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她们并非围着你转 第125章

作者:扬血者

  “德克萨斯女士,你是在哀悼吗?”身边有个声音。

  德克萨斯默然瞥了他一眼:“你嘴里的话有点多,瓦拉赫。””

  男人……瓦拉赫低垂眼睑,点点头:“是啊,我不该多言。

  这瓦拉赫不是个叙拉古人,而是哥伦比亚黑手党的领头者。

  曾经,德克萨斯在哥伦比亚的势力盛极一时,但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因为西西里夫人一声令下,其家族毁灭,接手德克萨斯家族遗产的是个叫做乔万娜·罗塞蒂的女孩,选择投诚于西西里夫人。

  但后面,她也被自己的下属瓦拉赫背叛,瓦拉赫在阿尔贝托的助力下掌握了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依然占据叙拉古十二家族的席位。

  背叛对他是一块伤疤,但德克萨斯不在意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她注视朦胧的烟雨,注视自己的行李箱。

  ……

  ……

  阿尔贝托·萨卢佐正在家中思虑一些事情。

  莱昂图索死后换谁去当沃尔西尼的市长,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手底下是一份份档案,阿尔贝托不敢怠慢,一份份地看去。

  这时,他听到了钟声。

  从不远的教堂圣洁的钟声回荡,继而是无暇的管风琴的声音。

  声音优雅而浩荡,如洪钟大吕,就在这阴雨的日子还有大片灰色的乌鸦翱翔。

  他们的尾巴被点上了火,在雨幕中拉出一条巨大的焰尾。

  乌鸦在叙拉古人眼中的寓意并不好,是死亡的预兆,阿尔贝托·萨卢佐合上窗子。

  分明一切都在转好,但他心里却隐约有不安的念头升起。

  ……

  ……

  在宏大的教堂,千根蜡烛被点燃,火光照在墙体,俨然是一场严肃的仪式。

  庄宁看着怀中的婴儿,面无表情,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吱呀地在哭。

  阿格尼尔一身红衣,身边摆满了洗礼的工具。

  叙拉古受拉特兰影响颇深,其中就包括这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要来到教堂受洗。

  在这时,除了孩子的亲生父母,往往还会有教父教母。

  庄宁用手逗弄,试图让孩子的情绪安抚下来,但不知怎么,孩子的哭声却愈发响亮。

  或许是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流散出的杀意,如针如电一般摄人。

  可无论孩子怎样哭,仪式还是要继续,一向敷衍的阿格尼尔在给人受洗时都换上了肃穆的表情。

  庄宁抱着这孩子上前,阿格尼尔口中吐露出复杂的言语。

  “让我们一同祈祷,尊奉主的名义,遵守戒律,成就伟大的根基,以能配的上重生的荣耀。”

  沉香,抹药,圣盐,还有庄宁所不了解的香料被涂抹在了婴儿的额头。

  管风琴的声音奏响,浩荡的犹如天空中有圣灵在歌唱。

  这声音就透过扩音器不断地传播,直至沃尔西尼每一处角落都可以清晰地感受。

  ……

  ……

  这一刻,低调的车内,德米特里微微昂首,聆听管风琴的声音。

  他想起来莱昂图索的脸,他们曾经亲亲如兄弟,却不得不相杀。

  他泪如雨下,不由想起自己的罪孽。

  ……

  ……

  这一刻,瓦拉赫抬起眸子。

  他想起自己把剑刺入到首领的腹部时那个女人坚毅的眼神。

  那个叫做乔万娜·罗塞蒂的女人无愧于叙拉古三个字,忍着剧痛把白兰地喝完。

  他想起了自己的罪孽,却是没有哭,而是紧紧攥住手心。

  ……

  ……

  这一刻,庄宁的眼中流露出慈爱。

  他看着怀中的婴儿,口中却说:“动手。”

  于是,在教堂的周围,无数火鸦冲上天空。

  庞大的阴影掠过了雨幕,犹如神灵的怒罚,继而,火光在在天际燃烧。

  这是为罪人准备的索多玛与蛾摩拉之焰,是对不义之人的惩戒!

  这里每个人都有罪,罪人昂首注视天边不断陨落的乌鸦。

  沉浸在这难以置信的美,丝毫没注意到在黑暗中一个个行动的黑影。

  巨狼之口。

  曾经属于西西里夫人,最终又投靠到庄宁的手上。

  这才是叙拉古最精锐的战士,是西西里夫人能够统治叙拉古的底气!

  如今伴随着庄宁的一声微不足道的低语,他们掠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

  ……

  车内。

  德米特里失声尖叫,作为杀手的他已经察觉到不对。

  门被焊死,动弹不得。

  而那个司机却摘下了兜帽,流露出灰色的发丝,以及一对如燃烧一般的眼眸。

  “你,你不是他,你是谁……!”

  本能的恐惧涌上心扉,德米特里怒吼。

  但那个女孩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纯真,缓缓地拔出了匕首。

  “红只是红。”

  “而红是猎狼人,你是狼。”

  她轻轻地笑着,模样既天真又可爱。

  她是罗德岛暗面的存在,为了杀死叛徒而被打磨好了利爪和尖牙,亦是叙拉古的兽主所孕育而出的猎狼人。

  她徐徐逼近。

  ……

  ……

  瓦拉赫听到了咔擦一声。

  行李箱破碎了,内里装的竟然是两把剑。

  德克萨斯握住剑鞘,随手拔剑。

  剑光反射着灯光,如此冷冽,倒映出瓦拉赫错愕的神情。

  ……

  ……

  阿尔贝托走出房门时,只感觉到空前的静寂。

  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这座庄园如沉入水底一般死寂沉默。

  他踩着地毯,踱步走到下面,只看到血水蜿蜒。

  在堆叠的尸体前,有个女孩持着双刀翩然地起舞,每一次舞动都带走一条性命。

  那正是他的女儿。

  阿尔贝托跪了下来,腹部一阵绞痛,四肢抽搐。

  在意识到中毒时,拉普兰德优雅地走进,笑靥如花。

  ……

  ……

  教会的祭坛。

  阿格尼尔声音如雷,宽厚地启唇。

  他在询问的是这个孩子,但婴儿不能说话,自然只有由庄宁本人应答。

  “现在,告诉我,也告诉仁慈的主。”

  “你是否愿意弃绝恶魔?”

  庄宁低垂下眼眸,静静地微笑: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