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第十五章 圣诞节的意外（二）
秦甯沉着脸把手机放下，声音大到让整个会议室讨论声音顿时一停。
说好的公司福利假，世乐十七层的专属会议室里坐满临时被喊来公司的新事业部管理层。
“现在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她问。
因为约会计划被打断而愠怒不快。
但公司出了大事。
新事业部正在推行专属世乐的虚拟主播企划，因为这是秦甯自成立事业部以来，除去入股并购以外第一样正式推行的业务，秦甯异常重视。
但新事业部，项目成员仓促成军，领导过于年轻没经验，磨合空间大，市场本身又不成熟，有太多摸着石子过河的空间。
虚拟主播是真人与虚拟形象的组合拳。
由真人主播来赋予角色灵魂，而虚拟形象做成壳。
不管是先有虚拟形象再来选择合适的主播，还是先有主播再按照主播来打造合适的虚拟形象，都是两个模块的紧密结合。
选择什么样的虚拟形象，决定找什么样的人来赋予灵魂都是难事。
秦甯和团队的磨合在这过程中可说是筚路蓝缕，磕磕绊绊。
好不容易都敲定了，终于要上正式宣传片——
就在圣诞节这天——
爆发出不利消息来。
指称他们的虚拟形象涉及抄袭。
宣传片还没出，一些放出去的资料莫名被传的沸沸扬扬。
为黑而黑的喷子不请自来，虚拟主播还没正式面世，已经被扣上一顶黑帽子。
韩信坐在秦甯下一位——他地位跟秦甯平起平坐，但在新事业部开会时，他会自主坐在秦甯下位，表示对秦甯的尊重，也镇压现场对于秦甯过于年轻掌权的怀疑态度。
“这事情扩散太快，大批量的负评，明显有水军痕迹。”韩信开口，平稳的语气一下缓和了现场因为秦甯发怒而造成的低气压。
有人点点头，出声附和。
“我也这么认为，大批量水军，肯定是同行为黑而黑——即是如此，我们也反击一波，买量……”
韩信摇头，因为正在思考，他语速很慢。
“只说同行为黑而黑，太武断了，这个企划都还没正式上线，前景不明，也没有带来任何收益，这么早开始为黑而黑，草木皆兵，谁有这么多的空闲心思？”
韩信语带保留，并没有说完，镜片后温和而犀利的褐色眼珠，看向秦甯。
秦甯本来正心烦意乱，接受到韩信的眼神，一时怔楞。
她天生的商场本能开始运作，强迫自己从毁约的懊恼中抽离出来。
有些话韩信不方便在众人面前直说，但他俩都知道的。
顺藤摸瓜，更大的问题应该是在上面。
她想到了并购案。
近年来，那小日子国自己也察觉自己产业链的问题。
竞争激烈，薪资不涨，加班严酷，诸多优秀的技术与人才被迫压在产业最底层，给了国外企业并购机会。
政府方当然不愿意优秀的人才为国外企业打工回来反卷自己，祭出保护政策——
她刚并购工作室，世乐这边就爆出抄袭事件，作为大股东的她身份存疑，这时候对方政府顺理成章的介入，甚至出手干涉。
海外工作室，还是得按着对方政府的法规走。
那她花了这钱入股，却不拥有话语权与干涉能力，对方想怎么做怎么做——等于拿钱白送，当冤大头。
他们就是想让她拿钱白送。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境内的其他竞争公司乐于给世乐使绊子，推波助澜。
本来应该等宣传片上了再捶更稳当，只能说这波过于心急，小黑子，先露了鸡脚。
商场没有一劳永逸，只有永远的零和博弈。
秦甯想到这里，小拳头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心中燃烧起一股委屈，以及疯狂的执拗愤怒。
韩信看她神色瞬变，知道秦甯已经反应过来，点点头继续道。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直接中止发布。”他说。
“我知道你们为这个企划付出很多，临时喊停肯定不容易。”
“但当初磨合许久才有今天的成果，也很难急就章的再生出备案来，与其面对铺天盖地的黑评与难以预料的后续发展，不如及时止损。”
韩信说到最后，语带几分笃定。
一个还没上线的企划有过大疑虑，韩信肯定先维护母公司的利益。
是的，现在放弃是最好的方法。
秦甯明白，但她是执拗的。
病娇的执拗不是只在爱人一件事情上，执拗是本性。
她不想认输。
我没错，为何要认输？
所以她沉着脸，没有接韩信的话。
“现在还没到早上十点，今天一整天，直到晚上发布时间前，我都不接受放弃！”
××
陈嫂把个沉重的四层红木食盒交到白发少女手上，殷殷提醒。
“出租车在楼下等你，记得，别弄错车牌号了。”
“好！＂
“记得，甯甯小姐在十七层，别跑错了！”
“好啦好啦！！”
“记得，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回来再给我打个电话。”
没有回应，因为萌萌已经窜进电梯里，直接跑了，拒绝听陈嫂念经。
陈嫂知道秦甯的圣诞约会临时取消，跑去公司加班，心疼得不得了。
不让秦甯点外卖，要亲自做了送去，偏偏在做菜途中意外摔了一跤，老腰一闪，忍着疼做完菜还想去送，萌萌不忍心她辛苦，便自告奋勇替陈嫂送便当去给秦甯。
反正只是送便当去公司，有什么难的呢？
白发少女在出租车上哼着歌，为自己能帮上忙而高兴，满脸笑意。
司机师傅忍不住从后视镜中偷觑她。
这萝莉少女怎么漂亮的像个纸片人三次元化，萌的失真。
但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怕被人向平台投诉骚扰客户。
这年头，司机师傅也难当的很。
直到了世乐公司楼下。
萌萌抱着个大食盒，几乎挡住她半张脸，走路时摇摇摆摆的，像一只小鸭子，直让附近的人都给她捏了把冷汗，一方面想上前来帮她，一方面又觉得太萌了，想多看几眼，舍不得打断。
就这么任凭她走到前台几步之遥，萌萌一双红眼瞳乌溜溜的，在前台后边墙上每间公司名牌逡巡着。
“十七……十七层……十七层……哦！有了！世乐游戏公司……”
她突然一顿，静默下来，眉头紧皱。
这个公司名称，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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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
那些说萌萌要来当主播的人都可以自首了，偷看我大纲，我刀死你们这批预言家(〝▼皿▼)
第十六章 冲国特攻少女送外卖
会议室内的气氛僵住了。
秦甯一个人梗着脖子，扫视四周，一些人视线和她相触，旋即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一些人则看向韩信。
韩信双手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又翻了一次资料，默不作声。
韩信表态中止企划后，现场的社畜都不做声了。
不管自己怎么想，但现在两个老板意见相左，年轻的那个想坚持下去，年长的那个说要中止。
现在谁说话就得表态，选老板站队，但人家年长的那个在公司多年，有年纪有经历有成绩还是个行事稳妥的主，在公司跺一跺脚，地板都要震三震，年轻的那个是自己人事意义上的真正领导，虽然经验不足，但也不是瞎来一气，一直努力学习进步。
这两人如今就像古代封建，年幼的贤明君主，和德高望重的贤臣组合。
君主和贤臣肯定会意见相左吵架——
他们这群社畜是下面那批唯唯诺诺的大臣。
秦甯也看出来了
“韩信总经理，我打算继续这个企划。”
“可以。”韩信也没有一口否决，语气也不哄秦甯，在商言商，公事公办。
“你想继续下去，不能只说——【我想继续下去】，接下来的问题都丢给其他人，做不好只怪旁人，这样我不能接受，公司的钱不是按着谁任性挥洒的，这是所有人努力的成果。”
“你得提出解决方向，哪怕是个概念也行，必须要在接下来到晚上宣传片发布前我们动用所有资源能完成的。”
韩信把闪亮的钢笔往桌上一按，温和质询。
“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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