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律
“……”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用你们能力和决心，证明你们的骄傲是真的有意义！现在，选出你们最强大的十个人，挑战我！”
“……”
“对了，最后说一句，我可以允许你们对九言听计从。但是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的老板，我给你们发钱！”
纪洛的脸上仍带着血，他目光睥睨地扫过所有人，笑容中充满了对战斗的热切。
“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是更好的课本。”
第97章：流血的开始
纪洛的声音传遍全场，人群中一阵骚动，随后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在有了出头鸟后，很快就凑够了十个人。
这些人抱着各自的目的，三三两两的组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向纪洛发起攻击。
“军队……合击之术？”
纪洛面对十人的围攻，却只感觉到了兴奋，他早就渴望好好打上一场，这个时候他不再压抑自己，怒吼中踏步向前。
随后——就是最纯粹、最原始的肉搏。
纪洛没有闪躲，也没有防御，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进攻上，每一次出手都是狠辣而迅捷。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有一个人被纪洛折断手臂，一脚踢断胫骨，背摔后昏厥了过去。
但同时，纪洛的肋骨和后背，也遭受了两拳。纪洛哼了两声，转身抓住一个人的手肘，猛地一拧，将他的关节错位。
随后，纪洛向怀里一拉，膝盖向上一抬，鲁珀族的胸骨发出碎裂的声响，纪洛的手肘向下一砸，那人摔在地上，再未爬起。
两个蓄谋已久的佩洛（狗），左右同时踹在了纪洛的腰部，纪洛顺势一滚，但随后就是五六只拳头挥过来！
“破——！”
纪洛双手竖指成刀，侧着身体，以背腑承受攻击，随后顺势转身，手刀劈在一人的脖颈上，接着揪住他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头，用胸口接住了几个同伴的攻击。
随后，纪洛踹在他的腿弯处，让他跪在地上，双手扳住他的脑袋一拧，沃尔珀（狐）直接倒在地上，但并没有死去。
几个呼吸之间，十人就已去其三，剩下七个人慌忙聚在一起，试图团结起来对抗纪洛。
但这……也正是纪洛的希望的。
“破——！”
纪洛只身向前，在承受攻击和伤痛间，硬生生打倒了一个人，那人鼻骨碎裂，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仍然抽搐着。
很快，第五个人又倒在地上，他的心脏被纪洛拳锋正中，巨大的震荡让他心跳瞬间停止，又过了几秒钟才重新跳动。
他整个人像面饼一样栽倒在地上，眼睛明明还睁着，却空洞地宛如人偶。
“你们，很不错。”
纪洛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剩下的五个人明白大势已去，却还是叫喊着冲了过来。
纪洛笑着迎向他们，以纯粹的迅猛和骤烈，将五人一一击倒。那是最朴素的一拳一脚，但每一击的时机和力道，却已然代表着凡人的巅峰。
“……”“……”“……”
作为围观者，无论是九招来的新人，还是夜班招来的老人，这时候都只剩下了沉默。他们注视着纪洛残暴的打法，将他的强大和凶狠，铭记于心。
在这个世界，单纯地力量只会迎来畏惧，必须有同时拥有暴君般的统治力，才能让人听从命令。
此时此刻，便是如此。
“现在，还有人要挑战我吗？”
纪洛将最后一个人提在手里，像是扔小鸡一样，将人扔在了地上，他抬起脚，踩在一个倒地者的背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所有人。
“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质疑我的机会！若你们理解战斗的意义，就上前来，击败我。命令我让路，向我证明，你比我更适合拯救这一切！”
“……”“……”“……”
回答纪洛的，是一片无声的静寂，所有人低下头，将目光垂低，代表着纪洛的正确，也代表着真心的服从。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今天这一切，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纪洛右手一翻，明灼的圣焰随之燃起，纪洛蹲下身体，将五指张开，指尖按在了地上——
星辉圣焰以纪洛的指尖为节点，分五个方向分别蔓延，火焰如蛛网般将十一个伤者链接在一起，开始了治愈和修复。
而这一次，纪洛并没有将几人完全治愈，只是治好了内伤，将皮外伤留了下来，让他们自行恢复，好好体会疼痛。
至于，那个被最先打倒的丰蹄，纪洛没有再给他治疗，而是让他去医院躺三个月，清醒一下脑子。
“记住，你们欠我一条命。”
纪洛远远地看了瓦伊凡一眼，随后转身向着临时驻地走去。夜半手里拿着纪洛的衣服，慌慌张张地追了过去，看起来又可爱，又好笑。
一切，都在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纪洛走后不久，九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先是进行了一番惩戒，随后又提拔了几个有潜力的小头头，彻底掌控了局面。
纪洛在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之后，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至少心里没那么暴躁了。
他坐在特意给他准备的办公室当中，任由夜半站在他面前，用手帕给他擦洗脸上的尘土和血渍。
“纪洛，对不起。”
“对不起？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我……不应该对九心存芥蒂，没轻没重的打伤了新人。”
“错！大错特错！”
纪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夜半，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最近好日子过多了，忘记了过去荒野上残忍的法则。
“你别说打人了，就是杀人都没问题！但是——无论什么缘由和情况，无论不打算做什么，最先考虑的，都应该是自己的安全！”
“我……记住了。”
夜半知道纪洛到底在暗指什么，所以她没有争辩，只是安静地给擦拭着脸颊。
“下次，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马上联系你，绝对第一个让你知道！”
“哼！算你不傻。”
纪洛看着夜半可怜兮兮的表情，心里的怒气渐渐散去，他伸手握住少女的柔荑，情绪终于平缓下来。
“夜半，我啊……其实从来没想到，弄出这么一大摊子。现在的下城区，腐烂得已经无药可救，要想改变这一切，首先就是杀戮，血流成河的杀戮。可这……真的有意义吗？”
“纪洛，我在下城区呆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最大的感想是什么吗？”
夜半忽然螓首低垂，深黑色的眼瞳中，温柔和眷恋如水波般荡漾着，美得令人迷醉。
“这里的人，有太多太多……都该死。”
第98章：九已然走入黑暗
夜半说的话，语气本应该冷漠无情，但她的表述中却充满感情，这其中所蕴含的情绪……是愤怒、也是悲哀。
“纪洛，拯救和被拯救，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的。
纪洛用力地点着头，他想起曾经那一张张逝去的面孔，想起那些在冰冷雪原中被埋葬的战士。
他们为了心中理想和美好而战，至死不渝。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夜半挣脱了纪洛牵着的手，肃整的站到了他的背后，迎接着走入房间内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佩洛，她的代号叫‘十一’，是九最信任的人，之前报告事件的电话，就是她打的。
“老板，我这头发现了一些情况。”
“你告诉九了吗？”
纪洛没有马上听十一的报告，而是询问她上报的顺位，娇小的佩洛愣了一下，回答了一声没有。
“九命令过我，如果您在场，无论什么事都要先问询您。”
“没有这个必要，以后你先报告九，让她来和我说就可以。我对她，不至于这点信任都没有，也没想拿捏做派。”
纪洛敲了敲桌子，佩洛马上回答明白，但纪洛还是没有听她的报告，而是领着她和夜半，先找到了九。
九的动作很快，这时候已经编整好了麾下的小组，她看到十一跟着纪洛过来，就知道又有情况了。
“叫第一、第二组的人准备好，待会儿有任务。”
九的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她则迎着纪洛三人走过来，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纪洛，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小十一吧，我还没听她报告。”
纪洛的话让九抬起头，她叹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十一做了个手势。
娇小的佩洛走到近前，将斥候小组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纪洛，你说怎么办？”
“九，你是专业的，下城区的事情都交给你，我听你的。”
纪洛对十一回报的事情，并不感觉到震惊，可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很让人烦躁。
九这次没有再推脱，而是默认了纪洛的话，她说了句‘那就走一趟吧’，随后就开始了关于战斗的安排。
相比于纪洛说走就走、说干就干的莽撞，九则是专业而清晰，人员安排、装备整备、地形研究、情况预设、突发应急，她信手拈来。
——这是真正的战争预演，和纪洛那种单打独斗，与帮派那种争勇斗狠，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时间流逝，天色沉入黄昏，远方的云带着燃烧的色彩，看起来绚烂又磅礴……
纪洛找了个土堆坐下，第一次看到九做战前动员。要不说九专业呢，那种雷鸣骤雨在前，却使军心不乱、斗志昂扬的能力，委实厉害。
古人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纪洛自认做不到，甚至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做到，唯一一个相近的人，大概就是爱国者。
但是，爱国者是磐移不变的沉着，他的固执和他的古老一样，只能成为乌萨斯最出色的战地指挥官，而不是真正的将领。
九却与他不同，她是真的能成为领袖的人。她对死者的愧疚，对感染者的怜悯、对下城区的愤怒，让她竖起旗帜，成为燃烧信念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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