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但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到点子上，之后干脆抢过对方手将其按在自己头顶大声道。
“反正你必须答应我去绯尽古渊，不然以后就不让你摸笙笙的脑袋。你只要点点头，就能换一个美丽可爱又乖巧的笙笙！”
“呐，梓姨......这个交易你赚大了。”
“噗~哈哈哈。”
老人被少女逗笑了。
她的话语并不可笑，她笑的是这话语下隐藏着的真切关心。她感动于这诚挚的心意，所以她笑啦。
“你这傻丫头，还没发现吗？”
“秘传石板在我手中已是黯淡了......”
姒梓将光华转暗的石板递给笙笙看。
果然，当石板停留在姒梓手里一段时间后，光华急剧转暗，就连那与遥远处的隐隐联系也不见了。
“啊！怎么这样？”
笙笙大惊。
“......漓儿，石板虽然可以指引出绯尽古渊的方向，但只有特定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指引。”
老人笑着对她说。
“很显然，这个人不是我。”
“当年父亲与母亲早就为我测试过，我得不到石板认可，它认可的人是漓儿你......只有无比纯正的女娲之血，又或者说是‘龙之血’的人才有资格被它指引。”
如果可以，姒梓何尝不想活得更久。
即使容颜老去，青春不在......但只要活着，只要能看着身边的亲人们欢笑，与自己说说话，那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只可惜。
不行！
这块秘传石板来自三万年前的遥远时代，有着无数秘密。
它愿意认可谁，愿意指引谁，不是姒梓说了算......
姒梓拉过夏漓的手，将石板郑重放入其手心。
果然。
到了笙笙手中，那石板再度豪光绽放，与远处的联系也逐渐清晰起来。
见状，笙笙心中一动！
“那梓姨你可以跟着我啊，我们一起去不就行啦。”
“没有意义。”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它承认漓儿，只会指引漓儿去往终点。就算我跟着，也只能途中护送一番。最后进入古渊的人，只能是拿着石板的人。”
“如果是护送的话，璎玑已足够了......”
这就是姒梓说让姜璇陪同笙笙的原因。
如今的姜璇只差临门一脚，便是大罗巅峰修士了。其没有明烬壶这等助益修行的宝物，能有如此修为已实属难得！
姜璇陪同夏漓的话，姒梓很放心。
她虽然也想陪同，但作为娲皇不可擅离帝都......如今不比昱盛初年的天下太平，各族已然渐渐恢复元气。
此外。
女儿姒曦最近也天天问安，虽然那孩子表面稳重而成熟，但她清楚只是外界压力太大令其不得不如此。
心底深处，还是很依赖自己的......
如果发现自己不在，定要放开神识搜寻。可想而知，对方一旦追过来令其与漓儿照了面，可不是要酿成天大祸事么？
所以。
即使她愿意护送漓儿过去，实际情况却是万万不可以。
姒梓将所有情况说的清清楚楚，让夏漓无言以对。
她心中难过不已......
老人反过来安慰她，好说歹说才让其心情好了一点点，但整个人仍是沮丧得很。老人无奈，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令其宽心。
可她也不是那种擅于言辞之辈，一直以来都不是。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好，轻轻叹了口气......
此刻。
夏漓感到对方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所影响，心中歉疚，立刻假装渐渐释然，又强颜欢笑转移话题聊起了别的。
两人聊了一整夜，后面几乎是笙笙一个人在说，老人在听。
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窗外天色蒙蒙亮起。
“漓儿。”
“天亮了，你该出发了......”
初夏天亮的早，这会差不多刚过寅时。
但姒梓担心其去的晚了，错过绯尽古渊这天大机缘，所以出言提醒。
即使她心里也很舍不得。
“......之前我问过你大姐，她说你此行自有一番大机遇，且有惊无险。”
“啊嘞？你还专门帮我问了这个啊。”
笙笙心中暖暖的。
姒梓是真心疼她呢。
很可能那年去看望白露，不单单是想念大女儿了，还有帮她询问吉凶休咎的打算......在赤阳城中的许多年也是，每次只要姒曦得到了什么，就一定会给夏漓补上。
正如同那年万灵来朝为姒曦贺岁。
当然，表面上是贺岁其实是来探查姒曦到底有没有在短短四百年间，修行到七境大罗。答案自然不用说，否则如今也不会这般安宁......
那年寿辰。
白日里满城喧嚣，宫中更是热闹不凡。
姒梓作为娲皇定要接待应付无数人妖鬼怪，到了宴会散去她还记得为夏漓庆贺，便如以前每一次那般，从未短缺过。
令笙笙至今想起也感动不已......
“顺道问了问。”
老人微微一笑，没有多揽功劳。
反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肃声。
“对啦漓儿，一直有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想法。”
“您说。”
老人向来都很和蔼慈祥，很少用这样郑重的语气，笙笙也立刻坐直身子认真应道。
“吾在位六百余年，昱盛年间天下可太平，万族可安居乐业？”
“......你，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人瞪了她一眼，不过完全没什么威势，不是她这人没什么威严，而是因为她望向夏漓的目光里尽是疼爱。
“咳咳，既然梓姨想听真话，那笙笙就直说了啊。”
“昱盛年间天下的确天平，无甚战事，各族也算安居乐业......但是，那都是初禹陛下与风和陛下的功劳。”
“严格上来说，梓姨......你只是一个平庸的娲皇。”
对方这般问。
笙笙自然听得出她想问什么，无非是对于此生高居至尊之位，一生是非功过的评说。
笙笙少有的没胡言乱语，讲些动听悦耳的。
而是选择实话实说，这让老人听完后瘪了瘪嘴。
她似乎不甘心也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恐怕自己心里也清楚笙笙没有乱讲。
帝太河姒梓......
她一生就勇敢过两次。
一次是帝初禹新丧，她想要代替父亲姒甄接过娲皇之位，让大罗巅峰修为的父亲可以活万年而不死。
另一次是自知天赋不行，想要不顾后世名声，卡在大罗境界不突破神念这样可以陪着丈夫白琦一直慢慢变老......但为了未出世女儿的血脉资质，她主动去往绯尽古战场纯化女娲之血，又在之后拼尽全力踏入神念境。
令历代娲皇都不能破除的明烬壶诅咒生效，至此寿岁进入500年的倒计时。
当然。
这一切，她并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
亦然。
“我果然不是一位好娲皇啊。”
听到笙笙的中肯评价，姒梓也放弃了那一点点虚荣的念头，终究是露出释怀般的笑容，唏嘘道。
“嗯。”
笙笙轻轻握住老人的手，瞳眸里倒映着对方慈祥的面孔。
脑中却闪过对方年轻时的模样，她想起那年在帝陨大葬上的初见，想起风和婆婆引见下与对方的第一次相识。
那年，白鳞族地的产房内......她与大姐走进去一刻，白琦抱着姒昕，对方抱着姒曦。
这对夫妇脸上流露出的幸福微笑......
“梓姨不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好娲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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