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山松柏
“是！”
此时白夜脚下的这座城市，是中路联军当前所占据城市中，最靠近中段的，不但要负责中路联军粮草的储存与运输，从前方撤下来的伤员也会送到这里，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中转之地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四周都是平原，没有天险，而且城防布置也比较拉胯，重型器械一概没有，也就城墙的高度与铸铁城门的坚实程度，还算是比较靠谱。
魔族的黑兽骑会攻击这里，并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在后续部队被迟滞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向此处冲击，摆明了是打算逼迫联军停止进攻，既然如此，攻击这座城市就是最好的选择。
“数量还真多啊，明明先前已经灭掉一匹了，没想到又多了这么多黑兽骑，魔族这么久没有出现，他们到底补充了多少兵力？”
白夜看着奔袭而来的魔族精锐骑兵，表情略有些严肃。
虽然在先前的报告中，她已经知道黑兽骑的数量在一千左右了，可当此刻密密麻麻的魔族骑兵，从远处狂奔而来，在平原上卷起浓烈的沙尘时，其气势还是让白夜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一千黑兽骑，用三支骑士团来对付应该够了，只不过……必然是一番苦战啊。”
此时有三支骑士团隐藏在城市附近，分别是黑夜骑士团，天辉骑士团，以及冰梦骑士团。
黑夜骑士团自不必说，天辉和冰梦两团也是老熟人了，他们都隶属于圣辉帝国，事实上中路联军本就以圣辉帝国的军队为主，因此跟随中路联军行动的，自然也是圣辉帝国的骑士团。
不知不觉间，魔族的精锐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的黑兽嘶吼着，奔跑着，沉重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让大地都为之震动，也让防守城市的士兵的心，加速跳动起来。
此时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士兵，绝大部分士兵都是没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场面自然极为紧张，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还是有所依仗的。
负责这座城市防御的部队，是少见的让半数士兵换装了火枪的部队，有新式武器在手，总是让人更加踏实一些，一众士兵紧紧握着火枪，时不时地还要擦一下手心的手汗，唯恐自己的汗水对火枪的性能造成什么影响。
火枪虽然比刀剑长矛金贵，但也没有这么脆弱，这样的下意识动作，所体现的终究还是士兵们的紧张情绪。
“来了，终于来了，全体准备！”负责保护城市的将领高声喊道。
虽然有白夜在这里，不过白夜并没有负责指挥战斗，或者说……她不负责指挥普通士兵，她要做的是更重要的事。
魔族的黑兽骑，已经接近火枪的最远射程了，没有宣战，没有劝降，相见即进攻，遭遇即屠杀！在这件事上，双方都很有默契，一旦遭遇，就是生死之战，容不得任何的犹豫与踌躇。
终于，在黑兽骑踏入火枪射程的刹那，开火的时机终于到了！
“预备，放！”
城墙上的将领一声令下，以密集队形排列的士兵立刻开火！铭刻着魔纹的弹丸，在火药的驱动下出膛，在光晶的作用下激发了魔纹，瞬间在黑兽骑的阵形中炸开了花！
这么久过去了，火枪的弹丸也改良了数次，当前的火枪不但威力不错，而且不是点杀伤，是面杀伤了。
不过对魔族来说，火枪的威力还是有些弱，一轮齐射下去，虽然有魔族倒地，但绝大部分被攻击到的魔族，身上都只是轻伤罢了。
当然了，这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了，眼下普通士兵能做的事也不多，他们只能装填、开火、装填、开火……往复循环，用一波波弹雨，尽可能地收割魔族的生命。
魔族的行动也十分勇猛，他们就这样顶着弹雨，硬生生地向城市冲来，哪怕是死亡，似乎也无法阻止他们！
“白夜大人！”负责指挥的将领，跑到了白夜身边。“魔族越来越近了，铸铁大门绝对挡不住他们，该让骑士团出击了吧。”
“去做好你的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白夜缓缓说道，她甚至没去看一旁的将领，只是牢牢地盯着眼前的魔族。
“可万一魔族冲进城来……”
“我说过了，去做你的事，要我再重复第二遍吗？”
“……属下明白。”
在白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那将领自然只能走开。
自始至终，白夜没和任何骑士团之外的人，解释过自己的计划，不过她不能，只是没这个必要，精锐战力之间的战斗，常规部队绝无介入的可能性，既然如此，解释自然也是没必要的……
那高级将领说的其实没错，他手下的部队的确挡不住魔族，虽然一众士兵用尽全力，拿着火枪装填开火，可魔族终究还是接近了城市的铸铁大门。
很快，迅捷凌厉的魔法就轰在了大门上。
这铸铁大门抵挡一般的攻城武器，当然是很有效的，不过面对魔法，它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不大，只见铸铁大门被魔法轻易轰开了，没能抵挡魔族哪怕一时半刻。
眼看着城市的大门打开，魔族的黑兽骑们开始放声咆哮，他们组成尖锐的楔形阵，其尖锐的“头部”很快就刺入了城市之中。
此时正是极为危险的状况，不过白夜等待的，也恰恰是这个时机。
攻入城市的魔族，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常规人类士兵，也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而是身着黑色重甲，队形齐整的人类骑士！
“出击！”白夜突然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完整地传入了每一个骑士的耳朵里，率先出击的正是她的老部下，圣辉帝国最精锐的黑夜骑士团！
黑夜骑士团的重装骑士们，在白夜的授意下，对来袭的魔族发动了反冲击，时至今日，他们全团都换装了火药骑枪，因此他们在展开近战之前，率先用比火枪威力更大的弹丸，糊了魔族的脸！
火药爆燃的声音不绝于耳，刚刚冲入城市的黑兽骑们，转眼间就被轰成了碎块。
有部分魔族想避其锋芒，抽身后退，可此刻后续的魔族黑兽骑，仍然在试图向城市内部进发，一时间，魔族居然协调失误，堵在了城市的大门处，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当然了，这仅仅是一时的失误，魔族略作调整，很快就能重整队形，可恰好在这个时候，另外两支骑士团也适时出击了！
天辉骑士团和冰梦骑士团，其实就埋伏在城市两侧，眼下魔族协调失误，正是他们出击的好机会。火药骑枪也装备了这两支骑士团，伴随着火药的爆燃，黑兽骑的楔形队列两侧，也出现了重大的伤亡！
天辉和冰梦两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钳口，意图直接将这一千黑兽骑聚而歼之。
以一千五百名精锐骑士，对战一千黑兽骑，场面很快混乱了起来，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甚至忘记开火，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城墙下的激烈场面。
“别停下来，继续开火！”白夜看了看一众士兵，对众人命令道：“记住，谨慎一些，瞄准魔族密集的地方，不要伤及友军。”
在双方展开混战，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前，士兵们都是有操纵火枪开火的时机的，只要谨慎一些，伤到自己人的概率不高。
当然了，这么说来，白夜也是可以出手的，她如果出手，战斗一定能以极快的速度结束。
只不过……白夜没动，她甚至不再去看城墙下的景象，而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该出来了吧，魔族总不可能让这些黑兽骑，孤军深入吧。”
白夜正想着，无数紫色荆棘突然从天而降，直袭骑士团的众人！
第三十一章 混沌中的纤纤玉手
“果然来了！”
白夜骤然飞向天空，无穷电光在此刻爆发，撕碎了所有从天而降的荆棘。
其实白夜很早就在想，魔族的行动中，不可能没有强者保驾护航，她亲自赶到前线，就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魔族强者。
云层之上，一个穿着紫色紧身裙，身上缠绕着些许紫色荆棘的魔族女人，出现在了白夜的视线之中，这位是老熟人了，白夜至今仍然记得她的头衔，魔界第一军团军团长，魔王近侍长，远征参谋部副总参，萨米。
“萨米，你果然没死。”白夜缓缓说。
“是啊，我的确没死，虽然格林那个老头子想拉我陪葬来着，不过就算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终究杀不死我。”
萨米的神情有些嘲弄，就好似在嘲笑格林当时的牺牲毫无意义一般，她的态度激怒了白夜，白夜的神情，在此刻变的极为冰冷。
“都一样的，格林教皇没做到的事，我可以帮他达成，正好你今天出现在了这里，不如就今天把恩怨了断！”
白夜说着，手腕一翻，耀月长枪便被她握在了手里。
萨米的眉头微微皱起，其实白夜的出现，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来是打算带着一千黑兽骑，直接打穿联军的，不过白夜这边的反应却很快，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她了。
对于萨米而言，与白夜战斗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白夜只掌握公理法则时，她尚且不是白夜的对手，如今白夜掌握了两种法则，她更是不可能在白夜手下讨到好处。
事实上在魔族军团的一众将领中，基本没有能做白夜对手的人，虽然魔族这边肯定不愿意承认，但他们想对付白夜，还真就只能依靠神秘的魔王，其他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这就要动手？怕了怕了，我可不想做你的对手。”
“哼，谁管你啊！”
白夜完全不想废话，举着耀月长枪便向萨米刺来！她的速度很快，不过萨米的反应也不慢就是了，诡异的紫色魔力，幻化成遮天蔽日的藤蔓荆棘，一时之间，竟难以捕捉萨米的身影。
“又来这招？我可不会让你如愿！”
与萨米的战斗，对白夜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惯用这种手段，来为自己提供逃走的时机。
面对这招，白夜也算是有经验了，只见璀璨的电光陡然间向四周扩散，以无可比拟的狂暴力量，搅碎了所有魔力幻化成的荆棘藤蔓！
此刻的白夜所散发的光芒，让她看上去犹如空中的烈日，她刚刚掌握公理法则时，绝对没有这样的力量，只能说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法则之力的运用也愈发纯熟，让人难以抵挡了。
“妈的，怪物！”
萨米咬了咬牙，看着这样的白夜，她更加不想和白夜战斗了。
她一边努力用魔法迟滞白夜的追击，一边转身向来时的方向逃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萨米跑的慢了，是真的会死掉的。
其实萨米是比较擅长跑路的，虽说白夜的速度也很快，但想追上她还真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不敢和我打吗？”
“谁要和你这样的怪物动手啊，我可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那你的黑兽骑呢？不和我打，死的就是他们了！”
“随你吧，这批死掉了，大不了再从魔界抽调一批。”
萨米的话，让白夜皱起了眉头，看来魔族是有随时从魔界调兵的能力的。
“应该是借助大型空间类法阵吧，就和铜溪堡那时一样。”白夜默默想到。
总之，萨米无心战斗，她不想做白夜的对手，因此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走。
不过就算是这种选择，也注定不会顺利，只见一道柔和的白光于她身前不远处亮起，片刻之后，白光消散，而温莎尼亚则出现在了萨米的视线中。
“你是……”
“神谕教国的圣女，也是格林教皇的继任者，温莎尼亚。”
温莎尼亚做了自我介绍，一般来说，她这个时候会微微欠身行礼，不过此刻她却没这么做。
毕竟眼前的人是魔族，是萨米，是导致格林身死的罪魁祸首，别说行礼了，温莎尼亚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这是极为少见的。
“温莎尼亚，你怎么来了？”白夜也有些疑惑。
事实上温莎尼亚的到来，并没有事先和白夜商量过，她的出现，让白夜也非常意外。
“命运，让我感知到了仇人的行踪，既然如此，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复仇的机会，白夜，我一个人未必能拿下她，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懂了。”白夜点了点头。“我当然会帮忙，你用不着客气。”
尽管温莎尼亚说过，魔族的存在，会干扰命运法则的预示，不过这似乎也并不绝对，温莎尼亚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命运法则还是给了她启示的。
说起来，继承了格林教皇法则之力的温莎尼亚，实力的进步也是突飞猛进，她如今也是圣位十阶的强大圣修者了，还掌握着法则之力。
不过温莎尼亚有些缺乏战斗经验，尤其是和顶尖强者交战的经验，她如果独自一人对付萨米，还真未必能稳压对方。
“二对一？哼，你们人类不是最看重道德了吗，怎么能做这么无耻的事？”萨米挑着眉头说。
“你们魔族，也知道无耻这两个字怎么写吗？”白夜拿着耀月长枪，眼神中尽是不屑。“依我看，和你魔族，也没必要讲什么道德，与恶人讲道德，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说罢，白夜对萨米发起了猛攻！
尽管先前温莎尼亚请求白夜助她一臂之力，可一旦开始交战，主力其实是白夜，温莎尼亚才像是帮忙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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