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而且,这声音是女声?这到底是——
混乱的思绪几乎淹没了提丰的意识,在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中,提丰未曾见过如此独特的坍缩体。
而且,排除这一切,这个坍缩体……不,这个邪魔,也过于的恐惧。
好像它一出现,所有人就理当臣服于它,向它叩首。
不觉,整片空间都被玷污了,染上了厚重的黑色。
提丰的指尖一点点冷了下去,血也好似被冻住,瞳孔放大,大口地喘息。
她恐惧了。
她本来以为她战胜恐惧了,可在这个依附于埃克提尔尼尔的邪魔面前,她仿佛成为蝼蚁,只有对方微微用力,就能踩死自己……
“来吧。”就有温柔的呢喃发出,“英勇的战士,恐惧并非难以接受。”
“正因有恐惧,我们才能感知到何为爱……”
“来吧,加入我们。”
光消失了,雪原化作坟场,黑暗中,好像有谁在朝着自己招手。
是她的父母……
他们维持着生前的姿态,脸色洋溢笑容。
提丰愣住了,呆然地注视。
父母在笑,她站起来,一点点地走进。
邪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蔑视……果然,这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食物”。
但它随即愣了下。
“滚开!”提丰咆哮,“给我滚开!”
这个女孩的脸犹如恶鬼一般恐怖,竟然是跑向了先前被打飞的弓,疯狂地乱射!
她眼中闪过了痛苦,恨意,终于超越了恐惧。
邪魔操纵的埃克提尔尼尔再次笑了,感到愉悦:“:不错……”
“这样的灵魂,才有玷污的价值。”
这个邪魔再次地抡起铁锤,要给反抗者一点点的教训。
这时,哪里传来了嘎吱的声音。
木门裂开一条痕迹,流露出那张面孔。
在看到那脸庞时,埃克提尔尼尔沉默。
他完全隐没于阴影,而木门处却有清凉的光,驱散如影随行的阴影。
雪还在飘。
在这般近的距离下,庄宁与邪魔对视,都没有说话,好像在观察彼此。
埃克提尔尼尔忽视了脆弱的提丰,锤子曳地,双足践踏在黑色的雪,开始冲锋!
他化作了黑色的风暴,只凭借蛮力就足以粉碎整栋木屋。
他来到了庄宁面前,挥下铁锤。
可那只铁锤就被单手接下,庄宁握住了锤柄,手指轻合,将之碾地粉碎。
余波让埃克提尔尼尔练练后退,邪魔却没有恼怒,反而疯癫至极大笑。
“果然是你。”
“博士,你醒啦……醒了……”
“我醒了。”庄宁抽出剑,拖曳在地。
他行走于黑夜,脸始终看不清,朦胧于阴影,身上却流出光,自然就驱逐阴霾,
一个眨眼后,庄宁出现于木裂埃克提尔尼尔的身后,手中那把剑发出清脆的鸣响。
他随手挥舞,振开其上血的同时,无数的斩击随即爆发!
让人联想到千刀万剐,万千剑痕埋入埃克提尔尼尔的四肢百骸。
每一次斩击的痕迹都清晰可见,就如庖丁解牛,连着经脉与血肉,尽皆粉碎,以防止再生!
沉寂中,埃克提尔尼尔沉沉倒地。
以他为中心扩展的黑暗破碎了,白色的雪降临于邪魔的身上。
提丰瞪大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庄宁作为魔王的力量,只是震撼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萨米最强大的雪祀所化作的怪物,甚至仿佛没有资格与他争斗。
“哈。”
“呵,哈哈……”呢喃的声音再次想起,包含疯狂和绝望,裹挟期待与喜悦,就仿佛经历了无数黑暗后终于看到了光明。
那个声音说:“博士,你变强了……”
“你变得那么强了……就像是我们原先计划的那般。”
“来吧,来冻原找我吧,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总有一天,我们会相见。”
庄宁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黑暗弥漫,溃散。
直至最后的一阵冷风,彻底淹没了那个战士的躯壳,他终于收起剑,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时,他才有了余力说话。
“我会去见你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声音逐渐消失。
提丰看到庄宁朝自己走来,想回应,却发觉身体尚在发抖。
她还沉浸于那个怪物的恐惧,而庄宁朝她伸出了手。
她握住了那只手,问出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不怕吗?”
庄宁愣了下,突然笑了:“怕啊。”
“但很多时候,就算在怕,我们也要面对的。”
他俨然犹如一个苍老的诗人,注视着凋零衰败的草木,低沉地说:“因为那是我们的宿命。”
而在他看不见的黑暗。
在一无所有的大殿,女人捂着脸,压抑着吐息,压抑着脸上的笑容。
可在手指的间隙还是能看到她的面容,被丝缕的黑暗萦绕,那笑容美丽而悲哀。
“好了,去吧!去吧!去吧!”
“去把萨米拿下吧,他就在那里啊!”
“让他与我一起,眠于阴影之中!”
PS:卡文严重,今天也只有四千,明天肯定会多一点的!
第三章 会赢的
卡兹戴尔。
那是一处私人医院,日暮时分,残阳落在走廊之上,给白净的墙体染上通红,如燃烧一般。
护士们来回走动,不时会瞥向病房深处的那个房间。
那间病房的病人很神秘,但谁见了都会觉得心疼,毕竟是一只不大的卡斯特,不知遭了什么虐,被源石病侵蚀的痛苦不堪。
但近一段时间,女孩身体显然好了很多,脸上也洋溢起更多的笑容。
护士们偶尔会在私下讨论病人的身份,但最近,已经没人敢说出那个名字。
就仿佛罗德岛成了禁忌。
卡兹戴尔俨然天灾中受到影响最小的国度,便是如此,当死亡铺天盖地,谁又不会心有余悸呢?
“请问,阿米娅小姐是在那个房间吗?”突如其来的温柔低语响彻于身后,把护士吓了一跳。
护士回过眸子,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身着黑色正装,打着领带,手捧白花,语气自有一股亲和。
“是的,阿米娅小姐在那里。”虽然透露他人信息不好,但护士还是老实地回答。
她甚至没觉得哪里不对,一切都顺理成章。
“谢谢。”男人点头,顿了顿,脸上浮现出略显苦涩的笑容,“还有一个问题,她现在状态如何?”
“阿米娅小姐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吧?”护士如实回答。
“心理方面呢?”
“不知道啊,她可能一直在等着谁。”护士静静说。
男人最后颔首,吐出气息,然后做了个手势。
护士的双眸顿时涣散,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从她脑内被强硬的抹去了,她甚至不记得有人曾经到来。
这时,走廊就只剩下捧着花束的男人沉寂地倚窗而立。
那模样,任谁都无法联想到叱咤风云的魔王,反而会觉得莫名孤单,像是没了家人的野兽。
嘎吱。
门被推开一个缝隙,阿米娅在瞌睡中睁开了眼睛,看着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博士……”她呢喃。
“你醒了?我动作明明很轻的,就是不想吵醒你。”庄宁微微一笑。
阿米娅也笑了,笑容中有着狡黠:“只要博士来了,无论怎样我都能觉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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