行船只检查的修道士和僧兵也对它视而不见。

　　舰桥周围的照明灯释放出淡淡的黄色光芒，负责守夜的昆仑奴在甲板上巡逻，他们两人一组，非常认真地执行夜间巡逻任务。不过，如果是持有魔力眼的人看过探险者号，一定会对它周围那道坚固的防御结界赞不绝口，就连战列舰主炮的炮击也能轻松挡下的结界可以说是一道铜墙铁壁，保护着这艘商船。

　　在位于船艏的船员住舱内，基里尔坐在台灯下静静地书写着，钢笔与信纸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漂亮的文字跃然纸上。与尤瑟歪歪扭扭的字体比起来，基里尔的字非常漂亮，已经达到了书法大师的境界。很快，他结束了书写，然后把信纸折好，塞进了预先准备好的信封，打算第二天把信寄出去。

　　邮政公司可以说是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上最神奇的产业，只要付出一小笔钱，就能把信件寄到世界的任何角落。只不过，负责运输邮件的商船速度很慢，每一站邮件都会重新分拣，然后装上商船运到下一座岛。这样犹如接力赛的运输方式，邮政公司只负责发出邮件，寻找合适的商船托运，就能把邮件一站一站犹如接力赛一样传递下去，最终到达目的地后。这些邮件会被打开，然后再次分拣，由邮递员将邮件送到每家每户。

　　但是，这一过程往往十分漫长。

　　因为邮政公司并没有自己的浮空船队，所以邮件只能依靠邮轮运输，开通了定期航线的浮岛还好说，那些没有定期船的浮岛就必须委托商业联盟的其他商船代为运送。一般的邮件可能需要几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在一些偏远的浮岛，甚至需要等待几年。探险者号偶尔也会帮忙运输邮件，将航行计划交给港口管理处，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如果发现了合适的船只，就会通知邮政公司，邮政公司就会派人来和船长交涉，一般来说，没有哪个船长会拒绝运输邮件。

　　所以，在这个只剩下浮岛的世界，邮政业依然艰难的维持着人们的联络。

　　把信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基里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点冷掉的咖啡，然后站起身来在船舱内踱步。他的住舱位于居住区的一角，具体奴隶们睡觉的船舱很远，所以十分安静。这是尤瑟有意为他安排的，基里尔心知肚明。而且这个船舱要比其他人的住舱大一些，紧凑的空间摆放了一张折叠床，两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个杂物柜，椅子由金属连杆支撑，平时缩在桌子下面，以节省空间。

　　金属舱壁上已经开始长出淡淡的锈迹，不过距离需要翻修的程度还很远，所以基里尔并不担心，打开圆形的舷窗，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带走了船舱内沉淀的空气，令人感到心情舒畅。一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在船上的生活，甚至觉得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不错。不过，烦恼也是有的，主要是钱的问题。基里尔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为一点小钱而困扰，尤瑟给他涨了工资，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完全花不掉这笔钱。探险者号包吃包住，而基里尔又没有花钱的习惯，所以他就把钱都攒了起来，并且越赞越多。

　　与他相反的是，特里斯坦几乎每个月都会把钱花完，只要一有机会，那个不死者就会大摇大摆的跑到岸上去花天酒地，然后在启航之前匆匆赶回。基里尔并不反对这样花天酒地的生活方式，任何事情只要适度就行。但是特里斯坦身为一个死人，完全不用担心酒精和过度纵欲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你能让死人再死一次？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走上前部甲板，基里尔点燃了一根香烟，吸烟是他几十年的老习惯，不过他并不依赖烟草。只不过登上探险者号之后，随着这艘商船满世界乱跑，在不同的浮岛可以买到不用的香烟，所以他见到没有吸过的牌子，总会买来试试。现在他吸的是圣都才能买到的一种烟草很少的香烟，在烟丝之中加入了某种不知名的草药，吸起来十分利口，并且还有一定的保健作用。遥望着夜色中的圣都，基里尔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到这座充满宗教色彩的都市游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三层结构的圣都可谓泾渭分明，不同阶层的信徒忙着各自的工作，整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宗教设施，负责翼神教会的整体运营。而最高处的翼神宫却是外人止步的秘境，法皇马克西姆·萨拉姆十三世就居住在那里，唯一能够自由进出的就只有圣女了。吸了一口烟，嗓子凉凉的，十分舒服。基里尔弹掉了烟灰，继续注视着位于山巅的那座白色宫殿。尤瑟现在也许正在什么地方仰视着那座白色的城堡吧？基里尔知道她一直对有人试图黑掉神之手的控制系统，截获发射代码这件事儿耿耿于怀，但是她现在采取的行动可以说是最温和的一种方式。以尤瑟的力量，即使和数十万不死者对抗依然保有余力，强攻圣都应该完全不成问题，消灭圣殿骑士团，歼灭所有抵抗力量，然后和法皇面对面得好好谈谈。基里尔想想就觉得有趣，那个时候法皇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想想都十分好笑。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这么做吧……”

　　他转过身来，望着月下的幽影，那是一位非常那个美丽的年轻女性，一头耀眼的红发在夜色中像火焰一样燃烧着，每当月圆之夜，这个世界的魔素浓度在月球引力的作用下异常升高的时候，她总会像幽灵一样悄然现身。

　　“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吧，就像我无法原谅那群神棍一样。”

　　基里尔向幽影伸出手去，试图抚摸她的红发，但是她却在被他的手指触碰到之前，化为无数流萤消失不见。

　　“这是对我的惩罚啊，”基里尔幽幽的说，“卡特琳娜。”

　　冰冷的杀意像一阵风，吹散了他的惆怅，附身躲过泛着寒光的弯刀，基里尔转身一脚将袭击者逼退，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战斗服，面戴小丑面具的人从容的跳向空中，他在半空翻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在船舷的栏杆上。

　　“丑角剧团？”基里尔面露杀意，“果然啊……”

　　小丑的面具仿佛在冷笑，他俯下身姿，将刀反握，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准备发动突击。基里尔拉开架势，注视着小丑手中的弯刀，在刀刃上的花纹之中，绿色的液体正在流动，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无声无息，犹如融入夜色的阴影，小丑发动了突击，然而他尚未踏出一步，就被突然闪现在他身边的恶魔女仆一拳打飞。

　　“基里尔大人，”蘭问，“您没事吧？”

　　“啊，没事。”

　　基里尔望向在空中不断上升的小丑，不禁露出冷笑。人居然能被像这样打飞出去，实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光景。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被打飞的小丑才落进了远方的虚空之海，普罗米修斯效应产生的电光宣告他的死亡。

　　“传令！”基里尔向舰桥走去，“立即歼灭入侵者，记得留两个活口。”

　　“遵命，大人。”

　　蘭轻轻鞠躬，然后隐去了身形。

　　后甲板传来了一阵骚动，看起来其他恶魔已经完美的镇压了潜入探险者号的丑角剧团成员，小丑们的确很强，在隐秘行动方面无人能及，即使训练有素的帝国禁军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可是，这次小丑们却找错了对手。探险者号虽然表面是一艘商船，但实际上却是一座魔窟，公爵级的恶魔到处走来走去，他们的主人更是残忍无情，任何一个单拉出来都是天灾级的移动灾害，绝不是人类能够对抗。

　　走进舰桥，基里尔望向跪在地上的俘虏，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假面恶魔们，他们完美的执行了基里尔的命令，在他上舷梯的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歼灭了所有的入侵者，并把其中两个活口带到了他的面前。

　　小丑们无所适从的跪在地上，虽然没有捆绑，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动不了。在他们左侧，身穿暴露度极高的女仆装的女性恶魔站直身体，保持着仆人应有的礼仪，而在他们左侧，面戴白色假面，身穿燕尾服的男性恶魔们同样彬彬有礼。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笑面男子站在小丑们身后，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透出，压的小丑们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