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苏云取下一段捏碎，骸骨碎裂时竟发出金铁交鸣的轻响。
“云将军，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不排除打斗或毒药致死的可能性，但最有可能的还是自然老死。主母你看......”
苏云将刚刚捏碎的一小段骸骨递到笙笙面前。
“但凡宗师武者，无不‘髓入琼浆，骨炼金刚，一口真气聚成洋’。”
“这人骨中内壁发黄，此乃宗师武者年迈至极，寿岁将尽的最后三年，曾经琼浆玉液般的骨髓浑浊之相......如果这人并非寿尽而终，那么因打斗或其他原因而死，属于早夭。”
苏云分析得头头是道。
“......未及天年的宗师武者，浑身骨髓经过真气反复蕴养从而晶莹剔透，即便死后骨髓蒸干，也断然不会留下如此浑黄。”
——可以啊，苏云这家伙。
——不愧是世家之后，当年被誉为西州年轻辈的第一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如此感慨着。
笙笙突然愣住了。
——不对啊，本小姐也是千年世家出身啊。
——她这么优秀，不显得我跟个废物妹妹一样？
一念至此，笙笙撇了撇嘴。
白了对方一眼。
“怎么啦主母，方才分析是否有所遗漏？”
苏云的目光，除去必要的赶路或侦查环境。只要得空了，一个时辰内有一百一十九分钟都在笙笙身上......
少女白了一眼，立刻就被她察觉。
当然。
任凭苏云如何联想，也不知道笙笙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生前的威名不如苏云而不爽，还以为是自己分析错了。
“没有，云将军分析的很不错，这人应该是老死的。”
“......不过这样一来，传言就是真的了啊，但愿途中没什么其他更多的危险吧。”
确认历代宗师、大宗师真的陷在延寿遗址中心。
笙笙发现她与苏云的处境就很堪忧了。
幸好，她有赤蝉的路标不会迷路，能保证自己一直玩那处回梦游仙丹所在的偏殿前行。恐怕这是历代大宗师都没有的特殊优势......
说起来。
蝉爷就是蝉爷，在白雾包裹下连苏云的感知都跟她降到同等水平，但路标的指引依旧情绪无比，丝毫不受到干扰。
一路行走，途中遇到大量骸骨......
那些都是死在途中的宗师，乃至于大宗师。
渐渐的，笙笙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这里，如果她没推断错的话。
——是一条直道！
对。
别看雾气笼罩下，四面八方广阔无垠。
但从骸骨的数量上，笙笙意识到一路行来，感知中弯弯绕绕，穿过无数宫门，经过无数宫殿以及广场......但事实上，她们恐怕一直走得是一条直线！
否则，不可能见到如此多的尸骸。
就算历代探险者再多，总不能全部给她们遇见了吧。
此外......
令笙笙作出这个判断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途中苏云已经好几次提到‘主母，我们是否走错了’‘这里刚刚到过，怎么又绕回来了’......甚至对方认为笙笙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原地转身，往回走。
但笙笙可以保证自己一直按照赤蝉给的永久指针，往前而行。
苏云的种种表现，让她意识到了困死在里面的武者。
应该是在这条直道上来回往返，却还不知自己状态，直至寿岁耗尽累死途中。
很可能。
从延寿遗址出现后，还从未有人到过真正的遗址中心......
即使是大宗师以为的中心，那也是在宫殿广场前的长道上来回行走，陷入永远的迷失。
如此一念，笙笙也心中生寒。
这真是杀人不见血，却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此番若无赤蝉早早留下指南针，恐怕她也是其中游荡至死的一员吧。
“主母，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嗯？”
笙笙刚想说没有听到啊。
但很快就有似有似无的低语声传入她耳中，这低语声初听起来还没什么。
随即......
笙笙就察觉到这声音在侵蚀她的神智。
人性阴魂的‘精气神’这三围里，‘神’是最优秀的......尽管被白雾压制住了感知，无法向外扩散。
但身体内部的情况，笙笙和苏云都是非常敏锐的。
那低语声由慢至快。
当其频率增高时，夏、苏二女都面露痛苦之色。
随即，低语声飙升到一个极短的高频。笙笙痛叫一声，只觉两侧耳道有什么东西流出，拿手一抹，鲜红而刺眼......
——频率稳定在这里了？
尽管难受至极，但笙笙发现令自己耳窍流血的低语没有再继续攀高。
她渐渐适应。
这时，也才有余力反观苏云，发现对方只是眼瞳布满血丝，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想必是刚刚那一阵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不过。
苏云并未受伤。
估计是修为更高，人性阴魂特有的‘神’也更强的缘故。
“神越强就越轻松？”
“我和苏云都是人性阴魂都这样辛苦，那其他的武者岂不是......”
笙笙暗道。
被那低语声刺激，有抵抗成功后，她发现自己思绪转得比平时还要快不少，脑子也非常清明。
“嘻嘻，嘻嘻......”
当低语声达到最高频后，一串银铃般的嬉笑声在笙笙耳畔响起。这声音来得过于突兀，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吹到耳廓的热气。
“......你是第四个哟~。”
那声音如此说，少女大惊，立刻转头。
“谁！”
第六十七章 浣纱女的尸体
入眼处。
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怎么的，笙笙感觉这里的确是有点邪门......这时，她发现苏云也愣了愣有左右打量的动作。
她连忙问道。
“你也听到了？”
“嗯，有人说我是第五个......”
——第四和第五？
笙笙心中一动，暗自寻思。
——莫非......
——是指我们进来的顺序。
当时是苏云抱着她进入遗址中心的话，要从这里算起的话，那她才应该是第五序位。而那个声音说她是第四，也从侧面说明进来的序位是按照跨入那座宫门的先后而计算。
“不过，顺序又代表了什么？”
笙笙心中疑惑不已。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在她耳畔轻语的声音，很明显存在着灵智，至少是最基本的那种。
是人么？
还是阴魂？
——都不对！
这玩意儿一直在遗址中心，上千年的时间过去无论是人、魂都已经化作飞灰。莫非是与赤蝉类似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来，段位也就太高了......
有器灵存在的宝物，从蝉爷的种种言谈、见闻与手段，笙笙就能隐隐体会到，对方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那是一种她还无法想象到的境界。
正因为连想象都做不到，所以才是真的叼！
“赤蝉，赤蝉你快醒醒呀。”
笙笙快要hold不住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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