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江酒却只是瞥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地说:
“别卖萌啦桑落阿姨,有什么事就快说,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能稳重点?”
年龄向来是女性不可触碰的底线或者说禁忌,但不知为何桑落却并未因为江酒这嘲讽而生气。
她只是淡定地从面前的小盘子里捏起一枚柿种丢进嘴里,嚼了嚼,说:
“相较于我这个普通人类,你们这些动辄能活几千上万年的魔女才是老妖婆吧……说起来你有问过你家那位缄默魔女到底有多少岁么?”
“说不定她可能已经活了上万年哦,所以相对你这个初生的魔女而言,这又何尝不是在炼铜呢?”
江酒却只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太在乎这些……而且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在酒吧里讨论莉莉丝的年龄哦,万一她现在突然出现在你背后按着你的头让你表演个脸滚键盘呢?”
执行官小姐似乎觉得江酒说的有道理,于是明智地选择转移了话题:
“总之你猜的没错,我这次过来找你喝酒,还是为了上次鸢尾之灾的事。”
她的散漫语气忽然一转为严肃,整个人也迅速从即将被风干的咸鱼变成了可靠且值得信任的成熟大姐姐。
“你应当知道白冠之王的正体吧?”
她问。
但就像是跷跷板一样,桑落那边正经起来江酒这边却立马变得慵懒且半死不活。
“知道啊,”江酒慢悠悠说,“是很早之前就跟我认识的,在郊区开了家花店的姐姐。”
“嗯,这与我们调查所得到的情报一致。”
执行官小姐以指尖轻敲桌面,低声说:
“风铃,来历未知年龄未知,甚至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信息——二十七年前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春城郊区,极为自然地融入了周围居民的生活之中。”
“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能够察觉到那家突然出现的花店和花店的盲人老板有任何异常,但静谧机关那时候便察觉到了来自承冠者梦境的迹象,于是从那时起便有人暗中监视着那家花店和名为风铃的盲女。”
“但在鸢尾之灾发生的第一时间,我们并未联想到她与那位白冠之王的联系……但还好那位承冠者似乎对污染上城区这件事不感兴趣,祂主动退去,重归于地狱之中。”
执行官小姐相当有条理地把这一大通话说完,然后抬头盯着江酒的眼睛,问:
“那么江酒,请问关于白冠之王无缘无故便重归地狱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明明应该是疑问的句子,她却用上了陈述的语气。
显然,在向江酒提出问题之前,桑落心中应该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答案了。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怀疑。
江酒闻言便勾起唇角,高深莫测地笑:
“我又不是什么百科全书,问我又有什么用呢?你们静谧机关不是号称守护人类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嘛?怎么会如此费拉不堪?来点作用啊,总不能次次都指望我这个魔女,我这个外人吧?”
于是桑落点了点头:
“自然不应该,所以我们很快就拿到了关于承冠者梦境对上城区影响的相关研究成果,也得知了白冠之王返回地狱的原因……”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
执行官小姐顿了顿,表情又严肃了几分,接着说:
“在白冠之王返回地狱之后,上城区对地狱观测用装置[哈勃]观察到了承冠者陨落的征兆,而与此同时,身为白冠之王梦境化身的盲女风铃却再度出现在春城郊区的花店里。”
她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江酒的眼睛,轻声问:
“所以,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未完待续]
——
(1/3)
12-误会解除
原本私人,或者说朋友间聚一聚喝两杯酒的悠闲气氛忽然就紧绷了起来,甚至开始有了那么点火药味。
桑落看着江酒,江酒也看着桑落。
她们这么对视着,都不说话,好像在默默地较劲。
但或许是觉得这样很蠢,而且有些事也并没有必要隐瞒下去,所以江酒忽然俯下身来凑近执行官小姐,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问:
“那么,请问我亲爱的桑落姐姐,你是站在什么立场问我这个问题的?”
接着她又毫不掩饰地补充说:
“当然你也可以撒谎,但你的答案将影响接下来我对你的态度……对待朋友应该如春天般温暖,而对待敌人则要像冬天一样冷酷,没问题吧?”
桑落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犹豫,最后终于做出了选择。
她叹了口气,说:
“是私人的立场。”
江酒闻言便微笑:
“既然是私人的立场,那咱们就能聊一些更深入的话题了——没错,把白冠之王的本体,也就是风铃姐带回到上城区的人是我。”
“你进入地狱了?”
“对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进入地狱怎么才能把身为承冠者的风铃姐给救出来?”
“可你是怎么……才把祂从承冠者变成那样的?”
执行官小姐忍不住疑惑地提问:
“我们发现祂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承冠者了,祂被夺走了权柄,从承冠者几乎降格成了普通人类,除去还保留有一定的超凡种族特征以外和我们再无不同,就好像已经提前被做过无害化处理一样。”
江酒点了点头,略微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地狱中所发生的一切,轻描淡写说:
“也没什么吧,毕竟想要让被上城区排斥的风铃姐重新回来那就必须要剥离她身为承冠者的权柄,让她变得弱小一些——所以我吃掉了她的权柄。”
执行官小姐表情呆愣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江酒看了会儿,问:
“你吃掉了她的权柄?”
“对啊,”江酒点点头,“嘎嘣脆,鸡肉味。”
“……”
或许是觉得这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离谱的缘故,桑落这次沉默了许久才又张开嘴说话:
“也就是说,你孤身一人去到了地狱里,直面那位白冠之王,吃掉了她的权柄把她变成普通人送回了上城区,甚至还全身而退了?”
“虽然和事实略微有点出入,但大差不差,基本是这样的。”
江酒说着又微笑起来:
“而且我也不是全身而退,我还受了挺重的伤,你难道就没发现前些天我们酒吧没有营业么——那些天我一直都在养伤呢。”
“……没事吧?”
“没事,至少没什么大碍,虽然跟白冠之王的权柄相处得不算有多融洽,但至少没受什么大道之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啦。”
“嗯。”
气氛忽然变得略微有些微妙。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点的缘故,桑落苦笑着摇了摇头,开玩笑说:
“话说你还真是对我放心啊江酒,就不怕我如实向上级汇报,然后把你这个不稳定因素给控制起来?”
江酒便也毫不客气地回答:
“拿人类的剑斩身为魔女的我?执行官小姐你好大的官威啊,难道就不明白我们魔女全都是论外的存在吗?”
“可我们静谧机关的目标就是让一切不稳定因素都归于静谧,不管是人类异类又或者什么超凡种族甚至是魔女……任何有可能会威胁到上城区安危的存在都应该得到有效的控制。”
“——这便是我们静谧机关的宗旨。”
执行官小姐难得的正经起来片刻。
而江酒懒得对她所说的这些话评价什么,只是问:
“所以呢,你们静谧机关对我这个不稳定因素的有什么指教?如果我没猜错,桑落姐姐你此行应该是带着上级的命令来的吧?”
很显然她猜对了。
因为执行官小姐的表情变化出卖了她的想法……但她似乎也并未准备掩饰,而是直接点头承认:
“对,我的任务是邀请你到静谧机关总部做客。”
“是邀请而不是要求,是做客而不是坐牢?”
江酒语气欢快地开了个意味深长的玩笑:
“刑不刑啊?就太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可狱不可囚的机会?”
执行官小姐似乎明白她在嘲讽什么,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摊手:
“虽然我知道静谧机关在你心目中可能的确没什么好形象,可其实也不至于坏到多恶劣的程度吧,毕竟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保护上城区不受破坏的政府机构。”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接着补充:
“当然我其实一开始也可以用各种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邀请你,比如地狱的环境虽然与上城区相差无几但却有迥乎不同的病毒和传染性疾病,而且还有防不胜防的模因污染。”
“静谧机关记载,在许久之前有执行官去到地狱出差,回来时感染了一种名为花的模因却没有被检测出来,所以等后来模因发作时几乎已经有小半个城市的普通人被污染了。”
“被感染者头顶会长出一朵血肉之花,血肉之花吸收宿主的大脑生长,成熟后会拥有一定的智慧,借此操控已经被蛀空头颅的宿主身体继续存活。”
“那次危机史称[花祸]。”
桑落如此平静地叙述着,最后抬起头来与江酒对视,坦诚地说: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更愿意直接了当地对你说……接受邀请吧,江酒,静谧机关并未对你抱有任何恶意,相反,不管你是不是主观上想要去拯救上城区……至少你已经为静谧机关解决过好几次大麻烦了。”
江酒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为静谧机关解决麻烦?”
“魔女之夜的所有权至今还在我手上,虽然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异类们大概都已经被你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但那位承冠者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的存在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吧?”
“以及鸢尾花综合症,它本身完完全全就是白冠之王为了在上城区找到我所散播开来的,虽然并未给上城区的秩序带来多恶劣的影响,但总归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如果我是你们静谧机关的领导人,估计现在都要被这个灾星给气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抱有善意……我觉得人和人相处,有时候最好还是真诚些,多一点攻击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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