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对,”萝兹玛丽缓缓吐了口气,“就是查不出来。”
“我们都知道,收容物办公室的那份收容物清单囊括了如今整个上城区,乃至于地狱中所存在的收容物的归属和具体特性,所以只要按着渴望探针的特性去检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结果,对吧?”
“嗯。”
“可我失败了。”
“嗯?”
江酒疑惑地看着萝兹玛丽,似乎不太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萝兹玛丽很快便解释道:
“无论是从渴望探针的名字入手,又或者按着特性检索……甚至去从外观一件一件地翻找,我都找不到渴望探针在收容物清单中对应的序列号。”
“你能听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萝兹玛丽盯着江酒的眼睛,声音带上了些许寒霜般的凉意。
江酒闻言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是黑户对吧,不在收容物办公室的收容物清单序列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渴望探针是没在收容物办公室完成过注册的黑户收容物?”
“是,但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因为收容物办公室的那份收容物清单本身其实也是一件收容物,它能检测到存在于宏观世界中的所有收容物并加以记载——虽然它记载下的都是需要后续解码才能被人类浮动的神秘文字,但时至今日收容物办公室已经几乎破译了收容物清单上存在的所有收容物信息。”
“哪怕就算有新的收容物诞生,收容物清单也会在第一时间更新出相关的信息。”
“所以渴望探针不仅是黑户收容物,更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萝兹玛丽纠结片刻,勉强想出了个合适的词:
“异常,它是异常,它不应当存在于宏观世界的历史中,可它就是这么确切地存在着,我没办法通过收容物办公室的收容物清单查到它的归属,所以这条线就断掉了。”
“那应该还有别的线吧,例如从信件本身下手,通过信纸的印刷,字迹的细节,还有其他各种线索拼凑出写信人的大概模样?”
“你当咱们这是在写什么侦探小说么?”
萝兹玛丽对江酒的突发奇想感到了由衷的无奈,可很快她又摇了摇手指说:
“不过你这办法的大方向是对的——既然没办法从随信寄来的收容物上得到有用的信息,那就干脆从信本身下手好了。”
“我特地委托了在收容物办公室工作的朋友,借来了一件溯源用的收容物。”
“人脉这么广嘛,”江酒感叹,接着好奇追问,“然后呢,然后你找到了寄信人没有?”
“找到了,”萝兹玛丽语气复杂地说,“但也不算是完全找到。”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只找到了寄信人的地址,可没找到寄信人。”
“哦?那你在寄信地址等着不就好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可如果连庙都跑了呢?”
萝兹玛丽轻声反问。
她似乎又再度陷入了当初在上城区寻找那封匿名信寄信人地址时……像在开盲盒,最后却被盲盒里藏着的诡异存在惊得不知所措时的惶恐情绪,
“收容物给出的地址是贝克街221号B,我按着地址找过去,却发现那条贝克街上只有220号和222号,中间凭空少了个221号。”
这么说着,她深吸了口气,一边回想那始终被不知道哪儿来的浓重雾霾笼罩的幽邃街道和在雾霾中时隐时现缓缓行走的呆板行人,以及临街阁楼那显得格外狭小的窗户中时不时投出的隐晦窥视目光,一边低声对江酒讲:
“我问了在那条街上住了很多年的老人,他们都对我说……”
“贝克街从来就没有所谓的221号。”
“……”
或许是感到过于惊讶的缘故,江酒陷入沉默。
而萝兹玛丽——经历了那离奇事件之后她并未感到害怕,相反,身为上城区最优秀的传奇调查员,她首先产生的情绪是好奇。
像有蚂蚁在背上爬。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江酒分享她对寄信人的猜想:
“你知道么江酒,一开始我还以为那封信是你寄给我的,至于那离奇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地址是你专门查到用来吓唬我的,可后来我就觉得应该不是,你应该不会为我准备这种恶作剧。”
“既然如此,那就大概率是那寄信人不想让我查到祂的真实身份……也是,如果祂想让我知道祂是谁,那为什么还要给我寄匿名信呢?”
“这么说祂好像很了解我,知道我的好奇心很旺盛,明白如果我没办法查到祂的真实身份,那我一定会去祂指定的世界看一看。”
“于是我就找到了这处世界。”
“也正是在这处世界中,我嗅到了你的味道。”
萝兹玛丽兴奋地说。
[未完待续]
——
20-雾都伦敦
说起来,近代伦敦街头为何会时常弥漫着浓重的雾霾呢?
当然是因为文明的发展。
二十世纪初,几乎所有伦敦人都使用煤作为家庭燃料,春夏季节或许还不太能看到相应的直观反映,但到了秋冬,随着取暖的需求与日俱增,浓重的雾霾便会突兀降临,把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城市笼住。
倘若有幸穿越时光走过雾都的街巷,或许便能领略到那早就被遗失在时光深处的奇妙感触,甚至能够前往拜访那位传奇侦探。
贝克街221号B。
福尔摩斯。
萝兹玛丽默默咀嚼着地名和人名,似乎是想要从这两个词中尝出什么阴谋的味道。
但她失败了。
在那并不存在的寄信地址,她只见到了略显破败的街道,佝偻着身体拄着手杖在浓雾中悄然行走神色呆板的老人,以及从临街阁楼狭小窗户中无声探出的窥探目光。
空气潮湿,在雾中稍微走会儿衣服表面甚至会积蓄起细小的水珠,呼吸时也能明显地感觉到有水汽穿过鼻腔——随之而来的是某种令人讨厌的腥臭味,虽然并不怎么浓,仍处于萝兹玛丽能接受的范围内,但不知为何总让她忍不住联想到深海。
咕嘟咕嘟。
耳边似乎有气泡翻涌的声响。
“还有一点。”
回忆到这里的萝兹玛丽忽然对江酒说:
“我去找那贝克街221号B地址的时候,曾觉得附近的环境很不对劲,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是……”
萝兹玛丽抬手,对江酒捋起左边胳膊的袖子。
“你看。”
她把胳膊伸到江酒面前给她看。
江酒虽然不懂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低下头仔细端详萝兹玛丽的手臂。
很白,很嫩,像脆生生刚洗净的莲藕,让人想咬一口。
看来传奇调查员小姐就算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浪迹天涯,皮肤也蛮好的嘛,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天赋还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保养办法。
江酒如此认真地想着,轻轻点了点头。
萝兹玛丽见她点头,觉得她大概是看出来什么了,于是问:
“怎么样,懂了吧?”
“懂了,”江酒笑着点头,“你的皮肤很好嘛。”
语气意味深长,听起来又好像在说……
身材还蛮结实的嘛。
“?”
萝兹玛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可她不是莉莉丝,如果是莉莉丝的话,听了江酒这么说八成要一转攻势,抽出魔杖来好好收拾江酒——而萝兹玛丽只会没好气地给江酒指明目标:
“不是让你看我皮肤的,是让你看我胳膊上……就手背连着的那块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很淡的,不对劲的痕迹?”
江酒闻言挑了挑眉,按着萝兹玛丽的指示朝她的手背看去,果然看到了片不易察觉的模糊痕迹。
像伤口长好了之后留下的疤痕,但却远比疤痕更淡,如果不是聚精会神观察的话几乎看不清。
好几排堆在一起,边缘有微微的弧度,层叠簇拥,看起来很是规律,而且粒粒分明。
“鳞片?”
江酒讶异地低声问。
“嗯。”
萝兹玛丽严肃地点头。
接着,这位传奇调查员小姐一边拽着袖子一边陷入回忆:
“在贝克街221号B这地址的附近,那片粘稠的浓雾中,我闻到了很奇怪的腥臭味,接着我胳膊的皮肤就开始发痒——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底下一点点生长出来,最开始我讨厌浓雾,后来莫名其妙变得开始习惯……甚至喜欢那片浓雾了。”
“你应该明白,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抓紧时间离开了那片地方,也正是在离开之后,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在胳膊上发现了这处不对劲的痕迹。”
“是鳞片。”
萝兹玛丽重复了一遍江酒的话,断言道:
“是那片地方对我产生的影响,它几乎让我长出了鳞片,虽然我没有继续在那片地方待下去,但我有预感——如果我再继续待下去的话,我可能会逐渐丧失理智,变成不可名状的怪物。”
“……”
江酒沉默片刻,伸出手问:
“我能摸摸么?”
萝兹玛丽没说行不行,但她朝江酒伸了伸胳膊,以行动代替了语言回答了江酒。
于是江酒便摸了摸萝兹玛丽手背附近的那块模糊鳞片痕迹——但或许是还没有完全成型的缘故,摸上去并未有正常鳞片那样的坚硬质感,反而更趋近于皮肤。
柔软,温暖,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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