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这艘船一出现，足以令其他的船只黯然失色，就好比高档餐厅的牛排和路边摊的差距。
夜月知道这艘船不过是那支庞大船队的其中之一，她还有很多艘和这一模一样的船，只不过这艘是船队的旗舰，意义更为重大。
站在龙头之上，迎着晨风，手握酒瓶开怀畅饮的黑发女性，就是夜月等了一晚上的人，横须贺武装船队的船长赤城。
拉满红色船帆的大船正朝着港口驶来，没多久就会靠岸。
“ho，又能白嫖她一些好酒。”
恰好自己的藏品已经所剩无几，赤城的船上肯定放有不少好东西。
夜月打定主意，给自己的紫砂茶碗倒满茶水，小口呷饮。
万里默不作声地吃完两碟点心，以两杯茶结束了还算愉快的早点时间。
“多谢款待。夜月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会竭尽全力。”
万里用手帕擦去嘴角的点心碎屑，准备多打听一些关于赤城的消息。关于坊间民众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大多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经过各种添油加醋，演变成神乎其神的，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
比如赤城斩云破月，如山如海，将海龙的头颅砍断的故事，还有赤城一声吼叫，拔剑之后能立刻吓退海上风暴，令上方乌云尽数散去，变成一望无际的晴空，连果皇都直呼内行。
虽说这个瑰丽的世界有无数千奇百怪的事物，数不尽的能人异士，万里大多选择持批判的态度看待。
若非真的见到赤城本人，她大抵是不会相信。
夜月看出她想问什么，用折扇指向前方那名从船上高处跃下，稳稳落地，随后被众人簇拥的女性。
万里这才看清，那人的黑发上还戴了一枚樱花发簪。
“看，那边就是你要找的人，那家伙看起来蛮有精神的，心情肯定不错，趁现在拜托她事情成功率很高。”
“那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小姐就是赤城吗？”光精灵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
“有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就遇到赤城了！”
会飞的小东西在半空中手舞足蹈，面无表情的万里也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赤城应付完码头上那群热情的水手和工人，赤城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优哉游哉品茶的黑发女子。
两人关系颇为熟稔，即使很久不见也能相谈甚欢，没有隔阂，彼此之间没有那些无聊的客套和条条框框，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和赤城相处起来很愉快，夜月很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
她起身迎上去，向这位好友致以问候。
“赤城船长，久违了，没有你在的日子，皇城这里都少了些乐趣。只可惜，我家里已经没有鸣神酒了，连樱花酒都没剩几瓶……”
赤城的手结结实实地拍在夜月的左边肩膀，很有力道，她竟觉得肩膀有些麻。
说起来，这位大姐头力气还蛮大的，豪爽的性格也让她不知道收敛一下。
“我就知道你和你老师一样贪杯，每次都要从我这拿走一批好酒。这可不行，我好歹也算个生意人，你得给我付钱，听到没！”
随后，赤城看向船队的方向，夜月也跟着看过去。
一支千羽小队将船队包围，带队的人和船员们交谈，然后带队走上舷梯。
不用猜，肯定是美黛的意思，每次赤城的船一靠岸，等待她的就是千羽密不透风的盘查，只要查出落樱律法禁止的货物就得缴纳大额罚款。
“美黛又要开始了啊，这次你又要交几十万罚款，我都替你心疼。”
“管她呢，这次她查不到什么，东西都不在那上面。”
赤城拿起桌上的茶碗，将里面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夜月愣住了，因为那杯茶她刚喝过。
四舍五入，她们俩等于是间接接吻了。
138.英姿飒爽的女人
夜月有一点小小的尴尬，鉴于当事人对这样有些亲密的举动并不介意，她也不好挑明了说。
赤城适合当兄弟，就像夜月一直玩的那款手游《明日方舟》，龙争虎斗鬼见愁，夜月就总是把星熊当做是兄弟看待。
她对鬼姐没有任何超出友情范围之外的感情，她只馋陈sir和诗sir的身子，是纸性恋。
所以，把赤城当成鬼姐那样英姿飒爽的女性看待就没问题了。
一直以来，她们俩的相处模式也和兄弟无异，矜持的女性可不会跟一群男人在酒楼里喝酒划拳。
喝一口兄弟的茶水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一想，夜月的心态果然好了许多。女女有别之类的规定，在赤城这里不过是繁文缛节，不小心撞见她在洗澡的那次，最后也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她的回答也让人无法忘却，给夜月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既然觉得抱歉，那你也让我看一次不就成了？你看我一次，我看你一次，有来有往才算公平。”
虽说一人一次很公平，在落樱这种还停留在“看了女子的身子就要负责”的保守思想中，赤城的话不是很有说服力。但怎么想，夜月觉得吃亏多一些的都是赤城。
夜月不介意自己被漂亮的女性看光，却对看光别人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为此，她内疚了很长时间，几乎占据了海上旅途的三分之一，闲暇时还悄悄向其他船员打听，想知道他们的船长有没有异常的举动，比如很害羞，脸红，懊恼地趴在被窝里扭动身子，捶打被子枕头。
船员们的回答令她欣慰，那位天塌下来都会笑着应对，比很多男人都豁达的赤城船长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喂，夜月，你想什么呢？一大早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盯着这位异国来的姑娘，是对人家有意思？”
万里的种族是羽人一族，不是人类，被赤城误认为是来自异国他乡很正常。
不过说起来，万里说自己是被落樱的一个男人收养，对方是自己养父这个说辞现在也很值得深究，比如说辞终究只是说辞，也可能全是谎言。
这样一来，万里不是落樱人，也不是被落樱的某位男性捡到养大，而来自异国他乡，这样的推断反而成立。
“啊这……”
耳边传来好友的吐槽，夜月才发现自己发呆时眼睛的朝向刚好是万里所在的位置。
双眼没有聚焦，只是恰好对准了万里，于是才被误解成在盯着人家看。
“没……我是那种人吗？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我是那种人？我夜月生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鬼姐那样英姿飒爽的大姐头一起喝酒，就像和赤城船长你一样。”
夜月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句话她跟无数的女性强调过，坊间难免有些议论。
比如，夜月不仅和大巫女酒井美黛小姐有一腿，还馋所有漂亮姑娘的身子，整日跟各色莺莺燕燕腻在一起，勾肩搭背，那眼神好不暧昧。
其实夜月对一般女性没有那种感情，那都是那些女人对她胡搅蛮缠，非要和她发展成那种关系。而她和赤城船长，两人就只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真·朋友。
眼看着话题要跑偏，夜月赶紧扯回来。
“咳咳……那什么，赤城，问你个事儿。”
“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喜欢有话直说，豪爽点。”
“额，就是，你最近有没有去兽人王国的打算？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去那里，因为锁国的缘故，姑且算是情况紧急。”
旁边的万里听说夜月要去兽人王国，眼里突然一亮。
兽人和羽人并不是一个种族，但是因为亡灵灾祸的缘故，万里通过召唤出来的精灵得知，她要寻找的羽人一族留下来的遗产就在那个国度。
要知道，在很久之前，羽人一族一度被人类因为信仰缘故，认知作天使，是亡灵的死敌。
现在，羽人一族已经没落，隐匿起来，一般人还真找不到在哪里……
为了找到那样东西，万里肯定很想去兽人王国，碍于刚见到赤城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按照剧情的发展，接下来是美黛举办商会，让落樱名头响亮的人物来参加。
等到商会举办完毕那就太麻烦了，夜月懒得等。某只屑狐狸应该没耐心等那么久，否则她大可不必特地来见自己，用认真的态度催促夜月替她办事。
至于万里的想法，此刻已经摆在脸上。夜月认为以自己和这位船长的交情，想多带个人一起应该没问题，船票的费用和伙食费也不多，也就几万，两个人就十几万。
假如太迟没给回好消息，粉头发的狐狸肯定会惩罚她，各种意义上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大半夜地钻进被窝里做一些过分亲密之事。
那都是些会让人腰痛扶墙的操作，夜月不愿意过多回想。
赤城双手抱胸沉思片刻，似乎有些为难。
“兽人王国希德利斯，你要去那种地方吗？最近想从那个国家逃到其他国家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我的船就载了不少偷渡客，那些人给我塞了很多钱，求我带他们走。虽然有点危险，看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顺便帮忙了。”
运载偷渡客的严重程度和禁运货品不相上下，要是被负责检查的千羽发现又是一大笔罚款。应该说赤城头铁呢，还是嫌口袋里的钱太多？
一言以蔽之，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乏味。
“好吧，顺便……”
夜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落樱银行的支票递上，那是美黛给她的，“所以，船长大人，能不能拜托你近期出一趟船，只要一艘就好，一切花销我来付。不然，我家的老师可能要闹得天翻地覆。”
夜月将措辞着重咬在了“老师”二字上，屑狐狸的要求就算再不河里，在落樱恐怕除了那位身在皇宫的国君之外，也没人敢于拒绝。
大巫女的身份特殊，而酒井美黛这只屑狐狸的身份就是特殊之中的特殊。
如果嚣张自大的加贺见上校在美黛面前，恐怕也就是个臭妹妹罢了。嗯，不值一提！
自然，一个可怜无助又幼小的夜月，想帮“孩子气”的老师处理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被拒绝。否则，否则她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别人帮忙。
公主殿下第一个排除，加贺见那家伙或许有办法，但是她的身份是千羽上校，找她帮忙容易给她惹麻烦。
emmm……
赤城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那张崭新的支票最终没有被收下，而是回到夜月的兜里。
“老师？美黛那家伙又开始折腾你了？这次是让你一掷千金还是给她跑腿？又或者，她又兴高采烈去做料理了，把有毒的成品给你吃？”
“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老师那么屑一个人，不折腾个徒弟那河里吗？”
夜月不知道赤城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总而言之，面对赤城的追问，夜月实在不懂怎样描述那位“老师”的所作所为。既然是师徒自家的事，就不应当将困扰扩散到别人身上。
对于好友的追问，一些事情只得用暧昧不明的态度揶揄，虽然很对不起赤城的一片赤诚之心。
看赤城船长的表情应该是动摇了。在落樱的这些年，还是日下部叶月的时候，因为父亲财政大臣的身份，夜月也帮过她不少回，出海的时候还替她挡了一刀，虽然没什么性命之忧。
伤势错开了心脏，刺偏了，刺在夜月左边的胸膛离心脏大概3cm的位置。
情谊有时果然比钱更好使一些，夜月心想。
“好吧，我最近刚好也有一些货要运往那边所在的航线，大概要在路上耽搁半个月，你行不行？”
“行，我当然行！什么时候出发，今晚可以吗？”
夜月和赤城达成协议，击掌为誓。万里沉默了很久，认为是时候提出要求了。
“我……也想一起乘船去兽人王国，报酬的话，我身上还有一些钱，不知道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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