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律
不过，夜半和风笛的关系非常好，两人时常一起聊天吃饭。安洁莉娜因为跟着风笛学习，就和夜半有了接触，所以并不陌生。
萨弗拉少女看着安洁莉娜迷茫不安的表情，怜惜地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文件拿过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洁莉娜，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药剂库存，不能超过五十支吗？”
“因为……很贵重？”
“贵重？哈~确实，在外面的人看来，药剂珍贵的不得了。不过，不是这个原因。”
夜半在从纪洛那里得知，安洁莉娜被安排到这个岗位后，立马就赶了过来。
不是她担心安洁莉娜完不成任务，而是她有些心疼这个年纪尚轻的女孩。
——让刚刚成年的高中女生坐到这个位置上，太过揠苗助长了。
现在全近卫局里，也就呆萌的安洁莉娜没有发现，纪洛正在特意培养她，交予的工作都极为重要。
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美好，人人都喜欢她。
“安洁莉娜，黎明药剂现在的致死率，大概在百分之六十左右。你可以它是治病救人的神药，也可以说它是杀人夺命的毒剂。”
“这也太……”
安洁莉娜很难想象，这种跟杀人没什么区别的药剂，会被如此大范围的使用，这不就是场屠杀吗？
“药剂的库存有限量，也就意味着，一个批次的死亡，不能超过这个数。我是运送药剂的人，也是最后一环的监管者。”
夜半没有让安洁莉娜说完整句话，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伸出五根手指，做了一个最残忍的计数。
“我手头上的事情非常多，运送药剂这种事情，算不得大事，纪洛的意思是，以后交给企鹅物流去做。”
“但问题是，药剂如果无限制的供应，那么整个黎明计划就会没了刹车，一天别说死五十，就是五百、五千都有可能！”
“现在，纪洛想将这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权力，放到你的手里。当然，我觉得这算不上权力，而是一种责任，肩负起拯救和杀戮的责任！”
夜半没有否定安洁莉娜的能力，而是毫不遮掩的，将这件事情的意义，告知了阅历尚浅的少女。
安洁莉娜这才知道一切的内情，但是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纪洛会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到她这个刚上岗一周的新人手里。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事实上，风笛一直很喜欢你，我也很看好你！”
夜半、陈、史尔特尔，现在是纪洛最亲近的人。她们负责着不同领域的工作，也一直在筛选和寻找，各个方面的人才。
史尔特尔现在负责监察和风纪，拉普兰德是主要的执行人，每天都要对她报告。
陈在龙门的官方权力很大，但她已经开始向着司法方面倾力了。她认为司法是‘公平’的基础，也是‘公平’的最后一道防线，必须抓死。
龙门近卫局方面，陈授予了诗怀雅更大的权力，代替自己发号施令。下城区这头，陈则培养了风笛，用以弥补纪洛的摸鱼和懒惰。
相比于省心的两人，夜半这头，完全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黎明建筑公司里，卫浩只能当副手，他现在跟个应声虫一样，只知道执行，根本不敢有半点自己的想法。
黎明玩具公司，现在完全变成了商贸公司，暗索被夜半拉着顶上去，现在也是学习阶段，大部分事情还是要夜半去处理。
这还是只是两个公司的事物，最麻烦的是纪洛这头，他整天只负责拍脑子灵光一现，大部分事情都甩给了她。
尤其是黎明计划这么重要的事情，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纪洛不敢放纵某些人胡来，所以必须夜半盯着。
这一周来，夜半每天睡觉不到三个小时，要不是她成为了纪洛的使徒，有星辉圣焰的强化，萨弗拉少女都怀疑自己会猝死。
所以，当纪洛亲自招收了安洁莉娜时，知道纪洛用人眼光的夜半，立马就盯上了沃尔珀少女。
但在夜半的计划中，安洁莉娜还需要更多的积累和磨砺。却没想到，纪洛要赶鸭子上架，把这一大摊子甩给安洁莉娜。
夜半在责备了纪洛一通之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打算和安洁莉娜好好聊聊。
“安洁莉娜，不怕你笑话，我在几个月之前，还是一个赏金猎人，整天掰着指头算钱，因为几十块钱佣金，恨不得和人破口大骂。”
“啊？！”
“真的，我从小在荒野长大，对这座城市其实很不习惯。一切，改变的像是一场梦。现在我每天经手上百万的资金，曾经无比珍视的钱财，已经变成了一堆数字。”
“夜半，你……好像并不开心？”
“哈~现在想想，最开心的时候，是和纪洛、史尔特尔，一起在荒野上旅行。那时候无忧无虑，自由得感觉自己无拘无束。可惜，一切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我的身上，有了太多的责任。”
夜半对自己过去的讲述，慢慢消融了两人间的疏离。安洁莉娜握着夜半的手帕，迟疑地抬起了头。
“你知道……黎明计划的真正目的吧。”
“纪洛他想，让下城区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像个人。”
“那……那些活得失败的，就要死吗？”
“没人想让他们死，而是他们能否直面自己的过去，直面内心的正义。”
夜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黎明药剂的真相，告诉了安洁莉娜，沃尔珀听着夜半的描述，心里有些难以置信。
“黎明药剂……是一场人心中正义的试炼？”
“这是一场净化，也是一次洗礼，它远比你想的更加珍贵。”
夜半迟疑了一下，对着通讯器说了一句话，她的下属便抱着保险箱走了进来。
夜半接过保险箱，将桌子上签好的文件交给了她，示意她去执行药剂注射。
随后，夜半的下属领命离开，夜半伸手打开箱子，露出了其中保存的五十支黎明药剂。
“安洁莉娜，很多时候，正确的抉择，远比错误的结果更加残忍。”
夜半拿出两支药剂，一支递给了安洁莉娜，一支握在手里，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打进了自己的手臂。
“你既然有所质疑，那不如亲自体会这个过程。”
“夜半！你——”
安洁莉娜真的被夜半给吓坏了，她很难想象，如果夜半出了什么事情，纪洛追究起来，她会死得多惨。
这种惊慌和恐惧，让沃尔珀少女一时间大脑宕机，等到她恢复理智时，才发现夜半安然无恙。
“安洁莉娜，就和我一样，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
安洁莉娜仰头看着夜半，手里拿着她刚给的药剂。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迟疑。
如果，黎明药剂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她也没有走错误的路，那么按照夜半的话，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安洁莉娜，相信我，相信自己。”
夜半看出了安洁莉娜的犹豫，她让沃尔珀少女坐到椅子上，放空自己的心灵，随后将药剂注入了她的身体里。
“……”
安洁莉娜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很快睡去了。但她并没有挣扎和呓语，反而很安静地睡熟了……
安洁莉娜还年轻，她并没有太多懊悔的事情，但铭刻在她灵魂中的‘正义’，还是让她以一个奇妙的角度，审视了过往的一切。
感知中，无比漫长的时间过后，沃尔珀少女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夜半仍然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安洁莉娜，感觉不错吧~”
“感觉……焕然一新。”
安洁莉娜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就像是身心都被净化过一般，她感觉异常的轻松和通透。
“亲身体会了黎明药剂的作用之后，你还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我愿意！”
安洁莉娜抬起头，目光和夜半对视着，眼瞳再没有半分犹豫。
现在，沃尔珀少女已经确定，黎明计划是正确的，它所带来的不只是第一次治愈，还是那些沉沦者的一次新生。
甚至，在药剂的作用下，安洁莉娜感觉身上矿石病的病痛，都暂时消失了。
这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安洁莉娜，欢迎你加入我们。”
第144章：知道龙门的王法是谁吗
安洁莉娜在经历了黎明药剂的试炼后，内心的明悟让她成熟了很多。她接受了夜半的邀请，选择去担负成千上万条生命的重量……
然而，这个时候的沃尔珀少女还不知道，她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火光，会怎样改变她的未来。
——毕竟，那昭示着成为星灵使徒的资格测试，已然通过。
尚且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成为了这波澜壮阔时代的一部分。
龙门的这场变革，就像是一次撕裂血肉的蜕变，痛楚和艰辛萦绕不休，但如果不走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展翅飞翔。
旧时代的传奇们，因为各自的原因，选择了沉默和注视。他们将身躯隐藏在阴影当中，将高筑的舞台，交给了新生的意志……
下城区中，纪洛如遮天的阴云般笼罩着一切，将所有意图攫取光亮的烛火，一一熄灭。
上城区内，陈凭借着金钟那里搜出的信件，一连揪出十多家有问题的企业，以整顿商业秩序为名头，尽数抹平！
“纪洛还真是敢于用人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了一个经历尚浅的女孩。”
陈坐在办公室当中，饶有兴趣地看着刚送来的资料。风笛坐在桌子对面，脸上带着丝丝的疑惑。
“陈陈，安洁莉娜是个好孩子，我觉得她一定担起这份责任！”
“我知道~对于纪洛用人的眼光，我一向是从不怀疑的。”
陈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好友。发现了风笛异样的目光，陈还以为自己脸上有灰尘，用手背擦了一下。
“我脸上哪里脏了吗？”
“没有，我只是感觉……陈陈你好像变化挺大的。”
“是吗？哪里变了。”
“嗯……外貌上没啥区别，但是气息上，非常不一样了！”
风笛其实也无法形容，陈到底有什么变化，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飘忽幽沉起来。
是那种她站在人群里，你第一眼很难发现她，但是只要你注意到她，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不是美丽、或者飒爽这种普通的观感，而是更加本质，更加高位阶的心神攒取。
“大概是因为，我最近武道上有所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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