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在张先生的认知中魔女们都是神秘而优雅的,甚至应该都还像数百年前一样穿着打扮,穿着黑袍戴尖顶帽子,她们的力量大概率来自于魔杖和魔药。
而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女仆小姐的战斗方式确实跟魔杖和魔药有关。
魔杖是黄花梨木材质,魔药是莉莉丝的血。
江酒伸手从虚空中抽出魔杖,纯黑的瞳孔不知何时缩成了狭长一线,于是便有了凶戾的**。
她随手掂了掂魔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早已经用习惯的小木棍有点轻的过分了。
莉莉丝对她说魔女是被世界所眷顾的精灵,每一位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拥有截然不同的力量,至于如何使用这份力量……魔女们各有各的办法。
研究,试验,归纳,总结。
大部分魔女都是走学院派路子的,也有少数魔女更依赖本能,笃信大力出奇迹。
而江酒就比较厉害了,她靠想象,俗称俺寻思之力。
比如现在她觉得魔杖太轻了,喝下魔女小姐的血之后又有种丰收的喜悦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所以就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魔杖,轻声命令道:
“大,大,大!”
魔杖没嘴,不会说收到收到收到,但它依旧忠实地变大了——最开始不过像根签字笔那么细,在接到江酒的命令后它迎风暴涨,瞬间就成了约有一米长一元硬币粗的短棒。
前段细后端粗,像棒球棍,江酒一开始握着后端觉得不顺手,就把魔杖掉了个头握住前段,随意迎着雨点挥了两下试手感,觉得挺满意。
旁边的张先生已经看麻了。
在江酒拿出魔杖时他就猜到江酒魔女的身份,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想到江酒会把魔杖当棒球棍用。
就好像神秘莫测的魔女刚刚还在轻笑着与你探讨魔药的材料和制作,可下一秒她就从裙下掏出了如意金箍棒,怒目圆睁骂呆妖怪哪里走。
于是,张先生对魔女所有美好的印象全都碎成了一地渣。
但无论如何他都还记着及时躲闪江酒的攻击。
魔杖挟劲风抽过,明明没击中任何物体却有转瞬即逝的啪一声脆响,就像打碎了空气中一层不存在的障碍,无形的震颤如涟漪般扩散。
江酒用魔杖抡出了音爆,但抡空了。
全力一击却落在空处,按理来说这样应该会让人挺难受的,可江酒却好像没什么感觉,在魔杖到达最快速度的瞬间她甚至突然收手,让魔杖重新回到了绝对静止的状态。
魔杖本身附魔了不可破坏的特性,不用去考虑这样折腾之后会不会断掉,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它都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武器。
女仆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说:
“不用来施法难道就没办法杀人么,魔杖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她抬头看向一旁呆滞悬在空中的张先生,又像真正的魔女一样优雅地笑了笑,问:
“人体,很奇妙吧?”
张先生茫然地看着江酒,脑子里空空如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江酒已经像拖着镰刀的死神一样,慢条斯理地拎着特大号魔杖行走在废墟中,向他走来。
轻身术,身体强化术,锋锐震颤硬化附魔。
各种基础法术像不要钱一样狂堆猛砸,江酒的身上渐渐亮起一层微光,带给张先生的压力也水涨船高般提升。
她简直像个战神。
虽然明知道来自物理层面的攻击不可能伤到如今他这具身躯,但不知为何,张先生居然开始逐渐萌生退意。
他想逃。
但已经晚了。
前一秒还走在地上的女仆小姐下一秒忽然像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抡圆了魔杖,对准他的大好人头狠狠砸下。
轰的一声巨响。
魔杖穿过张先生的身体,带走一抹星光落在地上,将他身下一大块钢筋混凝土砸碎,而后续紧随而来的震颤把所有碎块都碾成了齑粉。
肉眼可见的,由星之彩构成的躯壳黯淡了一点。
“什么嘛,物理攻击还是挺有效的。”
张先生听到女仆小姐随口感慨。
然后,他终于颤抖起来。
最后的倚仗被击溃,恰如二战时那道被认为是牢不可破的马斯诺防线,一样莫名其妙就成了笑话。
张先生试图挣扎。
他扩散开来,想以此逃遁,但却瞬间被卷积的云雾压回来,被迫重新凝结为人形。
江酒抬起头看向被云雾束缚的张先生,忽然想起莉莉丝每次出门外面都会起很浓的雾,这已经都快成她的标志了……所以为什么她不叫雾之魔女而叫缄默魔女呢?
难道就像老婆饼里没老婆一样,缄默魔女也并不缄默?
她眯起眼来,有点搞不明白魔女被命名的规则了。
虽然她当初最开始认识莉莉丝的时候莉莉丝的确挺高冷的,但是相处熟了之后就觉得她挺好说话……嗯,也挺好欺负的。
有句话叫柿子挑软的捏,江酒觉得很有道理。
她慢悠悠来到张先生身旁,一边想以后如果她成为大魔女的话该取什么样的称号,一边用魔杖缓缓抹除后者身体的星之彩。
于是星光渐渐黯淡了。
就像钝刀子杀人,又或者传说中由商纣王发明的,暴虐而残酷的滴刑。
江酒觉得这人应该会崩溃继而咒骂她的,但她没想到张先生倒挺冷静。
他看着江酒,面目模糊的脸逐渐扭曲起来,就像是在笑:
“我们找到魔女当盟友,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可没想到安宁……没想到她居然也找到了魔女的盟友啊。”
“所以,我们的那些努力,都有什么意义呢?”
星之彩构成的人形像离了水的鱼,艰难地呼吸,可如今他已经不是人类也不是异类了,他甚至没有肺。
张先生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低声,很疑惑地问:
“到头来,不管人类还是异类,在你们魔女眼里到底是什么呢?”
女仆小姐闻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啊。”
说完她又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站在浓雾中,从一开始就始终在微笑旁观的另一位魔女,问:
“您说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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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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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莫名其妙
刚来到安宁身边江酒就注意到了那位站在废墟中的魔女。
她穿着白裙,头发也同样是晶莹剔透的白,有一层斑斓星光悬浮在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脸,她并未撑伞,但雨点都好像在刻意避着她,这么大的雨还有安氏大楼崩塌的影响都没波及到她。
整个世界都狼藉一片,只有那位魔女脚下一小块地方干干净净的,甚至没被雨淋湿。
她就像一朵在雨天盛开的荷花,花瓣上还缀着水珠,静静地屹立于风雨中,最多只被风吹得微微摇曳。
如果江酒这时候还是普通人的话,可能她会跟张先生一样无视那位魔女小姐的存在,但她如今是见习魔女,所以瞬间就从某种神秘触觉的启示下感知到了她的本质。
魔女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
她能确定白裙少女是魔女,同理可得,白裙少女大概率也确定了她的身份。
但,那位白裙魔女从始至终都没有干涉她的行动,甚至漠然旁观她爆杀张先生,这点就让人很疑惑了。
难道她真的不在意自家眷属被人欺负?
不过江酒很快就想到了莉莉丝对她说过的,魔女们不在乎。
她们不在乎什么眷属不眷属的……就像乌拉圭有345.7万人,澳大利亚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要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个乌拉圭人都要打14只袋鼠。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你只在乎你自己。
眷属对魔女们而言本就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东西,她们又不靠收集信仰存活,所以她们真的不在乎。
更何况,张先生跟白裙魔女之间……可能也不是很熟。
她没管张先生的死活,只是漠然旁观,既然如此按理来说江酒也不应该去主动招惹她的——简单点,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点,她们俩一个安安静静围观一个开开心心动手,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可江酒最后还是暂且放过了张先生,转头,借着他抛来的问题主动找白裙魔女互动。
她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问您怎么看?
白裙魔女好像愣了愣,表情定格成了照片。
她大概没想到江酒会突然打破默契过来找她互动,理所应当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江酒没管那么多。
她放开了张先生,轻轻打了个响指,原本已经变成如意金箍棒的魔杖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尺寸,被她捏在手里慢悠悠地转。
“所以您是怎么想的呢?这位魔女小姐?”江酒很有礼貌地问,“您为什么要帮助这位先生呢?在您眼里他又到底是什么呢?”
“……”
白裙魔女看着江酒沉默,许久后才摇了摇头说:
“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是。”
而一旁被云雾束缚的张先生这时候终于明白,原来自始至终白裙魔女都在无情旁观。
很难去形容他如今的心情,可能有愤怒,有仇恨,也有悲凉无奈……但一切到了尽头反倒是终于解脱的如释重负。
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他想质问白裙魔女为什么只是站在哪里看着,难道她要背叛承诺么,可他又突然想到蚂蚁和大象签订盟约这件事本身就是闹剧。
更何况,异类在魔女眼中说不定比蚂蚁还要弱小。
张先生颓然,身体也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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