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只需要把想杀害的人用绳捆着,但不要打上死结,将绳索旋绕至不能继续旋绕的位置,再将绳索的一端绑在足够稳固的位置,接着利用绳索松脱之前的时间逃离现场。
现在这么做其实意义不大,虽然能免去打斗痕迹的残留。考虑再三,她还是觉得一脚把人踹下去比较爽,反正没人会发现他是谁杀的。
能和本川圭太这个人结仇的太多,想杀他的人到处都是,想排查凶手非常困难,恐怕翻遍整个落樱也不一定能查清楚。
况且,那个自私自利的皇帝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劳心劳力,因为他在皇帝眼中可能连一颗棋子,一个走狗都不算。
谁也不会想到,杀死行长的人是两个本应该早就死掉的人。
夜月放弃布置精密的犯罪现场,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轻便军刀。她准备用这把刀捅入本川圭太的身体里,先将他折磨一番,再推下去摔死。
即使错过九点钟的烟火,还有十点钟的。只要能在今夜之前结束杀戮,就没人会发现。商业应酬不可能结束那么早,想必这个丑陋的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担心她的丈夫。
因为……她早已经和这个人貌合神离,背着他在外面和其他人乱搞很久了。夜月无聊的时候有去私下调查过,甚至还委托别人拍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她现在要杀人诛心。
那些照片也是为今夜的会面准备的,虽然有点损,但是不影响她乐子人的行事风格。
“哦对,本川先生,在你去往冥河之前,我还有个东西想拿给你欣赏,你肯定很感兴趣。”
夜月将那一沓照片放在地上,摊开。
照片里的女主角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年纪不大的女子,身材和面容都无可挑剔,样貌给人非常年轻的印象,谁也看不出她已经生育过,并且快要五十岁了。
这名样貌出众的女子,在每张照片里身边都有不同的年轻男子陪伴。这些年轻男子并不是她的朋友或者儿子,而是外遇对象。
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经常背着丈夫在外沾花惹草,到处和刚认识不久,但是有好感的人乱来。
那些陌生人长得都比本川圭太好看,不如说好看得多,彼此之间的颜值天差地别。
“你……这些是……什么?”
当事人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压根不敢相信上面的人是他的妻子。
他一直坚信自己的妻子是个身家清白,心无杂念的好女人,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温柔,识大体,懂得操持家务,不论在家里还是外面都能让自己很有面子。
在两人结婚的时候,对方说自己并不在意人的样貌和身材,只在乎人品和心灵。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都在嘲笑这桩婚事。
现在看来,这场婚姻确实如同笑话一般,自己是真正的小丑。
“这些是你妻子外遇的照片,我之前刚好在某个酒吧遇到她,所以之后就拜托私家侦探帮我跟踪,拍了一些纪念照,有很多张,你要不要仔细看看?”
“拿开……别再说了……我不想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大晚上的把人绑架到这种地方,净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才不想要钱呢,既然你已经欣赏完这些漂亮的照片,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准备受死吧。虽然我们没有直接的仇怨,但是结贺司,那位先生待我不薄,我想为他复仇,这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夜月举起手里的刀,刺入本川圭太的手臂。
随着一声沉闷的,血肉被穿刺的声音,他发出一声惨叫。惨叫声依旧被淹没在喧闹中,落樱上空有烟火炸开。
现在刚好是九点,到处都是令人喜悦的爆炸声。
刺入一刀,接着将刀拔出,如此重复几次。那些伤口还不足以要了本川圭太的命,大概会让他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时间长一点才会死。
接着,她将刀刺入他那条几乎有电线杆那么粗的腿中,握住刀柄旋转翻搅,血肉被搅烂,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鲜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将硕大的字母H染成红色。
“你的惨叫声真让人愉悦啊,本川先生。不知道你当初折磨和残害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扭曲的心情?”
“……”
本川圭太已经无法回答,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嘴唇青紫,额头上全是冷汗。
不远处,结贺希站在原地发呆,对这一幕没有半点反应。
夜月只是随便看她一眼,心里没抱期望,也懒得继续游说。要是她真的有那方面想法早就该行动了,而不是在那边扮演地龛里呆立不动的地藏菩萨。
既然人家没有心思,实在没必要继续逼她,免得大家闹得不愉快。
折磨了十几分钟,本川圭太身上被扎了十几刀,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也让他痛苦不堪,几乎要晕死过去。
期间,他多次提出要给夜月财富和地位,让她放自己一条生路,夜月都不为所动。
名誉地位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她的身份很特殊,就算有那些东西也没用。落樱是皇帝的地盘,她注定不会在皇帝的地盘上呆太长时间。
原来想着要带结贺希到蒙托伊尔去散心,现在想想有点自作多情。
“好了……也该玩够了,该让你下去见那些被害死的可怜人了。”
夜月有点玩腻了,准备结束今晚的剧目。
特地为结贺希准备的大礼包,结果别人并不领情,让她心里有(非)点(常)受伤。早知道她是个如此软弱的人,当初就不该对她抱有期望。
她对结贺希已经彻底失去信心。
夜月将沾满血的刀放到一边,先站起来活动筋骨。接着,她点了一支烟,站在天台边缘吹风,让凉爽的夜风带走身体积累的热气。
刚才开始她就一直蹲着,现在双腿有点酸麻,需要一点点时间恢复状态。
等烟抽了半支,她吐出一口灰蓝色的烟雾,接着将剩下的半支用龙炎烧毁。将烟头落在案发现场是大忌,到时那些来调查的家伙就能顺着这个烟头残留的线索顺藤摸瓜,发现自己还在落樱境内,并且人就在首都暗中活动。
看过无数推理小说之后,夜月并没有那么愚蠢,知道要销毁一切证据的重要性。
烟头在炽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被晚风吹散,最终无迹可寻。
休息完毕,夜月将地上的刀拾起,准备将它刺入本川圭太的心脏,结束他那如同下水道爬虫一般肮脏污浊的一生。
她高举起刀,手臂准备快速下落,本川圭太露出绝望的眼神,盯着刀尖,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结贺希突然出声了。
“等等——”
刀即将刺向心脏,已经收不回来,夜月努力偏移手臂,让它刺中了肩膀的位置。浅色的汗衫被鲜血染红一片,被刺中的人已经无力呻吟,气息奄奄,眼中充满对过去之事的悔恨。
他或许真的有觉得自己作恶多端,又或许,只是惋惜自己这算不上波澜壮阔的一生。怎样都不重要了,夜月对他的心理活动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对结贺希突然的反应更感兴趣。
“怎么了?”
“我……”
结贺希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看到她的样子,夜月气就不打一处来,克制住责骂她的冲动。
“没事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到旁边凉快,如果你想为这个男人说情,不好意思,我不会答应你。现在不是演玛丽苏电视剧的时候,没那么多机会让你原谅这些坏人。要真的打这种主意,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夜月的态度很恶劣,但极力克制自己不说脏话骂人。
大小姐今晚的一连串反应让她非常恼火,恼火到想找个地方把她狠狠地干几个小时。等这次复仇结束,她必定要狠狠在结贺希的身体里发泄欲望,让她忍受自己的愤怒。
将责备的话说完,夜月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有点失神。原计划是将本川圭太活着的时候推下去,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摔死,结果差点用刀子把他捅死。
一定是被某个人影响太多了。
她将刀子拔出,将人往边缘又移动了一大段距离,现在只需要轻轻一推,人就会像巨石从山崖滚落那样,失去一切能够支撑身体的物品,华丽地坠落在大众的眼前。
不论如何,计划都将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结贺希无法左右她的意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然而,这次结贺希的表现一反常态,她没有被夜月的责备吓跑,反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改之前的犹豫。
“那个……能不能让我来。”
“我没听错吧?让你来?”
夜月的语气并非嘲弄,反而有些惊讶。刚才她用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游说,可惜结贺希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竟然自己想通了!简直不可思议。
女人心思还真是如同海水般深不可测。
“你没听错,我……我刚才想了很久,果然还是不能原谅那些害我落到这个地步的人。绝对……不能。我每次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父亲和母亲他们的脸,可是,他们没有对我露出笑容,而是愁容满面,似乎在感慨自己生了一个没有出息的女儿,连复仇也做不到。”
她的内心很挣扎。
冷静下来以后,结贺希发觉夜月的话是正确的,留着该杀的人不杀,就算那些人口头上答应自己以后会改邪归正,等到放虎归山,这些人便会把之前的承诺抛诸脑后,继续作恶,重复以前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施加的行为。
与其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不如就让它在今晚中彻底终结。
所以,她才总算下定决心要听从夜月的教导,用那把刀终结本川圭太的生命,让他再也不能作恶。不过在杀死他之前,她想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是最后的审讯环节。
结贺希走到遍体鳞伤的本川圭太身边,手里握着从夜月那拿来的刀。刀柄被握得发热,她的手是凉的,这把刀拿在手里像滚烫的烙铁。
地上的人已经几乎没力气说话了,为了让他能活着把话说完,夜月喂他吃了强效止血的药物。这种药卖得很贵,一般只有在受到致命伤或者伤及动脉时夜月才舍得吃。
这也是为了结贺希,她只好浪费一颗。
“你想问他就趁现在问吧,我想他也不敢有所隐瞒,因为他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再折磨下去估计也受不了。”
接下来的时间,夜月找了个稳固的地方挨着,点燃今晚的第二支烟。
结贺希将刀放在本川圭太的脖子附近,脸上的面具正对着他。青色的鬼面,森白的獠牙看起来很尖锐,仿佛随时会戳穿人的血肉,将其剥皮拆骨。
本川圭太已经受到足够的恐吓,精神脆弱,一看到那把沾满自己鲜血的刀就吓得脸色发青。
“当年你做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试图对我说谎蒙混过关。要是我认为你在骗我……这把刀会毫不犹豫地刺进你的身体里,就像这样——”
结贺希学着夜月的样子,将刀刺进本川圭太的手臂,接着旋转刀柄,搅弄伤口里的血肉。大量鲜血流出,让她感到有种异样的兴奋。
奇怪的开关似乎在那一刻打开了,令仇恨的人痛苦原来是那么值得开心的事。
后者发出一阵呻吟,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本川圭太根本不相信结贺司能教出这样一个残忍的女儿,那个人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变成这样。
“我……我会老实交代的……大小姐……别……别再折磨我了……好痛……痛啊啊啊啊……”
结贺希根本听不进他求饶,又反复折磨了几次。
384.初次复仇
夜月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结贺希的表现,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或许她还是小看了结贺希的决心。刚才的犹豫并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做最后的道别。等做好道别仪式,她才终于明白应该做什么,拿起了该对准敌人的武器,将复仇大计付诸于行动。
很好,这么做才能让人感到满意。
结贺希的父母在天之灵应该也会为女儿的成长感到欣慰,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躲在别人身后,等待别人替她解决眼前的一切问题,自己却无比怯懦,只会哭泣和自怨自艾。
她放下了束缚自己内心的枷锁,努力拥抱最真实的世界,这种行为值得赞许。
“对,就是这样,你的表现非常好,大小姐。像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苟活于世,你应当用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他。既然落樱的律法不站在我们这些受害者身边,我们就自己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行动模式,用私刑处决他们这类社会的蛀虫。”
夜月由衷地感到开心,她这几天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些话结贺希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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