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340.本以为必有高见
众所周知，被打痛了的蛇肯定会缩回洞里，但天领奉行不是蛇，而是将军之下，管理军事与稻妻治安的大奉行。
所以他们在街上吵吵嚷嚷，花了很多时间排查可疑分子，剩下的人则是负责去弄醒那些不知为何昏迷过去的同伴，还有被烧了老家以后的灾后重建、后续工作等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行早就已经在充分的休息过后，各回各家，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和准备了。
天领奉行的搜查行动，在不知为何蔓延全城的《七圣召唤》热潮中被严重拖慢，甚至因为这项活动是八重宫司大人亲自吩咐的，不得随便打断和插手。
以至于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没能查出个名堂，只能望着一地的废墟在那里跳脚……而，天领奉行的家主，九条孝行却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似乎看出了什么。
纳西妲从木漏茶室离开，暂且先回小店告诉云堇，也许长久以来一直都在困扰着稻妻和大家的大事件终于要迎来针锋相对的一刻。
只是云堇的安危，总归要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这样的事情，如果离得太远，便是从别人口中听来、加工过的故事。而且看你的样子，在旅行者到处活跃的时候，也安排了不少事情，对吧？”
云堇特别聪慧，对于纳西妲天天到处跑的各种事情其实也看在眼里……反正她就是在度假，不观察跟自己最亲密的人，那去观察谁呢？
“那，你就要保护好自己哦，云堇。接下来可能会爆发争端，可能会有争斗出现，在事态平息下来之前，我可能也无暇顾及到你呢。”
“我明白，但假若连危机都不敢面对，还怎样入戏呢……我就在这里，安全的地方看着，可以么？”
纳西妲轻轻点头，将剑柄递给云堇，让她拿好了之后，这才掐着点从小店出发，恰到好处的见到了怒气冲冲的从城外跑回来，准备进入天领奉行废墟的九条裟罗。
她轻巧的走过去：“时间恰到好处，我没有估错……唔，裟罗，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是因为某些真相被揭露出来了么？”
“……你果然知道。”
“嗯，我很在意这件事，当然要全程都在关照……那么现在，要去找九条家主对峙了么？”
九条裟罗表面上一副稳如鸣神岛的模样，其实心里很乱，她只是微微点头便继续前进，完全没在意纳西妲就跟在自己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的走进九条家的驻地，在那里，九条孝行正仰望着废墟，似乎在沉思。
还没开始询问，九条孝行就转过身，一副肃杀而又沉着的气势，瞬间倾轧过来。长久的作为上位者的气势，的确非常厉害。
至少九条裟罗在第一时间并未开口质询。
荧和派蒙随后赶到，见这幅场景，派蒙赶紧凑过来：“不要被这家伙的样子吓到了，问吧！”
“你不去维持治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里好像可以上演父慈子孝，只可惜九条裟罗用的是弓，真可惜。
九条裟罗抬手，一沓已经被攥得快碎裂的文书被她握在手中：“孝行大人，我看过奉行府的上奏公文和愚人众交流的文书了，请您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我以为这些都被烧掉了，看起来是被你偷去了么。”
“您的意思是，这些的确是真的吗？！”
九条裟罗的身上，雷光微微流转，但她一直在抑制着自己：“难道您真的背叛了吗！”
“背叛？不要说那些没有智慧的蠢话了。我的确和愚人众有所来往，你见过的公文也出自我手。”
“但只要协助眼狩令的颁布和推出，至冬使节便会给与多种好处，一直以来觊觎九条家地位的人那么多，要把我们拉下马的人也数不胜数……”
“接受他国的协助，推行眼狩令也能削弱反抗的意志，我认为这是极为划算的买卖，不是么，裟罗。”
“……你这是背叛。”
“背叛？我再说一次，不要在我面前说没有智慧不知所谓的话了。那些愚人众也不过是被我利用而已。他们能成什么事情？”
九条孝行笑着抱起胳膊：“在稻妻的国土上，一旦雷光落下，他们不过是瑟瑟发抖的蝼蚁罢了，绝对不敢造次，我们可是拥有着那‘无想的一刀’的力量的国度啊！”
九条裟罗张嘴准备辩驳，却见旁边那位年轻的店长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真让人看不过去了啊，家主。”
“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和将军关系比较好的一般人而已，请不要在意我的身份……因为我在想，你的确已经不忠不孝不义且毫无勇武可言了呢。”
年轻的时候，九条孝行也是名门武士出生，这酣畅淋漓直指本心的指责，让他本来畅快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纳西妲稍微考虑了下，反正现在自己在别人看来是璃月来的‘方想’的样子，也没什么好收敛的。
“不忠是因为你早已不再忠心于将军，而是她的力量。不孝是说你名带孝却忘了自己是谁养的狗。不义是你蒙蔽所有人只为了满足权欲，毫无勇武……现在的你，还有勇气拿起武器，捍卫家族的尊严么？”
“哪怕我现在向你提出决斗，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各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回避决斗，作为武士你已经失格了。”
纳西妲站在自己造的平台上这么说时，后面的荧和派蒙连连鼓掌，突出一个在后面加油鼓劲。
“你……”
“说了那么长的话，本质上是你在掩盖自己‘利用将军’的事实不是吗？念你曾经是武士，不如切腹吧，就让裟罗给你介错——要是将军来的话，九条家就不只是要掉你一个脑袋这么简单的事了。”
派蒙好奇的问那会怎样，纳西妲便回答：“株连九族，土里的蚯蚓竖着劈，家里的禽蛋都要摇散黄的程度吧。”
“诶！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九条孝行已经绷不住了，他愤怒的一挥手：“和你们这些化外之民没什么好谈的，哼。将军正在天守中接待至冬来的使节，有本事你们就去觐见将军，看看谁对谁错吧！”
他所不知道的是，天守之中的将军，此时已经沉默不语，沉默的程度……甚至让那位‘特使’都察觉到不妙的程度。
341.越人工越智能
虽然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但前往天守的道路，比想象中艰辛得多。
九条孝行嘴里说着不阻拦，但被几句话轻而易举的骂破防的他，还是调集了天领奉行目前还能动用的人手，毫不犹豫的阻拦在一行人前方。
对于这些人，九条裟罗毫不犹豫的实施镇压，表现得过于抢眼以至于天领奉行那些武士就跟着了魔似的，全都涌到这儿来——然而效果也就那样。
荧继续坚定不移的冲向天守，在她身后，纳西妲轻盈的坐在自己构建起来、漂浮在空中的椅子上被带着前进，悠闲地不行。
天守中，没有任何兵士防御，风景优美的城楼之外，那些附属建筑也未见任何人活动的痕迹。
想来是将军已经提前屏退众人，打算在天守这边，着实确切的考验一番身位稻妻民众们的……‘决心’。
但荧又不是稻妻人，那究竟在考验什么呢？或许是旅行者的心性、亦或者是单纯的对于未知存在的好奇吧。
不论如何，两人已经站在了天守大门前，只要推门进去，里面便是将军所在——此时，纳西妲忽然叫住荧。
“接下来，无论见到怎样的对话，也要好好坚持自己的本心，荧。”
“你在稻妻所见到的苦难，对于神明而言只是过眼的一瞬，所以不要让片面的愤怒吞噬自己，冷静头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吗？”
完全不知道她为啥要这么说，荧抿了抿嘴，而后坚定的点头。
大门沉重、却无声无息的被推开，高大宽阔的内堂，幽深却又空旷，榻榻米铺就的大厅的最上方，只有一张堆满了文件的案台，以及站在案台前，似乎等候多时的雷电将军。
以及在她身侧的高台下，无论是着装还是样貌，看起来都与稻妻人不同，特别是有着可以说是‘宏伟’程度的本钱，个头高挑而且样貌颇为自负的女子。
派蒙立刻喊出来：“是‘女士’啊！”
“女士……是谁？”
荧警惕的注视对方，轻声告诉纳西妲，她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非常危险的人物，能够站在将军这么近的地方，一定使用了什么办法。
比如说……利用了将军的‘自律’的规则。
“什么人都敢往这里闯，若是我不知道此地为天守阁，估计会把这里当成集市吧，怎么，忘不掉我所以不管不顾的跑过来了？”
对方相当优雅的站在那儿，看起来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阴魂不散的旅行者，走到哪都有你的身影……还有一个奇怪的家伙，就凭你们也想做点什么？”
荧立刻伸手指向她：“你在暗中推广邪眼！”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来自至冬的外交使节，揭露这些东西，和我有关吗？”
其实有关，而且将军都见过，并且完全知晓。
“你还让那些无辜的人因为邪眼丧命！”
女士的神情更加不屑一顾：“那些不知所谓的话，讲出来有什么用吗？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小角色们，能够参与到抵达‘永恒’的变革中，成为垫脚石，本来就是他们的荣幸。”
荧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猛然想到温迪也是因为这个人被夺走神之心，便毫不犹豫的准备质询，却听纳西妲伸手指向对方：“你刚才说了‘变革’对吧。”
“嗯？”
“将军大人，追寻永恒之中，‘变革’是需要存在的东西吗？”
雷电将军微微睁眼，自然地回答：“不需要，这是不稳定的因素，应当被斩断。”
女士停顿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差劲：“抓住这种小漏洞就准备趁胜追击？遮遮掩掩的家伙，也只有这种气量了么？”
“不是呀，严格来说，我也没觉得自己能够藏过你的感知，毕竟这种行为对有防备的人可能无效……唔，扯远了。”
纳西妲站在自己创造的平台上以免要抬头看：“但你现在想的是，作为通缉犯的荧竟然有勇无谋的跑到将军面前来自投罗网，是不是准备面对将军的怒火呢？”
“你怎么……”
此时，站在后面的将军却开口了。
声音不复此前的威严或者压迫，但依然是那副口吻的说道：“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至冬来的客人。”
女士猛地回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她的计划中，雷电将军这种人偶不可能做出自己计算和预想以外的行为，除非估计有误！
“正如你想的那样，但说实话，我不认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是完全错误的……变革，在稻妻是很危险的行为，就如同眼狩令，其实我也知晓一般。”
这是半句真话，影此前只知道眼狩令，却不知道眼狩令到底被整成了什么样。知道反抗军，却没想过那些人竟然能逆推幕府即将逼近鸣神岛……
“不过，我不会对至冬的客人出手，于情于理，都要给那位女皇大人一个面子，你们究竟打算如何处理和解决这场冲突，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影说的很是平静，但其话语中的意思是，冲突必须要解决，不解决冲突，她就会解决造成冲突的人。
于是，荧毫不犹豫的挥起反抗军友情赠送的长剑指向女士：“我选择，要向你发起‘御前决斗’！”
“允了。”
影这么说道，而后走到一旁，目光掠过纳西妲，而后毫不犹豫的走过来：“然后看她们战斗就好了么。”
那个瞬间，女士的脸看起来非常适合打牌。
派蒙的嘴巴张的巨大，估计塞下一个苹果都绰绰有余，荧则是瞪大了眼睛，刚刚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瞬间崩盘，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尊贵的‘雷电将军’究竟是怎样、什么时候跟这位店长搭上关系的。
“嗯……说起来会有点复杂，所以荧你就理解为，我想要帮助大家的愿望发生了效果，让我和将军大人心意相通了……这样的解释，可以接受吗？”
“不可以！怎么想都不可以，太牵强了吧！”
派蒙跺着脚，那叫一个愤怒，而后却见‘雷电将军’拿出自己的薙刀，锋锐异常、且不像是在说笑的说道：
“你们的决斗还未开始，不打算解决这边的冲突的话，我就把你们解决掉吧，这样对吗？”
前面是陈述句，后面是问纳西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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