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要去多久？”
“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让我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吧。”
207.解闷的好去处【6k】
下午两点钟，根据百大美食攻略的指示，万里带领夜月到一家茶室用餐。这一顿既是早餐也是午餐。
夜月对按时作息和饮食不太在意，她还年轻，身体可以随便造，具备耐寒和耐饥饿的能力。
而且有时候出门在外，夜月已经不是大小姐身份，身边没有女仆伺候也没有随行厨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吃。
有时别说是热的食物，就连块冷硬的面包也是奢侈品，能吃上刚做出的食物已经心满意足。
当万里提出要请客，她没有拒绝。夜月知道最开始两人邂逅那只是一个模板，真相必然不可能如此，万里虽然称不上富婆，但是经济条件绝对不至于不能请人吃一顿饭，没必要产生占人便宜的罪恶感。
昨天晚上之后发生的那些精彩绝伦的内容，要个好几万精神损失费都不过分。
她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距离腰部很近的某处还在隐隐作痛，诉说它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欺负。
实在不记得昨天晚上有说过允许通行的事，很可能是万里为了忽悠人而瞎掰的。那时夜月已经差不多要翻白眼，脸上露出阿黑颜了，哪还记得那么多细节？
大多数台词都忘得干干净净，唯有下丹田之下向全身扩散，脊背仿佛受到电击一般的感觉留存在心。
这片大地对受很不友好，尤其是像她这样表明冷酷无情，实则里面很软很暖的少女。
她曾背着前女友和其他女孩子亲密，指需要钱的那位同桌。即使事后夏海也知道，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追究责任，唯一的惩罚不过按在那台名家亲手制作的钢琴上，向她身体的不同地方，通过不同角度施加一点力量，在身心愉快，水分蒸发的同时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一次做到好几件事，或许夏海在音乐方面是天才这个说法才能解释。也只有天才，能兼顾全身细胞的运动，还能让曲子在弹奏中不错一个音节。
哪怕现在已经是过去式，那时候留下的记忆，那么多年相伴结下的深厚情谊不可能说忘就忘。
她看着桌上刚端上的竹制蒸笼发呆，万里看出她心里有事，知晓一切但不点破。这年纪的女孩哪个没有点小秘密？
“虾饺味道不错，要尝尝看吗？”
木筷的前端，夹着一只晶莹剔透，皮薄馅大的粉红色球状物，被半透明面皮包裹的东西是爽脆饱满的虾仁，由早上从海里捞起的新鲜海虾制成。
万里真的很会享受，不论是食物还是别的。
刚才推荐的奶茶店也不是空有名号，没有实质内容的网红店，虽然生意比较冷清，味道却足够让人铭记。
各种意义上的会享受，包括但不限于饮食，对路径的选择也异于常人，专喜欢走一些狭窄偏僻，阴暗潮湿的小道。
夜月注意到在眼前晃荡的虾饺，才猛然回神，服务生已经上菜了。
“莫非，你在等我亲自喂你？就像昨天晚上喂你喝我带来的水那样，用粗暴的方式把瓶口塞进嘴里。”
“免了。”
晚上喝水喝太饱，大脑已经记住喝到撑的感觉，时不时回味一番，光是用想的就喝不下。
那种东西不能喝太多，会像喝可乐越喝越上头。
提供水源的地方很特殊，神话中会自动生产美酒和果汁的喷泉池也不过如此，无法与这片优质水源媲美。
她将最后一只虾饺夹走，一口把它吞掉。
这顿饭的意义不是普通午餐或下午茶，还包含暂时散伙饭的含义，相当于提前给万里践行。
淡淡的感伤充斥在包间内，负面情绪的源头自然是夜月这边。她对事情的看法总有些悲观，凡事喜欢先往坏处想。
“你……多久回来这边？”
“为什么这么问？”
“随便问的。”
万里是个喜欢动不动玩消失，性格肉眼可见的冷淡，对她人给予的感情拒之门外的家伙，这件事不好当面说。
偷听她人谈话非常不礼貌。
两人的筷子落在同一个春卷上，万里主动让开，夹起另外一个。
“回答和之前一样喔，不知道，不确定。其实，你不用去考虑如何和我打好关系，对我来说，友情、亲情、爱情，我不讨厌，但并不需要……”
有些伤人的说法，就连万里自己也觉得不妥，尤其是最后一句。
不被人需要的感觉很痛苦，刚堕天的时候万里也想过，一个失去正常天使身份，是否还被需要。
她和夜月身上有很多相同之处，唯一的不同，夜月的心思更细腻，更敏感，和感情对等的筹码很沉重。
“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放弃吧，没关系，你可以尝试，我不会介意的。”
再三斟酌，万里又加上一句，以冲淡前一句话的负面影响。
夜月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昨天就事先做好心理建设，等这句话进入耳朵，抵消掉自己的法抗，作用到身上的伤害只剩下一点。
只掉一些血皮，没什么大不了，说疼也不疼，比不上冻原干燥寒冷的烈风，说不疼，心尖尖的地方有什么粗糙的东西来回剐蹭，非常不舒服，又无法将它拔除。
那番话很正确，正确到无力反驳，她能做的唯有戴上坚强冷漠的面具。
友情、亲情和爱情，像她这样必须要复仇的人也不需要。
抬头时，夜月表情如常。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被坚硬的外壳包裹，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怜悯，抑或是愧疚。
“少在那边自恋。友情、亲情和爱情，我一样都没对你产生过。从头到尾，我们不过是保持一种特殊到有些扭曲的关系。你放心，现在的我状态很好。”
桌上的龙舌兰被夜月徒手拆开瓶盖，圆形的金属在地上滚，滚出去很远，撞到墙才停下。
夜月倒满两杯，向万里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修女告诉我，人在离别的时候要背对着彼此，这样就看不到对方离去的身影。请你……离开的时候也背对着我。”
“背对……好的，其实不也挺好吗？依赖我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万里假装没心没肺和夜月碰杯，将没有感情的人设落实到底。无论是感谢她、喜欢她、辱骂她还是憎恨她，她都只会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用平常的态度回应，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对应的情感一样。
干完一壶酒，桌上的东西也横扫一空，真正的离别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万里背起行囊，面向皇城郊外。
“再见，夜月小姐。下次见面希望能见到你脸上多些笑容。”
“嗯……一路平安。”
随后，万里转身背对夜月，头也不回地踏上自己的征途。没有说具体的去向，没有拥抱，没有感人肺腑的发言，没有不舍。
她表现出惊人的洒脱。
夜月握着万里留下的那张明信片，旁边是一条人工河，只需往下一扔，这如梦似幻的两天就彻底结束了。
和那个人的羁绊，也必定随流水远去，再无回来的可能。
“做不到啊。把美好的回忆丢弃什么的，太残酷了。”
伸到虚空的手触电似的收回，明信片乖乖躺回口袋。
空虚感如影随形，她在落樱的街上乱逛，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良家女子避之不及的禁区——歌舞伎町一条街。
歌舞伎町一条街，也就是所谓的红灯区，在落樱是属于合法的经营项目。想要钱但是不愿意努力的少男少女们，最终殊途同归，选择在这里过上醉生梦死的生活。
这条街由一些略有点小钱的人合资建成，得到落樱政府的允许，商人和落樱签订有合约，
能够来这里消费的人，家里大多数是有钱的，普通人只能去找一些路边的闲散人询问价格，自行斟酌。
夜月曾经产生过比较离谱的想法——在被关进监狱之后。假如能从那地方出来，她不想当什么出卖肉体的女孩子，想着只是给客人们陪陪酒，卖唱，或者当个服务生（bushi）。
在风俗店干活的工资，比随便找份体力活卖命高出好几倍，还能经常拿到阔绰客人的小费。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站在这里的一天。虽说是路过，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走过来想一探究竟。
作为一个健全的成年女性，夜月还从来没进过此类场所。
“还真是心情复杂……”
白天的歌舞伎町没有那么喧闹，那些装潢华丽的风俗店一字排开，霓虹灯招牌还尚未亮起。
再等个把小时，整个落樱被夜幕包围，这里就是最热闹的，落樱的人间天堂。
她的视线在店铺外的告示牌上扫过，都是些招工广告。旁边有位少女在找工作，并希望能找到有员工空缺的店家。一连看了几家，那边都不再招收人手。
少女长得不错，但是明显年龄不足，还只是个上高中的学生的模样。
“最近想来风俗店上班的人太多，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工作吧。”
“你觉得你可以用满身伤的身体去接客吗？”
“小妹妹，再过个几年等身体长开再来吧。”
……
那些店的人都用不同的理由拒绝少女，她碰了一鼻子灰。都说在这里找工作很容易，看来也是假的。
一整条街，少女也走到尽头了。夜月眼睁睁看着她找工作碰壁，虽然心生怜悯，也什么都帮不到。
大家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别人也不一定接收她的帮助，说不定还把她当成居心叵测的搭讪者。
等她再看过去，找工作的少女已经小跑着消失在巷尾。
恰逢天公不作美，打雷几声后下起暴雨。倾盆大雨迎头而下，把站在街上发呆的夜月浇成落汤鸡。她站在雨幕之中，单薄的身体和雨水混为一体。
自从出远门一趟做事，回来就三天两头遭遇暴雨天气，身上还没带伞，说起来也够倒霉。没有雨伞，也没有其他挡雨的用具，这次她又被困在某个地方，还是个很微妙的地方。
仰头，是风俗店的牌匾。
风俗店名称叫【轻风】，店的牌匾是木制的，风格复古，门口有两只大石狮子，店门也是木的，涂着朱红色的油漆，有种回到数百年前落樱中古时期的感觉。
前面街的风俗店也是风格各异，什么金属工业风，哥特女仆风，还有什么泳装主题风俗店……不胜枚举。
反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喜欢哪一种，客人就去光顾哪一种主题的店。
夜月只对店铺的设计风格感兴趣，虽然这是风俗店，在自诩高雅的人眼中是下作不入流的场所，设计师的水平毋庸置疑，在落樱乃至其他国家都是顶尖的那一类。
“就当是欣赏建筑好了。”
她拉开了风俗店【轻风】的木制拉门，先绕过下着雨的前庭，再绕过有小型假山的人工池，走过木桥，来到一个类似会议厅的大厅前。
大厅的设计非常大气，完全按照古典落樱的贵族府邸设计，双开木制拉门设计，平常大门敞开，上方悬挂一块布帘，图案是落樱的国花——盛发的粉色樱花。支撑屋檐的柱子被削成圆润的柱形，每一根都厚重结实。
屋檐的边角以金属鸟兽作装饰，典雅中不失华贵。
夜月对风俗店的建筑风格非常感冒，忍不住站在雨中感叹。
“真不错。”
闻声，一群身上穿着各种不同花色款式艳丽和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回过头来。
上一篇：我与拉亚斯特在明日方舟
下一篇：她们都想和我元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