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你这混账东西!”
迪希雅拎着武器就上了,拉赫曼也不甘示弱,两人准备打到一起的时候,纳西妲在后面咳嗽一声:“小心脚下哦。”
“什么脚下?”
“你打了一晚上的牌还不够闹腾?!”
迪希雅和拉赫曼对视一眼。
“打牌?”
拉赫曼看向旁边,深吸一口气,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地震突然再次出现,沙子呈现螺旋与漏斗一般的陷坑落下,扑簌簌的遮掩了天日,仿佛天地反转,这自然地伟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
申鹤第一时间冲刺,身形轻盈的穿过前面的险境直奔纳西妲,却见她只是对自己招招手。
那个瞬间,之前一直被人忽略的学者,那位曾经陷入疯狂的老人忽然站直了身体,从他身上绽放出让人不敢忽视的绿光。
这光芒形成了保护,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笼罩其中……随后,滚滚黄沙淹没而下。
491.给人放电影就是这种感觉罢
作为神明在地上行走,最需要准备的是什么呢……答案是心态。
兴许是已经习惯了平日里跟人交流的方式,纳西妲相当平易近人,也就是到须弥来以后,她就显得……怎么说呢,谜语人了一点。
但之前看别人谜语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暴打一顿,等到自己可以说谜语的时候,却意外的有种……啊,这种感觉,不妙,好棒的感觉。
特别是见到荧因为层出不穷的谜语而挠头的时候,这种心情就更加明晰了。
……总之,那如同山一般压在身上倾泻下来的地震导致的沙暴过后,一起掉进地下的所有人,似乎都奇迹般地,安然无恙。
荧的沙漠探险一行吐着沙子从地上爬起来,后面珐露珊甩了甩脑袋,刮风将自己和周围人身上的沙吹干净后,不由得叹气说怎么又是这种展开。
而在她们对面,镀金旅团一行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周身缓缓闪烁,最后破碎开来的绿光,他们站起来扫视四周,忽然看向那颇有沙漠风格的、三角形为主要几何图形的地下建筑残骸。
“刚才那光芒是……”
艾尔海森摸着下巴:“大概是小吉祥草王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以守村人的方式释放出来,保护我们所有人免受沙漠的吞噬吧。”
“你们不是说那神明根本——”
艾尔海森不疾不徐:“但人是无法揣测神明的思绪的,也许神明觉得某个时刻,这样做比较好,也未可知呢。”
珐露珊三步两步走到遗迹门口,然后点点头:“这是赤王的遗迹,虽然残破,但只是表面上经过了时间的打磨而已,整体很完好。”
“哈?!竟然如此,赤王啊,您终于将我们引导至此了吗!”
拉赫曼格外兴奋,他毫不犹豫的冲向遗迹,眼前却横过一把剑,还有一柄长枪。
是荧和申鹤,两人拦在遗迹前看着他,大有一副你敢前进,就敢动手的样子。
“……哼。”
此时,纳西妲将疯学者放到安全的地方坐下,过来让大家暂且不要吵架——一起探索遗迹有什么不好的?
“没错,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哼,赤王的遗迹里,肯定是伟大的赤王留下来的信息,其中肯定有祂复活的方式!”
你想的好美,要是赤王随随便便能复活的话,纳西妲还真希望钟离可以去复活一下归终,毕竟归终那么好看,逝去的太早了也太可惜了。
纳西妲没有阻止他,稍微休整一下后,一行人鱼贯进入赤王的遗迹之中。说实话荧可能还是第一次接触赤王的造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新奇,以至于她对着墙壁上的那些文字进行猛瞧。
反正看不懂,多少看一点。
珐露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清嗓子说道:“这块石壁上所记录的是赤王的大祭司的生平履历,他曾是赤王器重的祭祀,寿命耗尽而被埋葬于此,昔日城邦的荣光,这位祭祀功不可没。”
拉赫曼和手下吃惊的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
“草神的信徒,你竟然会这样评价赤王的祭祀?”
“嗯?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只是翻译了墙壁上的文字而已。难道你们自己看不懂自己信奉的神明治下的文字吗?”
这话说得拉赫曼一行有些说不出话,他们平时也没读过书,能够认得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可能还会懂这种古文?
拉赫曼的手下很不爽的回头怼道:“怎、怎么可能是个人就会这种已经失传的文字啊,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嗯?但我觉得一个人在毕业之前掌握个几十种语言是很正常的啊?”
很遗憾,某个百年前的前辈,对这种怼毫无概念,她继续往前走,然后感慨:“这里的元素力好蓬勃啊,而且还是草元素的力量。”
不用感受,这遗迹里到处都是茵茵绿草,看起来就花草繁茂,一点都不像沙漠好吗?
纳西妲平和的走在人群里,忽然说:“迪希雅,为什么赤王的遗迹里,会有这么浓郁的草元素呢?”
“嗯?我也不清楚……这种学术上的事情,问我还是有些勉强了。”
深入遗迹,虽然有不少古代机关还在这里活跃,但进来的人过多,加上元素搭配上相当合理,古代机关压根没能给一行人带来任何阻碍。
越是往里面走,花丛与绿荫便越多,遗迹与这些植被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欣欣向荣、仿佛这里不是遗迹,而是某处隐蔽的花园一般。
一行人走进最深处的大殿,感慨这里的气派同时,珐露珊也叉着腰:“嗯……没有奇特的机关和陷阱,这座陵墓以前想来经常有人来往,然后这边是……咦?”
一个奇怪的造物缓缓飘起来,没有攻击性,只是漂浮在那里——珐露珊看了一会,说这是赤王时代的记录工具。
那边,艾尔海森对这些兴趣不大,他一直都在看墙壁上的那些文字,其中有些记录让他很感兴趣。
“大祭司的工具……这工具里记载了什么?”
珐露珊有点不爽的抱着胳膊:“你又不相信教令院的人,我翻译给你听的话,你又要觉得可能添油加醋……反正这信息无论你学的是什么语言都能看懂。”
“真的吗?!”
珐露珊抬手,在装置上点了几下,随后,一副犹如画卷一般的印象,忽然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耳旁是陌生的声音,说的语言听不懂,但却能理解其意思。
知识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事物,就像阳光、水还有空气。但知识同样能够带来毁灭的开端,灾难降临,在人们浑然不觉中,禁忌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被赤王带来这个世界。
它们如瘟疫扩散,脑海中的嗡鸣、灰色的鳞片腐蚀人心,大地开裂,乃至整个世界都陷入绝望。
而就在这时刻,森林中的慈悲树王伸出援手……
这故事与画卷徐徐展开,一切都在众人眼前掠过,带着他们返回到那个灾厄兴起的年代,而在那画面的最后,剪影看起来慈悲而又拥有广阔胸襟的大慈树王,倏忽间变得格外娇小。
知晓纳西妲真正面貌的一行人陡然看向她,然后纳西妲摇摇头,示意他们继续看故事,别看自己。
492.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够深究太远!
事已至此,许多事情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大慈树王尽全力救助了须弥的人民,包括沙漠人,留下了些微的文明火种,但很遗憾,不能拯救绝大多数人。
就连赤王也为了掩埋这些禁忌的知识,选择了自我牺牲……而病灶,却未曾消失,只要禁忌的知识一直存在,那灾厄便会一直盘踞在人们心中。
那位伟大的、慈爱的神明,为了配合赤王的封印而透支了自己的力量,变得如同孩童一样。
“须弥的人啊,沙漠的子民,无论再记恨什么,也不能忘记这份恩情,永远不要遗忘,”
这是最后的谏言,也是让镀金旅团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以至于长久的说不出话来的留言。
画面消散,装置重新回到本该在的位置,似乎能够再次读取,但想来没人想要再看一次。
拉赫曼第一个开口:“不可能——!”
“别大喊大叫了,拉赫曼。”
迪希雅第一个出来制止对方,因为拉赫曼看起来就跟接触了禁忌知识似的,看起来精神很不稳定。
倒是赛诺和艾尔海森这俩不爱讲话的陷入沉思,也察觉到自己长久以来接收到的文献、信息,似乎有所偏差。
拉赫曼看起来在胡言乱语,他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敌视和对于雨林那边人的愤怒而难以接受现实。
不仅是他,镀金旅团的手下们也是如此,甚至有人因为虚弱,一晚上没睡觉,加上自己的认知受到冲击,而当场昏迷过去。
最后,还是迪希雅靠谱。
她上去一拳揍在这个精壮的汉子脸上,狠狠地将他揍飞出去,身体上的痛楚让他陡然停歇,然后坐起来就那么沮丧的坐在地上,似乎终于稍微冷静一些了。
趁着他休息的功夫,纳西妲在这巨大的陵墓中转了转——比她兴致更加高昂的,是荧。
作为冒险家协会的一员,早已探明了无数遗迹和遗址的荧对于这遗迹可是性质浓厚,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在前面跑,后面珐露珊疯狂的追,两人已经几乎要探明遗迹了。
这地方到处漏风,稍不注意就会走到别的洞穴里去……甚至可以这么说。整个须弥的沙漠地下区域,就是一个巨大的洞窟群。
无数地洞在黄沙之下,掩埋着来自古代王国的宝物,然而在这里行动、即便是冒险家都要小心自己会在某个时刻被吞噬,必须要小心翼翼。
纳西妲没有去探险,她拽着心海找了个位置坐下,结果屁股还没落地,就被申鹤轻盈的拎起来,于是她抱着胳膊:“申鹤,我觉得我应该说明一下情况。”
“嗯,你说。”
“至少在须弥,我也算是神明,总是被人抱在怀里的话,总觉得会让我看起来太过于没有权威?”
申鹤想了想,继续将她抱在怀里:“现在,只有我能这样,也是一种权威?”
……好像也没错?
不行,好像被她绕进去了,纳西妲抬手点了点额头,说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变得顺利许多,不过,她要做的可不是武装夺权,而是更有趣的事情。
…………
和预料的一样,终于恢复过来的拉赫曼虽然依然精神恍惚,但他也已经下定决心,以及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敌人。
也就是教令院。
他给了一行人自己驻地的地图,并且表示会提前将真正的‘叛徒’给绑起来,随后拍着胸膛表示,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所有沙漠地区的镀金旅团,都能为一行人干一番大事。
荧看向纳西妲,总觉得现在其实真的不用那么迂回的夺回须弥,直接把镀金旅团散到须弥城内,要不了半天,这城里就得换个名字。
但,西比西比跌库塔虽然很爽,可还是没法实现纳西妲的想法,她摇摇头,示意荧稍安勿躁,随后一行人很快找到出路,离开了这处遗迹。
带着收获回到阿如村,与坎蒂丝交流过后,大家稍微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做事,准备明天突袭营地。
而……纳西妲则是被申鹤抱着,依然去了阿如村最下面的水潭那里消磨时间。
稍稍一会功夫,心海悄然走过来:“睡觉之前,我还是想稍稍聊一聊……关于那个,禁忌的知识,究竟造成了怎样的破坏呢?”
“对于这方面好奇吗?我不建议心海继续探索下去。就好像你对于渊海之下的状况也不愿意深入调查一样,禁忌知识,或许比那个更加可怕。”
“要形容的话,你那边的忌讳,就像是你作为一个海祇岛的兵士,无意间勘破了作为军师的心海其实会用能量点来计算心情,甚至喜欢将武侠小说里的计谋用在实战上的感觉。”
“诶?这个……那个……为什么会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心海,这就是你的人设啊。
似乎是已经习惯纳西妲偶尔的、对自己生活的勘破,心海倒是没完全慌乱,不过她也想了想,如果是手底下的小卒子知道了这些,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对方守口如瓶,不然大家对军师的信任就要变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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