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虽然高通布下的阵法相当庞大难缠，但由于体系不同，他只是粗暴地把阵法符文拼凑在一起而已。
洛雪的阵道修为几乎没有，但好歹也是仙武体系里的，一眼便看穿了阵法的本质。
就像在凤阴山阴谋里一样，洛雪用一点点灵力，撬动了整个阵法的运行。
可惜洛雪修为比较有限，只能覆盖到上三层，下六层过于广袤，要是一一感知扰乱，恐怕“弦震”装置已经启动完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终于，抓住你了
不过，在高通看来，洛雪确确实实停下了“弦震”装置，即便只是一部分。
并且...由于高通没有踏上仙途，所以他几乎感知不到灵力，更不清楚洛雪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种未知，让从一开始就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上的高通，出现了些许动摇。
“洛雪小姐，你真的能阻止‘弦震’装置？”赛莉斯不可思议地惊呼道，但在看来洛雪的神情依旧凝重时，才稍稍冷静了下来，“难不成...”
“这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极限。”高通沉声说道。
“或许呢？”
洛雪苍白的脸色上勾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全场除了洛雪之外，只有灵铃稍微感知到灵力的波动，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眼神懵懂地抱着洛雪的手臂。
“但这样是不行的，冒险启动‘弦震’装置本来成功率就极低，你现在阻止了一部分装置的运行，恐怕还没完成‘弦震’，整个悬空高塔就会被撕裂开来。”
高通淡淡地说道，“我的目的是在面临审判之前进行最后的放手一搏，而不是摧毁第132号悬空高塔，摧毁我的毕生心血。”
“这有区别吗？”
赛莉斯愤慨地说道。
要不是偶然起意，跟着洛雪来到第132号悬空高塔，她还没能发觉高通的秘密。
要是让高通继续下去，恐怕等到他真的晋级到人类极限之外的十级能力者，再启动“弦震”装置，联邦议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座延续人类文明的堡垒就此埋葬在时空乱流里。
就算是对这些理论非常感兴趣，并且深信不疑的赛莉斯都是这种看法，更别提联邦议会里那些只求稳的老古董们。
在高通毫不犹豫地按下“弦震”启动器之后，赛莉斯已经秘密通知了联邦，但还没得到回应。
“所以...停下装置的运行，高通，我知道你是可以停下的。”洛雪沉声说道。
她从这些拼凑起来的阵法符文里，看到了能够控制运行的符文。
除了启动器之外，高通手上应该还有一个制动器，用于制止“弦震”装置的运行。
如此庞大的工程不可能没有进行测试就直接运行，在高通的计划里，他会在五十年内每十年进行一次试验式运行，直到寿命走到尽头时才会完全启动。
高通沉默着，没有回应洛雪。
因为就像启动器一样，制动器也是一次性的。
一旦制止装置运行，高通在找出新的启动器之前，就无法再次运行“弦震”装置，这样做是亲手把他的理想埋入坟地。
他无言地端坐在轮椅上，即便“弦震”装置的第一次运行让整个悬空高塔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依旧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我不想杀你了，洛雪，真的，因为你出乎了我的预料。”高通叹了口气，“见了面之后才知道，你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死在我手上实在有些可惜。”
话是这样说着，但高通却缓缓地站起身来，走下轮椅。
畸变的空间裂缝在他的周围显现，扭曲的光线穿过他的躯体，落下的却是一道不可名状的光影。
“高伯伯...”
灵铃有些害怕，虽然高伯伯今天好像变了很多，但在她的感觉里，好像又没有变过。
之前的和蔼可亲，与现在的冷漠严酷，全无区别。
此时高通已经转换为时空化身的形态，现在的他就像是被嵌在这处时空一样，很难去描绘究竟是以怎样的状态与现世交错。
“我看到了...无数的世界与我们重叠...”
高通嘶哑悠远的嗓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光影稍稍探出一缕，就像是高通伸出了他的手，缓缓地靠近洛雪。
缓慢，却精准。
光影的目标定格在洛雪的心脏处，她避无可避，无论如何逃避，光影都如影随形。
在高通的眼里，无数的可能性在未来闪烁，但数秒后的世界越来越清晰，都在指向一个结果。
洛雪的心脏被扭曲光影所释放的撕裂空间刺穿，香消玉殒。
他沿着既定的结果前行，不会再有挽救的可能性。
赛莉斯想稍微延缓高通的动作，以争取反击的时间。
但她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异能对扭曲光影全无作用，就像落了空。
因为...站在洛雪与赛莉斯面前的扭曲光影与其说是高通，不如说是他在现世的一抹投影而已。
“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
洛雪呼吸急促了些许，她知道曾有一部分元婴领悟过这两种堪称妖孽的法则，但大部分都只能掌握其中一种。
哪怕只有一种，在同阶的修士里，也是堪称半无敌的存在，尤其是时间法则修士，更是极为难缠。
就算高通现在只能动用这两种法则一点点，例如通过时间法则看到数秒后的世界，通过空间法则稍微撕裂空间，但...也足以致命。
“想办法拖延时间，他现在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灵铃忽然出声说道。
洛雪和赛莉斯齐齐望向她，有些惊讶。
“项，项链告诉我的...”
灵铃缩了缩脑袋。
她遇到什么问题，就很习惯性地去询问项链，因为高通说过，项链是她父亲的智慧。
灵铃觉得自己很笨，什么都弄不清楚，所以一直以来都很依赖项链，这才是她的局限所在，研究迟迟无法突破的原因。
“灵犀遗体”固然拥有着灵犀的知识和思维，但终究是一件死物，无法自主思考，只能被动给出答案。
往往比起答案，很多时候提出问题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不过现在，在直面高通之时，“灵犀遗体”的这种特性反而成为了有利的一面。
作为高通唯一的好友，灵犀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高通最为了解的人了。
“高伯伯的腿...好像就是因为施展这个能力才受伤的...”灵铃又说道。
“掌控时空的同时，也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吗？”洛雪喃喃自语，“如此强大的力量，确实值得付出如此代价。”
九级能力者实际上只相当于筑基巅峰的修士，但高通的异能让他拥有了斩杀结丹的能力，即便是结丹巅峰。
只要没有凝炼元婴，一旦心脏与大脑等重要部位被毁坏，同样必死无疑。
只是现在...
即便知道再拖延一会，高通自己就会坚持不住，但洛雪对这抹不存在于现世之中的光影，却毫无办法。
“也罢，洛雪小姐！”赛莉斯咬咬牙，说道，“我还有一张底牌...可以给你用！”
“是什么？”
洛雪刚一问出口，光影便骤然一顿，转而冲向赛莉斯。
看到这一幕，洛雪便清楚了，恐怕这张底牌确实能够威胁到高通，他才会转而去攻击赛莉斯。
所以赛莉斯也就没办法回应洛雪的问题，她拼尽全力把这张底牌交给了洛雪，然后几道空间裂缝直接在她的躯体上撕裂。
赛莉斯可没有洛雪引以为傲的肉体速度，在光影撕裂空间之前能够勉强遁开。
不过是眨眼之间，赛莉斯便重伤倒地，一滩鲜血缓缓流出。
“赛莉斯...”
洛雪顾不上担忧，因为光影转而冲向了她。
下一刻，洛雪便知道赛莉斯的馈赠是什么了。
“竟然...是这样？”
洛雪瞳孔微缩，在她的视野里，一切都变得缓慢，但这只是她的感觉，实际上时间并没有被减缓。
准确来说，是她的反应能力被以数倍，甚至数十倍地加强。
一同加强的，还有感知能力。
赛莉斯的神经掌控，能够操控，切断，弱化别人的神经系统，自然也能够进行强化。
只是这种强化带来的并不只是加强，洛雪察觉到，与感知能力的提升同步，她能感受到的痛觉也在成倍增加。
不到万不得已，赛莉斯从不动用这张底牌，因为这是一柄双刃剑，对准了敌人，也对准了自己。
另外，正如灵铃所言，高通无法在这种状态下维持太久。
他的动作比起一开始已经迟缓了许多，洛雪甚至能够听到他躲在时空夹缝里微微喘息的声音。
“可能性更多了...”
而在高通的视野之中，未来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清晰的画面从数秒后一直倒退，几乎与现在的时间重合，再往前一点，便是数不清的可能性重叠的未来，不具备任何参考性。
但高通何等人物，这种情况同样无法动摇到他，撕裂空间的动作依旧没有改变。
这一次，撕开的裂缝直接开在了洛雪的心脏位置上。
以洛雪的速度，勉强避开确实能够做到，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完全避开，而是偏开了身子，裂缝切开了她的肩膀。
“...什么情况？”
高通本能地觉得不妙，但无法看清的未来并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终于，抓住你了...高通...”
洛雪神情稍稍扭曲，强烈的痛觉刺激着她的感知，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幅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坠毁危机，深空巨兽！
在感知能力得到大部分增强之后，高通的所有动作在洛雪眼中变得无比清晰，她终于得以看穿高通真正的攻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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