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重身
乌木摇了摇头,他看着树冠圣殿里的一片狼藉道:
“但假如是另一侧时间线的你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即便她得知自己所处的时间线只是虚无的空想,也会竭尽全力去尝试拯救自己的家园……即便代价是要献祭掉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他原以为眼前这个灵魂来自于另一侧的芙拉洛也会这么选择。
“是这样的吗?”
芙拉洛似是有些感叹的抬起了头。
尽管此刻自己的记忆与感知还是来自于这一侧的身体,但在内心深处的声音很清晰的告诉了她,并不是那样的。
“那你肯定是误会了一些什么……我对于瑞文伍德并没有过那么深刻的感情。自始至终,我唯一的梦想也只是希望能够卸下一切的责任,彻底的离开这里罢了。”
她轻声说道。
芙拉洛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灵魂属于此地,而守护瑞文伍德的愿望,也不过是源于自己养父母,源于对自己老师“尼赫”承诺的约束而已……
“所以现在我们非常愿意帮助您一把,敬爱的公爵大人。”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插到了他们的对话之间。
乌木转过头,在他的视角里,一个脸上纹有狼面刺青的年轻人,带领着一堆令人作呕的缝合生物,正沿着台阶缓慢地走了上来。
在这一侧的时间线上,所谓的“狂猎”便是那种可怖的缝尸兽——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只会听从自己主人命令的野兽。
而为首的那个狼面刺青的年轻人,乌木在两侧时间线里都有见到过——奎尔·狼言,骨白宫书记官加雷·狼言的儿子。值得一提的是,在两侧时间线上,他都跟自己父亲搞不好关系。只是在这一边他是跟橡木议会走得太近了,而在另一侧时间线上,则是跟一个不知名的反帝国组织走得太近了。
芙拉洛像是等候他们多时了一般拄起了自己手中的法术媒触,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隐约呈合围之势将他们包围的人,保持着自己作为圣树公爵的威严道: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加雷之子。”
奎尔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然后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公爵大人。橡木议会已经取得了您麾下狂猎部队的控制权,而帝国大使馆现如今也明确转而支持我们重新拾起古老的母神信仰……既然您渴望着卸下自己作为统治者的责任,那么您的梦想在现在就能够实现。”
随即他微微踮起脚,越过芙拉洛看了一眼树冠圣殿里的惨状,接着十分遗憾的说道:
“但可惜的是,您在卸任以后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要回到圣树大母神殿接受调查了。以涉嫌破坏大母降临仪式,涉嫌屠杀无辜森精灵,涉嫌使用火焰的罪名……”
芙拉洛没有回话,而只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手中的法术媒触。在她与那些缝合怪物之间的,瞬间布满了无数锋利的冰棱。
你大可试试。
她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无言的说道。
无论是在哪一侧的时间线,芙拉洛作为圣树公爵权力都源自于她在瑞文伍德无人可敌的实力。假若对方认为依仗着数量优势就能令自己束手就擒的话,那她很乐意让对方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澎湃的魔力在芙拉洛的以太域中编织出了一个能够直接将在场的这些杂鱼们全部一击冻结的大型法术。
尽管还没有释放出来,在小范围以她的意志覆盖现实,但其强力意图,已经是令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宛若幻痛一般的寒冷感觉了。
神域法师认真的一次施法,绝对足够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冻结。
然而一旁的奎尔却是继续以他先前那装模作样的态度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芙拉洛大人……莫非您还以为,自己现如今依旧受到了大母的祝福?还是说,您一直觉得自己那神祇一般的力量,真的就是属于您自己的吗?”
他说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在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冒出了两个身影。
在芙拉洛的感知中,那是一个由无数绿色光点构成的树灵,以及一个身着白金宫风格服饰的帝国大使。
依旧是很难称之为“对手”的敌人,虽然比起那些杂鱼要多费一些手脚。
在乌木的视野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人,一个是浑身淌血的高等亡灵,而另一个则是下半身蜘蛛上半身美艳少女的怪物,并且浑身还弥漫着漆黑的瘴气。
“就凭她们……”
芙拉洛想要嘲笑的话没能说完,几乎是在瞬间,她感觉原本充盈于自己以太域当中那澎湃的魔力,就好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那原本依照自己的意志引导,便能驾驭的庞大魔力,此刻就好似那些背叛了自己狂猎部队一般,转瞬之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她被断魔了……
尽管自己的意志能够完全构筑出那些复杂魔法术式,但缺乏魔力作为燃料,那些术式就不过只是虚妄的空想而已。
“看来,有些人已经不再受大母的卷顾了啊,看来您那独自镇压整个瑞文伍德的传奇马上就要……”
看着芙拉洛那震惊眼神,奎尔如此说道。
此刻,他的表情十分之愉悦。
而这种愉悦一直到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为止。
“但是她现在受到了我的卷顾。”
略带着沙哑的声音从树冠圣殿的门后面传来,一位不知名的灰白色头发男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来者是一个人类,身着繁复而华丽的法师长袍,手里拿着一根铅灰色的沉重法术媒触。他的目光扫过了众人,略微在那个“帝国大使”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他看着芙拉洛道:
“因此,芙拉洛·凯恩的传奇注定要延续下去。”
第八十六章:传承者
威廉的发言,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当然,不同的人保持沉默的理由各不相同。
对于之前正处在危险中的乌木来说,沉默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对于突然失去了魔力感应的芙拉洛来说,沉默是因为她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刚刚走上前,难得准备大展身手的那名“织网者”来说,沉默则是因为它弄明白了,为何在自己编织阴谋网络出现了纰漏以后,低语女皇没有将它给处死,反倒是给了它一次“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不如说是给了自己一个“更有创意的死法”才对。
至于奎尔·狼言,他沉默则是因为——
“你谁啊?”
看着那个突然从树冠圣殿里走出来的人类法师,奎尔率先打破了沉默。
作为一个凡人敢狂妄至此?在那位森林之女失去了圣树大母的卷顾以后,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以后就由他卷顾了?
奎尔说话的语气半是疑惑,半是挑衅。
威廉自然懒得理睬这种小角色,他缓步走到了芙拉洛的身边,而这位圣树公爵也同时转过脸看向了自己。
“审判长大人,我刚刚……”
“我知道。”
已经从爪玛拉那里了解到问题所在的威廉,语气轻松的说道。
“无法感受到魔力充盈于自己的以太域之中了,对吧?”
芙拉洛迷茫的点头。
“不要无视我说话!你这个……”
见眼前的两人好像完全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里,奎尔不由有些恼怒的提高了自己的语调。
他边说着边向了一旁的那位帝国大使,示意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异乡人出手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法咏唱者给直接拿下。
然而未曾想到……
“你给我闭嘴!”
那位在平日里颐指气使,对待谁都不曾客气过的帝国大使,此刻竟是用发颤到有些变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不仅如此,对方还勐地回过了头来,用狠厉中透露着恐惧的眼神瞪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刚刚说出了什么不得了话一般。
奎尔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此刻自己在字面意义上的“闭嘴”了。
他的上下颚之间被无数丝状的东西给粘黏在了一起,其紧密的程度让他觉得哪怕是自己将嘴给撕烂都无法将其分开丝毫。
“唔?”
奎尔看向了那位帝国大使,在震惊之余,他还从鼻腔里发出了简单的音节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而另一边,大使身体则是抖似筛糠,她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不知身份的灰发魔法咏唱者。而后者则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随意的说: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吧?”
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奎尔大概会觉得以这种幅度与频率疯狂点头,会直接将自己的脖颈给折断。
这生理构造还算是人类吗?
“那你应该明白,反抗只是徒劳。”
见对方点头,那个男人平静的说道。
“但是……”
“逃跑或者祈求同样也是徒劳。”
那位不知名的男人继续道,随即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轻蔑表情。
“但也许你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我不拔剑的理由……如果你们接下来都能够保持安静的话。”
几乎是在这个男人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先前一直在奎尔身后发出低沉吼叫声的狂猎们,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即便奎尔不回头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同自己一样,上下颚被粘黏在了一起。
能让帝国大使如此的恐惧,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帝国的皇室成员?
…………
在三言两语令对方彻底的安静下来了以后,威廉重新看向了芙拉洛道:
“你先前说的倒是解决了我的一个疑问,那就是你之前究竟是如何在星辰律法的封锁下,强行晋升到神域层次的?”
作为一名森精灵,即便芙拉洛有一对白金法环背景的养父母,也绝不可能从星辰议会的手里,获得晋升到神域法师的名额。
“我记得我是通过……”
芙拉洛皱起眉头思索,然而在翻遍了记忆以后却依旧是一无所获……明明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应该绝不可能遗忘的才对。
挣扎再三,发现自己并不能回忆起任何的画面以后,芙拉洛十分坚定的说道:
“但我的魔力源泉的确是来自于星界的没错。”
而对此,威廉则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的魔力来自于‘杖’,而并非是‘币’。”
为了让真相在被说出来的时候,显得更加能让人接受一些,威廉特意使用了早就被淘汰的古典魔法体系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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