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因为妖精大概率会由于感到恐慌而开始相互残杀发泄愤怒，特别是针对于人类，那样可以通过提升幸福感的方式暂时降低内心的焦躁，至于未来的事情他们也考虑不到这么远。”
救世主梣苦笑着解释道，她太了解这帮家伙了，妖精们基本就是一时兴起便做了某事，丝毫不会考虑所造成的后果，虽然很对不起利维坦……但还是让他先帮忙撑个几十年再退位。
……
王冠加冕前的调停式如期展开了，受到邀请的除了各大氏族的族长，自然还有李唯一行人。即将成为不列颠之王的“乌瑟”、这一世的救世主梣、黑骑士埃克托、梣的老师贤人格里姆、初代妖精骑士特特罗特。
而蕾缇希娅和阿比则被李唯吩咐了其它的事情处理，麦布女王为了防止自己见到其它氏族族长后忍不住动手所以也没来，至于牙之氏族族长莱涅克因为和李唯相互看不顺眼借口跑去清理莫斯了。
“哇……梣穿上这身礼服好合身啊，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就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特特罗特对于这件自己亲手制作的礼服相当满意，起先她还当心李唯给自己的这份设计图会不会太过色気，但实际上身的效果却异常的好，将少女的那份美丽都化为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神秘中突显高贵，优雅又不失威严。”
李唯同样对于自己的审美非常满意，对方现在这幅样子才符合他对于泛人类史中魔女摩根的印象。
“对！就是这样！”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到外面吧，大家应该久等了。”
梣被夸得有些脸红地想摸下自己的后脑勺，但随即意识到现在她必须表现得端庄一些才行，因为接下来的调停式将见证不列颠诞生11600年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和平。
第727章 妖精的传统艺能与崩溃的救世主
“来了来了！乌瑟王万岁！铁之王万岁！人类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前来观礼的人类见到李唯和梣两人来到高台之上时，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相比之下妖精们的脸色就很难看了，除了期待着和平的翅之氏族，其它四个氏族都是在武力的逼迫下才顺从的。
“好了各位，能够有今天和平的局面，并非我一人的功劳，除了骁勇善战的圆桌军将士们，还需要感谢为此劳累奔波的救世主梣小姐和她的同伴们，以及各氏族族长的协助与克制。”
李唯的声音整个伦迪尼姆城堡中回荡，顿时四周都瞬间寂静了下来，铁之王的威名不仅是在人类中被尊敬，也同样被妖精们所恐惧。
“自万年以前，人类与妖精便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相互扶持相互理解。但……不知何时却开始变为一方对另一方的奴役甚至压迫，而氏族之间也因为领土的争端长年发生摩擦和战争。”
“我们并非没有过短暂的和平，但战争不像人类或者妖精……它在每一次的死去之后都会留下挥之不去的恶臭，缠绕在我……乃至在场诸位的身上，战争就像是瘟疫和余烬，期待着死灰复燃的那天。”
“而此时此刻，我们共同出现在这里，便是为了终结这绵延了万年以上的诅咒。今天的调停仪式，将会见证人类与六大氏族永远的和平，创造不列颠更加繁盛的未来。”
“乌拉——！乌拉——！”
圆桌军在李唯的演讲结束之后，再次整齐划一地高举起拳头呐喊着，由于这次调停式允许六大氏族的卫兵们进入，他们现在身上都还是全副武装的甲胄，而响亮的金属碰撞声也让人类的气势远远压过了妖精们。
“那么请高举您手中的美酒，与各位氏族长共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吧，也是为了我们新生的不列颠敬上一杯。”
坐在贵宾席的风之妖精族长欧若拉此时突然起身，将原本需要代表六大氏族发言的救世主梣跳过，迫不及待地像是要讨好李唯般主动敬酒道。
“唔……这酒……是妖精的特色产品吧？”
经常被塞弥拉弥斯下毒的李唯一眼便看穿了卫兵端上来的酒被做了手脚，但瞟了眼因为喜悦而有些放松警惕的梣……她显然毫不知情，笑着正准备将毒酒一饮而尽。
在数万人进行观礼，且氏族长们都纷纷跟随欧若拉敬向自己的情况下，李唯就像是被架在火上般不得不做出回应。究竟是将酒杯一摔说有人下毒，直接让圆桌军将在场的妖精给剿了？还是赌自己毒抗够高，可以让调停式继续进行？
前者的话可能就需要重新打一遍秋之战争了，而且这次很可能翅之氏族与牙之氏族不会再选择协助自己，因为下毒这种事情也能是人类一方自导自演用来彻底铲除妖精的借口。
后者的话就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了，毕竟妖精们的毒酒可是有杀死神灵的战绩，哪怕现在他们的力量远不及自己的先祖。李唯在片刻迟疑之后，一仰脖子将美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噗——
但没等梣举起酒杯回敬他，李唯便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对方脸上，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便直直地向前倒下。
“欸？乌……乌瑟？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妖精少女顿时就懵了，本能地抱住了即将摔落的李唯，她发现对方此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彻底没有了声息。
梣甚至没有来得及擦拭自己脸上的鲜血，只是呆滞地站着让李唯的遗体靠在她的肩膀上，剧烈的耳鸣已经让她听不清周围爆发的骚乱，心脏超过阈值极限的快速跳动着，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不详的血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认清现实的梣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她难以理解眼前的一切，明明是不列颠重获新生的日子……明明所有的事物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所渴望的和平终于来临，可为什么……
少女将目光看向已经又开始相互残杀的人类与妖精，她所珍爱的战友、同伴，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圆桌军……还有本应该成为不列颠统一王的利维坦，都像垃圾一样被早有预谋的妖精们杀死了。
“乌瑟……乌瑟……利维坦！拜托了……你再一次说些什么吧！”
梣用力摇动着李唯的肩膀，然而他已经不能再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不甘地看着天空，眼角处流出骇人的血泪，这幅凄惨的死状更加刺激了少女的内心。
“为什么……明明我每一次失败都会振作，明明花了几千年努力到了今天。利维坦……这样也不行吗？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不行吗？我就救不了不列颠吗？就不能给我不列颠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妖精少女死死地抱着李唯的遗体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呜咽着，可惜再也听不到对方的心跳与回答了，自己从一开始所追求的和平、平等都是错误的，他们不值得这种美好的事物。
“无法原谅……不会原谅！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些家伙！”
复仇的怒火在梣的内心中燃烧，五大氏族……明明都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效忠于乌瑟，称赞他的公正和勇武。可回报他们信任的居然是毒酒……连自己的鲜血都不舍得流，只会用这种最简单最丑陋的方法……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对方付出代价。
“究竟是谁……谁在酒里下了毒的。”
梣用怨毒的目光扫向了贵宾席上的氏族长们，土之妖精正在召集着族人保护自己，翅之妖精不断呼吁着大家冷静却没人理会。
镜之妖精闭目养神……显然对眼前的局面早有预料，而剩下的风之妖精……则笑吟吟地用轻蔑的目光看向自己，还有她怀中抱着的利维坦。
“欧若拉！！！”
身为救世主的梣很少与妖精动手，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这位是强大得堪比麦布女王的乐园妖精，她只是稍稍抬起手臂便直接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抓在了身前，在对方雪白的脖颈上都握出了刺眼的血痕。
第728章 支配之魔女与假死逃生的魔术师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风之氏族的族长，你竟然想要为了这么一个丑陋的人类杀害如此美丽的我？”
对于梣的举动欧若拉显然感到非常诧异，虽然她同样也在对方的酒中下毒，但这不是没死嘛……这么激动做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我们付出无数努力得到的和平多么来之不易吗？”
少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直视着导致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难道仅仅只是当初利维坦拒绝她联姻的要求便起了杀心吗？但很快梣便否定这个结论，因为对方的回答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不可理喻。
“啊啊……那真是辛苦了呢，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杀害一个人类需要什么理由？我只是单纯地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些不喜欢而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欧若拉疑惑地微蹙起眉头，对方总说些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而且还对此大动干戈，在这是世界上最备受宠爱和瞩目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像所谓铁之王那样的僭越者根本死不足惜，想必所有妖精和人类都是这么觉得的。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出于这种原因你就推翻了大多数妖精共同建立起来的和平的基础？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梣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她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即使理解了对方的想法也无济于事，为此操劳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自己在遭遇如此之多的背叛过后，早就该心知肚明了，但她还是抱有一线的希望，所以这次也是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快！族长们有令！将煽动者托内里可活捉起来，推出去审判！”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圆桌军在各氏族士兵的围攻下渐渐被杀光，只留下一些带着复仇的火种得以逃出这座成为绞肉机的城堡，而紧接着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无数次将妖精拯救于灾厄之中的救世主。
因为人类的圆桌军在其它城市依旧还有数目不少的部队，必须有人为铁之王的死负责，那么提出要举行调停式的梣便是最好的替罪羊，这样一来他们屠杀人类的行为就会被掩盖。
将所有脏水往她身上泼就行了，这几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反正只要“死”过一次之后，她还是会非常主动热情地替大家解决灾厄和莫斯，没错……他们这还是在帮她主动进行迭代消除不好的回忆呢。
“想要不列颠继续存在的话，‘拯救’这一方针就大错特错。算了……不要当救世主了，再想想其它更合适的形式吧。妖精们不需要原谅……也不配被原谅，只要支配……仅仅支配就好了。”
“呃……你在说些什么？”
欧若拉看着眼前的梣目光渐渐变得空洞，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而且令她感到不适的是对方的外貌竟然变化成自己的模样，而四周赶来的卫兵已经将她们两人团团包围住了。
“把她抓起来。”
“是，欧若拉大人！”
梣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吩咐后，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卫兵们也纷纷恭敬地让开一条道路，并将手中的长矛将这次事件的煽动者架了起来。
“住手……住手！不对……不是我！但是谁……我到底是谁！？”
被魔术篡改了记忆和样貌的欧若拉被惊慌地叫喊着，她迷茫地面对着四周无穷的恶意，却丝毫想不起自己原本的身份了。
……
“所以你就这么把梣丢在伦迪尼姆了？”
麦布女王看着眼前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不禁轻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居然在今天的调停式上演了一出假死的把戏，直接将队友和属下们都给卖了。
虽说事件的起因是妖精们不遵守誓言在酒中投毒，但以利维坦和梣联手的实力，从正面杀出重围也是完全做得到的，为什么还要采取这种逃避的方式？
“放心，我是看着她离开的，而且特特罗特跟贤人格里姆也都成功逃离，就黑骑士埃克托因为腿短被逮住了。不过他作为妖精的特质是‘不死’，所以五大氏族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只能给丢海里了。”
李唯和电锯惊魂中的竖锯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躺在现场看表演，他假死时可没有用什么道具或者替身，被梣抱在怀里看着她彻底崩溃黑化。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想和南部妖精那帮随心而为的家伙继续讲和平是不可能的，早在几千年前我就这么跟梣说过。可她就是不信邪，这次事件恐怕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等等，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根本没打算调停？”
麦布说着突然诧异地瞪大了妖精，她似乎察觉到李唯的真实意图，更准确来说……让六大氏族握手言和只是梣一厢情愿的想法，除了她与翅之一族外或许没人真正那么想。
“呵呵……对待五大氏族用什么平等、相互谦让的理念根本毫无意义，越是自由散漫的臣民便越是需要严苛的律法和统治，想必梣也应该意识到这点了吧。”
在李唯看来妖精就是一群不受管教任意妄为的家伙，想要他们听话唯有在头上悬上一把时时刻刻可能落下的利刃，妖精不是喜欢模仿人类吗？那么就连同人类用以约束自身兽性的法律也学了。
“以如此大的代价只为了告诉梣这一件事情……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点，不过以那家伙的固执程度，不做到这么彻底终究还是会对妖精们抱有期望。”
用放弃统治不列颠的代价只为了把梣从虚妄中解脱出来，虽然手段有些粗暴，但麦布也想不出比这更加行之有效的做法了。
“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有事相商，400年后万年一遇的大灾厄你应该是知道的，虽说你们北部妖精因为没有犯过什么原罪，回到星之内海沉睡也是可以的，不过那和死了其实没什么两样。”
寒暄结束，李唯也直入主题地提出他今天登门拜访的原因，虽然统一不列颠的做法行不通，可外部的危险却不会随着消失。
第729章 天之杯与万年一遇的大灾厄
“你是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准确来说是梣想到了一个计划，既然大灾厄无法避免，那不如就任由其将这个世界所有的妖精毁灭，再通过空想树……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世界树的力量将之复活。”
这其实也算是梣给李唯的一个交代，当初两人合作的协议便是结束异闻带，如此一来既能保住她的家乡，又可以履行当初的诺言。
“那样世界树会枯萎的吧？不过至少能再让妖精们再苟活一些时间，事到如今她还是想当救世主吗？”
麦布闻言挑了挑眉毛，复活全体妖精的代价可不是一般地高，如此庞大的魔力消耗足以直接让空想树被榨干。
“不不不……女王陛下，这里面你有两个误会。第一，梣她想要的是不列颠这个国家，妖精的死活其实没有太大所谓，他们只负责扮演臣民这个角色。第二，用空想树复活妖精，并不意味着他们便能因此活下来。”
李唯笑着竖起两根手指解释道，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来找对方帮忙的原因，因为单单梣的计划可还没办法达成她的愿望。
“第一点我是知道的，但第二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灾厄发作的时间会持续很久？”
在之前的相处中，麦布已经听闻过好友所担忧的事情，据她“预言”两千多年后这个世界的妖精会因为大灾厄而死得一干二净。
要知道虽然这些年来灾厄不断，但妖精们跌跌撞撞也还是能让文明存续下来。毕竟次代是凭空产生的，哪怕一瞬间所有妖精死绝，也会有新的妖精陆陆续续诞生，究竟是怎样的灾厄才会导致连后继者都不再出现？
“唔……这么说吧，400年后在我们泛人类史对应的是公元元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神代终结……地球上的魔力褪却到妖精根本无法生存的地步，只余一些低神秘的下位妖精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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