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流浪汉们靠在墙角,痴笑着胡言乱语。
几个衣衫褴褛的感染者小孩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咕哝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傻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些封壳掉了漆的塑料袋,上面写着【矿石病抑制剂,诚挚为感染者的健康着想】。
看到这一幕,陈晖洁是猛地捏紧了拳头,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穿过那些蘑菇丛般的矮小棚屋,握紧了剑,走到了一处看起来相对整洁的砖房前。
整条街区,都由这座砖房的主人和他的手下负责管理,出了任何的差错,鼠王也会率先问罪于此。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简单的办公设施,一个扎拉克壮汉坐在办公桌里,啪嗒啪嗒的抽着烟,“龙门近卫局的警司怎么找来了?”
“我来找鼠王。”
“......”他沉吟了一下,“小姐是叫陈晖洁?”
“是。”
“那就请回吧。老大说,上城区的人不用插手,下城区有下城区的办事方法。”
“这句话是鼠王说的?”
“是龙门总督说的。”
“......”陈晖洁嘴角颤了一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找到自己的摩托车,点火,沉默地离开了。
陈晖洁当然想过要强行插手,以龙门的律法来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但黑蓑们就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有一种规则凌驾在律法之上,像是乌云缭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晖洁沉默着,她隐约能猜到,那些来历不明的药物是从龙门的某些大企业里流出的,但魏彦吾却决心以一种隐蔽甚至温和的手段去处理。
因为它们仅仅是在下城区的感染者、流浪汉和难民之间流通,那些商人很精明,默契地在上城区和下城区之间打上了死线,也绝不逾越魏彦吾的底线。
赚来的脏钱,想必有相当多流入了龙门的财政吧。
那,下城区的居民呢?
那些无辜的孩子呢?
该死!陈晖洁忽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知道的越多,越能明白自己的无力。
她打不过黑蓑们,甚至拔不出......这把剑。
她想到了自己侧腰挂着的赤霄。
黑暗的规则,陈晖洁必须承认它对于龙门的发展在短期里是有利的......但假如是20年后,30年后呢?这座城市会越来越病态,上城区和下城区会真正的被区分成人间和畜类养殖地。然后迂腐滋生、罪恶蔓延,龙门建设以来的自由和美好憧憬彻底变成了笑话。行政滞缓,经济漏洞比比皆是,这一代的黑蓑已经老了,他们带着力量进了坟墓,腐朽的龙门要由谁来守护?
难道是那些大企业家?
一想到这里,陈晖洁就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寒。
但紧接着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无能为力与彷徨失措。
【记好了,规则依靠暴力存续。在没有掌握足够的力量之前,玩弄任何的计谋,都不过是戏团小丑的拙劣表演。】
阿卡多曾经说过的话,被她所想起。
如果要打破规则,就必须要用绝对的暴力手段......
陈晖洁忽然调转车头,冲下高速路,直奔卡巴克络实验室。
她要去找阿卡多,因为他是最懂得使用暴力破局的人。
自从被暴揍了一顿之后,陈晖洁从魏彦吾口中得知了他的历史身份,并且为此查询了相当多的史料。
即便那些历史文献所记载的内容都相当模糊且残缺,甚至带有记录者的强烈主观情绪。
她还是能隐约看到那段尸山血海的岁月,无数硝烟弥漫的峥嵘里,喊杀声夹杂着炮火轰鸣,血魔手持兵刃,一步步地登上了尸骸堆砌成的荣誉殿堂。
“所以,你想学?”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阿卡多转过身来,关掉焊枪,摘下护目镜,看向陈晖洁。
“是......”警司低声说。
“知识不是免费的。”阿卡多冷漠地提醒。
“我知道,”陈晖洁深呼吸,竭力思索着自己能支付的事物。
“好了,穷学生,”血魔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些恶意,“给你一个机会......来玩个游戏吧,大概是闯关类型,如果你能通关,那些你想学的东西,我都可以教你。”
阿卡多猩红的眼眸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响指。不知何时,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上已经摘掉了戒指。
陈晖洁抬头看向血魔,正要开口说话,她的表情却呆滞住了。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实验场的光景,研究员也不见踪迹。那是巨大的城墙,没有砖石堆砌,便是浑然一体,仿佛山峦天堑。
城墙上满是炮弹爆炸留下的伤痕,天空里炮火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那些高卢人又来了!”有人在耳畔用萨卡兹语高喊。
“石翼魔的王庭呢?快去拦截那些炮弹!”年轻的将军急促地追问。
“我们的战士伤得太重了!”有老者答复,他的神情里同样写满了焦虑。
“巫妖们还能施法吗?”
“能,我们还能再挺一轮,”有断了腿的萨卡兹走来,他用法杖拄着,两名护卫在身旁亦步亦趋。
“报告!”有哨兵跑来,“南边的粮仓被莱塔尼亚的法师团袭击了,带队的......是巫王的候选人!”
“东边的话,大炎也有军队入境,”一名鹿首的巨人说。
“温迪戈,你们能应付大炎吗?”
“当然!”答复的,是铿锵有力。
“血魔王庭来解决莱塔尼亚的法师,”有儒雅的少年说,他的身上沾着不少血,左边的衣袖空荡荡的,显然是断了手。
“那就拜托你了,新的血魔大君。”将军沉重地说。
少年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陈晖洁”,“阿卡多,带上你的奴仆们,我们该出发了。”
“......”
陈晖洁不知道如何作答,沉默着,长途跋涉,直到天空被莱塔尼亚人的法术渲染成五彩斑斓。
她不是血魔,也不懂血魔的巫术或法术。
她能使用的,只有从魏彦吾那里学来的剑招。
没有赤霄,也没有机床开刃的战术剑。
握在手中的是最为简陋脆弱的铜剑。
拿着这样的武器,我能打赢他吗?
陈晖洁看着远方山岭上站着的卡普里尼族男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然后刺目的火光从他手里的竖琴里喷吐而出,像是惊涛骇浪,席卷向大地。
断臂的血魔大君早已准备好应对的法术,将它撕碎,他愤怒而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晖洁,“阿卡多,你还在这里愣着?!”
无形无质的诅咒从远方的法师们口中念诵出。
陈晖洁死了。
她不是阿卡多,也不是血魔。她的力量在这样天灾般的战斗力,显得是如此的孱弱。
然后一切都回到了出征的初始。
她一遍又一遍的死去,一遍又一遍地看到周围的萨卡兹死去,看到他们那包含期待以及悲恸的眼神。没有人死于绝望,从始至终他们都相信这场战斗的必然胜利,因为“阿卡多”就站在这里。
他们在拯救卡兹戴尔,拯救自己的国家,然后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我呢?
陈晖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出了赤霄剑术。
在这古老的战场里用了无数次。
拔刀,泪锋,奔夜,扬眉,绝影,云裂,天瞠。
这是她所掌握的7式剑诀。
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之间磨练。
直到剑气纵横沙场,扫碎烈火,撕开诅咒。
陈晖洁在血魔大君的竭力辅助下,将那位巫王的候选人打成重伤,莱塔尼亚的法师团失去了引领法术的指挥者,被杀得节节败退。
她回头看向遍地尸山血海,恍然。
原来,所谓胜利就必然伴随着相称的代价。
有泪水顺着陈晖洁的眼角滑落。
她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握上了赤霄。
强烈的高温在源石工艺锻造的剑刃上激发着。
从未在她手中分离的剑鞘融化了,一滴滴铁水落在了地上,发出滋滋声。
那剑是鲜红如血,赤红如眸。
陈晖洁低头看向自己的新搭档。
“你好,赤霄。”
“我们一起来拯救这座城市。”
至暗时刻,来群里烤烤火吧
又大静谧了,难受。
我下周5就上架了,给我整了这一出......
正好寒潮也来了,读者们都来加加书友群吧,黑暗里烤烤火,取个暖——至于用什么来烤火......过几天就要开始写年小姐的涩涩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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