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岳
可如今,一个认识母亲的人来告诉他,他的母亲早已故去,就心理上来说,这不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反而活着才是。
兜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用了几分钟去消化。
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没有那么难过。
小小的一个孩子靠在树干上,他消沉了一会儿后,脸色缓和很多。
神乐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如果她不来找他,或许兜的心里还会揣着希望,希望着有朝一日他会记起所有,或者说希望着在未来的某一个节点见到自己的父母。
人,就是靠着源源不断的希望在活着,绝望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如果她不来找他,或许,他会一直快乐的活下去。
“对不起。”神乐向他道歉。
神乐一直微微皱着眉,鼻腔酸涩,阳光分明很好,可她却又感觉到了冷。
兜摇了摇头,他冲着神乐弯起嘴角笑了笑,“我反而觉得要谢谢你,虽然母亲不在了,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我也有了来处,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兜看着头顶的树冠,树叶交错密集,满眼都是脆嫩的绿。
“好像终于同这个世界有了一丝联系,有人知道我的母亲,有人记得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有人知道了我……”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描述,但兜还是在尽力的向神乐描述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
“大姐姐,您还能说的更详细一些吗,关于我的。”
“你原本的名字叫本真,你的父亲的叫申次,你的母亲叫莲华,他们一起住在桔梗山,是那里仅有的两名医生,我叫神乐,是你母亲的朋友。”
“对,”兜点点头,“院长说,她是在桔梗山捡到我的。”
神乐终究没能将莲华的确切死因告诉兜,更没有勇气将莲华被蝎做成了人傀儡这件事说给他听。
这太残忍了。
她只是寥寥几句将莲华的死因归咎于战争,兜没有起疑,那个年代战争多平常啊,死于战争没什么好怀疑的。
“如果你想去你母亲的墓碑前看一看的话……”
“她的墓在哪儿?”
“木叶。”
兜:“……”
这个回答是兜没想到的。
那日,在莲华的碑前,兜问了神乐一个问题。
朗朗日光之下,他仰起脸看着神情肃穆的神乐,问她:“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呢,你见到我的时候应该能够看出来我过得不错吧,没有面黄肌瘦,也没有被人欺负,虽然在孤儿院,可一眼看上去我就是活的很开心,对不对?”
神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兜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困惑的看着她,“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不觉得将这些告诉一个孩子很残忍吗?”
“……”
“还有,你怎么确定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神乐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难道要对他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早就知晓了剧本吗?
因为知道他在原作中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而走了很多弯路,钻了牛角尖,成为了一个力量崇拜者,被大蛇丸利用了吗?
神乐抬手揉了揉兜的头顶,她笑眯眯地说:“大概是猜测吧,猜测你虽然表面上装的无所谓,却在内心深处介意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介意着自己本来是谁,有着怎样的过去,对不对?”
兜的干咽了一口唾液,脸上的质问渐渐散去。
“谢谢你告诉了我,虽然知道了,可我丢失的记忆却依旧没有回来,我想象不出父母亲的样子,也没有关于他们的半点记忆,这样说可能对父母亲很抱歉,但是庆幸的是我还有院长妈妈,我想我的母亲应该也是像院长这样温柔的人,是吗?”
神乐点头,在面对孩子的时候,任何母亲都是温柔的。
“兜,”神乐蹲下来,单手轻拍了一下兜那婴儿肥未退的脸,“如果有朝一日觉得迷茫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谁,这里面躺着的人也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她最爱的孩子,但是为了这份爱,你千万不要迷失自己,记住了吗?”
“你母亲,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她是医生,治病救人,所以,你至少要做一个不会让她失望的人。”
话只能说到这里,再详细就不可以了,神乐期盼着兜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兜懵懂的听着,他觉得神乐的话很奇怪,似乎意有所指,可他偏偏不知道她在指什么。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母亲是谁,即便阴阳相隔,他的人生也有了来处,却又只剩下归途。
第552章 认知的坍塌
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忍界平静了一段时间。
没有什么是需要神乐再去做的,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跟扉间在一起,偶尔会去宇智波族地里看看斑和泉奈。
火核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作为泉奈最好的朋友,泉奈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时常就去火核家里陪他说说话,斗斗嘴。
五岁的鸣人佐助早就不是母亲能看住的年纪,他们要么约在斑的家里,要么约在柱间那里,看漫画吃零食,两个老祖宗都由着他们,自然比亲妈惹他们喜欢。
明明是个男人,卡卡西却有了木叶村花的外号,这一度让他相当无语,殊不知这个外号最先是从好兄弟带土的嘴里传出去。
清冷的银色短发,即便蒙着面罩也能够看出线条起伏流畅的脸,一双眼睛虽总是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可只要他认真起来,就帅的人移不开眼。
木叶村花这个外号调侃成分居多,却又让每一个听过的人觉得没什么不合适。
男人也是可以做村花的。
神乐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坐在梳妆台前笑了很久,笑着笑着,她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啊。
明明最喜欢卡卡西的,现在他却成了自己的外孙子,并且都长得这么大了。
还成了村花,哈哈哈。
明明来到的是火影的世界,谁能想到不逢时,先遇到了扉间,如果遇不到扉间的话,等个几十年,说不定也能去勾搭一下卡卡西老师。
神乐从镜子里看着低头看书的扉间,这张脸太过好看,自己这是吃了好色的亏吧?
不,她并不吃亏,简直赚大了。
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神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被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吸引了注意力,不免倾身向前去看。
扉间靠在床上看书,听到原本叽叽喳喳说着卡卡西的神乐忽然没了动静,不禁从书本上抬起头来看,就看到神乐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发呆。
“怎么了?”他问了一句。
神乐没吭声,依旧看着自己的头发。
扉间有些纳闷,将书随手放在柜子上,光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
他弯身伏在神乐的肩头,就听到神乐说,“你看,我怎么多了这么多的白头发?”
扉间定睛去看,在一层黑发的下面,一根根的青丝白如雪,平日里黑发掩盖着并不好看出来,如今仔细在梳,才惊觉多了这么多。
扉间定定的看着,看了许久,唇角勾了勾,大手接过梳子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给神乐梳着。
“都藏在青丝下面,是不是以前就有,你没注意到?”
神乐从镜子里嗔了他一眼,樱桃般的嘴唇努了努,带着些许愠色,“都说让你不要给我拔白头发,现在好了,已经不是拔一根长三根的问题,这是长了三百根三千根吧?”
这个女人好不讲道理,这都能怪到他的头上。
可扉间并未反驳,笑呵呵的给她梳头发。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拔了,都是我的错。”
神乐笑不出来,她任由扉间温柔地给她梳过去,自己却在发呆。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梦。
那些梦,与其说是梦,反而更像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
最近总是做着差不多的梦,这梦让她混乱,明明不是日有所思,为什么夜里会有这样的梦呢?
她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又或者说,她不知道这个预感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
今年冬天来的似乎比往年早一些,才入冬,神乐就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白发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畏寒,她大抵知道了原因,却又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
直到那个下雪的早晨。
呼啸的北风刮着树枝拍打卧室的窗户,一向浅眠的扉间于昏暗的光线中睁开了眼睛。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这个卧室打造成了密室一般,天蒙蒙亮,光线从窗帘那没有拉好的缝隙里照进来些许。
他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边的神乐,这两年她畏寒的厉害,他总是记挂着给她掖被子。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伸出去后却久久没动。
他呆怔的看着熟睡中的人,眼睛渐渐瞪大了,瞌睡跑走,此刻的他眼神无比清明。
神乐原本的那一头青丝不知何时变成了瀑布一样的银发,仿佛流着月华的银发铺满了枕头。
他呆呆地望着,试图从里面找出一根黑发,然而,没有,一根都没有。
发了足够长的呆,扉间的手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轻柔地推推神乐的肩膀,带着颤音的喊她,“神乐,神乐?”
女人于深度睡眠中悠悠转醒,眼皮动了动,她睁开眼,看见了眼眸湿润的男人。
“天还这样早啊,你不睡了吗?”
扉间拧着眉头看着她,说不上眼中浮现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神情。
神乐看了他一会儿,意识渐渐回笼。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波流转,看到了垂在一侧的头发。
指尖挑起来一缕,是雪一样的白色,没有一丝杂质,白的晃眼。
她愣愣的看着看着,最后笑了出来,她喃喃道:“竟是这样的结局吗?是我没有想到的啊。”
扉间扑了过来,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很慌,一种前所未有的慌。
这头银发打翻了他对过去神乐的所有认知,那不老不死不灭的认知被统统推翻了。
他的神乐,他的神乐……
“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神乐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
眼神空洞,落向空处,她想跟扉间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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