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好了，你给我闭嘴。可以的话立刻从车窗那里跳下去，我会感激不尽的。”
埃尔梅罗二世痛苦地捂着额头，正准备好好跟学生说教一番时，却用眼角捕捉到厅室通往其它车厢的大门被打开了。
那是一名身着列车职员制服的消瘦男性，哪怕面对众多的宾客也没有出于礼仪摘下自己的大檐帽，而是将面无表情的脸庞隐藏在其遮蔽而成的阴影之下。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位衣着时尚的短发女子，除了她迥异于同事的毛皮大衣外，更令人在意的是她那双被红色皮革条捆住的眼睛，就像是在封印着某种危险的事物。
第282章 令人在意的路线与深夜谈话
“很抱歉打扰各位畅谈的雅兴了，我是本次列车的拍卖师，名叫莱昂德拉。”
短发女子率先上前自我介绍，在表明自己为列车工作人员的身份后，瞬间引起了宾客们私底下的交流。
“我是列车长罗丹，接下来魔眼搜集列车将准时发车。此次将以三天四夜的时间环行整个行雾之国，最后返回伦敦。”
说完列车长从制服的前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怀表，在确定时间分毫不差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将会展出不少我方珍藏的魔眼，而在此前的时间内，如有试图出售或移植魔眼的乘客，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列车长罗丹。”
拍卖师莱昂德拉补充道，实际上届时拍卖的很大一部分魔眼都来自于乘客，像这种拥有半独立魔术回路的器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完美控制的，为了避免遭受反噬，往往有人会选择出售掉。
“我有个问题，历届的魔眼拍卖会不是沿着整个欧洲的灵脉进行吗？为什么这次只在英国？”
李唯高高地举起手，提出了自己的疑点。
“因为其它路线暂时出现了意外的状况，此举只是为了确保行车的安全，如有麻烦到您的地方，还请见谅。”
列车长颔首致歉，尽管魔眼搜集列车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强大的攻击性魔术兵器，但最好还是避免不必要的损耗和风险。
“有意思，原来如此。”
可能是受限于篇幅的原因，在原著中实际上有很多情报都没透露出来，但有些地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李唯会尽可能主动打听齐全。
而这次，他就隐约察觉事件可能出现了超脱意料之外的变数。
嘟——
随着汽笛声再次响起，大股的白雾从车头的烟囱中排出，魔眼搜集列车开始缓缓发动，正式开始了这次为期三天旅程。
……
得益于奇特的空间拓展魔术，列车中的客房出于意外的宽敞和舒适，可能是因为每个邀请函持有者可以有两位随行人员的缘故，客房被安置了三张单人床。
“话说回来，邀请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位还是没有出现。”
埃尔梅罗二世一见到床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了上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说道。而旁边的格蕾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反倒是考列斯第一次见到老师这种姿态感觉有些震惊。
“需要去找找吗？”
“还是算了吧，对方既然做到这一步，肯定会有后续动作的。现在就让我先睡上一觉吧，昨天又通宵了。”
埃尔梅罗二世翻了个身，他现在就想睡死过去，好好休息一下。
“对了，房间你打算怎么分配？总不能四个人挤三张床吧？”
李唯提出了现在最要紧的问题，让他抱着人家小姑娘睡觉倒是没问题，但两个大老爷们还是免了吧，击剑的事情就留给年轻人来做。
“啊……那个利维坦先生，我这边也分配到一个房间，不如我过去睡吧？”
考列斯举了下手，表示自己因为邀请函的缘故，被列车方独立当作一名客人。
“就在隔壁而已，要不我们两个一间？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你可饶了我吧，要是再让别人知道我和弟子孤男寡女住一起，明天都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
没等考列斯回应，埃尔梅罗二世就先痛苦地捂着自己眼睛抱怨道，如果真按李唯两两一间的建议，他以后在时钟塔就不知道该怎么混了。
“老……老师，我不介意的。”
格蕾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相信老师的人品。
“问题是我介意啊，正常来说男女分开最好，不过让格蕾单独住也太过于不安全点……”
“那就你们师徒三人挤一间咯。”
“不行，利维坦先生，你需要保护好老师。我既没有魔眼也不会参加拍卖，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我单独住就可以了。”
“好吧……那就只能是这样了。”
见考列斯已经决定，李唯也只好耸了耸肩接受这个分配，反正他暂时也没打算搞什么小动作。
深夜，身心俱疲的埃尔梅罗二世沾上枕头就直接睡过去了，甚至都没有将自己的西装和皮鞋脱下，淌着口水发出了轻微的酣睡声。
但李唯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刚从车厢顶部传来了一阵细微魔力波动。
其它人就算察觉到可能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这里的乘客基本都是魔术师，有这种现象纯属正常，但经历过圣杯战争的李唯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进行英灵召唤的动静。
“睡不着？”
就在这时李唯起身准备去一探究竟时，他发现不远处侧躺着的灰发少女正呆呆地注视着自己。
“嗯……利维坦先生也是吗？”
因为思绪和烦闷充斥着大脑，格蕾整夜都翻来覆去无法静下心来，更别说睡觉休息了
“并不，我只是被吵醒了。”
“抱……抱歉。”
“不是你的问题，出去聊聊吧？在这里干躺着也太烦闷了点。”
李唯建议两人出去吹吹冷风，客房的两扇门一个面向列车内部的通道，一个出去后便是列车的外护栏。
“嗯……”
格蕾没有拒绝，只是看了眼熟睡着的老师后，也来到了列车外面。
“看来已经开始了……”
顺着列车顶部粗略地扫过一眼，李唯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但那种熟悉的灵体化后残留的气息，却在他的感知中挥之不散。
“利维坦先生？”
格蕾紧了紧自己的斗篷，防止它在极速前行的列车中被凛冽的寒风吹飞。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吧，你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都看腻了。”
李唯早就察觉到对方的困惑，但她又碍于自己不善于交际的性格迟迟不敢问出口。
“抱歉……利维坦先生，您是不是很熟悉那位骑士王？在上次圣杯战争中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老师似乎很讨厌我这幅样貌？”
少女脱掉了遮掩住自己脸庞的兜帽，死死咬住下唇用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的眼神看着李唯。
第283章 少女的苦恼
李唯靠在列车外侧的围栏上，因为雾霾和雪的原因基本看不到远处的风景，深夜中的寒风如同刀刃般划过脸颊，留下阵阵刺痛。
“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韦伯是不是跟你说过相关的事情？”
“嗯，好像是由于那位骑士王当初做了什么令老师生气的事情，不过他从没有明确说清楚过。”
格蕾依然还记得在第一次见面时，老师脸上露出的那种厌恶和恐惧的表情，那种不同于族人期待、崇敬的态度，这也是让她成为对方入室弟子的原因之一。
“唔……骑士王什么都没做错，她单纯只是想拯救某个人而已。阿尔托莉雅一开始是想回到选王之日，寄希望于其它人能够带领大不列颠避免灭亡，但在意识到历史无法改变后，她转而选择守护现在所能拥有的一切。”
感受到少女对于骑士王的排斥，李唯觉得有必要详细进行说明，讨厌一个人可以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应该只是由于其它人的态度。
“啊？”
格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她和族人的认知中，亚瑟王应该是一名以公正著称的王者，没想到她的愿望居然如此的……质朴，仅仅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人。
“所以你想问，这一切又和你老师有什么关系是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韦伯单纯只是误会了而已。”
埃尔梅罗二世并不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毕竟御主和从者是一体的，卫宫切嗣犯下的错误骑士王也需要负责，不过他显然是没有跟弟子讲清楚自己的想法。
“但……但是，莱妮丝小姐的哥哥……”
“看来你也是听到过一些零碎的消息，当时我的使魔就在现场，可以说亲眼目睹了肯尼斯的死亡。”
李唯记得当时他正征服王的固有结界中，通过共享星之眷属子体的视野看完了全程。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抱歉……我只是很想知道。”
格蕾急忙地追问道，但随即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礼貌，又立即低头道歉起来。
“骑士王的Master通过绑架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小姐，逼迫他放弃抵抗的手段，然后用单发猎枪一枪爆头，脑花洒了遍地，死无全尸。”
“怎么会……这也太残忍了……”
灰发少女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轻呼出声，魔术师之间的决斗不应该是以实力取胜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近乎恐怖分子的行径？
“圣杯战争就是这样不择手段，所以你最好劝劝自己老师，以他那性格去参加的话，恐怕下场很难看。”
说句不好听的，李唯觉得在需要杀戮的事情上，埃尔梅罗二世会表现出一种魔术师不该有的心软。
“嗯，我绝对会的。那骑士王呢？她也是帮凶吗？”
格蕾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本以为与其惹老师厌烦地不断劝说，还不如在圣杯战争中努力保护好老师，但现在看来……风险还是太大了。
“并不，她激烈反对自己Master的做法，甚至扬言要放弃圣杯杀了对方。可惜只要有令咒在，哪怕是骑士王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李唯耸了耸肩，那时的阿尔托莉雅还是拔掉呆毛后的黑化状态，差点就直接拔剑把卫宫切嗣给砍了。
“换而言之，对于这件事阿尔托莉雅也无可奈何。”
“这样啊……”
格蕾垂下了头，表情显得极为复杂。
她想和老师找到一起厌恶亚瑟王的理由，然而经过李唯复述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位王显然是一位德行无亏的骑士，善良的本性促使她想向老师解释清楚其中的误会。
但她又希望老师能够继续厌恶这幅面孔，以此将自己和那位亚瑟王区分开来，她不想顶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留在彼此的美好记忆中。
而另一方面，随着老师与自己相处时间的变长，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在她心中的比重渐渐压过对自己外貌的排斥。
她开始隐隐担心如果不解释清楚误会，老师会将对骑士王的厌恶，就会转移到拥有其长相的自己身上。
无数的思绪和忧虑在少女内心交织着，不同的情感在她的内心酝酿成一杯苦涩得难以下咽的酒，让她无法继续就这个问题假装视而不见了。
“我收回前言，你和她一点也不像，骑士王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其实嘛……女孩子还是该多愁善感一点好。”
相比起三十多岁的高龄直男韦伯·维尔维特，李唯显然更擅长揣摩少女那复杂变幻的情绪，实际上他已经找到了重点在哪里。
“利维坦……先生？”
格蕾不解地看向眼前这位大不了自己几岁的魔术师，难道看女孩子苦闷的表情是他的乐趣吗？这也太恶趣味了。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韦伯他再怎么情绪化也不会因为你的这幅样貌而讨厌你，自己的入室弟子和曾经不同阵营的敌人他还是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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