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众人一筹莫展。
可这时候他们忽然又听到了江酒的声音: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呢,隐藏在我们之间的恶灵其实并不是真人,而是某个在暗中掌控一切的……”
“人工智能?”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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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
16-有趣极了
如果身处暴风雪山庄的所有犯罪嫌疑人都有确切可靠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关于犯罪真相就只剩两种可能了。
第一,他们都是凶手。
互相勾结,互相掩饰,每个人都参与了谋杀,就像雪崩的时候每一颗雪花都在勇闯天涯。
但这样太荒谬了,程烟的性格虽然不算有多讨喜,可也不至于同时得罪所有人,就更别说让所有人都恨不得把他置于死地了。
那么,第二种可能……他们都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基于最开始江酒发现的,工作人员们被悄然篡改了常识这事实,这可能性就理所应当被排除——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位恶灵隐藏在人群之中,程烟大概率是被它杀死的,所以没有人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
哦,或许是有的。
但也只有一位。
江酒。
作为点破了伊甸站中僵持局面的外来者,又同时身为静谧机关派来的救援人员,她大概率不会是恶灵。
如果他们是在玩狼人杀,那么甚至可以说江酒是神职的预言家。
事实上她也的确悍跳了出来。
只不过……现实毕竟不是狼人杀,江酒也没有预言家的专属技能,所以她不可能每到晚上就能查验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是那样倒好了,那样就能确认在场这些工作人员的身份了。
谁是民,谁是狼,谁是神职,谁又是暗中操控着整场游戏的幕后黑手。
但正如江酒所说,真正的凶手也倒不一定是会议室这些人里的某一位,还有可能是存在感颇高但又经常被习惯性忽略的存在。
例如名为赫尔墨斯的自下而上式超级人工智能。
江酒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会议室角落那只摄像头:
“如果在场的所有人都拥有赫尔墨斯所提供的不在场证明,那么是否能说明就连赫尔墨斯也变得不可靠了呢?”
“按照程烟提出的理论,既然伊甸站中并不存在神秘力量,那也就是说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想作案就必须要去到作案现场……”
“当然也有可能不需要,毕竟在座的诸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能够想到各种精妙的杀人方法,甚至足以瞒过赫尔墨斯和伊甸站的监控系统,对吧?”
江酒又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带起手铐链子哗啦啦的响:
“不过这么说了好像跟白说没什么区别,归根结底,咱们现在需要确认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程烟的死因是否与神秘力量有关?”
她像碇司令那样十指交叉,遮住下半张脸,虽然没有能够反射冷光的眼镜,甚至面带笑意,但她还是压迫感十足地环视一周。
白星似乎先反应了过来,但他没说话,只是表情阴沉了许多。
接着是马丁和站长东方鸿。
马丁选择沉默,而东方鸿则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么?”
然后他缓缓坐了下来,把胳膊搭在桌面,低头说:
“在[机械降神]这件收容物被发现之初,首席科学家就警告我们不要过度依赖它——先抛开它会让整个宏观世界科技水平停滞一年的副作用不谈,只讨论它的力量……”
“主动效果是使指定区域的所有神秘侧因素消失,而被动效果则像我们如今感受到的这样,让它本体所处的一大片地区成为神秘真空地带。”
东方鸿说着,低下头,目光幽深地看向那被埋葬在伊甸站深处的极高危收容物,又说:
“但神秘侧的产物,尤其是收容物都是不可测不可控的,时至今日我们都无法理解[机械降神]为何能够屏蔽神秘侧元素,也没有测定出它的极限到底在哪。”
“很惭愧,但或许这就是人类……这就是我们静谧机关面对收容物时经常陷入的窘境。”
这位来自静谧机关的现役高级职员选择开诚布公:
“我们搞不清楚收容物的运作原理,我们想不明白它们是为何而存在的,我们甚至没办法详细测定绝大部分三位数以上序列号收容物的能力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
东方鸿做了个挥舞的动作,又低声说:
“只有像猿猴那样,把人类制造的先进武器当成棍子拿起来,用最暴殄天物的方式简单地加以利用。”
“这就是科技侧面对神秘侧,时常会感到尴尬的地方,尽管我们很清楚我们无法一直依赖收容物而生存下去,但没办法,我们必须这么做。”
“因为只有变成恶龙才能与恶龙抗衡。”
东方鸿苦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大概错估了[机械降神]被动效果的强度,虽然它的确能够抵挡来自地狱的神秘洪流,但或许正是因为它把绝大部分力量都拿去抵挡神秘洪流……才会让那恶灵入侵到伊甸站中,导致程烟的死亡吧。”
“……”
会议室陷入了漫长的死寂中。
江酒看到白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东方鸿叫住了:
“白星,我有事跟你说,你出来一趟。”
这之后东方鸿又挨个看了眼其他人,接着抿了抿嘴来:
“其他人……稍微讨论一下已知的情报吧,集中大家的智慧,说不定能找出那隐藏在我们当中的恶灵呢。”
他说完甚至还勉强地笑了笑。
但笑容太苍白无力,完全无法让人像平时那样感到安心。
江酒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目送东方鸿和白星离开房间。
“啪嗒——”
房门被随手带上,会议室中便只剩下厨子约翰工程师马丁,医生荨麻记录员麦芽糖,还有江酒和桑落了。
厨子约翰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带着满脸的茫然很无辜地坐在那里。
工程师马丁似乎想跟医生荨麻结盟,于是凑了过去,嘀嘀咕咕小声说着什么,荨麻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江酒明显能从她的眼底看出不耐烦的微澜。
记录员麦芽糖低着头,把手搁在桌下的双腿膝盖上,便愈发显得身形纤细,可怜又失魂落魄的,好像棵在太阳底下晒得时间长了缺水,病恹恹的小树苗。
江酒觉得她好像快死了,但……下一个也不一定是她死嘛,毕竟谁也说不好恶灵接下来会杀谁。
可能是约翰,是马丁,是荨麻东方鸿白星又或者桑落和江酒自己。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桑落。
但让她意外的是桑落的脸上并未有多少焦急的色彩,相反,桑落的表情甚至显得挺冷静。
“你不怕啊?”
江酒便凑到她耳边问。
桑落愣了一下,低头与她对视,然后疑惑地问: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恶灵还隐藏在我们之间呢,接下来它有可能会像狼人杀里的狼那样,每过一晚就刀一个人,所以你就不怕哪天晚上你闭上眼睡觉,结果就再也没办法睁开眼了?”
“不怕。”
“哇,桑落姐姐你好勇啊。”
“当然。”
桑落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拷住江酒手铐的链子,哗啦啦晃了晃,接着仿佛理所当然般说:
“因为接下来每天晚上咱们俩都会睡在一张床上,睡之前我还会用手铐把咱们俩的手拷在一起,这样就算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会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有人给我垫背,那我怎么会害怕呢?”
桑落问。
江酒便恍然大悟,点头道:
“那你可真是个坏女人,自己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这个倒霉蛋作伴。”
“我是坏女人没错,但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小江酒,这么想想我就觉得咱们俩好像是天生一对了。”
“对吧?”
她问江酒。
江酒便点头:
“啊对对对,桑落姐姐你说是那就是,我不反驳好吧。”
可事实上她并未反驳桑落说的,要跟她死在一起的奇妙言论。
她只是眯起眼来,悄无声息地攥住桑落伸到她这里来的手,然后又低声说:
“可你这样依赖我,会让我很难办的,桑落姐姐。”
被她攥住了手的桑落却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也反过来抓紧了她的手。
“那如果我被恶灵盯上了,你会来救我么?”
“不会。”
毫无犹豫,不拖泥带水。
江酒如此即答。
桑落却好像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于是轻声叹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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