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果然是第二种可能性么。”
小叶月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堪称惨烈的景象，几乎就已经彻底坐实了第二种猜测。
而这也意味着，小叶月的任务不单单只是打探消息了，她或许还要想办法给那群老头救出来，顺带和囚禁他们的人打一架。
“我果然还是讨厌事情变复杂啊。”
小叶月在摇头叹息的同时，抬步走进了裂隙之中，而几乎就在她的右脚接触到血河的瞬间，一股无名的寒意，顿时席卷了她的感知。
“罂粟，不，现在应该叫你叶月茉了。你离开杀手界就是为了给深渊打工？”
冷淡而清脆的声音，自小叶月的前方兀然响起。
那是一名黑发的少年，少年的眼瞳似乎不存在任何神采，空洞、孤寂、冰冷，就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哪怕只是对视，都足以将你的灵魂吞噬。
“……你不也在为天使族卖命吗？”小叶月沉默了片刻，她在深深呼吸了一口满是血腥味的空气后，同样以极为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少年对上了小叶月的眸子，他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答，就只是沉默地对视着。
然而下一个瞬间，尖锐的金铁之声刺破了沉寂，短刀与匕首在半空相接，散落的火花让血雾更显妖冶。
那坐在小叶月前方不远处的少年，随着一缕微风的拂过而烟消云散，紧接着，那悬浮于空的短刀，也渐渐显现出其主人的身形。
少年手中的匕首渐渐压下，虽然敌人的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但小叶月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
只见她将重心瞬间转移至后腿，然后前腿立马后撤一步，手中的匕首也稍微倾斜，让少年的短刀能够顺利滑下。
紧接着，小叶月微微侧身，给少年的下落留出一个足够的空间，并于此时弯曲左腿，随时准备朝对方的腹部来上一击。
可是少年的身体，却再一次随着轻风的拂过而烟消云散，只留下那柄无人使用的短刀，在半空自由落体。
“我只是为了赏金罢了。”少年转了转自己手中新拿出的短刀，然后随口答道。
“我本来就深渊的人，就算重新回到深渊也没什么问题吧？”小叶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她身后的影子也随着她这句话的落下，而变得波涛汹涌。
“我没意见。杀手之间的敌对，从来都是立场问题，别的不重要。”
几乎就是在少年话音落下的瞬间，小叶月身后的影子兀然遮蔽了天空，并且如巨浪一般朝着少年袭去！
短刀在半空留下雪白的划痕，趁着影子被切开的那个瞬间，少年的身体一缕云烟，毫不费力便躲过了小叶月的攻击。
但是，小叶月早已通过影子来到了他的身后，这才是小叶月真正的杀招。
铮！
清脆的刀吟在少年的耳边荡漾，小叶月的长刀切开了少年的脖颈，但对方却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
就仿佛小叶月所砍的并不是肉体，而是一缕雾气，一缕没有实质的缥缈云烟。
见此，小叶月连忙拉开了与少年的距离，在没有摸清对方能力的前提下，长时间与对方近身实属不智。
更何况，小叶月比谁都清楚眼前之人的麻烦程度，因为对方与她一样，都是杀手界中的顶尖杀手之一。
罂粟花开鲜血落，死亡如云雾中藏。
这是在杀手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其中【罂粟】所指的，自然就是代号为【Poppy】的叶月茉，也就是小叶月。
而后半句中的【死亡】，则正是此刻与小叶月敌对的少年的代号——【Death】。
论实力，少年与小叶月或许只在伯仲之间，但少年的能力却要更为诡异，因为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够彻底摸清他能力的正体。
但小叶月就不一样了，她的能力几乎可以说是广为人知，不过她能力最霸道的一点就在于，你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防备。
也就是说，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单纯的力量与力量的角逐。
第976章：灵的依赖心理
过去的时候，小叶月很少与【死亡】有所交集，因为对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而且本身也非常的沉默寡言。
其实也不仅是小叶月，其他人对【死亡】的了解也几乎都停留在表面，因为这家伙对谁都是一个模样。
而且正常情况下，顶尖杀手之间是不会出现立场敌对的，所以杀手们彼此之间也没有正式交过手。
小叶月和【死亡】现在的情况纯属例外，因为小叶月已经退出杀手界了，现在的她，就仅仅只是深渊的一名成员罢了。
蛰伏于地面的阴影再一次蠕动起来，小叶月控制影子朝【死亡】再次发起了进攻，但结果就和她之前的突袭并无二致。
【死亡】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他没有移动，也没有闪躲，影子的攻击就那样穿过了他的身体，就仿佛那里除了空气便别无他物。
“实体与投影……是吗？”小叶月皱眉做出了猜测，若是自己所见的【形】并非是实体，那【死亡】应该就藏在附近才对。
虽然目前的信息并不多，但小叶月还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自己所见的【死亡】，绝对是类似投影或幻术的假象。
因为对方没有影子。
小叶月的能力，对影子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而影子同样也是她鉴别真假时最常用手段。
影子不会欺骗小叶月，也无法欺骗小叶月，小叶月不信【死亡】有着隐藏影子的手段，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逃过小叶月的感知。
毕竟大家都是圣皇级，是这个凡人当中最顶级的战斗力，同时也是某一能力极致的代表。
小叶月是【影】的极致，世间一切的【影】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当然前提是【影】存在才行。
而她眼前的【死亡】，正好就是不存在任何【影】，而这世间只要是真实存在的事物就必然会存在【影】。
小叶月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她敢断定，【死亡】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隐藏了起来。
“啧，是打算和我耗时间吗？”小叶月砸了下舌，【死亡】到现在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看起来似乎是打算和自己来一场消耗战。
但是，自己显然没有那个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毕竟找到龙族长老，才是此次前来龙谷的首要目标。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从这个地方闯出去，【死亡】若是要拦住自己就必然要现身，如若不然，自己直接去完成首要目标就行了。
就以目前来看，这确实是当前局势的最优解。
……
刺啦——
令人牙根发酸的摩擦声，在古祭坛的上空不断盘旋，蜘蛛那满是倒刺的前足被战镰死死勾住，但握住战镰之人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拦下蜘蛛。
“这蛮力也太夸张了吧？！”加百列死死拉住战镰，即便她已经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依然不能阻止蜘蛛将前腿抬起。
蛮力方面确实算是加百列的一个弱项，毕竟白筱灵的蛮力无法通过契约继承给她，而她本身又恰好是缺少锻炼的那种类型。
没办法，力气这方面还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补回来的，所以加百列一直都在避免蛮力之间的交锋。
而另一边，趁着加百列拖住蜘蛛的时间，灵与白筱灵分别从左右朝蜘蛛发起了攻击。
雷霆与火焰几乎是同时点亮了洞窟，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与扭曲空气的高温！
然而只是下一个瞬间，灵与白筱灵所造成的‘皮外伤’，便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地愈合了。
这只巨型蜘蛛的自愈力与防御力，确实与【夸张】这个词完美匹配在了一起。
“啧，要是我能用芙兰的力量的话……”
灵不爽地砸了一下舌，虽然她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能否捏碎那只巨型蜘蛛的【眼】，但哪怕只是对【眼】造成了一丝裂痕，己方都会变得好打许多。
可问题就在于，赫卡忒，哦不，应该说是阿尔忒弥斯，在早先对她的力量装上了枷锁。
没错，现在的灵，是没办法自由使用芙兰的力量的，特别是【破坏一切程度的能力】，这招就差被阿尔忒弥斯给直接锁死了。
芙兰力量的强大毋庸置疑，但代价实在是太昂贵了，若是让灵肆意氪命的话，那她最多一两年就会因寿命耗尽而死亡。
或许灵自己还没有发觉，她现在对芙兰的力量已经有些依赖了。
像是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去寻找解决办法，而是思考用芙兰的力量是否能够直接给难题爆掉。
灵已经将芙兰的力量视作所有问题的第一优先解了，若是还不对此加以控制的话，那灵几乎就可以说是在慢性死亡了。
所以阿尔忒弥斯封印了芙兰的力量，当然，这并不是说灵就完全无法使用了，当她遇到了真正的生死危机之时，封印就会自动解除。
毕竟阿尔忒弥斯只是想纠正灵的态度，又不是想要灵死，直接锁死芙兰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平常灵用用莱瓦汀之类的攻击手段倒是无所谓，反正芙兰最核心的两个力量，全都被阿尔忒弥斯给锁了。
只要无法使用【四重存在】与【破坏一切程度的能力】，那生命力的损失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夸张。
虽说还降不到完全的一比一，但顶天了也就是一分钟比一天，这就完全在阿尔忒弥斯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了。
而事实证明，阿尔忒弥斯的担忧并没有错，与巨型蜘蛛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灵就已经开始依赖芙兰的力量了。
若是阿尔忒弥斯没有施加封印的话，那灵现在必然已经开始捏蜘蛛的【眼】了。
这种依赖心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只会造成纯粹的负面影响。
若是灵继续这么依赖下去的话，那等到她什么时候捏不碎敌人的【眼】了，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趁现在时间还早，纠正起来也不算困难，阿尔忒弥斯自然就是当断则断，先给芙兰的力量锁了再说。
等灵什么时候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那阿尔忒弥斯就会解除对芙兰力量的封印，毕竟纠正手段只是一时的，力量也不可能永远封印下去。
第977章：双生状态
“灵，开眼。”
白筱灵的声音中断了灵的思绪，直到这时灵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着一个特殊的状态来着。
【直视弱点之眼】，这个因堕天使而诞生的特殊能力，在灵拥有芙兰的力量之后，便很少有机会能用到了。
因为只要能看见弱点的，那灵就一定能够捏碎他的【眼】，而既然都能够捏碎了，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银白快速自灵的右瞳深处扩散，与此同时，那只巨大蜘蛛的身体上，也浮现出了数条白色的纹路。
这算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好消息了，若是灵看不见蜘蛛的弱点，那己方的现状就只能用绝望来形容了。
但现在，灵能够看到蜘蛛身体上的白线，这就意味着己方拥有着击败蜘蛛的可能性。
毕竟，只要能够看见弱点，那就没有灵不能杀的。
“白，那个状态我们能持续多久？”灵一转自己手中的大剑，整个人的气势兀然凌厉了起来。
“五分钟，这是我们身体所能负荷的极限。”
白筱灵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眼神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隐去了所有的情感，其紫色的右瞳深处，则渐渐亮起一点银白。
同样的，灵那猩红的左瞳深处，也逐渐浮现出一抹金色，两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彻底相融，而后便是如水一般的平静。
蜘蛛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它的感知在发出警报，致命的危险已经来到了眼前。
如果现在不跑的话，那么死亡的概率将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存活碾碎。
纯白的蛛网兀然与古祭坛的各处相连，蜘蛛显然是不打算逃跑，而是想要与白筱灵她们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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