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正义天使在等十六级 第30章

作者:天律

纪洛虚弱到几乎消亡,回归原初,而他的敌人,则褪化成了【星核】状态,等待着下一次苏醒。

祸星遗骸,其实只是那个存在,破碎躯体的一分碎块。

即便如此,其中所蕴含的侵蚀和感染,对于泰拉世界的生物来说,也是无法抵抗的腐化。

至于祸星的星核,这种遥远星空中诞生的灾厄,在这个世界之中,更是不存在能制衡的方法。

那个时候,【星核】只是暴露在空气中,就引动起超大型的天灾形成,并且范围不断扩大,无休无止地肆虐。

——如果放着不管,整个乌萨斯都会消失,无穷无尽的天灾巨兽,将毁灭整个世界。

“祂是我带来这个世界的灾厄,我……理应是祂的囚笼。”

他走入天灾,在一切结束之后,在两人再一次相遇时,纪洛轻描淡写的对她这样说。

但那个时候,纪洛到底是何种心情,史尔特尔终究无从知晓。

她只是知道,纪洛将祸星的星核封印在了自己体内,他成为监狱,也成为看守的狱卒。

纪洛无时无刻不承受着【祸星星核】的侵蚀,可他从来什么都不说,只是熟睡的夜晚,他会蹙着眉,牙关紧咬。

“终究……我什么都做不到。”

史尔特尔将脸颊埋在膝盖中,悄无声息的,忍耐着自己的悲苦。

等他回来,她会擦干眼泪,笑容依旧。

纪洛告诉过她,如果将整个祸星比喻成生物,那么祸星遗骸就是祂破碎的躯体,星核就是祂完整的灵魂。

每当躯体的碎块靠近,作为灵魂的星核,就能够进行共鸣,操控这块祸星遗骸。

如果祸星的碎片,单纯的只是被放置还好,共鸣也许只是震颤躁动。

最怕的就是,有人为了力量,将碎块融入身体,那么祸星的侵蚀,便会将其扭曲为怪物,变成【星核】的傀儡和仆从!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纪洛甚至特意传播流言,告知人们祸星遗骸的危险性。

他还教会了人们用铅和汞,配合其他的金属,来封存『祸星遗骸』,隔绝祸星力量的侵蚀。

但……这世界从来不缺少傻逼,以及那些傲慢到自以为能驾驭这份力量的蠢货。

史尔特尔身上的这块祸星遗骸,就是从这种无知者的尸体上,拿到的。

“从世界之外,我们获得了否定世界的力量……莱茵生命,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何等的愚蠢。”

史尔特尔现在还记得,莱茵生命那些人的疯狂嘴脸,还有对他们无休止的追杀和抓捕。

这个仇,早晚会连同他们的愚昧,一起清算!

“纪洛……”

黑暗中,少女从膝间抬起头,抽出纸巾擦干了眼泪,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脑袋里想着他的事情。

——纪洛的源石技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来没见他用过?

——名为【祸星】的存在,到底是什么?纪洛为什么时常仰望星空?他在等待着什么?

——为什么每次纪洛化身星灵,他都会变回非感染者?为什么他又总要用源石划拨手掌,重新感染矿石病?

史尔特尔很清楚,纪洛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但她从不会主动过问,只会等待他的倾诉。

因为她,会始终陪在他身边,未来……终会到来。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一切。

她如此确信着。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又忧心,史尔特尔又等了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心绪,起身拿上了莱瓦汀。

——然后走进了厨房。

电视上曾经说过,男人回到家里,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总是会安心又幸福。

史尔特尔决定,让纪洛成为一个幸福的男人。

可不久之后……厨房中浓烟滚滚,焦糊四溢。

·当纪洛回到出租屋时,他还以为发生了袭击,条件反射地作出了战斗准备。

但随后,纪洛就看到了‘形象凄惨’少女,他没有绷住表情,噗地一下笑了出来,最后笑得肚子都痛了。

“史尔特尔,你这……怎么回事?”

“我想做饭来着,没想到这么难。”

史尔特尔的脸上,沾着像是锅底般黑糊的痕迹,她窝在沙发里,一脸气馁的表情,很不开心。

“第一次做饭都这样,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纪洛将手里的冰淇淋放到桌上,坐到了少女身边,慢慢的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史尔特尔,谢谢。”

“纪洛,你……还好吗?”

少女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不安和怯懦,她转过身体,凝视着纪洛的脸颊,慢慢伸出了手。

“我感觉到了祸星遗骸的共鸣,你体内的星核,安稳下来了吗。”

“嗯,都已经……没事了。”

纪洛握住了少女的手,将她温热的掌心贴在脸颊,他摊开自己的右手,让她看已经缠好的绷带。

“抱歉,这次比较急,我没来得及和你汇合。【星核】安逸了这么久,这次突然袭击,搞得一团糟。”

“我知道,在龙门的祸星遗骸,找到了吗?”

“没有,对方保存的很好,星核之所以能引发共鸣,很可能是对方打开了封箱,进行检查。”

纪洛飞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几乎转遍了整个龙门,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目标。

“不过没关系,我传出去的封箱制作方法,其中几样材料特意选的非常贵重,这本身就是一种线索。”

“你是说……”

史尔特尔遇到过这种情况,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在龙门,最有资格拥有祸星遗骸,最有可能保存祸星遗骸的,肯定是魏彦吾。

“嗯,可能性很大。我害怕被发现,特意没有靠近龙门的重点区域。而其他地方毫无线索,这已经在指向答案了。”

纪洛虽然很自信,但是他并不盲目,龙门的底蕴绝不能小觑,就算要处理祸星遗骸的问题,也必须小心谨慎。

“史尔特尔,放心,我并不着急。我们的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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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放下执迷

史尔特尔的性格,安静到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她很少去询问别人的隐秘,而是习惯于去倾听。

纪洛今天的经历,绝不像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但少女并没有追问,她只是安静地由他抱着,一直到……纪洛的手机响起。

“谁的电话?”

“九。”

纪洛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察觉到纪洛的忧虑,史尔特尔伸手握住莱瓦汀,准备起身出门。

“我去帮你杀了她。”

“不至于,真不至于!”

纪洛看着少女那满是杀意的神情,就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赶紧抱住她的腰,又把她拽回了沙发上。

“我显现真身的时候,虽然动静大了点,但是周围不可能有活物,她没什么证据的。”

“就算她没什么证据,也能抓你。”

史尔特尔对泰拉的官员认知,已经不能说是偏见了,只能说是想杀到一个不留。

“纪洛,乌萨斯那次,你就手下留情了,结果更多的人死去!”

“这里是龙门,不是乌萨斯,而且……九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直都是一样的,你……一直都是这样。”

史尔特尔忽然固执起来,少女紫色的竖瞳注视着纪洛,她因为漫长等待,而积攒的不安,终于显露了出来。

“纪洛,拯救感染者什么的大道理,我也懂……但是,在我心里,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一直明白的。”

纪洛知道少女在担心自己,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只有这个回答。

纪洛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态上的异常。他太着急了,着急去寻找志同道合的队友,着急去做些什么。

在与九的正常交往中,他莫名其妙、心血来潮的,揭示了她的处境和心思,并以最残忍的话语,将终末告知于她。

随后,他和陈聊天时,又刻意引导了话题,给少女撕开了龙门的伪善,甚至特意拔出赤霄剑,动摇了她的心神。

明明,他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到那种程度,可他还是很生硬,很莫名地……说了一堆大道理。

——为什么?他没必要的。他可以慢一点、可以再等等、可以不那么刻意直白!

但是,他还是做了,虽然嘴上说,他是为了钱,但归根究底,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做什么。

乌萨斯冻土上残忍的屠杀、祸星星核夜以继日的侵蚀、荒原上举目皆敌的杀戮……这一年来的经历,让纪洛越来越不对了,他渴望着正义,但痛苦的阈值却越来越高。

——纪洛察觉到了,他在变得冷漠、他在变得麻木、他在变得渴望安宁。

尤其是最近,纪洛在龙门安稳的日子,让他甚至想要什么都不做,和平的享受这次穿越。他有能力也有力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会和史尔特尔一起过得很好。

可另一方面,他的慈悲和怜悯,让他无法坐视数以亿计的人饱受苦难。那是堪比封建时代、奴隶社会的血腥残酷,作为一名感染者,纪洛如何沉默,如何视而不见!

他只是特殊,他只是拥有力量,否则……他不过是其中的一员,毫无区别。

他可以脱离自己的阶级,但不能背叛。

“史尔特尔,我承认,我太着急了。我可能,是在提醒自己,也可能是再逼自己。我想让自己无路可走,因为其他的路……太过安逸。”

纪洛忽然想起一首诗,《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诗中怒斥着光明的消逝,却能让人读出深切的渴求……渴求改变、渴求抗争。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他们,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懒惰是人类的天性,渴望安逸是每个人的心理,纪洛有着人类一般的思维,所以他很害怕,害怕如果他停下,他会选择安逸,放弃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