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海猫,撑住。”可露希尔说着。
她在泰坦撑盾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防护罩,动力装甲的腰侧弹出一个带有玻璃板的激发器,她从驾驶舱里抄起一枚鎏金的火漆印章盖在其上。这是阿卡多遗留迄今的私章,被可露希尔从遗迹中发掘后进行了改造,内部装载了一管通过基因技术再现的阿卡多的血液。伴随着一声制动,驾驶舱瞬间一分为二,露出一圈深红色的光环,光环的本质是浸泡有阿卡多血液的活性金属,它们转瞬崩解成液体涌向了可露希尔。
只要我接受了自己的弱点,那就无懈可击。在唾手可得的梦寐以求之前,任何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OHING-SHORTENING。”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属于恐虐之神的血液顺着动力装甲内层的细管直接进入可露希尔的体内,混合着循环液在人造器官间奔走。毫不犹豫地关闭了体感模块,但那种撕裂本质,强行灌入属于恐虐权柄的疼痛深入灵魂,让她的视野中闪烁出无数苍白的噪点。
那些活性金属嵌入外壳,伴随着紧密急促的呼吸声,它们共同铸造出猩红的怪物。
而这套被她命名为“血魔”的动力装甲距离实现只剩最后一步——那就是负责工作的人工智能。
没有使用泰坦内置电脑装载的工作AI。
可露希尔从操作台旁取出了那枚方型存储器,这是阿卡多的“灵魂”。
动力装甲表面仿佛血液般的金属流淌着,然后在胸口构成了一个容器。
存储器放入其中,被包裹,接收,数不清的活性金属在装甲内部化作手术刀蜈蚣般的蠕动着,切开皮肉,将储存器置入被数十条数据线包裹的插槽里。
这是她几年前就做出的改造。
因为这样......
阿卡多的“灵魂”就会和自己的意识融为一体。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低沉的声音在头盔里响着,带有居高临下的傲慢,“何人临近?”
动力装甲的表面好像是长出了数百双眼睛,在外界高速扫视。
那个声音反反复复。
“何人临近?”
“何人临近?”
“何人临近?”
最后变成了一道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提示音。这是套用了R公司里早已编写好的活体动力装甲操作系统。
“军团级动力装甲,血魔。”
“Henshin。”
(新剧情太好看辣,导致更新变得有点晚。)
243.华法琳杀死了比赛
可露希尔已经分不清战斗的激烈程度了。
她只想逃离都市,带着阿卡多的“灵魂”一起。
脑海里不断泛滥出属于那位魔王的记忆和情绪。
炮火轰鸣的厮杀里,不断有片段式的画面闪烁。
慢慢地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阿卡多经历的一生远比她想象的、道听途说的要更加波澜壮阔。
史书太短,写不清他与卡兹戴尔的传说。
史书又太长,寥寥几笔就能概括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血魔王象征的不是个人英雄,而是萨卡兹人以血与火去捍卫王冠的,最悲壮的一整个时代。
他是无数萨卡兹战士的延续,莫大的名望背后是白骨累成的高山。
死河掠每夺一个魂灵,就必须承载一个魂灵的分量。
那无数灵魂咆哮着奔腾的河流,是满载的绝望与希冀。
恐虐的力量顺着阿卡多的血液星星点点地同化可露希尔的精神。
她挥动一柄深红色的战斧,将面前的伪物劈砍成碎片。
*
“拉菲艾拉已经去追可露希尔了。”
博士和凯尔希来到了T公司的总部,忧郁蓝调的萨科塔将她们迎进了一处挂满了各式时钟的房间。
莫斯提马略微沉吟,脸上仍然是不变的微笑,“你们知道我这里藏了什么?”
“我觉得小莫你在信里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伊莎玛拉还是那副面谈脸,但她的举止却是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热情和信赖,搂住了对方的胳膊,亲昵地磨蹭着。一如既往。
莫斯提马愣住了,她忽然失去了笑容,在漫长的思考后选择反抱住伊莎玛拉,与阔别重逢的友人稍稍倾诉感情。
总是在说操控时间之人必须放弃人性。
当每分每秒都被拉长,那些美好的五彩斑斓的记忆反而会变得难以褪色,嘴上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把痛苦藏在心里独自忍耐。
莫斯提马永远也忘不掉在拉特兰、在企鹅物流,在罗德岛的那些岁月。
友谊,亲情,以及更多的......
好吧,虽然在这短短的刹那里她思考了很久。
但在外界看来,莫斯提马简直是毫不犹豫地就反抱住了伊莎玛拉。
凯尔希稍稍一怔,这是她没有预想到的局面。
在都市成立的这些年,发生了太多超出自己理解范畴的事。
无论是拉菲艾拉的改变,又或者是那些从天空中降下的浩劫,以及在大街小巷里野蛮生长的新科技,无不告诉着这位背负着前文明延续火种的使命的学者一个事实:时代变了。
被沉浸在时间之中的萨科塔在友人面前重拾了人性,但她们没办法过多的温存......
在最糟糕的局面发生之前,必须阻止可露希尔与拉菲艾拉之间爆发的战斗。
没有人知道那个疯狂到彻底改造自己的血魔,在计划失败的时候会引发多少她两百年里埋下的极有可能导致都市崩溃的暗手。
莫斯提马拨动了一台吊钟的时针,空间开始扭曲,窗外的光景在绮丽地抽动。
房间里的几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受,只是光怪陆离之后,地板上出现了一口漆黑的石制棺椁。
苍白色的女孩躺在窄口的棺椁里。
她的名字是华法琳。
没有感染矿石病,注重身体健康。作为王庭中的纯血,拥有着悠长的寿命。
面对剧变的时代,华法琳没有应邀加入世界之翼,反而是请求莫斯提马将她的时间冻结。
“我想等阿卡多回来。”
这是沉睡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很抱歉吵醒你,华法琳小姐,”伊莎玛拉牵起了她纤细苍白的小手,“但关于一场会摧毁文明的纷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每个萨卡兹都认为,拉菲艾拉继承了她父亲所有的遗产。
其实不尽然,有相当一部分的奥秘都被华法琳以及罗德岛的博士所获取......
砰。沉闷的声响。
“阿卡多”的泰坦被可露希尔击穿了动力室,而海猫号立刻挥动热离子刀上前将驾驶舱切开,刺目的电火花爆炸里,逐渐迷失人格的血魔重重地一拳砸在了“阿卡多”的嘴角,撕开仿生皮肤露出亮银色的金属骨骼。
拉菲艾拉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玩具”被毁坏。
她歪了歪脑袋,看向可露希尔,“发泄够了?”
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源自两百年独裁的傲慢与自信。
可露希尔摇摇晃晃地起身,手里涌动的鲜血构成了一柄守护铳。
【当然了,我的女儿。】
发声器里传来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拉菲艾拉终于失去了淡然。
你竟敢......
森冷的愤怒让她握紧了镰刀,嘎嚓作响。
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就让面前的“可露希尔”死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拉菲艾拉意想不到这位故人竟然病态到这样的地步,选择将阿卡多的人格植入自己的底层思维储存器。
既然,既然你都这么做了。
拉菲艾拉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就由你来当我的新玩具吧。可露希尔。
似乎是,同旁人融合后的阿卡多人格,让她稍稍失去了对养父的敬畏,以及逾越的负罪感。
显然这家伙也病得不轻。
伊莎玛拉和华法琳正在都市的地底绘制一种特殊的图案。
这是祭坛。
而作画的颜料则是血液。
她们从下层人的尸骸中取了数百枚颅骨作为祭品。
最后滴上华法琳的血液。她的肚子里孕育有阿卡多的后代,只是被暂停了时间,但并不影响她与恐虐之间的密切联系。
念诵古老的萨卡兹语,以血液和死亡为媒介,让天外的恐虐投来目光。
拉菲艾拉几乎是在瞬间就调转手里的镰刀,摧毁掉那台机械造的“阿卡多”,然后消失在可露希尔面前。
果然,在阿卡多的面前,无论拉菲艾拉走向了怎样的道路,她都会选择成为一个乖乖的小女儿。她害怕被自己的父亲厌恶,也恐惧辜负祂的期待。
而可露希尔则是露出了一个惨笑,她终究是成功了。
海猫号抓住了她,消失在都市外的狂风里。
没有人知道可露希尔最终去了什么地方,是否还活着。
莫桑比克帮的成员在监狱里诅咒她会死在天灾与感染生物的包围中。
都市和巢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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