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山松柏
一缕阳光，刚好照在了白夜的脸上，这让她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安杰丽，我们该起床了。”
白夜想伸个懒腰，不过此刻安杰丽正揽着她的手臂，夹着她的大腿，头也靠在她肩膀上，她至少半边身子是没办法动的。
“不要，再陪我睡一会儿。”
安杰丽拒绝起床，非但如此，她还把白白夜抱得更紧了一些，将头埋在了白夜脖颈与锁骨之间的位置，让自己沉浸在了白夜的气息与体温之中。
看起来，安杰丽还有些困倦，不过没办法，两人昨夜休息的时间太晚了，消除不了疲惫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啦，你可以接着睡，我却要起床了。”
“不许你起床，你只能躺在这里。”
“别闹了，早饭时间都快到了，我们这样像什么话呀，乖，先让我起床收拾一下再说。”
白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安杰丽放开了自己，她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夜扔了满地的衣物捡起来。
这种事，当然也可以交给女仆们来做，不过若是让女仆们进来收拾房间，那这幅景象难免让她们产生遐想，白夜脸皮薄，因此她宁愿花些时间，自己做这件事。
收拾好房间，随便套了一件衣服，白夜这才走出卧室，她本想去洗个澡，可她刚刚推开门，便发现门外候着几名女仆。
“白夜大人。”
“咦，你们站在这里干嘛？”
见白夜发问，女仆们先是对视，随后距离白夜最近的那名女仆说：“是这样的，神谕教国的圣女，温莎尼亚大人，此时正在二楼的会客厅等待，我们本想叫女王陛下起床，可仔细一想，我们又不方便进卧室，因此才在这里犹豫……”
“温莎尼亚！她到多久了？”
“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左右，我们已经送去了饮品和甜点，请您放心，温莎尼亚大人并没有急躁。”
“十分钟啊……好吧，那我先下去，你们不用急着叫醒陛下，再让她睡一会儿吧。”
说罢，白夜下了楼，径直去往了二楼的会客厅。
温莎尼亚的确在这里，她此刻正品尝着女仆端来的点心，看上去惬意且悠闲。
“温莎尼亚，你怎么来了？”
“白夜，你终于肯起床了，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当然不奇怪，我只是在想，我昨天刚刚到这里，你今早就来了，难道命运法则给了你指引？”
“算是吧，命运法则在这种时候，的确很方便。”
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随后白夜就坐在了温莎尼亚身边，她本想询问温莎尼亚是不是有正事，然而温莎尼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咦，有种奇怪的味道。”
温莎尼亚吸了吸鼻子，随后她居然靠近了白夜的身体，闻了一下白夜身上的味道。
“你干嘛啊？”
白夜下意识躲了一下，而温莎尼亚则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你知道吗，白夜，你现在去洗个澡比较好。”
“洗澡？我身上难道不干净吗，不至于吧，我昨晚也洗过澡的。”
“不是不干净，你身上有种味道。”温莎尼亚压低声音，在白夜耳边说：“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只有和恋人缠绵恩爱后，才会在身上留下这种味道。”
白夜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却什么都没闻到，不过这很正常，人是很难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
白夜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她知道温莎尼亚口中的“味道”指的是什么，说得直白一点，无非是体液的味道。
“有这么明显吗？这么说来，那些女仆也……”
想到这里，白夜犹如经历了公开处刑一般，连耳根都红了。
“白夜，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坎蒂丝也会赶过来，你要是不赶快……”
“好啦，我知道了！”白夜瞪了温莎尼亚一眼，随后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说完，白夜快步跑回了楼上。
“哈哈，怪可爱的。”
白夜虽然回楼上洗澡了，不过她洗澡的时间，却比预想中长很多，说什么“很快就回来”，她其实完全没有做到。
至于原因嘛……白夜下楼时，是跟着安杰丽一起的，两人的头发都湿漉漉的，似乎一起做过什么事情……
……
正如温莎尼亚所说，坎蒂丝的确也到了，如今碧森帝国国内的麻烦，已经在这位公主的努力下逐渐平息，其母身为女王，坐镇碧森帝国中央，而与联军相关的事宜，自然就交给了从国内事务抽身的坎蒂丝。
虽然温莎尼亚刚刚与白夜说了些玩笑话，不过大家都很清楚，说玩笑话的时间只怕不多，此刻大家聚集在一起，为的终究是联军大局。
“坎蒂丝，你们碧森帝国最近如何，地方上的领主，有没有老实一些？”白夜问道。
“多亏了你的建议，麻烦已经少很多了。”坎蒂丝捂嘴轻笑，看她的样子，形势应该不错。“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碧森帝国的财政已经得到缓解，能拿出力量支援联军了，总计十二支军团，已经按照先前的约定，抵达了永默教国边境。”
说着，四人在桌子上展开了地图，坎蒂丝顺手在地图上标明了，自家军团的位置。
“神谕教国呢？”安杰丽对温莎尼亚问道：“你麾下的人到位了吗？”
温莎尼亚点了点头，也在地图上做了些标记。
“当然，总计八支军团，也接近了永默教国边境，”
“接下来就是我们了，我们的人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是白夜对安杰丽问的，他脱离前线很久了，具体的部署情况，只能问安杰丽。
“我圣辉帝国，即将赶到永默教国边境的军团有十一支，另有五支军团仍然在路上，五支军团在补充装备，三支军团在补充人员，短时间内无法抵达前线。”
说着，安杰丽也在地图上做了些标记，如此，当前联军的部署态势就十分清晰了。
还在路上的部队不算，只算已经抵达或者即将抵达的部队，这些部队围绕着永默教国构成了一个U形包围圈，联军当前的部署，显然就是冲着永默教国去的。
这很正常，当前永默教国已经倒向了魔族，魔族大部也撤到了永默教国之中，联军想攘除魔族，势必发动对永默教国的攻势，这合情合理。
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联军当前的布置仍有漏洞，所谓的包围圈其实断断续续的，也没有充足的力量填补二线，做后备队。这主要是因为圣辉帝国有接近半数的兵力未到，刚刚加入联军的雄狮帝国，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让部队赶到前线。
说到底，圣辉帝国和雄狮帝国才是联军的主力，想让包围圈真正成形，少了他们可不行。
“看着是挺不错的，但仔细想想，漏洞还蛮多的，目前的兵力根本维持不了这么长的防线。”白夜缓缓说道。
她看得出来，这种部署方式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包围圈的所有方向，都万无一失，但在兵力不足的状况下，处处皆防，某种意义上也等同于处处是漏洞，很有可能被对手聚集兵力，单点击穿。
当然了，对于刚刚收缩的魔族和永默教国军队来说，他们暂时是无暇展开攻势的，但同样的，联军缺少的兵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补齐，危险仍然存在，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兵力不够嘛。”坎蒂丝说道。
“要是兵力再多一些，或许能填补一些漏洞……这样吧，我再想办法从国内抽调几支军团来？虽然有些困难，但一个月内也能到位就是了。”温莎尼亚说。
白夜摇了摇头，似乎是认为这个办法不太靠谱。
“还是算了，我知道你们神谕教国根本就没有常备太多兵力，继续抽调太勉强了，战斗力也很难保证。”
“那该怎么办？”安杰丽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反正兵力就是不够，这个问题，除了继续调兵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吧。”
大家似乎都这么想，但白夜却绕了绕发梢，轻声说道：“未必……”
“白夜，你有想法？”温莎尼亚问道。
“确实有一些……”白夜看着地图，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或许我们可以依靠当前的兵力，主动发动进攻。”
第二十二章 狂风骤雨
白夜的想法有些跳脱，其他人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兵员不足以维持完美的包围圈，那就等待兵员到位，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可白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主动进攻？”
坎蒂丝挑了挑眉头，她相信白夜不会信口胡说，但总还是忍不住要询问一下理由。
“我不明白，先前我们还在谈论兵力不足的事，在当下的情况，我们真的有主动进攻的资本吗？”
温莎尼亚点了点头，说出了相同的疑虑。
“是啊，当前的兵力仅仅是包围都有漏洞，这个时候对永默教国发动进攻，万一攻击受挫该怎么办？”
坎蒂丝和温莎尼亚的想法，还是追求稳妥，作为高层决策者，这无可厚非，毕竟在当前的形势下，哪怕是安杰丽这种性格的人，也不敢轻言发动进攻。
“白夜，说说你的想法吧。”安杰丽说道。
“很简单，完美的包围圈无法形成，固然可以理解为兵力不足，但反过来，也可以理解成包围圈太长了，需要封锁的地理空间越大，需要的兵力就越多，可如果将地理空间缩小，形成包围圈所需的兵力也就可以缩小了。”
白夜说着，指了指地图上各军团的布置位置。
“你们看，联军各部当前在永默教国边境驻扎，而从边境到永默教国各个主要城市，还有存在相当宽广的空白地带，包围圈还有缩小的空间。”
三人看着地图，若有所思，温莎尼亚喃喃道：“白夜，你的意思是……”
“我画给你们看。”
白夜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这条线连接了永默教国外围十多个城市，看上去大致也是一个U形，不过这个U形，比联军当前的包围圈缩小了很多，几乎如同一个罩子，完全抵在了永默教国背靠的狭长山脉上。
“压缩永默教国外围的空白地带与无人区，攻下这外围十几座城市，以城市为依托对永默教国进行包围，这样一来，需要布防的地理空间减少了，兵力上的问题能得到缓解，我们的人也能得到坚固的城防工事，对以后的作战会很有利。”
白夜解决兵力问题的办法不是增兵，而是减少需要布防的地理空间，包围圈从大U形缩成小U型，同样的兵力，布置起来自然会更加密集，漏洞会少得多。
这个想法，其他人都没想到，不过白夜此刻说出来后，大家便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如果能顺利的攻下这些城市，利用这些城市构筑防线，兵力问题自然就能得到缓解，不过永默教国和魔族，会让我们如愿吗？”坎蒂丝轻声说。
一切想法，如果都能顺利实现，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但现实是很残酷的，将想法转变成行动后，总会遇到各种各样预想之外的麻烦，以至于现实偏离最初的想法，甚至根本无法达成。
可以肯定的是，当联军有所行动，永默教国与魔族的军队一定会有所反应，而白夜定下的目标又是如此宏大，联军要分头攻克外围十几座城市，其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策略得当，我认为可以试试。”白夜的语气有些严肃，她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对联军负责。
“你心里有想法了吗？”安杰丽问道。
白夜看着地图，思考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
“有些粗浅的想法，首先说说永默教国与魔族的兵力问题吧，永默教国常备兵力十万左右，魔族残部也有几万，这兵力不算少，但和当前联军的规模还是比不了的，而刚刚吃了败仗的魔族，多半没有恢复元气，可用兵力上我们是有优势的。”
“是有优势，但我们也做不到一口吞掉敌人，永默教国毕竟是敌人的主场。”温莎尼亚说。
“我明白，所以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吞掉对手，而是尽可能快速地压缩对手的活动空间，对方兵力有限，永默教国外围的城市，不可能成为他们的防御重点。”
联军布置在前线，可以立即投入战斗的军团，一共有三十一支，总兵力超过三十万人，这样规模的兵力并不好应付，事实上兵力短缺的问题也存在与神谕教国与魔族那里，而且他们的问题要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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