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感谢您安慰我,女士。”
……
葬礼结束了。
死者的双亲也离开了墓地,于是剩下的便只有桑落,墓碑前的一大排沾着雨水的鲜花……还有不知何时出现的身穿中山装的老人。
他没打伞,零零星星的雨点径直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染上了几分秋的凄凉与冬的肃杀。
桑落走了过去,帮老人遮住了雨,低声说:
“夏尔的父亲没相信我说的话。”
老人却只是凝望着学生的黑白照片,用手指摩挲过墓碑上的铭文,反问道: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可是否对夏尔有些不太公平?”
“公平?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啊,小姑娘,你应该明白的。”
老人缓缓起身,背着手,抬头仰望着天穹,又低声说:
“从来如此。”
“不会有普通人知道夏尔曾经拯救过上城区,也没有人知道我们静谧机关自始至终都守望着万家灯火。”
“可不知道才是好事,不知道才能把如今这份静谧延续下去……没有人比我们更明白上城区自我防护机制和观测者方程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人类倘若接受来自神秘侧的力量,上城区就会变得与地狱无异,固然会有强者诞生,但弱者却会变得连猪狗都不如,他们甚至已经分化成了两个种族。”
“强者垄断资源,弱者被肆意屠杀驱使,就像地狱中那些未曾拥有承冠者庇护的地狱之民,这便是人类为何笃信科学而不使用神秘侧力量的根本原因。”
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咳嗽了一声,又摇摇头,为桑落复述那句康德的名言:
“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最震撼人心的,一件是天上的星空,还有就是我们心中的道德。”
“——这便是我们静谧机关存在的意义。”
他说着,朝桑落转过头来,和蔼地微笑,问:
“那么,事到如今,你明白了我们静谧机关到底是什么地方了吗?”
桑落迎着老人的目光点头:
“是理想主义者的天堂,可也是理想主义者的坟墓。”
“哦?”老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浓郁了些,“为什么这么说?”
“[理想主义者的墓志铭]——通过它静谧机关可以从人群中筛选出志同道合的理想主义者,而对理想主义者来说再没有同伴更为难得的东西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是坟墓呢?”
“因为所有理想主义者都是柴薪,可他们却渴望成为太阳,于是为了抛洒出那一瞬的光和热,他们甘愿点燃自己。”
桑落低头,看着夏尔的墓碑,视线落在黑白照片里爽朗笑着的年轻人脸上。
“……但柴薪是没有可能成为太阳的,他们最后只会燃尽了,成为黯淡无光的灰烬,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燃烧过。”
“所以因此就要放弃燃烧么?”
老人微笑着问桑落:
“又或者那一瞬间的光明算不得太阳?”
桑落愣住。
而老人便悄然从她撑着的伞下走进了茫茫雨中,只是走着走着他好像又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转过身来慈祥地看着桑落。
“所以,要加入我们么?”
他问。
桑落沉默地看着老人不知何时忽然显得衰老且单薄的背影,点了点头:
“好。”
她跟上了老人的脚步,在越来越大的雨中与老人结伴而行。
“您辛苦了,局座。”
桑落忽然说。
“习惯了。”
老人淡淡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认真地纠正了她:
“还有,不要再叫我局座了,以后称呼我……”
“同志吧。”
他如此掷地有声地说。
桑落又愣了一下。
“嗯。”
她缓缓吐了口气,声音几乎是颤抖着,念出了那个沉重且神圣的词:
“——同志。”
[未完待续]
——
卷末感言
又一卷结束啦
我个人感觉,写得还不错,只不过不知道多少人喜欢……毕竟这年头大伙都好一口废萌美少女贴贴,不过也没办法,既然这么写,我也就做好了订阅爆死的心理准备
人没有点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嘛
希望大家能喜欢吧,等下一卷再写贴贴!
总之,就这样啦,昨天的五千字大章应该还蛮有含金量的
最后,如果看得乐呵,觉得喜欢,那就惯例……
砰砰砰,求求读者姥爷们来点月票,当然炎帝女娲盘古啥的咱也不嫌多,毕竟欠更已经差不多还完了嘛
就酱,晚安捏
在乱中争夺
1-庇护之处
纯白色的游轮航行于漆黑的海面。
但它却不是由内燃机驱动的钢铁巨兽,甚至也不是由蒸汽机提供动力的。
推动这条游轮前进的是船上那宛若羽翼般缓缓拍打的风帆。
这下文艺复兴了。
迭代不知多少年的技术莫名其妙就退回了起点……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条游轮并非诞生于上城区人类的造船厂。
制造它的是某位地狱大君。
那位地狱大君看了部上城区有关于游轮的电影,觉得里面的游轮精致又浪漫,一时兴起,便随手捏了这条游轮出来,并以自己的名字为之命令。
浮空战舰·薇芙拉号便由此诞生。
只可惜它的主人是个永远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子,所以薇芙拉号刚被建造出来就惨遭雪藏,甚至一度被遗忘。
直到今日。
但就像老婆饼里不会有老婆一样,名为薇芙拉号的浮空战舰其实并不能在上城区的海中航行。
如今承载着祂偌大舰身的漆黑海洋其实也不是海,而是阻隔了上城区与地狱的两界屏障。
在漆黑无垠宛若世界边际的两界屏障上,轻盈拍动着羽翼风帆的游轮缓缓航行,明明是无风带,却有温柔的涟漪拂过乘客的脸颊,甚至带来悠扬好听的小提琴声。
仿佛音符在跳跃。
甲板上,黑发黑眸眼角下有颗小小泪痣的女仆小姐闭着眼,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动作轻柔而优雅地拉响小提琴。
坐在不远处圆桌旁的女孩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演奏,身后那对透明无色的水银之翼很有节奏感地微微起落,张开又合拢。
祂仿佛能听出那首小提琴曲想要向听众传达的所有感情——无论是难过,绝望,消沉,以及随之而来,孤独的悲鸣。
因此祂几乎是本能地情绪低落,抿唇,原本还算活泼的羽翼也不知何时垂下。
直到女仆小姐演奏完了这首曲子,躬身向祂行礼时,女孩才终于抬手轻轻拭去泪水,由衷地赞叹:
“真是好听,没想到魔女小姐您居然还会拉小提琴……而且技艺如此精湛。”
女仆小姐便随手抹去了小提琴和琴弓的存在,接着微笑回答道:
“对女仆来说拉小提琴是理所应当要掌握的技能,殿下谬赞了。”
就像不会念诗的厨子不是一个好司机一样。
起码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女仆不就应该是能随时随地为主人排忧解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事最起码都得会一点的职业嘛?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女仆的终极形态就是全知全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主人提供最恰当最合适的服务,才敢宣称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是女仆中的战斗姬。
所以快进到上帝也是女仆?
但显然女孩并不这么觉得。
祂摇了摇头,眼睛闪亮地看着女仆小姐说:
“但即便如此,魔女小姐您的演奏水平与我听闻过的,那些上城区的大师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了。”
接着祂又问:
“那么,这首小提琴曲的名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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