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白未然耸耸肩，看着鬼气森森的娜娜转眼变回可爱版，畏缩，不安，又有些羞怯的看向小希。
“小希，我在这，我就在这里啊！”
白未然：…………
你对着她的左脸说，而她在看右边。
白未然放弃捉弄她们，大手一伸，把小希的脸转过来，按着往下瞧，正好和仰着头的娜娜面对面。
“喏，在这呢！”
小希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伸出手掌，停在半空中，仿佛按在一块看不见的玻璃上。
娜娜眨眨眼，也跟着伸出手，轻轻地靠近，怕穿透过去，娜娜碰触的小心翼翼。
“在这里呢，小希。”她小声说。
“娜娜一直在这里。”
白未然抬头看向天花板。
坏了，感觉自己年纪大了，泪点变低了。
小希的节目录制顺利展开了，演艺圈的苛刻到哪都一样，录制节目总是没日没夜，今天的录制要到凌晨三点，白未然没走，留下来了，飘在一大堆摄像机后头的录制现场，娜娜又攀在他肩上，一边看节目录制，一边好奇地看白未然展书阅读。
“速效成为王牌经纪人，建立人设品牌标签的市场切入要害？”她念着，噘嘴不赞成。
“威廉先生，歌手需要真材实料！”
“我们应该通过努力带给大家笑容，歌声可以传达到人心。”
“小希已经拥有很棒的实力，她需要的是机会！一个被大家看见的机会！”
白未然嗯了一声，又翻过一页。
“你说的都对。”
语气中满满的敷衍。
娜娜去世时才十三四岁，性格也一直停留在那年纪，懵懂直率的乐观少女，并不懂得应付白未然这种老奸巨猾的油条社畜，她察觉出白未然无视了她，但她又没办法理解白未然在想什么，一时眉头紧皱。
威廉先生虽然是个好人，却很难让人看明白。
白未然正在思考小希未来的出路。
娜娜说的没错，小希确实有能力，也有外貌，即使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来看录制情况，都能看出在四十八名参与的少女中，小希是头部梯队。
没有什么内幕操作的话肯定能出道。
当然，就算有什么内幕操作，他这边也能反内幕操作一下。
问题是在出道以后。
做的一切都会被放大检视，批评和赞美数会爆炸性上升，病娇的个性敏感，承受不了这种拉扯。
而在荧光幕前，一点点失控都会被放大检视。
而病娇是肯定会失控的，在这个前提下——不能照着传统明亮单纯的少女偶像人设去走，给她造个人设太重要了，还必须把她的这个疯批个性都包容进去。
他没来任务世界时也不是天天在划水，总有干活。
这阵子白未然参考了很多现世的顶流偶像，但最终结论都不大适用。
“倒不如返璞归真吧！”白未然阖上书。
挂在他身上的娜娜一边拍手，一边疑惑的转过头来。
“啊？”
“娜娜，你先离我远一点。”
娜娜依言退开，白未然转眼消失在原地。
“…………？”
等了足足有两小时，白未然复又出现在娜娜面前，赶上了节目录制小希的访问片段。
白未然一手拿着手机检查，偶尔抬头望一眼。
娜娜好奇地凑过来，看上面满满当当的工作行事历。
“…………？这是什么，威廉先生。”
“小希的工作。”
“啊！？”娜娜惊讶的瞳孔放大。
××
“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多工作委托？”小希错愕的放下擦脸热毛巾，望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白未然，手里拿着一本《论如何经营人设弱标签的痛点》，一脸悠然自得，油门和方向盘自主转动，开在回宿舍的路上。
白未然这回比之前任务行动朴实多了，不带着任务对象飞来飞去。
而是老老实实的开车给她接送。
毕竟身为偶像预备役，有有节目录制，一直曝露在大众视野下，一次两次突然消失回宿舍还好，久了也要启人疑窦。
都不见你离开，你特么就到家了？
他可没有打算给小希制造超能力偶像标签。
“对，所以从现在开始得吃饱睡好。”他说着，再翻过一页书，一心二用的回应。
小希攀着椅背，张嘴，又闭上，心里噗通乱跳，想追问，但又惊惧白未然的超人能力，怕他生气，犹豫不决。
但她此刻的兴奋远多于惊惧。
还没出道的偶像，没有知名度，基本也没有工作委托。
所以大家都拼命努力，期待站在舞台上被众人看见那一天，工作会和知名度一起蜂拥而上。
而选秀节目还没开播，这个古怪的面具经纪人就替她接到工作了？
“是……是什么样的工作？”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人生第一次接到正式委托——
“是的，很优秀的工作。”白未然耸耸肩。
“是国家重要商品，受众相当广，亲和力高，国民度强，商品没有不良疑虑，你是首个偶像代言人。”
小希捂住嘴，眼泪一下迸出来，娜娜在旁边大声尖叫。
“国家重要商品，首个偶像代言人！哇塞，小希，你要成为明星了！！”
“谢谢你，威廉先生，谢谢你！！！你真是超级大好人！！超级王牌经纪人！！”
白未然不做声，手指摩挲书页上一行字，手指下的印刷铅字被笔记标亮。
【得三四线城市者，得天下】
【雅俗共赏，相得益彰】
××
周末，在拍摄现场，小希和娜娜一齐愣住。
这什么地方？
广阔稻田绵延不绝，微风徐徐，田埂边的鹅黄小花随风拂动。
舞台呢？
摄像呢？准备的化妆人员呢？
白未然朝一个憨厚，佝偻着背，戴着斗笠的老汉笑着伸出手。
“村长，谢谢你愿意让我们来拍摄。”
“不会不会，俺这村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愿意免费来拍摄地方宣传片，振兴俺这稻香村的经济，俺很感动，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怎么会，振兴地方经济，我辈义不容辞。”
看着两个互相谦让的成人，小希和娜娜同时歪了歪头。
呜呜，有一种被坏大人卖掉的感觉——
第十三章 病娇偶像养成记（二）（3K）
白未然正跟村长从稻米聊到地方产业链，村长很热情，聊正事中途还穿插着问了他三回。
“小伙子有对象没有？”
“我家有个侄女儿，很水灵的——”
“小伙子什么时候来给我家侄女提亲呢？”
白未然：………村长老热情了。
直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妇人走过来，小声嘀咕两句，白未然心领神会，微笑着说他来处理，直接到了用四块简陋花布围起来的准备区里。
“听说你不想工作了？”
小希脸上泛红，面带委屈又错愕，指着眼前的充气人偶装——一个大瓷碗装米饭造型，瓷碗上面红纸大字标语【稻花村，稻花香，今天回家闻饭香】。
“不是，威廉先生，我不是讨厌工作，但我是偶像明星——”
“没有偶像歌手做这种工作的！”
“偶像歌手的形象很重要！”
面对小希的控诉，白未然很能理解。
在这个世界，确实没有这种接地气的偶像先例。
偶像是在舞台上被塑造出来的梦幻存在。
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唱跳着可爱或者性感华丽的舞蹈。
但白未然已经决定不让小希走寻常路了。
十几岁，一直住在信息茧房中的少女认知层面就那么广，看不见后面的问题与人生可能性，只知道仿效现在最好的。
小希还不是秦甯，没有天生自带商业眼光高格局，一点就通，特别犟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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