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色的触手
还紧紧地握着短棍。
不......
自己是什么时候杀了这个家伙的？理查德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怎么也找不到从病房出来的之后的记忆。
我出来找电话....在走廊里....有个家伙想要拦住我....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叮铃铃——
电话还在响，它一定就在这着附近，快把它找出来！
“他出来了！快抓住他！”
“去通知监狱长！”
“医生，我们需要医生！快去救治伤员！”
耳畔传来了人群的惊呼与惨叫，周围的走廊在理查德的眼中变得像一条五彩斑斓的蛇一样扭曲，许多道白色人影绰绰约约地从面前闪现。
“......啊啊啊啊！”
那凭空响起的铃声愈响愈烈，某种割裂般的苦痛出现在理查德的心中，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脸，至少....至少他自己认为他抓着的是自己的脸。
“住手......请饶了我....”
咔嚓——
理查德的感觉自己的两个大拇指插进了两个弹性十足的地方，那感觉就像是用手指在搅拌果冻。
不不....是椰子，他插进了椰子的洞里，然后用力掰开了椰子壳。
伴随着这一动作的结束，那聒噪的电话铃声终于减弱了几分，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明起来。
尸体，走廊上，理查德的脚底下躺着十几具尸体，他们死相惨状，死法全都不相同。
理查德的手中还捧着半个人的脑袋，强烈的血腥味与金属味涌入鼻腔，使得他下意识地将这半个脑袋丢掉。
“呕.......”
他反胃地跪倒在地上，干呕出一片胆汁，毕竟他已经两个星期没吃过食物了。
“理查德，你应该下地狱！”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开始说话了，他们满面鲜血，神色狰狞，周围的环境变得怨气冲天。
着些都是我做的？不不不，这一定都是幻觉，我得了矿石病，我脑子里有结晶......
[真的是这样吗？理查德？你开始找这么卑劣的借口了吗？要不还是把责任推到奥伯利他们身上去吧.....]
怎么会这样？
叮铃铃——
来不及思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别.....别杀我，我只是一个法庭护卫......”
一个年轻的沃尔珀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万分的神情，但仅仅只过了一秒，鲜血便汩汩地从他眼睛里流出。
“抱歉....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接电话.....啊啊啊！”
理查德有点崩溃了，他感觉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粘稠。
于是他干脆用手指戳穿了自己的耳膜，寂静的世界中，但铃声却依然还在响。
“注意！理查德正在前往囚犯活动区！”
“出动所有监狱守卫，确保所有囚犯的生命安全！”
面前的景象不断地扭曲重组，构成了一幅幅怪诞的画面，理查德追寻着电话的源头，他感觉自己的五感只剩下虚假听觉与扭曲的视觉。
“等等，你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面具杀手吗？”
“来得正好，萨卢佐家族给我出五十万在监狱里买你的脑袋，上，兄弟们，一起杀了他！”
“滚开！离我远点！我只想接电话！别逼我！”
屠杀，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的杀戮本能就已经做出了指令，理查德感觉自己好像参加了一场马拉松长跑，这道路的终点是一台是不断吵闹的电话。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手变得疲惫不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理查德想要睁开双眼，但视网膜上面好像涂了一层永远挥之不去的血色泡沫。
他静静地坐在猩红的黑暗中，右手似乎摸索到了一根烟。
点起，放到嘴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的嘶哑，理查德有点累了。
这时，他感觉有一双柔嫩的双手捧起自己脸庞，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自己的脸上。
最后，那带着荆棘戒指的手为自己拷上了镣铐。
第三十七章 斥罪
有时候，拉维妮娅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该多好了，那个还在下着濛濛细雨的早上，把理查德留在自己的身边。
明明自己和理查德都有着美好的未来，和心爱之人一起为理想而奋斗，无论再怎么遇到挫折困难，只要有对方在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之后，等贝洛内家族取胜，家族族长的承诺实现，就可以和理查德一起去旅游了。
他不是一直想要去其它地方旅游吗？
那以后就脱下法官制服，和他去泰
拉最热闹的大城市龙门，去充满异域风情的萨尔贡，漫步在玻利瓦尔的沙滩上，牵着对方的手，迎面吹着湖风，或者去莱塔尼亚，去参加一场与叙拉古话剧截然不同的歌剧........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希望变得和逐渐暗淡的篝火那样，余烬逐渐熄灭。
..........
在前往监狱的路上，拉维妮娅思考了千万种开口的方式。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质问理查德。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为什么要践踏自己所捍卫的法律与正义？
她设想过无数种与理查德争吵的方式，以及结果。
她以为自己足够愤怒。
然而，当她踏入监狱大厅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
那个令日思夜想的枕边人疲惫的坐在台阶上抽烟，鲜血遮蔽了他的双眼，他每抽一口，便吐出伴随着浓烈咳嗽的血雾。
“抱歉，理查德，我应该早一点发现....早一点把你从....”
拉维妮娅已经不记得自己哭过多少次了，平常为了维护自己大法官尊严一直冷淡着的脸却布满了泪痕。
“你一定.....是病了吧.....理查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一刹那，她死死地抱住了理查德，没有在意对方身上沾满的血迹，也没有在意他是个感染者。
她只是想要抓住这短暂的一瞬间，感受着他的真实存在。
在接受那些屠杀都是理查德做的后，拉维妮娅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还是那个理查德，有着自己思维逻辑与想法的理查德。
既然叙拉古的家族是个问题，那么把家族全部杀光不就行了吗？
拉维妮娅没有第一时间为理查德洗清罪名，她内心的正义与底线是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道路？”
也许是感受到了昔日之人的存在，理查德也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拉维妮娅，他张了张嘴，纷乱的思绪在此时凝固，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妮娅，审判我吧。”
她站直了身躯，双肩却抖个不停，在一声仿佛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沉痛哀泣后，对着理查德咆哮道：
“我.....我恨你....理查德！你这个卑鄙自私的家伙！”
拉维妮娅左手抓住理查德的衣领，右手犹豫地掏出了镣铐，沃尔西尼缓缓落下的夕阳为金属镣铐镀上了一层黄昏的色彩。
强制自己不再流泪，她咬咬牙，为理查德庄严肃穆地拷了上去。
“你做得很好，贝洛内家族的法官，我还以为沃尔西尼已经没有人再遵守铳与秩序的法律。”
西西里夫人带着众多护卫出现在了身后，他们的脸上带着这辈子也抹除不掉的惊惶。
“去把监狱清理一下，清点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别碰那个疯狼，现在对他来说，死亡有点奢侈了。”
西西里对着他们吓到了命令，在路过理查德和拉维妮娅身边有时候，他们露出想要吃人的目光，但却忍住了自己没有对那个杀光他们朋友的人出手。
“也许我.......我才是那个应该接受审判的人，女士。”
拉维妮娅低下头，声音听上去心灰意冷。
“为什么这么说？坏人得到制裁，不是应该值得庆贺的事情吗？过几天，我会邀请各大家族的首领来当充当审判席上的观众，而你，拉维妮娅·法尔科内，我的意志代言人，你将担任主法官，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西西里夫人来到他们两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理查德，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理查德，你就像一块石头，砸在了叙拉古的这亘古不变的死水中，荡起一片涟漪，先把你的几个狂热模仿者给处理掉。”
帮随着西西里夫人的话音落下，几道黑色的阴影从她身后窜出，然后迅速地消失在沃尔西尼的林立的建筑之间。
“你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却没有在你昏倒后第一时间杀死你，而是把你抓到监狱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听到西西里这么问，拉维妮娅抓紧了理查德的手，希望对方不要做出蠢事。
“因为法律，你不仅疯狂，而且很狡猾，你知道，哪怕你是个来杀我的杀手，被我活抓后，也要经过律法的审判才能给予你死刑。”
西西里夫人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了一分：
“我得承认一点，你差点就赢了，让我违法我自己定下的法律。”
“咳咳咳.....”
理查德咳嗽出一口鲜血，他听不见她们谈话到声音，他只是感受到了某个令人厌恶的气息出现在了这，但拉维妮娅却拽住了他的手，没有让她行动。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你们了，好好
珍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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