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梨白
“呵，我就知道……果然是会设置重重障碍，你们这些人啊……”
高耀对着无人的座位举起了酒杯，也不知道是在跟谁举杯共饮。
***
铁皮车驶出人鱼娱乐的地盘，再次从地表的世界，回到地底下的世界。
南瓜平平甩动藤蔓，在数字南瓜24搭建出来的地下隧道中穿行，离开T城的范围，进入S丧尸城。
因为是在地底隧道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灯还亮着光。
进入S丧尸城，各种对外的信号就又中断了。
阮萌萌百无聊赖地抱着冷冷，躺在床上。
周围很安静，她似乎都能听到冷冷的心跳声。
高冷冷好听而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的是什么不重要，她就想这么一直听着。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拥有的面孔，身形……这些都不同。
我们每个人的生物信息，是独有的。
我们每个人生而不一样……
人类乐园的一些公司却通过种种的手段，将很多人的信息，用廉价的价格，几乎可以说是明抢的方式拿到手。
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很漂亮的人工智能女主播。
她的脸是属于某个人的脸。
但是这张脸的使用权，却不再落在个人的手里，而是落在了大公司的手里。
之后，这些公司就用深度学习过的人工智能，辅以漂亮的外形，将一些简单的职业全部替代掉。”
说着说着，高冷冷又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抚摸着阮萌萌的脸。
如果不是她出手，现在萌萌的脸、萌萌的虚拟形象也会出现在屏幕上。
很可能是由人鱼娱乐播出的某个十分无聊、甚至往下三路走的娱乐节目。
一想到，萌萌有可能出现在那种垃圾节目上，扭动着身体，给别人唱歌、跳舞，她想要毁掉点什么东西的冲动，就特别地巨大。
阮萌萌已经习惯了。
她歪了歪头，让冷冷摸得更舒服。
不知道怎么回事，冷冷老是想要摸她……
“人类是一个庞大的种群。
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如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少数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划时代的天才。
如夜幕之中，熠熠闪耀的群星。
这些天才中的一部分成为了上层人士手里一把锋利的刀。
而普通人的各种权益则被上层人士以及他们豢养起来的天才们，划出的一个个规则，以近乎不要钱的低廉价钱，偷窃到手。
在上层的阶层中，总有一些人，错把自己天生自带的光环，当作是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可以无所欲为。
人工智能的前台服务小姐，人工智能的主播、主持人，人工智能的会计师，人工智能的艺人……什么都好。
为了更高的利润，费尽心思地将一个又一个的职业消灭掉。
他们还总想着翻越过死亡之境。
不止要活得长久，还要叫已经作古的人，复活过来。
百年前死去的著名歌姬，只要我想，也要让她重新出现在屏幕上，为大家演唱。”
“冷冷，你觉得这样不好吗？”阮萌萌问，“很多简单的工作，如果交给人工智能，就交给人工智能好啦！总不能叫人们24小时站岗吧。”
“如果萌萌成为了偶像，萌萌，你希望，你过世一百年之后，还要被人放到舞台上。被后世的陌生人观赏吗？”
“……嗯。”阮萌萌不知道为什么冷冷会有这个担忧。这种事情应该只有名人才会烦恼吧。
“这就是无法避免的囚徒困境。
我能做的，最多就是让萌萌不要为其他人跳舞……”
？
什么东西？
阮萌萌茫然了一下。
在一阵车厢晃动中，高冷冷凑上去，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
“萌萌这么可爱，如果非要跳舞的话，就只为我一个人跳舞，就好了。
我可不希望。那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萌萌的身上。”
阮萌萌还在茫然。
恍惚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17章 她一直在保护你
“啪叽，啪叽……”
南瓜平平甩着藤蔓，熟门熟路地在S丧尸城的地下世界里自由穿梭。
信号的植物园在逐渐向一个丧尸国度发展。
植物园，每天生产大量的异能者脑子，定期生产大量的高级丧尸，每天会报废很多低级丧尸。
这些无用的低级丧尸，通通落入数字南瓜们的嘴里。
植物园有多大，数字南瓜们在地底下构建的藤蔓王国就有多庞大。
因为吃得多，长得就很壮。
在24跑到T城的草莓园安家之后，在可乐跟随人类之光离开后，其他的数字南瓜们依然相互挤压着彼此。
在阮萌萌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它们已经长得非常非常地庞大。
单单一个S丧尸城，容纳不了这么多的数字南瓜。
从规模来说，整个地下南瓜王国，远比长角豆森林大得多。
不过，阮萌萌没有注意到。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高冷冷。
“我觉得，冷冷有在做什么事情。
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总感觉……这应该跟我有关。”
阮萌萌压低声音，看着对面的白婵。
在结束解救红婵的任务后，白婵就继续跟着阮萌萌，保护她。
白婵并不经常出现，也不和她们两个一样，天天待在铁皮车里。腻歪在一起。
只是，偶尔，她会来看看萌萌，确保她的脑子还在，没有被冷冷偷偷吃掉。
进入S丧尸城没多久，铁皮车就从地底下离开，回到地表世界。
这天早上，高冷冷在车顶上练枪。
她每天都要练枪。
没有固定的靶子，就拿附近出现的高级丧尸做练习。
“biubiubiu！”
当高冷冷在车顶上练枪的时候，白婵就来看萌萌了。
白婵动作轻巧地进入车内，就看到阮萌萌坐在客厅的软毯子上。
所谓的客厅，就是一个软毯子的范围。
阮萌萌一见到白婵，没等她说什么“你听说了吗”，就主动开口了。
“我觉得，冷冷有在做什么事情。
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总感觉……这应该跟我有关。”
大概是不想被高冷冷听到，阮萌萌的声音压得很低。
继偷偷吃脑子这件事情后，阮萌萌发现，冷冷又有事情在瞒着她。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婵几乎都不用思考就说：“高冷冷她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我？”阮萌萌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嗯。
有很多人都对你虎视眈眈。
红婵之前才被溯源调查组的人抓去过。
……我也是。
如果不是冷冷在，你都不知道被抓去过几回了。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即使是一个厉害的异能者，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可言。
有时，我们是猎人。
有时，我们又是猎物。”
白婵一点一点地讲着她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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