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等投喂
高压电流通过武器的接触传导进千骑铠甲，机能的受损使赖宣的动作慢了几倍。
麻痹感尚未完全褪去，阴影里的摩根飞步疾出，镀铬的黑手臂按压在赖宣腹部。
“噗，咳........”
肌肉在痉挛，内脏在压缩。
赖宣只感觉到身体被烧得通红的铁砧撞击，剧痛随鲜血从咬紧的牙关哼出。
巨大的冲击力令他倒退数米，及时扎实下盘才没后仰倒地。
赖宣诧异地望向摩根掌心冒着蓝色火焰的黑手，不确定地问道：“.......等离子炮？”
“猜得不错，小子。”
摩根咧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笑了起来，“大价钱弄来的玩意儿，现在物超所值了。”
赖宣闻言皱下眉头，他显然没料到凡胎肉体的摩根居然这么难对付。
“真不愧是夜之城最大的传奇。”
怀抱着敬意与必杀的决心，他拉动千位劫持者。
【Jacking Break！（劫取破坏！）】
铳刃纠缠着雷电，下一秒就要在逼仄的防空隧道施虐暴威。
而就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子弹穿梭过空间的间隙，精确无误地击中了赖宣握剑的手指关节。
同样是特制的电磁弹，骑士系统的短暂瘫痪令这次攻击硬生生憋了回去。
手掌无法控制地松开，千位劫持者掉落在地。
摩根一脚就把赖宣的武器踹得老远，又旋身在后者胸口补了一炮，借助推力后跃开来。
他可不在乎什么仁义道德，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是这一行的常态。
“为什么要帮助那种人渣？”
又挨了一发等离子炮的赖宣捂着闷热的胸口，难以理解地质问道。
“你应该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才对。”
“我是一个雇佣兵，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公司，也不会为了任何势力而战斗。
战斗的理由只因为我需要，就像生存的方式都是由自己决定一样，小子。”
独来独往的摩根并不冷漠，反而十分健谈，他乐于在厮杀之间跟对手真心交谈。
毕竟结束之后，总有一方会忘记这回事。
“恕我无法理解，但我大概明白，你我之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
赖宣沉吟半响，眼神忽然变得认真凌厉起来。
正如没有人能够说服他放弃推翻公司社会，摩根沉炼数十载的个人意志亦是坚定不屈的。
不论有理有据还是没理没据，人其实很难通过言语去说服其他人。
觉悟到这个道理的赖宣挺直腰板，缄口不言。
他没有回身去捡千位劫持者，那柄武器通过盗取敌人的数据增强战斗力。
可是摩根·黑手不是假面骑士，更没有亚当·重锤那般重度改造的义体。
对方是战斗武艺的人类，以及百分之百的谨慎和细心。
偷奸耍滑的武器对其无效。
“生存的方式由自己决定，那我也来决定一下吧。”
拳头紧攥，膝盖微曲，赖宣开始了不闪不避的直线奔跑。
“这小子.......是笨蛋吗？”
摩根有些疑惑，却没有停下攻击。
长披风的黑夹克甩动，又是数枚电磁脉冲手雷显出，且一枚连着一枚，钩住隧道墙壁，形成一堵轻碰即炸的防护网。
“哈——！！”
赖宣对此视而不见，用尽全身力气冲入轰轰雷火深处。
爆炸的嗡鸣波动之后，稍显狼狈的黄金身影跌落在地，但他又很快再度爬起。
携着火焰，再度袭来。
“他疯了吧？”摩根粗大的眉毛蹙成弯桥，他已经开始怀疑赖宣是赛博精神病发作了。
动作不敢怠慢，他立马拉开距离，并且想方设法地阻止已然化作重脚狂兽的赖宣接近。
但是，没有作用。
一次。
两次。
三次。
无数次.......
不论被击败了多少次，赖宣总会重新站起，继续前进。
终于，漫长的蹒跚前行终于迎来了曙光。
“.......？”
看着不知多少次循环，摩根鬓角布满冷汗，想要去摸腰后的手雷，恍然发现弹药耗尽。
赖宣正是等待这一时机，脚下踩出一个巨坑，喷发加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摩根的侧边。
“糟糕！？”
摩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标志性的镀铬黑手已经被赖宣牢牢抓住。
坚硬的金属于此时清脆如玻璃，黑色的光在幽暗的隧道里异常耀眼。
第二百五十一章：可以上了
嘣嚓——！
漆黑义手抓握成渣，昂贵合金碎如琉璃。
最后一发等离子炮尚未蓄力完成，也再也没有了蓄力的机会。
“抓到你了！”赖宣几近癫狂地吼道。
这句话针对的源头，并非是对摩根·黑手，而是对着手里取到的黑匣。
“........”
摩根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顺着隧道开出的大洞跳出，远远传来一句：“非常可惜，三郎大爷，看来我们的合作只能到此为止了。”
雇佣兵准则手册第三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委托内容为最优先，如遇生命威胁，可无视前者。
一言概之——保命重要，风紧扯呼。
摩根·黑手离开之后，便是荒坂三郎与荒坂赖宣俩父子的温馨独处时光。
“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儿子，为何会执迷不悟到如此地步，你真的要对养育你的父亲痛下杀手吗？华子会伤心的。”
荒坂三郎见摩根毫不犹豫地逃走，气得脸都绿了。
但他还是勉强压住怒火，企图在赖宣手下走出一条活路。
为此，他说辞中饱含慈爱，甚至用上了赖宣最为疼惜的妹妹荒坂华子当作挡箭牌。
“父亲。”
短短的一句称呼令三郎的希望之火重燃，可是他没有脸也没有眼睛，只能通过设备接收外界的声音。
他无法看清赖宣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声父亲的，更无法想象赖宣心中的仇恨与怒火。
“你曾教过我，如何挑起别人的恐惧。”赖宣说起了儿时的回忆。
“你告诉我，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是风中浮萍，而风即是恐惧。”
他解除千骑变身，捧着黑匣，瘫软地跌坐在地。
“然后你干了什么？”
“.......”三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却不敢回答。
一言不发的三郎尽显懦弱，赖宣放肆地嘲笑着，“你朝我吹了一口气！”
随即，他也朝三郎所在的黑匣吹了一口气。
明明感受不到风，荒坂三郎的数字人格确确实实噤若寒蝉。
凉飕飕的冷意从心口植入至大脑深处。
这一直是三郎对其他人所做的事情，今天轮到他自己了。
“你一直认为这招很管用，因为他们都怕你，但是那一次你错了。”
黑匣在颤动，赖宣在癫笑。
或许是刺耳的笑声扎痛了三郎的神经，他求饶的姿态一改强硬。
“即便你杀了我，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公司依然存在，只是里面少了荒坂，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不孝子！”三郎怒斥。
“会变的，一定会变的......”赖宣喃喃自语。
“醒醒吧，赖宣，有些人注定要跟猪猡一样被奴役，不然他们没办法生存。
他们吹不出团结的号角，也拿不起反抗的枪剑！”
“不对，你说的不对.......”赖宣混乱呢喃。
正当三郎觉得可行，准备继续用言语摧残赖宣心智之际，上边吵闹声将身心疲惫的赖宣喝起。
狼狈丧气的脸猛然抬起，满布血丝的眼球重新有了光。
他攀着碎墙爬出，向光的方向爬出。
原本不知不觉中，他们早已沿着倾斜的隧道，重新回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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