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嗯！”
格蕾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早就感觉喘不过气了。
“下车的人不少啊，想必都憋坏了。”
李唯发现不止自己一行人，就连同车厢的伊薇特·L·雷曼、卡勒伯·弗兰普顿几位也跟着下来了。
“没想到就连代行者都有需要透气的时候，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埃尔梅罗二世默默地点燃了雪茄，看着那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老人低声说道。
“恐怕是年龄增长之后，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魔眼了，想依靠列车的移植技术换一双正常的眼睛，顺便还能换一笔巨款养老。”
李唯说的这种事情很常见，经常有人会因为控制不了魔眼而选择将其放弃，否则连正常生活都很困难。
“代行者养老？想想就觉得恐怖，能活到寿终正寝的魔术师猎人。”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难看地吐槽道，这种自小就开始和异端、死徒厮杀的存在能活到退休，其实力无疑是最为顶尖的。
“说到代行者，上次圣杯战争那位言峰绮礼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次的监督者，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那倒霉父亲那样故意针对我。要是宰了他说不定会被圣堂教会的猎杀，想想都觉得头疼。”
李唯可不想被埋葬机关不间断地追杀，虽说他在原来的世界中早就上了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的黑名单。
“……利维坦，之前天体科那个小姑娘所说，圣杯有缺陷是什么回事？”
犹豫了片刻之后，埃尔梅罗二世还是说出了之前自己很在意的一个问题。
“字面上的意思，不然你以为上次圣杯是怎么被摧毁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打算继续参加吗？”
埃尔梅罗二世无法理解李唯的想法，既然不是为了圣杯，难道单纯只是享受这场战斗？亦或是觉得十分有趣？
“我还有些恩怨没能解决。倒是你……明明知道哪怕召唤同一位英灵，他也不会保留有先前被召唤时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参加圣杯战争？”
注视着眼前这个早已不复当年青涩模样的男人，李唯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些许嘲讽，哪怕行事作风和样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内心的本质却完全和当初相同。
“老师……？”
格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埃尔梅罗二世，她没想到当初那位征服王竟然在自己老师内心留下这么深的烙印。哪怕对方将自己、将两人所经历的一切遗忘，也不惜代价投入那场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战争。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还有想去确认的事情，为了跨越这十年的时光，然后继续前进。圣杯战争的话……我只是想做个了结，仅此而已。”
目光停留在空气中萦绕然后慢慢消散的烟，埃尔梅罗二世自嘲般地笑了笑，他由始至终的愿望都很简单。
重新见到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然后询问对方……他是否已经有资格作为王的臣子，他是否不坠王的威名……
“能够相互铭记对方，与对方一起品味回忆，这种幸福就算可以赊账，单凭我短暂的一生可还不清啊。”
他韦伯·维尔维特是否在此生的鞠躬尽瘁之后，还能够相伴王的左右。
“真是痴情呢，马其顿王妃。”
在充分理解对方的想法后，李唯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不要再胡乱给我造谣一些花边新闻出来！”
埃尔梅罗二世额头青筋暴起，控制不住力道地掐断了手中的雪茄，这家伙当着他两名学生的面说些什么呢。
就在李唯打算继续调侃两句时，一道少女凄厉的叫声遽然划破了森林宁静安逸的气氛，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声音是从奥尔加玛丽小姐房间传来的！”
格蕾敏锐地捕捉到了尖叫声的来源，就在车厢的内部。
“我们快过去看看。”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难看地朝身后的李唯和考列斯点头示意，紧跟在格蕾的身后冲进了车厢。
“发生什么……这是！？”
正当埃尔梅罗二世打开房门准备询问事况时，一具倒在地毯上的无头尸体让他瞬间说不话来，从那身浸泡在鲜血的中染成深红的女式风衣来看，死者正是特丽莎·菲洛兹。
“格蕾，把后面的乘客拦在门外，免得他们破坏凶案现场。”
李唯对于这种场面倒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不过他现在比起破案，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是，各位！请在这里止步吧，客房里面发生了谋杀案，我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在处理。”
灰发少女张开双手以君主的名义将问讯赶来围观的众人拦在门外，只允许他们探头往房间内部观望。
“奥尔加玛丽小姐，你有没有看到凶案的发生？事发时你在哪里？”
埃尔梅罗二世此时也顾不上对方的情绪了，毕竟说不好凶手此时还未走远。
“我……我刚才就下了一会车，等我回来……就看到特丽莎她……特丽莎她就……”
奥尔加玛丽的侧脸已经失去了血色，她不敢置信地握住自己家庭教师的已经冰凉的手，不断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明明只是一趟游玩兴致的宴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将从小就陪伴在她身边、宛如亲人般的特丽莎带走。
“这是骗人的吧……特丽莎……不要躺在这里……会着凉的，快点起来像平时那样训斥我啊！”
少女撕心裂肺的悲泣声，让前来一探究竟的魔术师们内心也不好受，哪怕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但看到堂堂君主家的人都落得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难免也有些兔死狐悲，说不定很快……死亡就会轮到自己了。
“奥尔加玛丽小姐……”
心地善良的格蕾张了张嘴想安慰对方，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抓紧了斗篷的边缘，如果自己老师也遭遇了这样惨剧，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否维持住理性。
“快去通知乘务员，从血迹迸射的角度看，凶杀案是发生在列车上的，说不定他们会有线索。”
埃尔梅罗二世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早上对方刚提到虹级魔眼，中午便发生了这种事情，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起。
“没有这个必要，看来是发生了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拍卖师莱昂德拉和列车长罗丹从让出一条路的人群中走出，他们在这辆列车上工作这么多年，对于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你们就是凶手吗！？”
奥尔加玛丽愤恨地回头质问道，魔眼搜集列车在外界的印象可不算好，因为他们有时候也会强行“买”下部分珍惜的魔眼。
特别是上一任“经理”还在的时候，那位死徒可相当喜欢搜集魔眼，所谓的拍卖会也是他为了炫耀搞出来的。
但很显然，如今的列车方并没这么杀害的特丽莎的理由，相比起一双拥有“未来视”能力的魔眼，还是他们的声誉更加重要，况且对方还是君主家系的人。
“卡勒伯·弗兰普顿！你是凶手吗？狩猎魔术师的圣堂教会！”
奥尔加玛丽指着人群中的代行者质问道，如果考虑杀人动机，那么这帮视魔术师为异端的存在最有可能。
“很遗憾，并不是。”
老人已经看出来这只是小女孩的歇斯底里，所以他并未为此生气，相反看向对方的眼神中还有些怜悯。
“可以让我验尸吗？”
卡勒伯·弗兰普顿考虑到如果任由事情发酵下去，最后多半会将矛头指到自己身上，不如干脆找出凶手，也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开什么玩笑！”
奥尔加玛丽的反应十分激烈，瞬间便从掌心中凝聚出一颗致密的魔弹，试图攻击靠近的代行者。
“还是我来吧，验尸而已。”
就在这时，已经确定事件走向的李唯随手掐灭了那颗魔弹，并拍拍少女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但随即便被她挡开了。
“你别碰特丽莎！我不信任你！”
“啧……话说奥尔加玛丽大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都活不到列车到站的那一天了吗？”
李唯说得很残酷，但现在并不排除凶手是冲着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来的，如果再这么闹脾气，下一个被枭首的恐怕就是她了。
“……你会抓住杀害特丽莎的凶手吗？”
强自镇定下来的奥尔加玛丽也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境地，所以她现在除了信任对方之外，也别无选择。
“我尽量，格蕾……带她去我们房间休息。”
将少女从地上搀扶起来，李唯回头向己方唯一的女性交代道。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
奥尔加玛丽并不领情，死死地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看向地毯上的无头尸体，在这种时候她才必须更加地独当一面。
第288章 不存在于过去以及未来的凶手
“韦伯之前的判断没错，这里就是第一凶案现场，从死者脖颈处的切口来看，应该是被某种利器一瞬间割断的。”
以李唯所见，凶手的动作相当干净利落，脖颈周围的皮肤没有丝毫被拉扯的痕迹。
“除了地毯的积血和天花板上迸射的血花，房间内没有其它血液滴落的痕迹，这就很奇怪，难道凶手在进行攻击时还顺便拿个袋子把死者的脑袋给接住了？”
只要头颅滚落在地，就会在地毯上沾染出一道明显的血痕，但李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却发现现场既没有被打扫过也没有留下线索。
“而且凶手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实在有些可疑，难道是为了保证完美无缺地取下魔眼？”
埃尔梅罗二世补充道，并看向了属于列车方的拍卖师莱昂德拉。
“从头部取出魔眼，这种事情对于我们魔眼搜集列车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原本百无聊赖抱胸站在一旁看戏的拍卖师立刻给出非常肯定的答复，这可能就是她作为魔眼专家的自尊心了。
“唔……”
格蕾脸色难看地捂住了嘴，眼前列车上的违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严重的反胃，魔术师们总会把残忍的事情说得理所当然，这是她一直以来都适应不了的。
“最重要的一点，特丽莎小姐拥有预知型的未来视，但为什么她别说抵抗了，就连一声惊叫都发不出来？”
李唯摊了摊手向众人分析道，能当下任君主的家庭教师和贴身随从，死者作为魔术师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要么是被某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偷袭，要么双方实力差距大得离谱。
“应该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干扰了。”
旁观着的卡勒伯·弗兰普顿突然出声提醒道，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卡勒伯先生所持有的应该是感受型魔眼吧，你刚刚是觉得派得上用场才会提出想验尸？”
埃尔梅罗二世回想起下车时与李唯的对话，于是向代行者确定道。
“嗯，我的眼睛是过去视的魔眼，虽然没有好用到可以指定时间和地点。而且……这些年已经渐渐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所以才登上这趟列车想要卖掉它。”
卡勒伯向众人解释道，他已经和列车方商量好了，自己的魔眼将会出现在后天的拍卖会上。
“你刚刚说被某种力量干扰了，是无法看到房间内过去的景象吗？还是说视线被集中到某样物品上？”
埃尔梅罗二世急忙追问道，其实预防被观测到的方法有很多，但基本都是需要借助一些显眼的魔术礼装，因为魔眼需要通过“看”才能发挥作用，如果可以将那件物品的形状描述出来，将会十分有利于寻找凶手。
“在死者遇害的那段时间内，过去突然就变得十分模糊起来，这种感觉……”
七年前卡勒伯在被圣堂教会派往调查某个连环杀人案件时，也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同样被斩首的死者，同样变得一片朦胧不清的过去，那也是他感觉自己魔眼变得不受控制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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