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现在,比他们更强大的猎食者来了。
阿卡多举起了守护铳,然后扣下扳机。
“ 约翰福音第八章,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
“滚去死河里,以奴役来赎罪吧。”
他踹碎了落地窗,一跃而下。
拉普兰德站在底层的门口,紧紧地盯着阿卡多,目光火热。
已经完全兴奋了,彻彻底底的,想要撕开这个家伙的咽喉,啊,这么强大的人,会流血吗?会受伤吗?
拉普兰德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血魔,守护铳,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屠灭一个黑帮家族的所有精锐。
何等诡谲的存在感。
仿佛是每一颗细胞都在战栗,阐述着对他的恐惧,这样的感觉真是......
无与伦比!
拉普兰德猛地蹬踩地面,带着凌厉的劲风,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阿卡多,然后挥动双剑。
(加更完成。今日三章更新。)
142.拉普兰德和她的项圈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推开了包铜壳的木门,带进来大雨混合着血液的腥味。
端着蜡烛的侍从缓缓退下,大门掩合,房间里再度陷入黑暗。
不对,这里有灯......阿格尼尔已经用他的光环和翅膀将房间点亮。
拉特兰人就是这点挺方便。
西西里女士靠在床边,点着一根雪茄,自从上了年纪,她已经很少抽烟了。
烟头在昏沉的天空与室内的阴影间隙里泛着刺目的橘红光。
“萨卢佐死了,”烟雾袅袅里,她缓缓开口。
“灰厅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平衡彻底破碎了,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狼之主们的游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西西里女士吐出一环烟圈,眼神阴翳。
“抱歉,我拦不住他,”阿格尼尔直到现在才让手离开了守护铳的握把。
“连你都恐惧到这种程度?”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足以比肩传说,只是没能碰上机遇......看来,我和圣徒们的差距还很大,哪怕仅仅是谈论实力,”阿格尼尔感到了难言的心悸与敬佩,能和这样的血魔为敌,可见两个世纪前的那位圣徒乃至随行的教宗骑士们的强大。
“你到底感受到了什么?”西西里夫人皱起了眉头,她研究过拉特兰的历史,当然知道所谓的“共感”,以及拉特兰与卡兹戴尔在历史上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格尼尔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无法逃离’的危机感,时刻追逐在身后,要带来死亡。”
“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他。”
“我知道,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了认真的态度。”阿格尼尔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叙拉古没有能制衡他的力量。”
西西里女士摘掉了嘴边的雪茄,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狼之主。”
阿格尼尔愣住了,“......”
“把他卷入荒野的游戏,狼之主们会是他的好对手。”
“你不怕被清算?”
“等他们打起来了,就不可能腾出手来处理这些琐事。”
*
哐当,哐当。
长剑摔落在地上,不甘地嘶吼着。
拉普兰德竭力地想要去捡起自己的武器,但她做不到。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拼命逃离着身体,它们被束缚了,无所去从。
经年久月锻炼的成果都在那位血魔的法术下失效了。
阿卡多的左手被鲜红色的金属覆盖,他在法杖的辅助下维持着复杂的源石技艺,保证了拉普兰德的生命状态的同时,遏制了她的挣扎。
这甚至没能被视作是战斗。
大概是玩闹般。
光是控制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对他而言其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需要法杖的辅助,主要是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了对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控制。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个法术在他的各器官、血管里被激活。
阿卡多没有杀掉拉普兰德,这位叙拉古人的法术让他很满意。
能够对术士单位造成极大威胁的杀手吗?
血魔有想法将这位白狼培养成新的乌鸦。
但她太过于自由,不想被任何的规则所束缚。
又狂热于争斗,想在厮杀里掠夺胜利与成就。
把一头野性十足的狼驯化成猎犬,倒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阿卡多解开了法术,任由拉普兰德捡起剑,重新冲向自己。
在那剑刃落下之前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法术再次释放。
拉普兰德在奔跑的途中身体猛地顿住,然后迎头栽倒。
法术解开又释放,戏弄般地折腾着拉普兰德,让她连跑动或是挥剑都无法做到。
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阿卡多才拍开她手里的双剑。
然后是凌厉的直拳,血魔的身体机能远胜于鲁珀,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拉普兰德的招架。
砰。
拉普兰德跪倒在地,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液。
破碎的玻璃门外,大雨狂流,混进来少许路灯的黄光。
她丝毫没有投降的意图,只是以一种弥漫着杀意与嗜血的眼神盯着阿卡多。就像是远离族群的孤狼,在绝境里的拼死一搏。
阿卡多并不在意,解决了一大群黑帮成员是一件相当解压的事情,让他收集到了大量的血液,心情难得的平和,倒也愿意陪着拉普兰德玩闹。
是啊,玩闹。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态度,在他看来与孩童之间的小游戏没有任何的区别。
于是这场战斗的场面迅速朝着“蹂躏”的方向跌落。
一直到拉普兰德彻底失去了动作的力量,瘫倒在地上,以银白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阿卡多。
即便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是想着要置我于死地......
阿卡多把她的剑踹了过去,“捡起来吧,给你机会。”
拉普兰德颤抖着手,她连剑都握不起来了。那双并不纤细小巧的手掌上满是裂痕和伤口,血流不止。
尝试了好几次,她才终于以双手提起了一柄长剑,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阿卡多。
啊......拉普兰德发出了无声的低吼,她拼命从这具彻底虚脱的身体里要压榨出一丝丝的力量,然后抬起了剑锋刺进了阿卡多的胸膛。
然后寸步难进。
血魔的肌肉密度远超她的想象。
拉普兰德像是搬不动食物的蚂蚁,反反复复地尝试,不知疼痛,意识涣散着也要不断去推动手里的剑柄。
剑刃倒是一点点地朝着深处移动,阿卡多也不躲闪或是反抗。
大概是心脏被刺碎了,那些源石碎块里,无数血液顺着伤口喷出,把拉普兰德的脸都染上了鲜红。
“那么,你还能做什么呢?”
阿卡多反问她,即便是心脏被剑刃贯穿,也丝毫影响不了他。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移向了他的脖颈。
意思很明显,破坏心脏杀不了阿卡多,那就砍掉脑袋。
阿卡多甚至帮她把剑拔了出来,“那你就试试吧。”
他也挺好奇,这个家伙能在身体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做到什么程度。
全靠精神里的那一抹疯劲?
在疼痛与疲惫的极限,也要杀了我......阿卡多没有从拉普兰德的眼里看到仇恨或是愤怒这样的情绪。
就是最纯粹的杀意。
他见过很多次,在野外勘探的时候。
钳兽们捕杀那些溪里的游鱼,大概就是这样的眼神。
原来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为想要杀戮,所以就握上了剑。
把一个人类教导成了野兽。
真是有意思。
阿卡多终于明白,想要洗刷掉拉普兰德的疯狂是不可能的。
那么,做个交易吧。
我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但作为代价,你失去了自由,或者说,在你杀死我之前,你必须听从我的所有命令。
他看着拉普兰德挥剑切断了自己的脖子,然后面无表情地捡起脑袋放到断裂处,伤口瞬间愈合。
“你做的并非是无用功,我也是会死的,只是法术比较特殊。”
他大概比划了一个数字,“你只需要在我反手杀死你之前,杀掉我大概......”
阿卡多计算了一下矿石病杀死自己的速度,然后给出答案,“大概两百万次。杀掉我两百万次,你就彻底赢了。”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了,她愣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也不知是将要休克了,还是默许了血魔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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