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06章

　　“飞控中心收到……嗯？等一下，小姐，你的航线将和T902交汇。这很危险，请你立即放弃航线变动。”

　　“没关系，T902的高度为1500米，”尤瑟说，“有500米的缓冲高度，航线交汇不会产生任何问题。”

　　“1500米……确实如此。不过，你是如何掌握T903的高度数据的？”

　　“这……”尤瑟顿时语塞，她急忙编了谎话，“因为我有个非常厉害的地面观察哨，T902刚刚从他附近飞过。”

　　“原来如此，准许航线变动，保持高度，注意安全。”

　　“收到，开始变更航线。”

　　得到了飞控中心的许可，尤瑟偏转操纵杆，信天翁敏捷的变更了航向，它翻了个身，两台灵子炉动力全开，沿着新航线高速飞行。

　　广域感知显示，两台夜间训练的夜枭正在右侧飞行，它们摇摇晃晃的样子十分有趣，飞行员的动作一看就是新手，尤瑟突然有点担心它们，因为它们的航线刚好从火山口附近经过，而今晚没有月亮，视野非常不好。夜间训练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仪表飞行，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飞行员必须相信仪表。不过，正常情况下不会出问题。

　　五分钟后，尤瑟驾驶信天翁切入了临时编号为T902的魔动甲胄的飞行路线，她维持着2000米的高度，向左下方观察，只见灵子炉的光辉正从虚空之海方向接近，那台魔动甲胄的速度非常快，机体控制也十分出色，看得出驾驶员是个老手。突然，她觉得驾驶员的动作有点眼熟。尤瑟打出“请求编队”的灯光讯号，等待对手回应，她使用的是飓风堡航空队的信号模式，只有飓风堡的112/113/114三个联队使用过，信号内容简化为六次闪光，其他部队的的飞行员应该看不明白。

　　几秒种后，对方用灯光信号回应：许可编队。

　　果然是熟人啊，至少也是在飓风堡航空队呆过的飞行员，不过当年112联队被打散，114联队在港口防御战中全灭，113联队在卡尔尤斯的带领下，发起最后的突击行动，也几乎全军覆没。可以说，飓风堡航空队幸存的飞行员屈指可数。

　　尤瑟偏转操纵杆，信天翁灵巧的翻滚了一圈，下降高度，按照编队规则从后面接近长机，然后停留在了僚机的位置。从这距离观察前方的魔动甲胄，尤瑟顿时有种大饱眼福的满足感。那台机体明显是试验机，跟她熟悉的任何一种量产机都不同，它的灵子炉两侧，安装着全动式稳定翼，而不是传统的飞行翼，除此之外，装甲也经过精心设计，呈现锐利的流线型，进一步降低了空气阻力，连头盔正面也设计成楔形，看起来很帅。

　　两台魔动甲胄编队飞行，绕过安侬的最北端，开始折返。

　　“前方长机，”尤瑟打开无线电，“你以前在飓风堡航空队呆过吗？”

　　“哦，没想到是一位可爱的小姐，我还以为是熟人呢。”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尤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年了，而自己又死了一次。飓风堡原来的三支魔动甲胄联队已经不存在了，幸存的飞行员也踏上了各自的道路，就如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散伙之后各奔东西。当然，也有像哈德利那样直接加入帝国军的，不过相当一部人选择在战后返回联邦。

　　会是谁呢？尤瑟思考驾驶员的名字，但是却不确定。

　　“我是尤瑟·诺因海姆，”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准备参加这一届的安侬杯竞速大赛，我们能在这星光下编队飞行也是一种缘分，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呵呵，我的名字？就叫我诺曼吧。”

　　诺曼？这个名字没印象。

　　“诺曼先生，您之前在飓风堡航空队呆过吧？”尤瑟问，“能够看懂六次闪光的编队信号，我觉得其他部队的人应该办不到。”

　　“我确实在飓风堡服役过，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尤瑟对此只能苦笑了。

　　就在这时，广域感知探测到，两台联邦军的魔动甲胄消失了，与此同时，火山山体附近腾起了一片烟尘。

　　“糟糕！”尤瑟打开无线电，“T931呼叫飞控中心，联邦军的夜间训练编队可能撞上火山了！我看到一片烟尘腾起。”

　　“什么！？他们撞山了！我们这就通知军方，救援队很快就到。”

　　“等他们派人来黄瓜菜都凉了。”尤瑟说，“请求变更航线，我直接前往坠落点。”

　　“收到，T931，注意安全。”

　　“明白。”

　　尤瑟摇晃飞行翼，要求解除编队，得到长机许可之后，她改变了飞行路线，向火山飞去，突然，她注意到那台临时编号为T902的魔动甲胄也改变了航向，并且发出请求编队的灯光信号。尤瑟做出准许的回应，然后在前方担任长机。

　　“等等，你的魔动甲胄装了两台灵子炉？”

　　“哈哈，被发现了。”尤瑟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杰作，不过还没有公开对外发表，诺曼先生，你要帮我保密哦，等15号的发布会的时候，我要吓所有人一跳。”

　　“真是有趣的想法，我会保密的。”

　　“非常感谢。”

　　五分钟后，两台魔动甲胄来到坠落地点，只见两台撞的支离破碎的夜枭躺在火山灰中，长机的飞行员犯了致命的错误，结果带着僚机一起撞上了火山的边缘。

　　信天翁降落在山坡上，松软的火山灰差点让尤瑟失去平衡，她踩动踏板，魔动甲胄向后伸出右脚，稳住了机身。打开驾驶舱，尤瑟拿起备用工具，向最近的一台夜枭跑去，她熟练地找到了舱盖的紧急释放手柄，把它旋转半圈后拉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舱盖弹飞了。飞行员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额头因为撞击而流了很多血。尤瑟从座位后面找到了急救包，先把他额头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啊……疼。”

　　“忍着点，你是男孩子吧。”尤瑟继续包扎，“少尉，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会撞在山上？”

　　“我不清楚，卡尔文中尉怎么样了？”

　　“先担心你自己吧。”尤瑟轻轻触摸飞行员的手臂，他发出一声呻吟，“告诉你个坏消息，你的左边胳膊断了，所以呆在这里不要动，灵子炉已经紧急停止，所以不用担心发生爆炸。我去看看你的长官，他撞的比你严重多了。”

　　“谢谢你，”年轻人问，“请问你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给我活下来，年轻人。”

　　尤瑟向另外一台夜枭跑去，它撞上了一块岩石，情况非常严重。与尤瑟编队的那台魔动甲胄究降落在旁边，一位高大的男性正把飞行员从冒烟的机体中救出来。尤瑟急忙上去帮忙，两人合力把重伤的卡尔文中尉从坠毁的夜枭中救了出来。

　　借着星光，尤瑟望向那位自称诺曼的飞行员的脸，不禁大吃一惊。

　　“克雷斯？”

　　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飓风堡113联队第二中队中队长克雷斯，他在北角机场保卫战中被击落，再后来的事情尤瑟就不知道了。没想到，他活了下来，而且以这种方式和尤瑟再次重逢。

　　“你认识我？”诺曼望向身旁的少女，但是他对那张俊秀的面容毫无印象，银发金眼的美少女，这样的人只要见一面就不可能忘记。

　　“抱歉，”尤瑟移开了目光，“我可能认错人了。”

　　“没关系，”诺曼点了点头，“来，搭把手，把这家伙抬走。”

　　“好的。”

　　两人合力把卡尔文中尉抬到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因为座机直接撞在了岩石上，他伤的挺重，身上多处骨折。尤瑟试着对他的伤进行紧急处理，诺曼站在旁边，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尤瑟的急救手法，只有上过战场的老兵才懂，然而她却毫不迟疑的用卷起来的布塞进伤口，强行堵住它，根本不在乎弄得满身满手都是血。

　　一位12岁的少女像熟练的战地医生一样抢救伤员，这样的光景太过脱离现实。

　　“诺曼先生，”尤瑟说，“帮我找个能当夹板的东西来。”

　　“啊，好的。”诺曼放眼四望，周围只有贫瘠的火山灰，根本没有能拿来当夹板的东西，看着卡尔文中尉扭曲的大腿，他明白，如果现在不进行处理，将来很可能要截肢。虽然军衔是中尉，但是这个年轻人才刚到20岁吧？诺曼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是钢铁的义肢，上面刻印着魔导回路。

　　“诺曼先生，”尤瑟回过头去，“去把那边的升降舵捡过来，也许可以用来当夹板。”

　　诺曼回答了一声，他跑向不远处**地面的飞行翼，把升降舵硬生生的掰了下来。在他的帮助下，尤瑟很快固定了卡尔文中尉的大腿，堵住了他身上的大部分伤口。直到这时，一架小型联络艇才从港口附近的机场飞来，它勉强在附近的空地上降落，放下医护人员和机械师。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了伤者，但是回收魔动甲胄的工作恐怕要等到明天白天了。

　　“非常感谢，”一位军官对诺曼说，“没有你们的话，我的两个手下就危险了。”

　　“其实我并没有帮多少忙，”诺曼望向身边的尤瑟，“大部分急救都是她做的，因为我的手，无法进行精密作业。”

　　说着，他伸出了钢铁的双手，望着那对义肢，尤瑟发出一声惊叹，而军官则稍微皱起了眉头，他向诺曼敬了个礼，转向尤瑟。看着满身满手都是血的尤瑟，军官的表情变得十分严峻，他怕眼前的少女也受伤了。

　　“非常感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应该做的。”尤瑟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不过长官，夜枭的高度表使用的是气压计，但是在外界温度较高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大约十五米左右的误差，今晚十分闷热，你的两个手下在故障的高度表提供的错误的数据下飞行，结果撞到了山上。希望你们能更换高度表，以防止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高度表吗？”军官沉思，“非常感谢您的提醒，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尤瑟，”尤瑟报上了名字，“尤瑟·诺因海姆。”

　　“再次感谢您。”军官敬了个礼，然后登上了准备起飞的联络艇。

　　目送那台小型浮空船返回基地，尤瑟转向身后的诺曼，却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疑惑。

　　“诺曼先生？”尤瑟问，“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啊抱歉，走神了。”诺曼苦笑，“对了，如果你还认识飓风堡航空队的其他人的话，不妨来我们这边做客，一等技术官艾琳·兰森上尉目前是我们的队长，如果有技术问题的话，可以找她交流一下。”

　　“艾琳姐？”尤瑟呆住了，“你说艾琳·兰森技术上尉？”

　　“哈哈，你也认识她啊，”诺曼笑了起来，“毕竟艾琳可是个美人，当年在飓风堡也是非常出名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尤瑟抓住了诺曼的飞行服，注视着他的眼睛，“艾琳·兰森已经死了，她当时已经受了重伤，无法移动。我亲眼看到她被北角机场弹药库爆炸的冲击波吞没！没人能在那样的爆炸中幸存下来，她不可能还活着！”

　　诺曼被尤瑟的眼神吓到了，他注视着几乎失控的少女，眼泪正在她金色的眼睛里打转，回忆起北角机场的废墟，弹药库爆炸产生的大坑历历在目。不过，艾琳·兰森在联邦军的作战记录中是MIA（战斗中失踪）而不是KIA（阵亡）。无论如何，诺曼不会认错人，虽然性格有些改变，他的队长毫无疑问就是他熟悉的艾琳·兰森技术上尉。

　　“尤瑟，”他说，“北角机场弹药库爆炸的时候我就躺在战地医院里，等着截肢。确实，那场爆炸非常可怕，差点把战地医院的帐篷吹飞。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我觉得你应该见见艾琳，翼神保佑，她确实活了下来。”

　　“对不起。”尤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抱歉，诺曼，我太冲动了。”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诺曼岔开了话题，“今晚很高兴，飞的很尽兴。”

　　“是啊，”尤瑟擦去泪水，露出笑容，“改天我一定去拜会。”

　　“十分欢迎。”

　　两人握了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从尤瑟的手中传来，即使换上了义肢，诺曼也没有放弃驾驶魔动甲胄，而她自己虽然变成了美少女，但是四肢俱全，魔力总量还上升了不少，跟眼前的老部下比起来，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她不禁感到十分羞愧，有一段时间，自己居然还怨天尤人。

　　诺曼的魔动甲胄先行一步，它起飞之后转向东北方飞去，那个方向是西城的港口，很多比赛团队都驻扎在那边。尤瑟目送灵子炉的光芒消失在夜空中，她钻进驾驶舱，绑好安全带，然后握紧了操纵杆，开始注入魔力。信天翁的两台灵子炉完成了联动，它展开飞行翼，腾空而起，向莱特饭店方向飞去。

第九章：发布会现场（前篇）

　　“砰！”

　　礼花在蔚蓝的天空中炸开一朵灰色的烟团，西城旧码头热闹非凡，不少人驱车从东城赶来，结果堵在了狭窄的街道上。今天是安侬航空博览会开幕的日子，各个著名魔动甲胄研发公司和个人设计师早已在旧码头货场上布置好了展台。安侬市政厅和商业联盟的志愿者们维持着会场秩序，警察局还派出了一小队警察做好会场安保工作。大群手持照相机的记者一大早就赶到会场，其中不乏伪装成记者的各国情报人员，不少东方人的面孔混在里面，那是玉京来的考察团。

　　上午8:00，会场已经是人山人海，被堵在西城市区的游客们在狭窄的街道上拼命按着喇叭，但是拥挤的车队却只能以缓慢的速度前进。莱特饭店今天的生意非常好，不少堵在街上的人放弃魔动车改为步行，但是只要运动肚子就会饿，所以美味的火腿三明治卖的特别好。根据分工，莱纳和艾蕾塔于早上六点就赶到会场去了，而尤瑟则留在店里帮忙。她穿着可爱的粉红色围裙，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为客人们送上早餐。

　　银发金眼的美少女服务员引来了不少客人的目光，尤瑟迅速而精确地完成了送餐工作，同时为隔壁的桌子点餐，最后把单子带回吧台。忙到上午8:30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尤瑟脱掉围裙，上楼换上了飞行服。信天翁号就停在后院，早上六点已经完成最终检测，她把盖在魔动甲胄上的帆布拉了下来，转进驾驶舱。

　　“一路顺风。”玛丽站在院子里挥手告别。

　　“绝对拿个第一回来！”尤瑟竖起大拇指，然后关闭了驾驶舱。“那么接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操纵杆，“出发吧！”

　　信天翁号启动了肩部的两台灵子炉，淡绿色的光粒子离开充满了整个院子，不用起动机就能自行启动，罗伊斯公司的新型灵子炉确实不错。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没几个人能正确阐述灵子炉的运作原理，但是制造外围系统还是能做到的，比如这个起动机。尤瑟的夜枭指挥型因为使用的是旧型号灵子炉，必须使用起动机进行辅助启动，紧急情况下只能使用压缩空气装置启动，很不方便。但是新型灵子炉装备了电动起动机，通过一个小型蓄电池供电，只要注入魔力就能自行启动灵子炉，十分方便。

　　充分预热灵子炉之后，尤瑟踩动踏板，信天翁展开飞行翼腾空而起，她俯瞰着堵在街道上的车龙，在空中敏捷的翻了个身，两台灵子炉动力全开，向会场方向飞去。

　　艾蕾塔站在展台旁，焦急的注视着怀表，时间已经指向8:35分，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但是她却难以压抑心中的焦虑。本来的计划是，莱纳的团队于7点钟进入会场，但是店里突然来了很多客人，尤瑟提出留下来帮忙。预定计划被打乱，艾蕾塔和莱纳先行一步，来到会场办理各种手续，尤瑟在8点50分之前会把信天翁开过来。其实，尤瑟和莱纳还有个考虑，就是不想让信天翁提前曝光，毕竟双炉联动系统还没有人搞出来过，专利技术的保密是非常重要的。

　　其他参赛团队的魔动甲胄纷纷降落，在引导员的引导下走向自己的指定位置，形形色色的魔动甲胄排满了会场，几乎全都是未曾见过的机体。莱纳和工作人员低声交谈，艾蕾塔有点绝望的望着晴朗的天空。突然，熟悉的轰鸣声从西城方向接近，一台装备两台灵子炉的大型魔动甲胄在会场上空完成了减速，稳稳的降落在降落区域。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台魔动甲胄身上，毫无疑问，它装备了两台灵子炉，虽然是一台四米级别的大型机体，但是从刚才的减速动作来看，机动性非常出色。而按照一般理论。两台灵子炉会发生功率反噬，理论上是飞不起来的，然而这台魔动甲胄不但飞起来了，性能还十分出色。信天翁号震撼登场，这非常好！莱纳兴奋的握紧了拳头，他要的就是这个宣传效果。

　　引导员挥舞着闪光棒，指挥信天翁号来到了它的位置，咔的一声，魔动甲胄的头盔弹开了，一位银发金眼的美少女从打开的头盔下面向外张望。刹那间，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引导员甚至把手里的闪光棒掉在了地上。万万没想到，驾驶这台装备两个灵子炉的大型魔动甲胄的，居然是一位年龄在12岁左右的美少女，她有着金色的眼睛和洋溢着奇幻气息的银发，含苞待放的美丽仿佛不是今世之人。

　　然而，尤瑟的目光却并没有集中在注视她的人们身上，她用金色的眼睛扫过会场，寻找前几天晚上遇到的那台魔动甲胄，驾驶员名叫诺曼，他曾经是她的部下，不过那时候她还是飓风堡航空队第113联队指挥官，卡尔尤斯·诺因海姆上校。自己变成这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以前的朋友知道，暗下决心，尤瑟继续寻找诺曼的魔动甲胄。

　　诺曼说：艾琳还活着。

　　回忆起艾琳的面容，尤瑟心如刀绞，作为孤儿院的大姐姐，艾琳小时候没少关照尤瑟，长大之后，大部分孤儿都选择加入军队，艾琳也不例外，作为113联队的首席技术军官，她和她手下的机械师们保证了113联队所有魔动甲胄都处于良好的技术状态，机械故障一次也没有发生过。然而，明明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艾琳就能离开军队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然而战争却摧毁了一切。

　　尤瑟至今仍旧记得，在被炮击摧毁的机库废墟中，钢筋刺穿腹部的艾琳最后的笑容，那是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命运一般，无可奈何的笑容。如果当时自己拥有力量的话，也许就能把她救回来吧？如果艾琳还活着，林也不会成为卡特罗斯的傀儡。该死！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尤瑟握紧了操纵杆，双手却不住的颤抖。

　　艾琳·兰森已经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但是，诺曼却说她还活着，并且成为了他的团队的领袖，这简直不可思议。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存在，在那场摧毁了整个机场的弹药库爆炸中，艾琳因为某种原因幸存了下来。在理性上尤瑟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奇迹。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存在一种冲动，希望这个奇迹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雷克斯为什么改名叫诺曼，但是如果是他的话，113联队第二中队中队长，是不可能认错人的。113联队的每个飞行员对艾琳都敬畏有加，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认错她，况且还是经常跟地勤和机械师打交道的中队长。

　　怀着矛盾的心情，尤瑟继续寻找诺曼的魔动甲胄。她已经忍耐了几天了，甚至当天晚上她就想去港口寻找诺曼的团队，但是，尤瑟心里很清楚，信天翁的双炉联动系统必须保密，况且机体本身还有许多需要调整的地方，而寻找艾琳不过是自己的私欲。为了现在的团队，为了莱纳的梦想，她不能自私的做出危害这个团队的行为。所以，几天来，尤瑟一直忍耐着，按部就班的完成了所有的调整工作，然而到了会场，她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