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既一人,尽压天下 第5章

作者:秋蝉鸣泣之时

  他长发结髻,五官俊朗,就是那浓厚的黑眼圈,显得不太精神。

  道士伸手指向一处,又干脆迈开步子,给张楚岚带起了路。

  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广阔庭院,其中人影众多。

  在中心区域,正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高大老者,接受着媒体的采访,合影留念。

  老者须发皆白,仙气飘飘,脸上却挂着十分亲和的笑容,在拍照时,更是伸出两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龙虎山第六十五代天师——张之维!

  尽管早过了百岁高龄,他却依旧精神奕奕,好似一颗挺拔的老松,全然没有半点暮气。

  见到心心念念的老天师就在眼前,张楚岚目光闪动,与年轻道人一并走了过去。

  年轻道人在前,先是向老天师作揖行礼:“武当王也,拜见老天师。”

  “天师,您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王也说着,示意着身边的张楚岚,后者却显得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哦,楚岚呐。”老天师开口,苍老的话语声透露着温和亲近之意,目光看向张楚岚道:“叫我师爷吧。”

  “你爷爷都把金光咒和雷法教你了,叫我师爷,不亏。”

  闻言,张楚岚红了眼眶,小声道:“师爷。”

  老天师眉开眼笑,点头答应着,又扭头看向身边一名灰袍道人:“灵玉啊,你代我去接待其他客人吧,我和楚岚还有些话要讲。”

  “是。”灰袍年轻道人点了点头。

  他长发披散,随意落下,长相阴柔俊美,那眉心一点朱砂红,更是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听到师傅的嘱咐,张灵玉轻声答应着,旋即转身离去,出众的样貌,不时惹来一些年轻姑娘的惊呼。

  ——

  一间僻静的屋室之中。

  张楚岚跪坐在蒲团之上,面朝着身前的老天师张之维。

  已经经过了一番长谈。

  张楚岚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师爷,为什么非得要我赢了这罗天大醮,您才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爷爷身上隐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张楚岚有些激动道,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爷爷张怀义,为什么当年要叛出龙虎山?

  在结婚生子之后,又为什么要带着一家人躲躲藏藏?

  他爷爷又为什么而死?

  如果有意将一切真相埋藏,又为什么让冯宝宝交托给他神秘的老农功?

  老农功是八奇技的炁体源流吗?

  当年那一场动乱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诸如此类的问题盘踞在他脑海之中,不断地折磨着,催促着他去寻觅真相。

  面对张楚岚的质问,张之维无言,沉默许久之后开口:“孩子,对不起。”

  “一切的答案,我会向你说明的,但不是现在。”

  “努力吧,如果能够赢了这场罗天大醮。”

  ——

  木屋的小门被推开。

  张楚岚走了出来,脸上流露着失落。

  木门之内。

  张之维依旧盘坐在蒲团之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长叹一声:“师弟呐,你将这天师之位推给了我,是早就料到了这天师度藏着的秘密吗?”

  张之维轻声呢喃着,苍老的眼皮合上,脑海中又回忆起了当年。

  自关山峡谷一战后,天下震怖。

  且随着他们回到了龙虎山,向天下昭告,展露出极为强势的态度后——甲申之乱才由此终结。

  而在那场动乱中,杀穿了各大门派的,他的师弟张太初,终究要给天下一个说法。

  对此,张静清对张太初作出的处罚,是无限期地拘禁在龙虎后山一处崖洞之中,再也不得出山。

  听着是处罚,但谁都知道,这是龙虎山的偏袒,却没人敢反对。

  事实上,天师张清静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自然不是为了镇压张太初,而是让其修身知性,更进一步,以便更好地接受天师度的传承,接任下一代天师。

  可没曾想,张太初却是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天师度,更是主动躲进了山洞。

  这一面壁,就是数十年的时间。

  直到往事被掩埋,直到故人皆已老去。

  ——

  “师弟啊,你还好嘛。”张之维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外传了一阵敲门声。

  随后,一个胖道士走了进来,恭敬道:“师傅,后峰仙水岩上的乌云,快要消散了。”

  张之维睁开了眼,浮现一抹郑重。

第7章 一朝出关而来

  后峰仙水岩,正是张太初闭关的地方。

  自数十年前起,便常年盘踞着一股乌云,其中阴雷滚滚,从不停息。

  “劫云要散,难不成是师弟要出关了?”

  一想到这,张之维眼中流露着期待,但联想到即将开启的罗天大醮,又忍不住浮现些许担忧。

  这一场盛会,可是会有很多过去的老家伙到来呀。

  “禀报天师,陆瑾陆老爷子,以及其他家族的族老们,已经到山门下了。”

  又有一个负责接待的弟子前来汇报,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知道了,去看看他们吧。”张之维说着,起身离去。

  ——

  龙虎后山,仙水岩。

  一处幽深的洞窟之内,有身影在此枯坐。

  他身穿龙虎山的道袍,长发已经披散到了地上,面容被浓密的须发遮挡,唯可见双眼紧闭。

  身影盘膝,摆出五心朝天的架势,一动不动,仿佛早已寂灭,但那裸露出的肌肤,却焕发着红润玉质的光泽。

  在他盘坐的地方,有凹陷下去的石痕,一切痕迹透露着沧桑,证明他已不知在此枯坐了多少岁月。

  如果有人在此观察,会发现他胸膛还在起伏,只是频率极低,好似数个时辰,才会有一轮吐纳。

  在与之对应的洞窟之外,仙水岩高天之上。

  有一抹厚重乌云盘踞在此,呈现奇异的漩涡状,其中不时有雷声隆隆,伴随着电光跳跃。

  此刻雷声愈发汹涌,但那乌云却好像逐渐稀释的墨水,有了要消散的迹象。

  又是一抹电光鞭挞而下,狠狠地砸在了仙水岩上,震得隆隆作响。

  洞窟之中。

  那枯瘦的身影随之一颤,好似在被雷声逐渐唤醒。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气机,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犹如清风鼓荡,将周围的藤蔓树叶吹拂,将披散的长发吹起。

  气机越来越强大,那个狂风也越来越凶,将道袍吹得猎猎作响,将三千长丝吹得狂舞,好似要将那枯坐道人身上的所有灰尘都摘洗干净。

  咔嚓一声脆响。

  洞窟外,又是一道雷霆击落,璀璨的光芒照亮了一切。

  这一刻,枯坐道人猛地睁开了眼。

  轰隆隆!

  雷声激荡中,张太初神志恢复清醒,从一场持续了将近半年的冥想中苏醒。

  “玄天炁法,七重一阶!”

  张太初低沉出声,眼中焕发着璀璨的光芒,将玄天炁法跨越了一重大关,从第六层推到了第七层。

  而这一切,足足耗费了他数十年的时间。

  “七十年了,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上这里了。”张太初低语着,眼中流露着感慨。

  自七十年前,甲申之乱结束后,他便在此洞窟之中独坐闭关。

  用他师父的话说,何时束住心猿,缚住走蛟,明心见性,方才功成。

  而他在这洞窟中一待,便是七十年之久,师父口中的明心见性,他虽悟得不多,但终有收获,整个人心境平和了不少。

  这七十年里,反倒是玄天炁法在接连突破,从一开始的五重一阶,一直跨越了二十个瓶颈,到了如今的七重一阶。

  越到后面,突破越难,收获越大。

  他能感受到,如今自己的性命根基,已经筑牢的无比之深,比之七十年前的自己,不知强大了多少。

  最为直观的体现,便是他的五官面貌。

  不仅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没有随之老去,反而伴随着每一次功法的突破,都始终维持着十分年轻的状态。

  这不只是外表上的年轻,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着磅礴生机。

  “如果我这样练下去,会不会有朝一日,长生不老了?”张太初喃喃自语,心想那算不算是成仙呢?

  “罢了,这一次闭关已近一年,玄天炁法,我如今已经突破了一重大境界,再枯坐下去,怕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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