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吃柠檬呀
杀戮之神将目标对准虞忆，正是为了逼「创世自然之神」现身。
虞忆虽然明白了这一状况。
但另外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却在她的心中升起。
874.揣测神的意图
人类无法看清神的意图。
但可以通过神的行为去揣测，推断。
之前，人类通过杀戮之神发起“诸神内战”的行为，将它定义为发疯的神灵，世间必须有杀戮，它无法在和谐稳定的世界中生存。
杀戮之神派神使破坏无忧树的目的，也被认定为想要让世界重新进入混乱的状态，这样便能带来永无休止的争斗与杀戮。
而龙菱战死前吩咐青木返回大燕，集结所有力量守住大燕，也是判断杀戮之神接下来要将杀戮的对象，选为人类。
杀戮之神的这一切行为，都可以用它疯了，只想要杀戮来解释。
但虞忆却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青木，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谈过的事情吗。”
虞忆对青木问道，“杀戮之神派神使破坏无忧树，致使大地灵脉受损，魔神残骸复苏，在世间形成大量‘异常点’。”
青木虽不明白，为什么虞忆会在眼下这般紧急的情况下，还要说这些话，但她还是配合着回答道：“记得，我们当时一致认为，杀戮之神疯了，为了让世间重新陷入混乱，出现争斗与杀戮才这么做的。”
“那它为何不处理掉慈爱之神，还让慈爱之神一直清除‘异常点’？”
“因为杀戮之神不希望战败的魔神彻底复苏，这也是我们之前一致认为的。”
青木反问道，“虞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得知，杀戮之神虽然疯了，痴迷于争斗与杀戮，但它心中亦有一把标尺，有着很清晰的‘度’。”
虞忆沉声道，“这样的杀戮之神，为何会堕魔？不论是人还是神，堕魔后的变化，可不是能够自主掌控的，很容易就超过它心中的那个‘度’。”
“刚才不是说了嘛？因为它忌惮「创世自然之神」。”
青木说道，“它将「创世自然之神」定为最终的对手，所以……”
说着说着，青木突然陷入了沉默。
虞忆看到她脸上一瞬而过的讶异，反问道：“你也反应过来了，对吗？”
“杀戮之神，比我们人类想象中要稳健的多。”
虞忆淡淡说道，“还是我刚才说的，杀戮之神虽然渴望争斗与杀戮，但所做的一切都遵循着一个‘度’，比如它忌惮魔神彻底复苏，所以才留下慈爱之神清理‘异常点’。”
“主动堕魔毫无疑问是极端做法，违背它做事的‘度’，而这个‘度’是为它渴望杀戮的心服务的，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杀戮之神之所以放弃了这个‘度’，是因为它的目的，不是追求杀戮了？”
细细品完虞忆的这番推敲，青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青木之前的想法很浅显，那就是觉得杀戮之神是为了变强，能跟「创世自然之神」展开一场杀戮大战，才选择了堕魔。
现在经过虞忆这么一提醒，青木便改进了自己的想法。
杀戮之神想要的，并不单纯是与「创世自然之神」厮杀，而是将其抹除。
核心目的，从杀戮，变成获胜。
从注重过程，到注重结果。
“青木，你刚刚说，杀戮之神可能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关注我了，是吗？”虞忆问道。
“是的。”青木点头，“虞忆，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想，我们可能得推翻之前的判断，重新思考杀戮之神的目的了。”
虞忆沉声道，“从早年开始关注我，到现在决定向「创世自然之神」宣战，说明杀戮之神从一开始，就将「创世自然之神」定为了最终对手。”
“而它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准备除掉「创世自然之神」的话，那么它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肯定不再是单纯的渴望争斗与杀戮。
“一山……不容二虎。”
沉默良久的茉莉在这时开口了，她道出了虞忆早年跟她说过的这句话，随后接着说道，
“这个世界本由魔神与神灵共同统治，经过数百年的大战，魔神阵营彻底战败，而剩下的神灵数量也不少。”
“所以，杀戮之神做的这一切……会不会是为了成为真正的，唯一的神，以达到统治世界的终极目标？”
实际上，身为前杀戮神使的茉莉，早就知道杀戮之神的野心。
但自从彩云间的那场灾难后，茉莉进行了“自我封印”，强制忘记了很多事情。
而此刻推断出杀戮之神的终极目标的人，仍是茉莉，颇有一种宿命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杀戮之神先前的行为，不就冲突了吗？”
春风这时说道，“如果发起诸神内战，是为了清除障碍，那么派神使破坏无忧树，让魔神复苏有了可能，此举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如春风所说，神灵阵营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才击败魔神阵营，换来了这个世界，而杀戮之神若想成为未来唯一的统治者，不可能做出这种放火烧自己家的事情。
“这也正是我想的。”虞忆淡淡说道，下意识地看了茉莉一眼。
虽然她很不愿意相信，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杀戮之神派神使去彩云间，不是为了破坏无忧树。
那么茉莉，就存在欺骗虞忆的可能。
“也不一定吧？”
青木这时却说道，“如果它真的忌惮「创世自然之神」到了提前那么久开始准备的地步，那么主动堕魔，会不会也在它的备用计划之中？”
“这样一来，破坏无忧树，让世间出现大量‘异常点’，让慈爱之神清理一部分，其他的则由它去汲取，从而变强，不也说得过去？”
虞忆闻言蹙起眉，喃喃道：“倒也……有这个可能。”
青木这番有理有据的推断，让虞忆对茉莉的怀疑减弱了一些。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可就没那么好消除了。
“虞忆，我们现在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事了。”
青木对虞忆劝道，“当务之急，是该如何面对即将来临的杀戮之神啊！”
“虽然他来找你的目的，是为了逼「创世自然之神」现身，但……”
“那位「创世自然之神」，真的存在吗？如果它其实一直是杀戮之神的假想敌，该怎么办？”
青木的这句话，瞬间让全场陷入冰点。
如果「创世自然之神」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并不会现身的话。
那么，虞忆就要直面汲取了其他神灵，以及魔神力量的，做好全面准备的杀戮之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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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5.高墙崩塌
虽然刚刚只有一眼，但茉莉向来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虞忆的目光的。
然而，茉莉刚刚看到的，却是虞忆充满怀疑的视线。
那一瞬间，茉莉的心感到一阵刺痛。
这是在埋怨虞忆吗？
并不是。
那是明明已经从过往阴霾走出来，已经消退了的，对不起虞忆的心痛之感。
茉莉身为当事人，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是前去阻止那九名杀戮神使破坏无忧树的，但听完刚刚虞忆和青木各自的分析，杀戮之神派神使去破坏无忧树，即合理而又不合理。
那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灾难，就算已经过去了百年，记忆也不会消退，但茉莉却在这时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
茉莉的这段记忆，本就是虚假的，是她进行“自我封印”后，为了保护自己而创造出的虚假高墙，在受到虞忆和青木对真相发起探寻的冲击后，高墙出现裂痕，开始松动。
“你们走吧。”
忽然，虞忆开口，沉声道，“青木，带我的徒儿去京城。杀戮之神的目标是我，我就在这里等他。”
上一次彩云间经历灾难时，虞忆不在。
这一次，她要留下来。
“师父！？”
朝光暮影春风三人都急了，“我们不走！我们要和师父共进退，同生死！！”
“胡闹！”
虞忆拂袖呵斥道，“你们留下来只会白白送命！快走！这是命令！”
这是命令！
多么熟悉的话语，传入青木的耳中。
之前她就这么抛下了共事多年的龙菱，现在又要她抛下挚友独活吗？
青木陷入了沉默。
三位徒儿从没见过虞忆这么凶过，都明白再固执下去，就是违抗师令，虞忆必将采取强制措施。
她们看着虞忆，个个满眼悲怆不舍，脸上的皮肉在颤抖，嘴巴张着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过到极致的表现不是哭喊，而是失声沉默。
她们有一种预感。
现在走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虞忆了。
虞忆不忍看到徒儿们现在的表情，于是背过身去，低声催促道：“快走……走啊！青木，快带她们走！”
“孩子们……跟我走吧。”青木上前，对三人说道。
青木并未露出太多悲伤不舍的情绪，似乎是做好了另外的准备。
突然就在这时，本就昏暗下着阴雨的天空，变得更加混沌，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众人预感到，杀戮之神可能已经踏入大燕的国土了。
时间紧急，徒儿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跟着青木离开彩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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