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色的触手
铜锈骑士死前是一个商品,死后依然是一个可以继续炒作的商品,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被迫下降的商品,这只是个开始。
卡西米尔的天空开始阴沉了下来,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在云端的雾气中透露出幻色氲氤。
我并没有着急返回红松林的驻地,在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以后,我摘下了自己的脸,竖起衣襟,街道上多了一个颓废不堪,看上去事业
受到挫折,正前往马丁酒吧消愁的金发男人。
推开栅栏门,我看见了玛嘉烈,玛利娅,以及鞭刃骑士索菲娅,她们三个临光家族的骑士正围着一张木桌,目光正盯着吧台前的那个电视,里面的内容就是刚刚的突发新闻:
“罗夏!我认为他是一个怪物!变态,扭曲,他没有权利剥夺一个贵族骑士的生命!今天他杀死了铜锈英格兰,明天他会杀死谁?!现在每个竞技骑士都变得人心惶惶.........”
“英雄!我们该把他视为英雄,要我说,像罗夏这样的人应该得到称赞!他把那些杀人犯,强盗,强奸犯都送进了停尸房!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们不应该再容忍一个蒙面警察在这座城市游荡!”
记者、民众、主持人....电视里的所有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我坐在摆台前敲了敲桌子,对着正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光头马丁说道:
“给我来一杯杜松子酒,谢谢。”
“好的,请稍等。”
他娴熟地给我倒上一杯酒,但目光却依然放在电视上,镜头给了我留下来的名片特写,随后粗暴的骑士将记者推开,电视台节目突然插播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洗衣机广告。
“哈,这年头可真不太平,要我说,这个叫做罗夏的家伙能活到现在还算有点本事,能在联合商会和监正会这两个庞然大物的夹缝中生存下来,简直不可思议。”
老马丁拍了一下旁边的科瓦尔,那个该死的furry说道:
“老弗今天不在,你觉得以你前征战骑士的水准来看,罗夏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我没见过他的打斗风格,但应该比四阶骑士应该高一点。”
卡瓦尔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等等,你们怎么开始讨论罗夏的战斗力了?你们不觉得他的做法有点极端了吗?虽然铜锈骑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就这么死了,跳过了公开正义的审判,就这么被罗夏突然杀死?”
佐菲娅擦了一下嘴边的酒沫,听到她这么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窃笑:
“公平正义的审判?你是指他数次因行径残暴而被判犯规,又数次凭着企业献金避免了审判团的制裁吗?所谓的公平正义在哪?你们又在期待些什么?
这件事情很简单,死了一个人渣而已,这座城市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渣。”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我——酒吧内唯一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可罗夏他能代表正义吗?报纸上说,被他抓住的小偷都被他掰断了手指,一个感染者杀人犯被他当场处以死刑,尸体丢到了骑士协会的大门口。”
玛利娅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他不代表正义,他就是正义,最绝对的正义,这座城市病了,必须得有人站出来!
那些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如果能重来,他还会再杀死一次,那些渣滓,那些败类,他会让他们消失,永绝后患!”
我抬高了嗓门,握紧了拳头,现场的气氛莫名地变得紧张起来,我抬头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玛嘉烈,视线相交,年轻的耀骑士喉咙颤抖了一下。
我问道:
“你呢?玛嘉烈·临光,你又代表什么?你在竞技场上又追逐着什么?”
“我会夺得特竞赛的冠军,我会让人们重新拾起骑士的信念,我会用自己骑士之道照亮这片大地。”
迎着我的目光,她坚定的回答道。
“是吗?”
我挑了挑眉,斜了她一眼:
“所以,你觉得当人们在竞技场上为你欢呼喝彩时,他们是在赞叹你的骑士精神,还是歌颂你的暴力演出?
那些把赌注压在你身上的赌徒以及他们背后的庄家真的对你的信念感兴趣吗?
那些因为你而倾家荡产的骑士是憎恨你还是追随你?
你信不信,如果一只肉兽有实力可以获得特锦赛的冠军,那么人们一定会去捧这只畜生,而不是耀骑士临光。裙六"玖④⑨三'⑥壹③五”
玛嘉烈犹豫了一下,她估计是没想到眼前的陌生人能把自己的理想贬低到一无是处。
她盯着我,在思考着要不要开口。
“.......你这家伙说话怎么能这样,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叔叔的话,但我姐姐她可是为了卡西米尔而在努力奋斗,临光家族的家训是不畏苦暗!”
玛利娅不满地鼓了鼓嘴,佐菲娅打量着我,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我不是普通人,她有些谨慎地地问道:
“.......你究竟是谁?你看上去不像是为骑士发声的人,也不像站在群众那边的人。”
“我是一个亡魂,我在人世间行走,我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死去,我只是继续前进,继续前进,你觉得这个答案怎么样?”
我揶揄地回答道,然后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玛嘉烈突然喊住了
我:
“罗夏,我尊敬你,但我回答你刚刚的问题,我不在乎,如果你真的是正义的话,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向人们露出你的真面容?”
她认出了我。
砰地一声脆响,那是老马丁酒杯落地的声音,酒吧内顿时鸦雀无声。
“你就是那个....那个罗夏?!”
玛利娅支支吾吾地指着我说道,而佐菲娅则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你的嘲弄对我毫无意义,玛嘉烈,正如你的敬意对我一文不值。”
.........
我在玛嘉烈身上看到了些许困惑,她很执着,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这是错误的执着。
她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第二天晚上等我回到红松林驻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在踏入那栋废弃的写字楼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
直觉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些意外。
我冲进大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猩红,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集成了一层暗红色的污垢,感染者骑士们的尸体零散地堆积在角落里。
我在现场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血洗这里的人也是一群骑士,人数很多,装备精良。
“艾博兰.....是你吗?”
有一声微弱的气息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我急忙上前跑去查看,焰尾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面露痛苦,但好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谁做的?究竟发生了什么?灰尾和野鬃呢?”
她死死地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甘:
“是沸血骑士团和锋盔骑士团的人.....他们声称为铜锈骑士报仇.....该死.....他们公然违反骑士协会的约定......”
“小灰和野鬃....她们去请求审判团和监正会的帮助.....咳咳咳.......查斯汀娜,她被抓走了......身为领袖......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大家.....呜呜呜......”
一向坚强的乐观的索娜竟然哭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伤口处。
“好了,你别说话,我替你包扎伤口。”
我找到一个急救箱,翻出绷带来到她面前,替她掀开甲胄,好在伤口不深,多方留了一手,似乎在故意激怒我。
“艾博兰.......你是罗夏吗?”
突然,她用哭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她把一张字条塞到了我的手里:
“哈?罗夏,你很喜欢和小麻雀小松鼠待在一起是吧?这就是你那晚多管闲事的代价!如果你明晚之前没有来锋盔骑士团的驻地的话,我就把远牙骑士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寄过去!”
思绪已经明了,当远牙被罗夏救出,不久之后她加入了红松林,那两位青金已经得出罗夏和红松林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但他们没有直接动用自己无胄盟高层的力量,而是通过商业联合会,利用仇恨,以极大的代价雇佣了两个骑士团。
当然,监正会估计也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红松林骑士团的领袖还活着就好,死了只是几个感染者骑士而已,要是真的除掉罗夏,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真是一个阖家欢喜的结局,真是一个聪明的计谋。
我闭上双眼,有一瞬间什么想法都不见了,只剩内心的......什么呢?某种沸腾的恶念,放入悲恸、愤怒、焦躁炖煮出来的浓汤。
“青金罗伊.......”
我戴上面具,我的脸,低声念叨着这个将死之人的名字。
第一百一十六章 1075年 11月30日
午夜钟声敲响了三次,卡西米尔上空乌云密布,雷响雨落,我站在锋盔骑士团驻地对面的商业楼顶,雨水顺着我的帽檐落下,遮蔽我的视线,下面的办公楼如成千上万的墓碑,一如既往地伫立于坟墓之上。
回想着临走时索娜看我的眼神,先是深深的无力与绝望,接着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慢了出来。
我曾经见过许多双那样的眼神,它们留给我的感觉是就像居住在我心里的一团黑影,每天早上会随着我一同醒来,陪伴着我度过白天,然后在夜晚让我焦躁不安,无法入睡,让我满心懊悔和遗憾。
她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或许她早就有过这样的怀疑,但她依然信任着我,她依然相信生活会变好,感染者们会得到公平对待。
但乐观没有回报,世事总是难以让人接受,不论好人坏人,雨水都会落到他们头上。
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也知道我会来,但我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聚在一起,而不是让我一个一个去把他们找出来。
掏出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大厦的情况,骑士,到处都是骑士,沸血骑士和锋盔骑士把
这座办公大楼防御成为了一座要塞,每一层都有巡逻的人,查斯汀娜就在里面,但不知道在哪一层,没有时间慢慢调查了。
那么就先从顶层开始。
利用钩锁枪来到对面天台,悄无声息地翻滚落地,负责瞭望的弩手并没有发现我,我来到他的身后,干脆利落地用手刀拍碎了他的脖子,从他的手中拿起弩箭,射向了闻讯赶来的第二个骑士,弩箭精准命中了他的头盔缝隙,我猜,应该射中了他的眼睛。
然后我通过消防通道来到了下一层,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一个文职人员。
“罗夏!!”
该死,除了正好从我面前走过去的三个钢盔骑士。
第一个人发出了带着颤抖的尖叫,第二个人已经向我挥舞出砍刀,但他没有控制好距离,我近身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腕,掰断他的手肘,然后把他像丢垃圾一样砸向了第二个骑士,咣当一声,两个骑士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摔在了一起伴随着骨骼与血肉的摩擦声。
就这样,我手中多出了一把制式砍刀,将第三个骑士连人带甲几乎削成两半。
他们发现了我的到来,骑士们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在狭窄的走廊里,几十只长戟齐刷刷地指向我,有意思的是,他们虽然在人数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沸血骑士团和锋盔骑士团的人却难以掩饰对我的恐惧,而当我做到让我的敌人畏惧时,我就获胜了一半。
于是我从地上捡起了另一把砍刀,就这样,我就有了两把刀,然后微微抬起手臂,纵身一跃,躲过了刺向我的第一支长戟,双刀在我手中化为了金属风暴,将离我最近的那名骑士削成了人棍。
“我就是罗夏!我就在这儿!有本事过来试试啊!”
我发出一声怒吼,接着弯下身子,轻盈地翻了一个跟头,砍断了第二个骑士的双腿,霎时间,鲜血像彩虹一样喷涌而出,这一惨状震撼了所有骑士,他们集体地后退一步。
但这次杀鸡儆猴仅为我获得数秒的喘息,背后传来咻咻的声音,还好我的反应比偷袭我的弩箭快了一步,我朝射击我的方向投掷出一把砍刀,刀尖击中了一个骑士的面罩,刺穿了他的大脑。
这群骑士,他们有过选择,全都有过,他们本可以从善如流,像战争英雄西里尔·临光那样,像一个真正的征战骑士那样,但相反,他们却重蹈扈从们的覆辙,甘愿成为商业联合会的走狗,也从没意识到此路通向绝境,除非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别告诉我他们没有过选择,现在泰拉都已处在悬崖边,乌萨斯的主战派正在大力扩军,卡兹戴尔的聂政王已经将他的野心伸向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的开拓者们已经建立好了科学阵地的前沿.....
只有卡西米尔,他们还活在醉生梦死的虚拟生活中,战争很快就会爆发了,上百万的无辜者会在疾病和痛苦中死去,到时候整个卡西米尔乃至泰拉都会成为地狱,而当人们向下直视着血腥的地狱,那些血统至上主义者、感染歧视者,还有圆滑的演讲家们,全都会在一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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