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家的萝莉
毛利诚略为迟疑,还是信步走了进去,走过宝藏门,又是一条商业街,卖的全是念珠或者护身符之类的纪念品,不由心中感叹这里虽然没什么金碧辉煌,但是和尚们做生意的手段也不差。
五重塔前,浓浓檀香,他仰望塔顶,良久遥遥一礼。
一群人围着一个塑像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毛利诚踮脚看了眼,诧异道:“韦陀?”
“不是韦陀金刚,那是龟王……”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身穿一件素布袈裟,上面好几个补丁。
老和尚神情悠然:“你每次来我都要纠正你一次。”
诚脸上忽然多了些笑容:“五年没见了,老主持。”
他转过身,打量着这个认识了很久的老和尚,见他骨瘦如柴,面现枯黄,笑容收敛:“肝癌?”
笑眯眯的和尚点了点头:“晚期啦……”
似乎还很得意地样子。
诚沉默半晌:“我记得你有个女儿的,她以后要接手你的家业?”
“当和尚有什么前途!”
老和尚似乎非常嫌弃自己的职业:“随她自己去吧,世界那么大,不要像我一样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寺庙里。”
老人家摸着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慈眉善目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从十岁到十七岁每年空闲的时候都要来这里找我这个老东西下棋谈禅,只为化解你心里的戾气,现在如何了?”
年轻人神情平静,想了一分钟,看着老人家那双宁静似乎婴儿的双眼,笑了笑:“心同泥絮浑无着,身似山云任所之。”
和尚大笑地咳嗽起来:“那就好啊,你陪我走走,我想好好看看这辈子经营的地方……”
………………………………
中国古诗人有一句话就是描写和尚们聚在一起偷偷摸摸开无遮大会。
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花是菊花,木是降龙木……
都是些绅士,太委婉了。
一僧一俗正在一间小小的禅房里下棋。
他们下的是围棋。
毛利诚一般是压(不是那个意思)着老和尚打,他的脑筋转得快,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迟钝得很,错着连连。
老和尚赢了几盘,扬眉吐气,笑声不断。
最后一盘胜负落定。
“虽然知道你在让子,但还是算我赢了!”
毛利诚摇头失笑,将棋子收好,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心中凄然,一个陌生人为了化解他心中积攒的怨愤戾气,每次来都陪他下棋聊天,压制着那条似乎随时要翻身的毒龙。
如今,心灵的缺陷已经被填满,反社会的人格也已经好久都没出来作怪,这个人却已然要踏入黄泉,归于尘土,这如何让他不感到心酸。
老和尚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微笑道:“我一生没有修行,只是个普通的和尚,大乘小乘都分不清,死的时候估计也烧不出舍利子,但总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本还有些遗憾却没想到见佛祖之前还能见你一面。”
他雪白的眉毛颤了颤:“回来便好,那便很好。”
至于这五年里的故事,却是只字不问。
浅草寺中,一个老和尚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慢慢走着,走一脚歇一步。
老和尚在低低地说着些什么。
年轻人沉默地听。
人们好奇地看过去,莫名觉得画面有些凄凉。
熙熙攘攘热闹的画面中莫名空出一处安静的角落。
这小小的寺庙就是他的全部世界,生于斯,长于斯,也即将死于斯,诚扶着他走到五重塔下,忽然听到他感叹:“你是读书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佛祖吗?”
话虽是疑问,其实里面的包含了很多意思。
“……估计有吧,一个满头包的大和尚。”
他虽然敬佩佛的智慧,但是却甚为不喜人家的头型,皱着眉:“我觉得您还是去歇着,这些东西每天都可以看,不急于一时……”
老和尚摆摆手,笑而不语。
……………………
诚君告别老僧,心情微茫地回到家,家里的三个女孩子被爱丽丝带出去玩去了,一只猫咪趴在他膝盖上。
“……加百列啊。”
他难得温柔地将小猫捧在手上。
加百列奇怪地看着老爹,不知道今天什么情况,懒懒地撒了个娇。
“喵呜——”
“你这畜生也来安慰我了?”
温和地笑了笑:“死亡是大恐怖,我曾经经历过,但是依然无法看破。”
小猫动了动,拿脑袋蹭他的手指。
“虽然无法看破,却已经能坦然面对了。我们都是要死的……那就在死前尽量活得好一点开心一点,这便足够。”
电视上放着新闻。
浅草雷门观音寺的住持于正午十二点,圆寂。
他的手陡然僵住。
远在明治神宫的毛利唯忽然回头,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
爱丽丝晃了一下神,见小兰正在对包子说这些什么,哀酱抓着自己的袖子,担心地看着自己。
她揉揉眼,摇头笑道:“没什么……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作者留言:
终于宣泄了一章憋了一个月的文青,太爽了。
我先睡十分钟,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第五十四章 春天到了,大家都开始发情了……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不但有坑爹的儿子,也有坑哥的弟弟。
毛利元景在电话里夸张地抱怨自己堂弟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毛利诚心情不好,恼火得很:“我他妈不是把礼物送过去了吗,你还要怎么样?”
“那就奇怪了,人家怎么没看到你?”
诚嘴唇微抿:“我是托快递送过去的……”
元景大堂哥默默挂掉电话。
这有意思吗?
你这样有意思吗?啊?
送快递有用的话我还需要找你?!
老子不会自己送啊这个坑货!
诚放下手机,左边抱着包子,右边抱着妹妹,眯了下眼。
维多利加和哀酱白天走得乏了,早早地睡了。
爱丽丝可爱地打着哈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声音含糊:“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她今天要同时照看着三个女孩子,小兰……你就不要指望了。
他左手有些艰难地摸着她的黑发,深深吸气:“有一位长辈今天去世了……”
少女忽然有了精神,惊喜道:“是大伯吗?”
左手一僵,心里的伤感被冲淡一些,歪过头亲着爱丽丝的脸蛋,好笑道:“大伯虽然叫毛利大郎,但是可比那个卖炊饼的厉害不知多少,哪有那么容易死?”
将脸埋在她满是清香的颈窝里,闷声出气:“爱丽丝~”
少女双手无力地抱着他,轻嗯了几下:“别吹气……痒痒的难受。”
“现在呢?”
诚不再捉弄她,手轻拂着这如樱花的脸颊,漫声道:“这种带有荷叶边的睡衣,嗯,很好看。”
“是吗?”
少女安心地趴在他身边,想把那只死包子推过去,忍了忍:“下午觉得哥哥似乎很难受——”
诚眼神微暗,随即释然:“咱们兄妹心心相通,那四年里有没有感觉到哥哥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她瘪瘪嘴:“才不信呢,你就知道吃你的包子,哪还想得起我这个妹妹?”
男人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移话题:“她今天玩得开心吗?”
指了指睡得正酣的维多利加。
提起这个,爱丽丝满肚子气:“这个家伙今天跑到神宫厕所门口装成欧洲女巫给别人算命……”
唉?维包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死包子跟我说什么‘啊,爱丽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这样的话,我看她就是故意捣蛋。”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她算了些什么?难道还准备了塔罗牌?”
爱丽丝毫无起伏地哈哈哈:“她就是用演绎法和微表情……”
毛利诚已经痛惜地叹了口气:“拆了几对?”
少女面无表情地不说话。
那应该不只是几对了……
“我说电视上明治神宫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原来她在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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