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等一下！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菜月昴终于是抓住了蕾姆伸出的手，将她从被诅咒的边缘拉住了，引得那只黑狗一阵狂怒，疯狂地嚎叫起来。
“好险，这只小家伙是会咬人的，蕾姆你可千万不能去碰它。”
菜月昴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蓝发女仆解释道。
“嗯……走了。”
甩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蕾姆沉默地抱起食材往回罗兹瓦尔宅邸的山道上走去。
“欸，等等我啊。”
菜月昴连忙追了上去，在成功解决第一次危机后，他心情终于是放松了许多，只要不残留下血液，那位藏在暗处的咒术师就没办法进行诅咒。
虽说对方很可能不会就此罢休，但至少通过这种方式他便能大致确定那家伙的位置，到时候带上利维坦卿在村庄搜捕一番便可，现在还是不动声色点为好，以免打草惊蛇。
“抱歉啊蕾姆，那群小鬼一直纠缠我，没能跟你一起采购食材，这些东西会不会太重了，我替你拿吧。”
看着表情阴翳的蕾姆，菜月昴以为是自己刚刚把工作都抛给她，惹得她生闷气了，连忙献殷勤道。
“不用了。”
气氛顿时又恢复了僵硬，两人只能无言地一前一后行走在山路上，迎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前进。
“那个……蕾姆。”
菜月昴数次张了张嘴，试图请求对方替自己修剪头发，不知道为何他今天早上并未能触发与之前同样的事件，现在只能厚着脸皮拜托对方了，可是蕾姆现在显然是处于拒绝沟通的状态。
“蕾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最近我感觉自己的发梢太长了，能不能帮我稍微修整打理一下？这个……我知道很突然，但我之前是听拉姆说过的，整个宅邸大家的头发都是由蕾姆负责打理的，所以我就想……”
菜月昴慌乱地解释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得上提出约会了，但如果闭口不言，付出了这么多，苦苦等待的那一天就不会到来。
“明天吧。”
走在前面的蕾姆顿了顿脚步，答应了菜月昴的请求。
“哈哈哈……那太好了！真是麻烦你了蕾姆亲。”
菜月昴就像一个被许诺出去郊游的孩子般，兴奋地在原地蹦了两下。
“蕾姆真是了不起呢，相比起来作为姐姐的拉姆各种技能上就要差上许多。”
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冷淡下来，菜月昴不断地没话找话，提起了对方最在意不过的双胞胎姐姐。
“不许你这么说姐姐！”
蕾姆紧了紧手中装放食材的纸袋，愤愤地斥喝道。
“啊？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人各自擅长的地方都不一样，像拉姆就很擅长教人，在她的教导下我已经识了不少字了，一些比较简单的故事书也能看得懂了。”
菜月昴尴尬地摸着后脑勺，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过将话题转到拉姆身上后就算打开话匣了。
“对了，说到故事书，要不我跟你讲一个我家乡那边的童话吧，它可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哟。”
不等蕾姆回应，菜月昴便自顾自地开始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
这是他最喜欢也是最讨厌的故事——『哭泣的红鬼』，内容大概是住在山上的红鬼想要和人类成为朋友，却因为人们的恐惧而屡屡失败，好友蓝鬼见状便建议由自己去村庄作乱，让红鬼来赶走他以获得村民的信任。最后计划成功，红鬼终于得以与人类成为朋友，而被人们所厌恶的蓝鬼为了不牵连好友而选择离开。
“红鬼反复看着蓝鬼留下的信，不断地哭泣……结束。”
“……”
蕾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前进着，但从她紧咬着的下唇可以看出，她并非毫无动容。
“这是一个温柔且悲伤的故事，无论是承受着好友恩惠的红鬼，亦或是自我牺牲的蓝鬼，如果能够彼此坦诚的话，就算不和人类成为朋友也可以十分幸福地生活下去呢。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会选择当愿意接纳他们的村民。”
菜月昴竖起食指，少有地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选择大家都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happly end。
“欸……蕾姆？我们是不是走错道了？我记得回去宅邸的不是这条路吧？”
从故事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的菜月昴，此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蓝发女仆跑到某处林间小道中了，他在之前的轮回中可不止一次走过那条道路，不记得中间有这么处地方啊。
“你又懂什么……姐姐和蕾姆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装作很熟的样子大放厥词！”
蓝发女仆缓缓将怀中的纸袋放在地面上，不知道从何处取出一柄狰狞骇人的链锤握在手中。
“啊？蕾姆你在说什么啊？”
菜月昴一时间根本没能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咣铛——
沉重的链锤掉落在地上，伴随着的还有那深入菜月昴噩梦深处的，金属锁链间碰撞的声音。
“骗……骗人的吧？”
看着蕾姆缓缓转身的动作，还有她手中那柄曾经将自己彻底撕碎的武器，菜月昴的瞳孔收缩成一点，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意识陷入了那无尽的空白，甚至连否定眼前这一切的勇气都丧失了。
在这令人惊惧的现实面前，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然停滞，心脏仿佛完全死去了般再无跳动。
然而菜月昴无论再如何无法接受，链锤依旧夹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挥来，摧枯拉朽地将他的右腿碾成肉沫。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拼命地捂住还在不断往外喷涌着鲜血的断口，从神经处传来的痛楚冲击着菜月昴的大脑，然而让他几欲疯狂的却是蕾姆的背叛，明明自己已经舍出性命去拯救她了，但为什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第193章 血泣与重生
“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这是蕾姆身为女仆的原则之一。在宅邸的时候因为利维坦那个同样可疑的家伙，没能找到机会下手，多亏了你主动提出来要采购食材，在拷问出所有情报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蓝发女仆的眼神中透露出残忍的幽光，提着链锤一步一步朝着已经无法动弹的菜月昴走去。
“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菜月昴你可真是蠢到极致了，这就是你舍弃性命救下的女孩？这就是你自作多情的结果？原来在人家眼里你就是只碍眼的蟑螂而已。”
菜月昴完全放弃了抵抗，躺在草坪上又哭又笑起来，一切从头到尾竟然都是自己在自以为是。
那个外表礼貌实则傲慢，经常喜欢挖苦别人但又对姐姐十分恭敬的蕾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或者说肤浅到完全从表象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听不懂是应该的，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我做出了什么牺牲。拉姆她……知道你这么做吗？回去后你打算怎么和爱蜜莉雅交代？”
菜月昴的眼神中已经黯然无光，只是傻傻地看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对于身体上的痛苦视若罔闻。
“我会在姐姐发现之前结束这一切，至于爱蜜莉雅大人……我就报告昂君被野狼叼走了。”
蕾姆俯身用治疗魔法帮菜月昴止住了鲜血，她还要拷问情报，可不会让这家伙轻易地死去。
“什么嘛……我们这些天的相处究竟算什么？”
没想到自己甚至不值得对方挖个坑埋起来，直接就丢在这荒郊野外喂狼了，菜月昴估摸着就算是路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把吧？
“我来问你，你是属于与爱蜜莉雅大人敌对的候选人阵营吗？”
蕾姆拖动着锁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倒在自己脚下的狼狈不堪的男人。
“……”
菜月昴并没有继续嘴硬地说什么话，只是平静地流着眼泪，哀大莫过于心死，他现在已经觉得没有任何抵抗和争辩的必要了。
他来到这里都是为了那个善良的拯救了自己的半妖精少女，但现在看来……或许就连爱蜜莉雅也嫌弃他碍事吧。
“是谁用什么条件收买了你？”
蕾姆挥动着锁链，将沉重的铁球砸在对方仅剩的左腿上，全然不顾溅射到自己洁白女仆装上的鲜血。
然而，换来的却只有仿佛嘲讽般的冷笑，哪怕无尽地痛楚不断侵蚀着菜月昴的神经，哪怕因为难以忍受而将指甲抓得外翻，他都再没有吐出半声的惨叫。
“看来你是不打算出卖背后的主人了，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准备晚餐呢。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魔女教的成员？”
女仆紧了紧手中的链锤握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沸腾着杀意的愤怒。
“魔女教？没听说过，我家世世代代都不信教。”
“别装傻了！今天见到你时，你身上那股浓郁的魔女恶臭都掩盖不住了！现在竟然还硬说自己无关？”
无与伦比的憎恶，菜月昴看着对方那翻腾着仇恨的目光，渐渐从自暴自弃中回过了神来，他的内心……似乎多出来了些什么。
“看到姐姐和你对话的时候，蕾姆满心的不安和愤怒都快抑制不住了。让姐姐遭遇不幸的元凶，还有与之相关的人，竟然大摇大摆地住在蕾姆和姐姐重要的家中，蕾姆已经无法忍受！”
“你就这么恨我吗？就这么感到不耐吗？所有人都拥有这个资格，但你没有……我本来可以坐视不管的，但回想起你们手把手教过我的家务，曾经一起度过的珍惜时光。我愿意用自己性命去换取拯救你的机会，没想到最终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怨恨在菜月昴的心中疯狂蔓延，他可以做到以德报怨，但背叛……是无法原谅的行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蕾姆可不记得发生过这种事。”
蓝发女仆俯视着菜月昴的目光中尽是鄙夷，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已经奄奄一息，甚至还想拎起链锤再给他来上一下。
“为什么不记得啊！为什么大家都联合起来抛下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说啊！你们为什么那么恨我！？就连帮我剪发的约定也……”
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哪怕他清楚眼前的少女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菜月昴依旧艰难地挣扎起身体，撕心裂肺地声嘶力竭地控诉这一切对他的不公。
蕾姆冷冷地注视着眼前不停咆哮的男人，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抬手一记风刃割开了他的喉咙，让那刺耳的质问声戛然而止。
“嗬嗬嗬……”
菜月昴死死捂住如同爆裂的水管般喷涌着血液的大动脉，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自己曾经爱得可以舍弃性命的少女。
“那么……带着你的诅咒，去死吧。”
蕾姆举起手中长满金属尖刺的铁球，狠狠地落在了男人的头颅之上。
……
“真是一出好戏，让我都有种吃撑了的感觉。之前我就很纳闷，身为悲情的主角怎么能缺少遭受背叛的经历呢？思来想去，原来是周围的配角们或于单纯了，基本都是像附属品般顺从着，没有其它别样的心思，真是无趣。”
靠在书架下的李唯主动和贝蒂搭话道，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禁书库里翻出杂书的，但在贝蒂看来，如果骑士小说中的一切不围绕着主角写，不让读者感受到身临其境的快感，是不受欢迎的，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如此。”
金发双马尾萝莉合上手中的书籍，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嘛……身临其境的痛楚不也能让人感受到自己在世间的存在吗？”
“那是变态才会有的想法……”
贝蒂说着瞟了李唯一眼，显然若有所指。
“呵呵，这么快就来了，看样子我们的男主角很着急呢。”
没有正面回应，李唯突然说了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
“什么男主角？”
贝蒂的两根小眉毛紧蹙在一起，根本听不懂眼前这家伙在说什么，正当她想继续追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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