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不喜欢偷懒
榊原乐在心里笑了笑,继续扶着手上的冰袋子,贴上她那只纤细白皙的脚:
“还没结束呢,突然说谢谢做什么?”
“兄长不找我聊天,我就只能主动找起话题了。”
“想聊天?可以说说,想聊些什么。”
天海七明月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发现兄长不是很喜欢生气,作为兄长,其实大多数情况都可以变得严厉认真,及时阻止某些人的想法和行为。”
某些人,是指的自己吧。
榊原乐:“意思是,那种对妹妹很严厉的兄长?家人?”
“是的,爸爸对我姐姐都很严厉,大多数情况都会限制我们的行为。兄长为什么不喜欢生气?”
“作为兄长的生气啊,其实以前也有过……”榊原乐的语气突然变得惆怅起来,“七明月你应该知道的,小女孩都有调皮的时候。”
“是在说铃?”
“嗯……是在说她,你知道的,以前我们家境不好,晚餐吃得最好的,就是豆腐。我们那时候三个人挤在一个潮湿狭窄的叠间内,吃着同一碗菜,睡得也是同一床被子。”
“有这样吗?”
“有啊,我爸跑了不是什么都没给我们留,还有他留下的一屁股债务,我们一家三口得一边生存,一边还债,自然在住的方面,是能省就省。
“那天是母亲刚发完工资,家里几个月努力凑出了50万円还款,本来我是想趁着接下来可以轻松一阵,拿剩下的钱买一餐肉,给妈和妹妹做一顿好吃的晚餐。
“菜是做好了,可是因为阿铃偷吃,菜被打翻了。
“那时候肉价大概在一斤700左右,捡一天的瓶子能有个50円就算不错了,那还是我偷偷攒起来,剩下的钱……看见铃因为偷吃,不小心打翻了饭,我就没忍住训斥她。
“我还记得她那时候攥着自己的衣角,在我面前低着头,含着泪的样子。
“她那个时候也很孩子气,丢下一句‘最讨厌哥哥了!’后,就冒着雨,跑了出去。”
天海七明月耐心听着他说的故事,“兄长继续说。”
榊原乐继续回忆:
“当时雨下得很大,天空都是雾蒙蒙的,从下午放学回家,直到老妈打工到凌晨下班,我都没有找到她……当时站在雨里,我撑着伞,听着砰砰砰的雨声,一边找,一边焦急地想,要是我没有那么呵斥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赌气跑出来了?
“当时的新宿区相当不安稳,要是她在路上碰到坏人被抓走了怎么办?在哪个角落里跌倒了怎么办?
“她可是我的妹妹,出生那天,从产房出来我还亲眼看见她那又小又脆弱的样子。
“然后看着她慢慢学会了说话,学会了喊我哥哥,学会了走路,学会了抱着我哭。
“我甚至回想起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犯的错误,那时候作为小孩子被父母打,心智还不成熟,心中赌气想的就是‘明明可以好好说!我会改的!你们为什么要打人?’……阿铃大概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跑了出去。”
天海七明月点了点头:“很孩子气的想法。”
“在雨里找了五个小时都找不到妹妹,鞋子和袜子被水浸润得像是铅块一样沉重,妈回来了之后,听见我说的,直接将东西摔在了家里,赶紧跟着一块儿找,警察在那之后也跟着找。
“心情是越找越着急,越找越着急,大概是在晚上的三四点吧,找了接近10个小时,我在隔壁涩谷区居民区的一处公园桥洞下面发现了她——那是我以前给她买过糖的公园。
“我看见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抱着腿,缩在一团,浑身被雨淋湿了透。
“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抿着嘴,眼睛倔着流泪……她倔是倔,但看见我的第一眼还是抱了过来,一直在我耳边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榊原乐眼见冰袋里的冰块化得差不多了,赶紧将水倒掉,然后又去冰箱取了一点冰,继续给天海七明月敷脚。
“从那以后开始,我就没有对她发过那种脾气了
“一是因为我老爹在的时候,他喜欢喝酒,脾气本就不好。我非常不喜欢那种人。
“二是因为我意识到在这个单亲家庭里,我不仅要作为兄长关照她,还要顺便教育她一些事情,严厉训斥不是唯一途径,慢慢引导她改善才是正确的方法。”
天海七明月:“怪不得兄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纵容铃。”
“有吗?我也有换位思考过,要是我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家里突然多出了两个哥哥,将我的姐姐抢走了一大半,我也会觉得难受。
“那天淋雨的事情也的确是我的错误。”
天海七明月:“兄长大可不必把自己的失误看得那么重,对于从小长大的兄妹,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铃也犯过错,你也不是不关心她。”
榊原乐:“在你们之间端平三碗水其实很难,毕竟我是想要多照顾你们一些,让新家看起来是一个真正的家庭,但一照顾多了,又会莫名冷落了铃。”
“所以这段时间,兄长的脾气看起来会那么好?”
“嗯。”榊原乐没有否认。
天海七明月突然笑了起来:“要是铃知道了今天婚纱的事情,又要不开心了。”
“她是有点兄控,可她毕竟是我妹妹,我也是迟早要成家立业的……总不能因为她吃醋,我就不谈恋爱了吧。慢慢让她适应,或者讨厌我,应该会好一些。”
“兄长可不能这么想,对于家人,无论如何,讨厌都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候互不理会,难受的两方。”
“那就这么放任下去?”
“铃会成长的,再说了,兄长真的做得到让铃讨厌自己?要是她突然带了一个男朋友回家——”
“是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会祝福她的。”
“是么,兄长的想法要更成熟一点。”
榊原乐将冰袋从她略有些红肿的脚踝上拿开,“再试着动一下?”
天海七明月按照他的提示,向上勾了勾小脚。
“还行么?”
“能动了……不过肯定走不动路。”
榊原乐看了眼她修长赤裸的右腿,又抬起视线,看向了仍是一身洁净婚纱的少女:“说起来,从崴脚开始,你就没有喊过。”
“喊什么?”
“喊疼啊。”
“七明月不喜欢说话。”
“你这绝对是假话。”
“兄长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七明月从不说谎。”
“嗯,你说的都对。”
榊原乐抓起了一旁的医用绷带,准备帮她固定一下,抓上了她的足掌。
软软的感觉。
“嗯……”
“别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本来还有点害羞的天海七明月表情又重归平静,明显是有意伪造的。
“兄长真无趣。”
“不过抓上了一个女孩子的脚,可意味着很多事情,在古代,无论是在日本亦或是中国,女人的脚都是羞于谈论的性话题。至于给别的男人看,更是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
“何以见得?”
天海七明月用清丽的中文,平淡如水地回复道:“出轨、插足、小蹄子……诸如此类都是有关于足的……”
“等等!怎么说些奇怪的词。”
“这说明少女的脚,地位非常特殊。”
在说话的过程中,榊原乐给她绑好了脚踝。
“没想到兄长捆绑的技术也很好,没有任何一点不适。”天海七明月看了一眼。
捆绑……?
算了,七明月本来就是很奇怪的性格。
不要和她太过于纠结某些细节。
“接下来你的婚纱要脱吧?我去让向小姐过来帮你。”
“不,不用去喊她。”
榊原乐不解。
“我不喜欢其他人看我换衣服。”
“但是你脚崴了,婚纱又是特别难脱的衣服。”
“兄长你来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就行了,其他我自己来。”
事到如今,貌似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个房车的床很小,坐在床边也只能勉强挺直腰杆,榊原乐来到了天海七明月的身后,看着她背上有些裸露出来的肌肤,他伸手去拉下拉链。
少女洁白无瑕的背便出现在了视线里,背部的线条犹如画笔勾勒般流畅,脊梁挺直,中间有一道小小的浅印从脖子再到腰部。细腰的柔软弧线向着前方弯去,只看得到她小肚子侧面白皙光滑的肌肤。
因为衣服被拉开,变得松散的缘故,她肩膀上的衣服也向下滑了一些,显出没有任何多余脂肪的细肩。
从榊原乐的视角来看,她的肩膀比想象中的还要娇小很多。
“兄长可以出去了。”
“嗯,那好。”
……
七明月脱婚纱再穿衣服,大概花费了十多分钟,期间榊原乐守在房车外面,默默看着芝公园成片的蔷薇和月季。
粉与红的色彩交相辉映,隐约夹在的香气乘着微风扑鼻而来。
向芊语和她的舅舅过来关心地问了两声,榊原乐都以“她没事”,“不用太过担心”回应。
刘老板是个文艺青年,也知道这件事情上是自己是要承担责任的,他诚恳地道着歉,并提出了补偿……这组婚纱照他本来就是要给两人报酬的,再加上不小心导致了天海小姐中途崴脚。
所以就额外拿了10万円交给两人。
天海七明月换好了衣服,两人坐上了刘老板的吉普车。
一路到了白金高轮站的附近,这段路实在是拥挤,待在这儿起码要等一个半小时,榊原乐就商议着先下车,这段路直接走回去。
“七明月怎么走?”
“我背你啊,不愿意?”
“并不是。”天海七明月的回答,停顿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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