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等投喂
鼻子深深吸上一口废墟里弥漫的硝烟，巴特莫斯舒爽到全身颤动了一下。
复仇不能带来什么真实有用的东西，但它所带来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这种积攒了五十多年的仇怨。
“游戏还没结束。”
巴特莫斯冲雷古张了张手，算作道别：
“我们，下次见。”
语音刚落，朱迪眼睛里的蓝光消失，她软软地瘫倒在地。
“下次见下次见，跟你很熟嘛，动手动脚的。”
雷古嘴上叨叨，保持着谨慎和警惕，他艰难地拖着右腿靠到朱迪身边。
确认到朱迪瞳孔内没有蓝光，而且Build驱动器和危险起动装置都消失不见后，他才再次弹出毒针管道，趁着血潜的致死毒素尚未蔓延到朱迪全身，将其全部吸收回去。
朱迪身上跃动的黑斑飞速褪色，雷古也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那些隐藏起来的疲劳和疼痛立马呈倍数回弹。
每个细胞都在向雷古传递着濒临死亡的危险警报，他再也强撑不下去，自动解除了变身。
但他现在还不能够失去意识，模糊的耳鸣中，警笛声越来越近。
要是雷古选择说出真相或者什么都不说，朱迪很可能就会被当作赛博精神病抓住，并且为杀人罪行负责。
“真是......麻烦死了。”
雷古从朱迪手里拿过手枪，找了个尽量不撕扯到伤口的姿势盘腿坐起。
嘀呜嘀呜——
没让雷古多等，大概三十秒不到的时间，警笛嗡鸣的警车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红蓝相间的灯光在闪烁。
地面震动，几架重型机甲在整齐踏步。
“NCPD，所有人丢掉手里的武器！不许动！”
雷古的感官里出现了许多重叠到一起的声音，他想要吐槽，可最后残存的力气只够他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自言自语：
“到底是要丢武器，还是不许动啊......”
——————
啪嗒！
一抹刺眼的亮光照进雷古紧闭的双眼，光线堪比闪光弹，使他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伸手去挡这束光。
哐啷哐啷，他的手一动，就拉扯出铁链的摩擦声。
低头看去，什么都看不清，亮光照射过后的几秒，雷古眼里尽是些朦胧的虫影。
隐约间，他听到了什么开关的按钮声，那束光随之柔和了下来。
尽管依旧很亮，但起码不会强烈到伤害眼睛的程度。
视野恢复正常的雷古望向自己的正前方......啊，熟悉的铁皮桌。
桌子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位白发苍苍，一位利落寸头。
“睡得还好吗，雷古勒斯·莫里亚蒂先生。”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以一种不轻不重的语气问候道。
“还行，就是这凳子有点儿硬冷，还硌手硌脚的。”
雷古尝试伸展四肢，却引得脚铐和手铐哐啷直响。
“我劝你不要轻俎举妄动。”那位健硕得堪比健美冠军的年轻男人用严厉的眼神警告着雷古。
相较于旁边那位快要秃顶的中年人，这个小伙子长得明显有特点许多。
“印第安土著风格的银饰项链，左眼是军用金属义眼，这种义眼不仿真，很难看，但功能也会更加全面强大。”
雷古睁了睁疲倦的眼皮，粗略地搜集了一下情报。
他又看向中年男人胸前悬挂的身份证件，上面写着“police（警察）”的字样。
“不像是街边的巡警，更像是便衣，不用每时每刻都穿着警服。”雷古大概知道自己这回是落到NCPD手里了。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他的脑海里过了一整遍的审问流程。
“我想你应该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似乎是捕捉到雷古看似懒散，实则暗含敏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作为老油条的中年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韩，你可以叫我韩警探，或者老韩也没问题。”
韩伸出手，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年轻男人那边。
“这位是瑞弗·沃德，我的搭档，小心一点，他脾气不太好，而且不服管制。”
瑞弗稍显诧异地看了韩一眼，初次参与审讯的他不明白韩为什么要对一个重大嫌疑犯那么彬彬有礼。
虽然不解，但他也没有贸贸然打断审讯，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
“好啦，寒暄到此为止，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给我们的吗，雷古勒斯？”韩微微一笑，示意瑞弗拿起审讯记录仪。
“交代什么？”雷古明知故问。
“沃森区居民住宅受到大面积的冲击，好几栋建筑成为危楼，十七辆驾具被摧毁，以及.......两人死亡，多人受伤。”
韩没有去看手里的报告，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套专业素养。
“两人都是被丽姿技术手枪的弹药射杀，恰好在我们抓捕你的时候，你手里拿着就是这把枪，弹夹里也恰好少了两发子弹。”
韩语气平滑，听不出个人情绪，却字字诛心。
“对此，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韩又把一开始的问题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身体稍稍前倾，带着一股执法者的威压感。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是老实人
刺眼的白灯下，雷古和韩对视良久，审讯室内的气氛凝重到了冰点。
正当瑞弗暗觉博弈一触即发之际，雷古忽然把脑袋一耷，不轻不重的呼噜声响彻狭窄的审讯室。
“别睡过去啊！”
反应过来的瑞弗拍桌而起，硬生生将雷古吵醒了过来。
瑞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嫌犯，关押在警局里居然没有半点儿紧张感。
他旁观过很多被审问的嫌犯，假凶扮恨，威胁警员的；哭爹喊娘，装可怜博同情的；装疯卖傻，蒙混过关的......
就是没见过雷古这样一言不发睡过去的。
要知道如果罪名核实，单单是破坏街区和故意谋杀两条罪行，就足以让雷古坐上电椅。
“哈.....不好意思，有点累，我们说到哪里了？”
望着瑞弗那张变得更加冷峻的脸色，雷古始终打不起精神。
一方面是他的伤势过重，需要充足的休息来恢复。
另一方面，他觉得NCPD没有办法帮他对付巴特莫斯，相反，这伙人更大可能会拖他的后腿。
有了朱迪等人的前车之鉴，雷古必须对接近的人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我需要你将你出现在街区的原因、与被害人的关系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统统告诉我们。”韩警探说道。
“没有录像之类的吗？”雷古又问。
哪怕是并不富裕的沃森区，街头也应该遍布着监控摄像。
“没有，街区附近的私家和公用的影像设备全都被不知名的魔偶恶意毁坏，是一种非常高明的黑客手段，没办法追踪。”韩警探摇了摇头。
这种事说给雷古听无伤大雅，如若真的是雷古或者他的同伙干的，那雷古就不会惊讶；如若不是，那雷古就更清楚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洗清嫌疑。
雷古知道这是巴特莫斯的手笔，半转疲倦的眼珠，稍微措辞：
“啊，主要是事情经过有点儿复杂，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交代。”
“你只管说出来，根据案情进行梳理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错放任何一个坏人。”
韩警探呵呵一笑，他办案几十年，从默默无名的小巡警坐到大警探的位置上，什么诡异的案件没见过。
他双手十指交叉，表情和善，“所以，劳烦不要说谎。”
“好吧。”
雷古的欣然答应，让韩警探和瑞弗同时眼睛一亮，他们相互对视，都没有想到雷古会这么听话。
在韩警探的示意下，瑞弗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见两人都准备好了，雷古咳嗽一声，换上一副看起来很严肃的嘴脸开始说：
“我出生在沃森区小唐人街的某家诊所，是个重6.4斤的健康宝宝。”
“谁TM叫你从出生开始讲起！”
第一句刚说完，瑞弗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水笔被他愤怒地捏断。
“你们不是说要全部交代清楚吗？”严肃荡然无存，雷古一脸无辜地看向韩警探和瑞弗。
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瑞弗，冷静。”
韩警探拉着瑞弗坐下，他和被耍得团团转的毛头小子瑞弗不同，经验丰富的他可不会被雷古扯着鼻子走。
对于雷古的胡言乱语，韩警探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拿过新的笔和纸，直接跳到下一个环节：“这样吧，我问你答，或许比较方便一些。”
“创伤小组提供回来的体检报告显示，你的身体器官全是原装，没有一处是义体。”
没等雷古答应，韩警探一边低头写着，一边问道。
“而根据大量目击证人的证词——有两个假面骑士在厮杀，导致了如今的惨剧。”
“你知道假面骑士？”雷古好奇地问道。
“当然，虽然长得老成，但我又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年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我都有听说。”
作为警探，韩的消息非常灵通。
“现场的可疑人员仅有你，与一位名为朱迪·阿尔瓦雷兹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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