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MG张小签
为了避免话题的进一步深入,望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她虽然看上去很难接触……但是是个为了家人考虑的家伙,也是个好姐姐。”
“这样啊……”
雪之下在听到“好姐姐”这个词汇的时候,目光有些恍惚——大概是想起了让她又爱又恨的自家姐姐吧。
“………嘛,我要是有这样的姐姐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吧~虽然我家只有两个哥哥。”
望月瞥了瞥沉默不语的雪之下的侧脸,而后笑着以轻松的语调调侃起自己,将双手抱在脑后。
“所以从小被他们欺负到大,平时倒是没怎么感受过被人照顾的滋味呢,哈哈。”
“……望月君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吗?”
“对啊。我的两个哥哥都已经在东京上大学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读高中。”
望月挠了挠脸颊,将目光投向灯红酒绿的窗外。
“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真是很复杂的啊。”
——望月家的长子望月悠斗,成绩优秀又健谈随和,是父母的骄傲。次子望月翔太,内敛沉稳又独立自主,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总有着自己的见解与看法,还取得过不错的成就。
只有望月家的小儿子望月遥,平时看上去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虽然很好说话也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是不像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样有很突出的成绩或者优秀之处。
——这大致就是外人对望月家这三兄弟的看法。
“………是呐。”
雪之下赞同地点点头,目光同样凝视着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最后,她稍微偏了偏脑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望月君。”
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旁,相距大概半米远。
“嗯?”
低头浅笑着的少年抬了抬眉,双手插兜,将被葡萄汁浸湿的衣袖以自己的身体遮盖。
“刚才谢谢你。”
雪之下雪乃的语气平静而又镇定,却也有着一丝少年捉摸不透的情绪。
“啊,别放在心上。”
虽然心中稍微有些诧异,望月还是笑着摆摆头以示没关系。
「被发现了吗……」
也是,距离那么近,雪之下也不可能没发现他自己反而被葡萄汁溅湿了吧。
“但是……”
少女终于转过头来与他对上视线,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中中除了疑惑以外,还闪烁着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大概是想要这么问吧。
对此了然于胸的望月撇撇嘴,而后依然以那副懒散的模样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般,最后才笑着轻轻闭上眼。
“——就像雪之下部长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是侍奉部的一员,所以只会跟着部长的方向走,在侍奉部的时候也只会是属于部长的部员。”
他平淡而又慵懒的语气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无论部长计划的是什么样的方针,我只负责将其贯彻,帮助部长解决委托罢了。硬要说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话——”
最后,把玩着自己手表的少年的声音顿了顿。
“……大概就是希望在部长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能够在后面推部长一下吧。”
“……………”
对此,看上去平静的雪之下只是沉默地凝视着装潢华丽的地毯,但她那闪烁的目光证明她现在也并非是表面上那样冷静沉
着。
“所以部长也没必要对我藏着掖着啦,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部长拜托我的
我都会尽力去做哦。”
同样,无论雪之下雪乃露出怎样的一面,他都不会对此感到抗拒。
“别看我这样,认真起来还是很可靠的哦。”
“……我明白了,虽然真正可靠的人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很可靠之类的话,但我还是会试着去信任望月君你的。”
“呜哇~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雪之下你这么不信任呐。”
“毕竟论可信程度,连那个办事效率堪比小学生的比企谷君都比望月君你要高呢。”
“不会啦不会啦。至少,我是绝对不会对雪之下你撒谎的。”
望月笑着以漫不经心的口吻做出这种旁人听起来很狂妄的承诺。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会贯彻自己说的每一句真心话。
雪之下在凝视着他许久之后,才像是默认那般轻轻垂头。
习惯说谎的人总是会在七句真话中夹杂着三句谎言,就像花言巧语的人虽然喜欢到处沾花惹草,却从来不会许下一本正经的诺言一样。
但要是他真的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尽管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像闲聊一样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那便代表着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这是满口谎言的他最后的真心。
第十五章 扮演着骑士的小丑(一)
第十五章 扮演着骑士的小丑
放学后,侍奉部活动室内。
一直有着四个少年少女活跃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三个人的身影。雪之下依旧在安静地翻着书,望月坐在中间戴着耳机,比企谷缄口不言写着作业。
氛围,有些压抑。
——上次解决川崎的事件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望月也清楚。
职场参观时,望月和比企谷由比滨被分到了同一所公司。所以也理所当然地在两人都不知道的角落,看到了他们产生了争执的一幕。
说是争执其实也不太对,那只是比企谷在单方面地拒绝由比滨温柔的好意罢了。
见到由比滨第一眼时,望月就明白了她最初的委托的用意。后来长久的相处下,望月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第一次遇见比企谷八幡。
那么,比企谷会那么对待她,一定也是因为刚开学时的那起交通事故吧。
那起自己也算一个旁观者的交通事故——那起还有另一个人参与其中的交通事故。
——望月并不觉得自己和比企谷很相似,只能说他们都是处于孤独之中。
他还没有比企谷那样洒脱坦然,可以对向自己展露出温柔的女孩子说出拒绝的话语。
比企谷可能是觉得由比滨对他的温柔并非本意,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才那样善待他,所以才会排斥由比滨的温柔。
可是对望月来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如此对待他的话,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会甘之如饴吧。就算是假的,他也愿意沉溺其中。
本来愿意善待他的人就不多。
“说起来,由比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
望月摘下耳机,露出闲聊时才会有的浅笑。
——所以这两个人一直闹别扭下去也不是办法。
“啊,嗯………应该是退社了吧。”
吞吞吐吐的比企谷看来是有点心虚,但是他还是拒绝与望月对视,倔强地沉浸在作业题中。
“退社……”
望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雪之下。他明白其实雪之下还是十分重视由比滨的——没办法,她应该是现在雪之下在这个侍奉部里最重视的人吧。
虽说他并没有给由比滨和比企谷牵红线的意思,但要是雪之下希望由比滨能够回来重新进行社团活动的话——
“比企谷君,你知道6月18日是什么日子吗?”
最后,少年笑着将话题重新挑起。因为猜中了望月绝对是带有什么企图的,比企谷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
“……滑铁卢战役。”
“呀~虽然没有在说历史,但是比企谷的文科的确很厉害啊。六月十八日是由比滨同学的生日哦。”
比企谷是什么别扭的性格望月还是有点了解的,反正他肯定是不会如他所愿乖乖听话就是了。
“还有,如果你硬要说的话,意大利共和国成立和埃特纳火山爆发都算六月十八日发生的大事哦。”
“停止卖弄你们两个的知识吧——我想给由比滨同学……咳,庆祝一下生日。”
雪之下合上了书,正式加入对话。
“你们两人都没什么意见的话,周末我们一起去给由比滨同学挑选礼物吧。——可以吗,望月君?”
稍微有些踌躇的她,最后向少年投来一道代表着询问的视线。
和上次答应自己的一样,雪之下雪乃的确在试着去相信自己。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
满脸不以为意的灰发少年逐渐把目光转向坐在最边缘的死鱼眼少年。后者也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像是在怄气一样别过脸去。
“………我明白了,一起去吧。”
……
……
“要出远门吗?”
周五的夜晚,望月独自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接听着电话,偌大而又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电视机的声音。
一个人住在这种比较大的房子里,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一些,装作很热闹的样子。
“对,要去和编辑商量一下的企划,所以周末可能会很忙,特意和空你说一声。”
电话那头是诗羽的声音。
“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忙碌我可没什么意见……但是注意不要又熬到深夜啊。咖啡禁止,熬夜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